第十六章 黑云压城
红焜惊诧地发现，TPU的权力已经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堤防太平洋沿岸的命令下达后，各小队长分头忙碌着，而辰巳队长则是直接一通电话打到了对应地区的驻军地，名义上是请求他们协助TPU进行布置，但口气却近乎命令。而对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就像接受命令的下属一样。
驻军地那边驻扎的，可是正儿八经归属于行政机构的军队，但是TPU这个“组织”却能用近乎于直接命令的方式来调动它们……
就算TPU对外一直宣称是“独立于任何政治机构的、保卫人类的和平组织”，但没有人真的会相信TPU的行动理念就完全是这种无私的念头，更遑论那些精明的政客和军官了。思来想去，红焜觉得这多半还得是财团的缘故：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垄断组织，它有能力对任何的反对者施压，甚至能让反对者们无声无息地消失。有静间财团撑腰，再加上TPU在怪兽灾害问题上的绝对话语权，队长能实现这样僭越的调动是合情合理的。
红焜不自觉地扭了扭身子，调整自己的坐姿。一想到财团的神通广大，他就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出击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红焜收起发散的思绪，起身检查装备，将地面作战人员的聚合纤维轻甲、护膝等装备穿戴好，然后拿起了头盔。地面行动所用的多功能安全头盔与空战部队是一样的，所以红焜直接拿着自己开战机时用的那顶头盔就跟结名他们上了车。
他被分到了多功能吉普车上面。这吉普车长得和迪迦里的德拉姆车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除了花纹和名字。
这战车被命名为胜利猎豹。红焜发现了，这TPU的作战装备和部队命名风格基本都是“GUTS（胜利）＋生物”，就突出一个起名困难症。
而定位和长相都对标夏洛克车的跑车，被命名为胜利奔狼。结名、彰人和剑悟都在胜利奔狼上面。
有种被小团体排挤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红焜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干果，想嚼点零食来分散自己的胡思乱想的念头。
两辆胜利奔狼加两辆胜利猎豹，每辆车满载四人，只空出一个座位。精英胜利队地面小组和搜救小队所有人都在这四辆车上了。
四辆车离开车库，随着机械平台在基地内的升降和水平移动来到了运输机机库，在那里登上了运输机。基地有与外界沟通的行车道路，甚至还有两条负责运输大宗物资的铁路，但现在显然是通过运输机抵达现场更快一些。
进入机库后，红焜看见了早已登机的多功能作战车辆，那些就是猛虎胜利队的装备了。挂载着小机枪和小型炮塔、体型比胜利猎豹还要大一圈的战术吉普车就是猛虎胜利队队名的由来——胜利猛虎，而挨着胜利猛虎停靠的三辆轮式战车则是胜利棕熊（但配色还是经典的黄色）。隶属于猛虎胜利队的壮汉们此刻在那些车辆上进进出出，似乎是在检查什么。由于红焜平时的精力都放在猎鹰胜利队那边，对猛虎胜利队的工作流程所知甚少，所以也就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了。
红焜突然发现，任务日志上的搜救胜利队叫“白鸽胜利队”，而不是“奔狼胜利队”或者“猎豹胜利队”。当然，原因显而易见：后两个名字都太“凶”了。
一袋干果很快就见底了。由于车上没有放垃圾的地方，红焜只得把包装袋塞进队服的口袋里。
没等多久，货仓的舱门闭合，起飞的指令通过广播和各个通讯频道下达。伴随着货仓内的轻微振动，红焜一行人踏上了前往任务区域的路途。
……
希特拉姆仰头看着那些划过天空的运输机，忍不住抚着下巴笑了起来。
耳边的声音很紧张。它们知道那些米色的运输机代表着什么，它们很害怕。尽管它们已经变得十分强大，但记忆中的恐惧还是忍不住让它们战栗起来。
“放心吧，你们将用最优雅的方式如愿以偿。”
希特拉姆笑着说。如果有一个人类或者更高智能的生物听见他的话，会立即对他那虚情假意的拿腔捏调警惕起来，但是这些思维简单的小生物不会。尽管在某一种程度上实现了“进化”，它们的智力还是不足以面对这种语言上的弯弯绕绕。
“走吧，是时候该‘登陆’了。”希特拉姆从大石块上跳下，一边感受着海风，一边顺着这条小小的山脊向南走去。
卡露蜜拉不够聪明还神经质，而达贡则性子太直脑子太蠢。捕捉加欧赫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得自己来啊。
“我将是唯一的使者……”希特拉姆在心里呢喃。
……
运输机缓缓降落在宫崎市的郊外，附近驻扎的军队和当地行政机关派人清理出了一片区域，好让TPU的人们建立临时指挥部。辰巳队长将临时指挥部选定在这里，一是这里接近霓虹中部到霓虹最南端这段防卫线的中心点，二是这里是城市，物资补给方便。
