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_凶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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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那个梦是真的吗?可是他并没有用过还魂香,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池敬渊心不在焉的想着。

  这边案子一结束,池敬渊他们便空闲下来。

  他查询了一下快递单,之前托国外的朋友帮忙买的手表这两天就要到了,池敬渊付完款之后,手里便没剩下多少钱了。

  他合计了一下自己账户里的钱,之前他会定期捐出一部分钱出去,资助念不起书的孩子上学,现在他的工资涨了,池敬渊算着快到转账的时候了,打算将捐款数额提一提。

  池敬渊自从自己挣钱后,一直都有在捐款,他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牺牲了,倒不如捐出去帮助那些生活困难的人。

  更何况,在池敬渊看来,他自己的这条命就是捡来的,如果能够尽一些微薄之力帮助别人,也不枉他走这一遭了。

  他一空闲下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的有点多,对戚意棠也下意识的躲避起来。

  他想起许多以前他没有在意的事情,戚意棠为什么会和他结婚?他和戚意棠第一次见面是刚出生那会儿,总不可能戚意棠那时候就喜欢上还是婴儿的他吧,若是说戚意棠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这么久了,一直都是他在从戚意棠那里拿东西。

  在渝溪村的时候,柳明珠说戚意棠“戚意棠,你得偿所愿了就不管他人的死活。”,“你对我说教,你自己不也做不到吗?”

  戚意棠得偿所愿什么了?三少爷让柳明珠放下,戚意棠也这么劝她,柳明珠说戚意棠自己都做不到,还来劝她。

  也就是说戚意棠和柳明珠一样,有一个放不下的人,和柳明珠不同的是,他得偿所愿了。

  池敬渊恍然大悟,如果柳明珠说的这个人是他,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因为他和戚意棠前世有因,所以戚意棠才会救他一命,才会与他定下婚约,也才会对他这么好,甚至不愿意强迫他圆|房。

  他和池敬渊结婚了,所以柳明珠说戚意棠得偿所愿,一千年时间,戚意棠也没忘记他,这是戚意棠的放不下。

  戚意棠出现在池家究竟是巧合还是预谋?

  池敬渊仿若打通了任督二脉,脑子里像是有一根线将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那些困扰着他的疑问自然也都迎刃而解。

  他做的梦,不是梦,是他前世的记忆。

  “特赐毒酒一杯,予以全尸,以罪人之身平息民怨。”他的脑子里再次回想起了宣读诏书的声音。

  所以,赐死他是真的。

  幽径深处,抵|死|缠|绵。也是真的。

  戚意棠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薄情帝王家?还是他因为功高盖主?

  不知不觉间,池敬渊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他推开门走进去,戚意棠正坐在他房间里的椅子上,随着他开门的动作,抬起眼皮,目色柔和的望向他。

  “回来了。”

  池敬渊微怔,有些僵硬的应了一声,“嗯。”

  与戚意棠的碰面来得太过突然,让他猝不及防,他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心里正是一团乱麻,偏偏在这个时候,戚意棠找来了。

  “今天这么早回来,案子都办完了?”

  池敬渊一边脱下外套,一边低着头敷衍的应道:“嗯。”

  他转过身正想去拿换洗的衣服,戚意棠却突然逼近,将他困在双臂之间,身后是冷硬的桌子。

  “二……二叔。”

  戚意棠眯了眯眼,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

  “最近在躲我?”

  池敬渊下意识的否认,“没有。”

  “回答得这么快,心虚了?”戚意棠游刃有余,池敬渊却是浑身不自在,只要一看见戚意棠的脸,他就不可避免的想起那张龙椅,和龙椅上那个目若寒霜,威严无比的帝王,想起那道圣旨。

  这个人,杀过他。

  池敬渊一时间没有移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戚意棠的脸看出了神。

  戚意棠低头想要吻他,却被池敬渊扭头躲了过去,“二叔,有一天你会杀了我吗?”

  戚意棠的瞳孔闪了闪,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脸,“瞎说些什么,二叔怎么会杀你,疼你还来不及。”

  池敬渊直勾勾的盯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目仿佛要将人的灵魂看穿。

  “真的吗?”