接下来，红焜他们要做的，就是迅速搭建起临时指挥所，并加固与防线各地的联系。各处军队已经铺开，行政机关将在白鸽胜利队的远程协助下对各地民众进行避难引导。一旦防线上任意一点发现怪兽，精英胜利队与胜利大队将立即出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怪兽出现的地方。
忙碌一整个白天后，前线指挥部被迅速地搭建了起来。
是夜，万里无云，群星璀璨。
红焜吃过晚饭，在一处向海的山坡上吹风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他发现不远处也有个人影在和他一样在吹风，而且那人还在玩手机，手机屏幕刺眼的光亮将他的影子和周围的黑暗裁剪开来。
到底是闲得无聊，红焜起身往那人身边靠去。到地方一看，惊讶地发现那人竟是剑悟。
“诶？阿姆罗前辈？你也来吹风的吗？”剑悟发现阿姆罗出现在这里，略显惊讶地说道。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红焜一边在剑悟旁边坐下一边说。
“安静的夜晚很适合想一些事情，而且我已经很久没体验过夜间的大自然了。”剑悟收起手机，将目光投向遥远的海平面。
“你是什么时候移民到火星的？”
“十年前。因为母亲在火星的遗迹研究所工作，我成了第一批火星移民。”
“这样啊……你父亲呢？”
红焜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问的问题，刚准备道歉，只见剑悟笑着摇了摇头，说：
“因为不能认同母亲在火星上工作，所以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
“抱歉。”
“没事，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接着便是一阵无言沉默。海风从遥远的地方奔涌而来，顺着山坡横冲直撞，四周的草地上的月光被风撩动，银色的涟漪层层荡开。
红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自己今天早上发现的问题，他当时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于是便把那个问题给略过了。身旁的人刚好也符合思考这个问题的条件，所以他决定听听剑悟对这个问题的想法，以此作为自己的参照。
“剑悟队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嗯？”
“我以前接触过奥特曼，这你是知道的。很久之前我就很好奇一个问题，正好你是奥特曼，我想听听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想法。”
“什么问题？”剑悟好奇了起来。
“这个问题就是……”红焜顿了顿，转头看向剑悟：“你是人，还是奥特曼？”
“诶？”剑悟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不是指肉体上的，因为成为奥特曼的人必定既是人也是奥特曼。”红焜连忙补充，“我的问题是，你的思维和行动，究竟是基于‘人类’这个身份，还是基于‘奥特曼’这个身份。”
“‘人类’和‘奥特曼’的思维行动有什么区别吗？”剑悟很快就发挥了他作为科学家的逻辑思维能力，问道。
“怎么说呢……奥特曼作为某种程度上的‘外来物种’，看待世间的一切事物时都会有种……超然于物的感觉吧。他们有自己的准则，自己坚持的正义和信念，不会什么事情都依着人类的想法感情去做，但又总是会在人类遇到危机的时候无私地挺身而出，就像……就像……”
红焜一时间想不起来合适的比喻。他在向剑悟提出问题的同时，自己也在思考。
“就像神一样。”剑悟接过了红焜的话，“那这个问题的意思是……我做奥特曼时，思考的立足点是‘自己是人类’还是‘自己是奥特曼’？”
“对。你究竟是一个‘获得了奥特曼力量的人类’，还是‘拥有人类之躯的奥特曼’。”
在思考中捋清这个问题后，红焜随即陷入了思索当中。那个声音的意思是这个吗？它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又是什么？
“肯定是‘获得了奥特曼力量的人类吧’。”剑悟没想多久就给出了这个答案，“毕竟二十多年来，我一直都是人类……不过我最近也在思考一个类似的问题：我获得的这个力量，特利迦奥特曼的力量，究竟应该怎么使用？”
突然掌握了过于强大的力量，剑悟没有让自己沉浸在天下第一的欣喜里，反倒是陷入了迷茫——他能意识到超出掌握的力量有危险性。红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惊讶于剑悟思想的同时，又进一步地将那个问题发散开来：是要作为人类来使用力量，还是作为奥特曼来使用力量？
红焜感觉，这可能就是问题的最根本了。
正当他想继续思考下去时，脑海中突然波涛翻涌，记忆碎片浮现。大脑本能地抓住了它，并迅速展开解析。
视野中的海滨夜色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的光。那团光芒逐渐收缩成光团，颜色也渐渐发黄，然后露出一根根线条，拼接、组合、染色，最后显露出一副熟悉的景象；与此同时，莫名的困惑与烦躁闯入红焜内心，他迅速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眼前是一张熟悉的书桌，书架上乱七八糟地塞满了书籍和纸张。书桌边上放着一盏电子台灯，台灯发出的昏黄光芒驱散了书桌上的黑暗，照亮了正前方的电脑显示器和鼠标键盘。显示器上，一个QQ聊天框占据了最大的画面，聊天框里是自己和基友的聊天记录。
“如果你是奥特曼，你怎样使用这股力量呢？”自己说。
“那当然是保护人类了。”基友说。
“不是，我是说该用什么思路去使用这股力量。”
“哦，你是说应该人性多一点还是神性多一点？”作为资深奥迷的基友立马反应了过来。
“差不多。”
“我的话……还是更喜欢神性多一点吧。毕竟神性解决问题比人性更客观一点。话说你怎么突然对这种问题感兴趣了？”
“最近不是看见欧布奥特曼打怪兽的新闻嘛，就突然有点好奇欧布会怎么想。”
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远去，红焜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剑悟已经站了起来，现在正拼命地摇自己，一边摇一边急切地喊：
“阿姆罗前辈！阿姆罗前辈！”
“什么事什么事什么事？”红焜还没从刚才突然涌入的记忆中回过神来，迷迷糊糊地问。
风好像……变大了？
“闪电人！天上！乌云！”剑悟语无伦次地叫着。
红焜一脸懵逼地仰起头，瞬间惊醒。
乌云不知何时盖住了漫天星光，四周漆黑一片，唯有云层中炸响的电光勾勒天地万物，而且闪电出现的频率正在肉眼可见地升高，轰隆隆的雷声震天撼地。
“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发呆了多久？”红焜惊愕地朝剑悟喊。
“大概半分钟前……你发呆了一分钟！！！”剑悟一边拉起红焜，一边吃力地大喊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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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军地那边驻扎的，可是正儿八经归属于行政机构的军队，但是TPU这个“组织”却能用近乎于直接命令的方式来调动它们……
就算TPU对外一直宣称是“独立于任何政治机构的、保卫人类的和平组织”，但没有人真的会相信TPU的行动理念就完全是这种无私的念头，更遑论那些精明的政客和军官了。思来想去，红焜觉得这多半还得是财团的缘故：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垄断组织，它有能力对任何的反对者施压，甚至能让反对者们无声无息地消失。有静间财团撑腰，再加上TPU在怪兽灾害问题上的绝对话语权，队长能实现这样僭越的调动是合情合理的。
红焜不自觉地扭了扭身子，调整自己的坐姿。一想到财团的神通广大，他就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出击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红焜收起发散的思绪，起身检查装备，将地面作战人员的聚合纤维轻甲、护膝等装备穿戴好，然后拿起了头盔。地面行动所用的多功能安全头盔与空战部队是一样的，所以红焜直接拿着自己开战机时用的那顶头盔就跟结名他们上了车。
他被分到了多功能吉普车上面。这吉普车长得和迪迦里的德拉姆车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除了花纹和名字。
这战车被命名为胜利猎豹。红焜发现了，这TPU的作战装备和部队命名风格基本都是“GUTS（胜利）＋生物”，就突出一个起名困难症。
而定位和长相都对标夏洛克车的跑车，被命名为胜利奔狼。结名、彰人和剑悟都在胜利奔狼上面。
有种被小团体排挤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红焜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干果，想嚼点零食来分散自己的胡思乱想的念头。
两辆胜利奔狼加两辆胜利猎豹，每辆车满载四人，只空出一个座位。精英胜利队地面小组和搜救小队所有人都在这四辆车上了。
四辆车离开车库，随着机械平台在基地内的升降和水平移动来到了运输机机库，在那里登上了运输机。基地有与外界沟通的行车道路，甚至还有两条负责运输大宗物资的铁路，但现在显然是通过运输机抵达现场更快一些。