  戚意棠摸了摸他的头,“真的。”

  “怎么会这么想?有人和你说什么了?”戚意棠侧头问道。

  “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了。”池敬渊淡淡的回答道,又对戚意棠说:“我要去洗澡了。”

  “嗯。”戚意棠让开了身子,池敬渊拿了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很快浴室里便响起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戚意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神晦暗不明,仿若一失足便会尸骨无存的深渊。

  池敬渊从浴室里出来,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失落多一些还是松了一口气多一些。

  池敬渊坐在椅子上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沉吟着,或许他应该问一问戚意棠,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但只要一想到那份圣旨,池敬渊便感到锥心刺骨的疼。

  吃过晚饭,柳明珠忽然向戚意棠提出,能把还魂香给她用一下吗。

  “你不是已经放下了吗?”戚意棠端坐在上位,看向柳明珠。

  他自是知道柳明珠的用途。

  柳明珠睫毛微垂,红艳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还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

  戚意棠沉吟半晌,抬眼间恰巧与池敬渊的视线相撞,池敬渊立即扭过头,移开视线。

  戚意棠薄唇微敛,眯了眯眼睛,“可以。”

  “多谢二爷。”柳明珠朝池敬渊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

  池敬渊打算回房,柳明珠却突然叫住了他,“敬渊少爷,你也一起来吧。”

  池敬渊看着她不说话,柳明珠笑了笑,“想让你帮我做个见证。”

  池敬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戚意棠,戚意棠在和陈宣说话,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池敬渊收回视线,对柳明珠颔首,“好。”

  再次睁开眼睛,耳边是哗啦啦的雨声,池敬渊看见一座桥上站了一个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在张望,偶尔有人经过她的眼睛里便会露出欣喜的神色,待看清来人不是她等的人后,她漂亮的眼睛又立马回归了灰暗。

  那是柳明珠,还未去世的柳明珠,她的皮肤像是白玉一般,却不像是死后那么苍白,眼睛灵动秀美,浑身都散发着人气儿。

  “我在等三少爷。”柳明珠的声音突然在池敬渊身旁响起。

  柳明珠抱臂看着自己在桥上的身影,嘴角扬起,“漂亮吧?”

  “嗯。”池敬渊的确觉得很漂亮。

  “姐姐生前可是头牌,当然漂亮。”柳明珠虽然这么说着,眼睛里却没有半点得意的神采,反而是一种黯然。

  “走吧,过不了多久,我这个倒霉鬼就会死了。”柳明珠和池敬渊这次的目的是去看那天三少爷在做什么,而不是看柳明珠再死一次。

  池敬渊走在柳明珠的身后,他有些诧异于柳明珠的记忆力,百余年,柳明珠居然还记得去往三少爷家的路。

  “今天下雨,街上没什么人,要是平日里这条街上可热闹了。”柳明珠一边走一边和他介绍沿途的风景,这就是柳明珠记忆里的民国。

  他们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座洋楼前,“就是这里。”

  前院有门卫正看守在外面,门卫看不见他们俩,池敬渊和柳明珠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混杂东西,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父母都不要了。”

  “老爷,仔细别气坏了身体。”

  柳明珠和池敬渊说:“那是三少爷的父母。”

  “你别看三少爷的母亲柔柔弱弱的,当初让我离她儿子远点的时候,可厉害着呢。”柳明珠到现在都记得这个女人的眼神和嘴巴有多厉害。

  池敬渊和柳明珠目睹了三少爷的一生,他和柳明珠约定在鸳鸯桥上见面的那一天,被父母发现,关了起来,后来想尽办法打破窗户逃了出去,他去了鸳鸯桥,但那时候柳明珠的尸体已经沉入河底了。

  三少爷不知情,以为柳明珠没有等到他,所以回去了,他想去找柳明珠,结果还未来得及就被家里的下人找到,说他父亲突发疾病,现在人已经送到医院里抢救。

  三少爷慌忙的跑去医院,接下来的日子他无暇再顾忌他的爱情,他父亲倒下了,他这个做哥哥得把这个家扛起来。

  照理来说他排行老三,应该轮不到他抗整个家的重担,但奈何他大哥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至今是个痴傻,二哥花天酒地,现在人还在西洋,家中还有一个小妹正在女校念书。母亲柔柔弱弱,以夫为天,什么事都要先问过丈夫的意思,现在丈夫一倒下,她比谁都慌乱。

  三少爷的父亲最终还是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少爷父亲的葬礼之后没几天,战争爆发了。

  他不得不带着痴傻的哥哥和尚且年幼的妹妹,还有她柔弱的母亲一同逃难,肩负起整个家的责任。

  他的哥哥和妹妹死于战乱,他和母亲却顽强的活了下来,战争平息后,他做了老师,母亲托人给他介绍了不少好姑娘,都被他一一拒绝,夜里他的母亲一个人抹着眼泪,她曾问过他:“你是不是还记着柳小姐?”

  三少爷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却是让他的母亲明白了。

  “我之前托人打听过了……你想要和她私奔的那日有人在鸳鸯桥上见过她,之后便没人再见过她了,兴许是离开了。”

  三少爷沉默着点点头,并不言语。

  他的母亲叹了口气,没有再催婚,三少爷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手帕,目光缱绻,手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绣花。

  柳明珠的声音颤抖,“那是我送给他的。”

  三少爷没有死于战乱,却死于十年动乱。踽踽独行,终生未娶。

  时光荏苒,经年之后的一个雨夜,早已化作厉鬼的柳明珠在鸳鸯桥上遇见了戚意棠。

  戚意棠撑着一把竹骨伞,金丝刺绣,珍珠纽扣,白衣胜雪,霞明玉映。

  此时的柳明珠浑身怨气冲天,她早已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只知道自己在等人,至于等谁,为什么等,她记不得了。

  当时她正要把一个男子拉入鸳鸯河里,被路过的戚意棠阻止了。

  虽然她已经是厉鬼了,法力也不弱,可比起戚意棠来说,她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她很快就被戚意棠制服。

  池敬渊听不清戚意棠和柳明珠说了什么,她侧头看向柳明珠,柳明珠说:“他在和我索要一样东西。”

  “什么?”池敬渊想不到戚意棠居然也会有向别人索要东西的时候。

  柳明珠看向他,池敬渊看不懂她的眼神,复杂极了,似乎蕴藏着万千思绪,“一对珍珠耳环。”

  池敬渊下意识的看向柳明珠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是这一对吗?戚意棠要这对耳环做什么?

  “你给了吗?”池敬渊问道。

  柳明珠扬了扬精致的下巴,“你看吧。”

  池敬渊转过头看向鸳鸯桥上,戚意棠消失了,过了没多久,他又回来了,他的身边跟着陈宣。

  “我让他帮我去找三少爷,但是那时候我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记不得我要的等的人是谁。二爷和陈宣四周去打探,最后查出来我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了我等的人是谁。”柳明珠取下自己的珍珠耳环,在手里摩挲着,“是二爷让我想起了我等的人是三少爷,也是二爷带我离开了冰冷的鸳鸯河。”

  池敬渊听完柳明珠的这番话,越发好奇那对珍珠耳环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够让戚意棠大费周章,四处奔波,想尽办法也要得到它。

  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柳明珠将耳环戴上,“该回去了。”

  “嗯。”池敬渊最后扭头看了一眼鸳鸯桥。

  鸳鸯桥上,柳明珠取下那对珍珠耳环放到戚意棠手心,戚意棠凝视着手心的耳环,眼神温柔而眷恋。

  那是池敬渊从不曾见过的戚意棠。

  最后一点还魂香燃尽,池敬渊和柳明珠回到了现实中。

  戚意棠端坐在他们对面,眼神波澜不惊,与池敬渊最后一眼看见的那个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难想象戚意棠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那样温柔,那样珍视,又是那样的深情。