进入机库后，红焜看见了早已登机的多功能作战车辆，那些就是猛虎胜利队的装备了。挂载着小机枪和小型炮塔、体型比胜利猎豹还要大一圈的战术吉普车就是猛虎胜利队队名的由来——胜利猛虎，而挨着胜利猛虎停靠的三辆轮式战车则是胜利棕熊（但配色还是经典的黄色）。隶属于猛虎胜利队的壮汉们此刻在那些车辆上进进出出，似乎是在检查什么。由于红焜平时的精力都放在猎鹰胜利队那边，对猛虎胜利队的工作流程所知甚少，所以也就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了。
红焜突然发现，任务日志上的搜救胜利队叫“白鸽胜利队”，而不是“奔狼胜利队”或者“猎豹胜利队”。当然，原因显而易见：后两个名字都太“凶”了。
一袋干果很快就见底了。由于车上没有放垃圾的地方，红焜只得把包装袋塞进队服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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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特拉姆仰头看着那些划过天空的运输机，忍不住抚着下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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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拉姆笑着说。如果有一个人类或者更高智能的生物听见他的话，会立即对他那虚情假意的拿腔捏调警惕起来，但是这些思维简单的小生物不会。尽管在某一种程度上实现了“进化”，它们的智力还是不足以面对这种语言上的弯弯绕绕。
“走吧，是时候该‘登陆’了。”希特拉姆从大石块上跳下，一边感受着海风，一边顺着这条小小的山脊向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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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输机缓缓降落在宫崎市的郊外，附近驻扎的军队和当地行政机关派人清理出了一片区域，好让TPU的人们建立临时指挥部。辰巳队长将临时指挥部选定在这里，一是这里接近霓虹中部到霓虹最南端这段防卫线的中心点，二是这里是城市，物资补给方便。
接下来，红焜他们要做的，就是迅速搭建起临时指挥所，并加固与防线各地的联系。各处军队已经铺开，行政机关将在白鸽胜利队的远程协助下对各地民众进行避难引导。一旦防线上任意一点发现怪兽，精英胜利队与胜利大队将立即出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怪兽出现的地方。
忙碌一整个白天后，前线指挥部被迅速地搭建了起来。
是夜，万里无云，群星璀璨。
红焜吃过晚饭，在一处向海的山坡上吹风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他发现不远处也有个人影在和他一样在吹风，而且那人还在玩手机，手机屏幕刺眼的光亮将他的影子和周围的黑暗裁剪开来。
到底是闲得无聊，红焜起身往那人身边靠去。到地方一看，惊讶地发现那人竟是剑悟。
“诶？阿姆罗前辈？你也来吹风的吗？”剑悟发现阿姆罗出现在这里，略显惊讶地说道。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红焜一边在剑悟旁边坐下一边说。
“安静的夜晚很适合想一些事情，而且我已经很久没体验过夜间的大自然了。”剑悟收起手机，将目光投向遥远的海平面。
“你是什么时候移民到火星的？”
“十年前。因为母亲在火星的遗迹研究所工作，我成了第一批火星移民。”
“这样啊……你父亲呢？”
红焜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问的问题，刚准备道歉，只见剑悟笑着摇了摇头，说：
“因为不能认同母亲在火星上工作，所以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
“抱歉。”
“没事，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接着便是一阵无言沉默。海风从遥远的地方奔涌而来，顺着山坡横冲直撞，四周的草地上的月光被风撩动，银色的涟漪层层荡开。
红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自己今天早上发现的问题，他当时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于是便把那个问题给略过了。身旁的人刚好也符合思考这个问题的条件，所以他决定听听剑悟对这个问题的想法，以此作为自己的参照。