  池敬渊依旧沉浸在那个眼神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戚意棠一直在盯着他看。

  柳明珠消失了几天,在某个夜里,池敬渊从睡梦中惊醒,他再次梦见了那个赐死的场景,又梦见他的尸身被挂在城门上,人人唾弃。

  从梦中惊醒,池敬渊的衣衫湿透,窗外隐隐传来一阵歌声,是柳明珠的歌声。

  缠|绵|悱|恻,又凄凉寂寥。

  池敬渊推开窗户,外面一片漆黑,无月色,也无星光。

  歌声缥缈,不知从何处传来。

  “柳小姐。”池敬渊知道柳明珠能够听见,他话音刚落,窗外的那棵大树上便出现了柳明珠的身影,她坐在粗壮的树干上,苍白的脸衬着红艳的唇,越发像是嗜过血一般。

  “什么事?”她的声音轻飘飘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

  池敬渊站在窗户里与她遥遥相望,半晌之后,他问道:“那对珍珠耳环,对二叔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吗?”

  屋内屋外一片漆黑,池敬渊看不见柳明珠复杂的眼神,只听得见她长长的叹息一声,“你还是去问二爷吧。”

  池敬渊再想追问,柳明珠却是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别和我一样留下遗憾。”

  下一刻,她的话语和她的身影都随风飘散。

  窗外没了柳明珠的身影,也没了她的歌声,只留下池敬渊一个人站在窗户前,冷风裹着寒霜直往他的脖子里钻,池敬渊抬手关了窗,躺回床上,却是一夜未眠。

  次日,池敬渊照旧去上班,换鞋子的时候,刘卿瑶给他发来了消息,近来不知为何刘卿瑶总是频繁和他发信息,池敬渊前段时间太忙,这段时间忙过后,又总在想着他和戚意棠的事情,根本没有精力搭理她。

  “叮,叮,叮——”

  连着三条,池敬渊坐在玄关处,无奈的点开微信。

  瑶池仙人:你这么久都不理会我,是太忙了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很烦,不想理会我?

  瑶池仙人:我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上次和你告白,你这么久也没有回复我。要是你觉得我很烦,你可以直接拒绝我,什么都不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你讨厌了,以后见了面,我还和你打招呼吗?

  瑶池仙人: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的态度不用这么冷酷吧。

  池敬渊有些疑惑,刘卿瑶什么时候和自己告过白了?他将消息往上滑,居然真的滑到了一段告白。

  池敬渊看了看时间,那天他并没有看到新消息提示,所以根本不知道刘卿瑶和他告过白。

  他的脑筋一转便想明白,有人看过他的手机了,那个人是谁?

  “敬渊,怎么还不走?上班要迟到了。”

  戚意棠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池敬渊的背脊瞬间绷直,有些手足无措。

  他换好鞋子,站起身来,语气僵硬的说:“马上就走。”

  池敬渊将手放到门把上,沉吟片刻,终究是问了出来,“二叔,你看过我的手机吗?”

  戚意棠站在和他大概一米远的地方,目光沉静的凝视着他。

  池敬渊黑沉的双目没有丝毫闪躲的与戚意棠对视着,他以为戚意棠不会回答他了,戚意棠突然出声,“嗯。”

  池敬渊英气的眉宇微微拢起,“为什么?”

  戚意棠走上前来,幽深清寒的眼睛与池敬渊靠得越来越近,他抬起带着凉意的手,抚过池敬渊的脸颊,“我看见她给你发的消息,她说她喜欢你,我就点进去了。”

  池敬渊从戚意棠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与平日里光风霁月的戚意棠不同,此刻的他才和“厉鬼”二字贴上边儿。

  “她喜欢你,她说她读书时代就喜欢你,说同学会上你像是个英雄一样保护了她。你感动吗?”

  池敬渊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直视着戚意棠,说:“我无法控制别人的心情,但是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清楚了,我们成婚了,无论我们之间有没有感情,我都不会出轨。”

  “戚意棠,你既不了解我,也不信任我。我真的好奇,你为什么要和我成婚。”

  这是池敬渊第一次称呼戚意棠的姓名,戚意棠有片刻的失神,他往后退了一步,示弱的说道:“抱歉。”

  玄关处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池敬渊拿出手机给夏云舟发消息请了个假,他总觉得事情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柳明珠说的不错,至少别留下遗憾,爱也好,恨也罢,总归都要去面对。

  池敬渊黝黑铮亮的双目一凝,眼神坚毅的望向戚意棠。

  戚意棠被他黑亮的眼睛注视着,忽然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他预感有什么事情可能要失控了。

  “我这段时间一直有在做梦。”池敬渊话音刚落,戚意棠的长眉便微微蹙起,“做梦?你也用了那个还魂香?”

  池敬渊摇摇头,说:“没有,我对前世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

  “可奇怪的是,我并不想知道,却被迫知道了。”池敬渊看向戚意棠,嘴角扯出一抹笑,“你说怪不怪?”

  戚意棠盯着他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问道:“你如何知道你梦里看见的就真的是你的前世?”

  池敬渊摇摇头,说:“所以我这不是来问你了吗,陛下。”

  戚意棠瞳孔闪烁,眸子里有暗涛汹涌。

  “我前世是将军,你前世是帝王?”池敬渊问道。

  戚意棠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是。”

  池敬渊继续问:“我们曾是恋人?”

  戚意棠垂眸,回答道:“是。”

  池敬渊漆黑的瞳孔宛如一把利剑,笔直的刺向戚意棠,“我前世是因你而死?”

  戚意棠心头大恸,袖中的手捏成拳头,青筋鼓起,嗓音压抑,“是。”

  池敬渊脚下有些不稳,他下意识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他猜到了,可还是心存侥幸的希望自己判断失误,但现在戚意棠亲口承认了,那不是他的臆测,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池敬渊抓住身后的门把,青筋暴起,片刻后,他抬起头,“最后我再问一句。”

  他没有给戚意棠选择的余地,直接问了出来,“那你今生为什么要救我?”

  戚意棠直勾勾的注视着他,眼睛里仿佛藏了万丈深情,“因为我心悦你。”

  池敬渊摇了摇头,目光笃定的说:“你不是心悦我,你是心悦池将军。”

  “戚意棠,你爱的人已经死了,我成不了你心里那个人。”

  “砰!”的一声,门被甩上,池敬渊走了,或许不会再回来。

  戚意棠不想,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清晨,东窗事发了。

  ……

  邹平加班到晚上十二点,从办公室出来,哈欠连天,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裹紧了自己的外套,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总觉得再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穿秋裤了。

  难怪最近起床越来越困难,一到冬天就不想起床,被窝才是他的归宿,可是他们当警察的不仅要按时上班,还得做好半夜随时被挖起来的准备。

  “今晚不是你值班吧?怎么这么晚才回去?”值班的同事问了一句。

  “没办法,谁让刘哥压迫我呢。走了啊。”

  邹平拿出手机准备叫个车过来,“嘶……这阴风吹的……”

  “滋滋滋。”头顶昏暗的路灯闪了闪,邹平赶忙往一旁站了站,该不会要爆了吧?

  他朝四周张望着等待着车来接他,突然眼尖的发现花坛边的长椅上好像坐了个女孩儿。

  邹平快步走了过去,“喂,小姑娘,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女孩儿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即便惨白也颇有资色的脸来,邹平觉得有点眼熟。

  “我想报警,我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走失了。”她的声音发颤,眼神有些渗人。

  邹平心大,没有察觉,好心的询问道:“我就是警察,你什么东西走失了?”

  女孩儿抬起眼皮,死气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邹平,“我的双脚。”

  邹平心里咯噔一声,“你……你别开玩笑了……”

  他心头有些发虚的将视线往下挪去,黑色的短裙下是一截血淋淋的大腿,她真的没有双脚。

  邹平双腿发软,险些尖叫出来,她……她没有影子!

  ※※※※※※※※※※※※※※※※※※※※

  新春快乐,万事如意^o^

  还魂香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下一个故事末尾有提示哟~

  大年初一发这种内容会不会被寄刀片,顶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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