“剑悟队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嗯？”
“我以前接触过奥特曼，这你是知道的。很久之前我就很好奇一个问题，正好你是奥特曼，我想听听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想法。”
“什么问题？”剑悟好奇了起来。
“这个问题就是……”红焜顿了顿，转头看向剑悟：“你是人，还是奥特曼？”
“诶？”剑悟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不是指肉体上的，因为成为奥特曼的人必定既是人也是奥特曼。”红焜连忙补充，“我的问题是，你的思维和行动，究竟是基于‘人类’这个身份，还是基于‘奥特曼’这个身份。”
“‘人类’和‘奥特曼’的思维行动有什么区别吗？”剑悟很快就发挥了他作为科学家的逻辑思维能力，问道。
“怎么说呢……奥特曼作为某种程度上的‘外来物种’，看待世间的一切事物时都会有种……超然于物的感觉吧。他们有自己的准则，自己坚持的正义和信念，不会什么事情都依着人类的想法感情去做，但又总是会在人类遇到危机的时候无私地挺身而出，就像……就像……”
红焜一时间想不起来合适的比喻。他在向剑悟提出问题的同时，自己也在思考。
“就像神一样。”剑悟接过了红焜的话，“那这个问题的意思是……我做奥特曼时，思考的立足点是‘自己是人类’还是‘自己是奥特曼’？”
“对。你究竟是一个‘获得了奥特曼力量的人类’，还是‘拥有人类之躯的奥特曼’。”
在思考中捋清这个问题后，红焜随即陷入了思索当中。那个声音的意思是这个吗？它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又是什么？
“肯定是‘获得了奥特曼力量的人类吧’。”剑悟没想多久就给出了这个答案，“毕竟二十多年来，我一直都是人类……不过我最近也在思考一个类似的问题：我获得的这个力量，特利迦奥特曼的力量，究竟应该怎么使用？”
突然掌握了过于强大的力量，剑悟没有让自己沉浸在天下第一的欣喜里，反倒是陷入了迷茫——他能意识到超出掌握的力量有危险性。红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惊讶于剑悟思想的同时，又进一步地将那个问题发散开来：是要作为人类来使用力量，还是作为奥特曼来使用力量？
红焜感觉，这可能就是问题的最根本了。
正当他想继续思考下去时，脑海中突然波涛翻涌，记忆碎片浮现。大脑本能地抓住了它，并迅速展开解析。
视野中的海滨夜色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的光。那团光芒逐渐收缩成光团，颜色也渐渐发黄，然后露出一根根线条，拼接、组合、染色，最后显露出一副熟悉的景象；与此同时，莫名的困惑与烦躁闯入红焜内心，他迅速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眼前是一张熟悉的书桌，书架上乱七八糟地塞满了书籍和纸张。书桌边上放着一盏电子台灯，台灯发出的昏黄光芒驱散了书桌上的黑暗，照亮了正前方的电脑显示器和鼠标键盘。显示器上，一个QQ聊天框占据了最大的画面，聊天框里是自己和基友的聊天记录。
“如果你是奥特曼，你怎样使用这股力量呢？”自己说。
“那当然是保护人类了。”基友说。
“不是，我是说该用什么思路去使用这股力量。”
“哦，你是说应该人性多一点还是神性多一点？”作为资深奥迷的基友立马反应了过来。
“差不多。”
“我的话……还是更喜欢神性多一点吧。毕竟神性解决问题比人性更客观一点。话说你怎么突然对这种问题感兴趣了？”
“最近不是看见欧布奥特曼打怪兽的新闻嘛，就突然有点好奇欧布会怎么想。”
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远去，红焜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剑悟已经站了起来，现在正拼命地摇自己，一边摇一边急切地喊：
“阿姆罗前辈！阿姆罗前辈！”
“什么事什么事什么事？”红焜还没从刚才突然涌入的记忆中回过神来，迷迷糊糊地问。
风好像……变大了？
“闪电人！天上！乌云！”剑悟语无伦次地叫着。
红焜一脸懵逼地仰起头，瞬间惊醒。
乌云不知何时盖住了漫天星光，四周漆黑一片，唯有云层中炸响的电光勾勒天地万物，而且闪电出现的频率正在肉眼可见地升高，轰隆隆的雷声震天撼地。
“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发呆了多久？”红焜惊愕地朝剑悟喊。
“大概半分钟前……你发呆了一分钟！！！”剑悟一边拉起红焜，一边吃力地大喊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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