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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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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国国君听吴纠随和的问自己伤寒好了么,顿时后背发凉,连忙说:“谢……谢王上关系,我……我这个……已经好多了。”

  吴纠笑眯眯的说:“这样便好,寡人还怕王叔身/子不爽,等之后/进了牢/狱,可能受不住呢。”

  他这么一说,鄂国国君连忙挣扎着扣头求饶,哀嚎说:“王上!!王上饶命啊!饶命啊!”

  吴纠一脸疑惑,说:“王叔为何大喊饶命?你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儿么?”

  鄂国国君见吴纠那表情,实在不敢说话,不知吴纠到底知道多少,但是若自己不说话,可能下场很惨,连忙叩头说:“王上……王上……”

  吴纠这个时候笑眯眯的说:“对了,多亏了王叔的探子密保,寡人才能第二次大获全胜,这还是王叔您的功劳呢。”

  鄂国国君吓得已经不行了,一副可怜的样子,说:“王上,您就看在我是你叔叔的份儿上,饶了我罢!饶了我罢!我也只是一时糊涂,再者……再者说了,王上也没有什么损失,我还算是立了大功呢……”

  他的话这么一说,众人都感觉道吴纠身上的低气压了,鄂国国君竟然能无/耻到这个程度,还说是自己的功劳。

  吴纠已经收敛了笑容,“呵”的一声冷笑,说:“对,全都是王叔的功劳,寡人不会杀你,也不会对你用/刑,等寡人将鄂国从濮人手中夺回来,寡人会将你……交给鄂国的百/姓,让百/姓来定夺,你到底有多大的功劳!”

  他这么一说,鄂国国君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连忙说:“不不!那些愚/民!他们都是些愚/民!我可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定夺我的生死?!王上!王上——!!”

  吴纠不理他的大叫,只是说:“看来王叔也知道鄂国的百/姓必然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了。”

  鄂国国君大喊着:“王上,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都是濮人蛊惑我!濮人会巫术!他们蛊惑我!我……我完全不知情的!”

  吴纠哈哈一笑,鄂国国君竟然开始装傻充愣了,干脆装失忆算了。

  那边公子貂也被五/花/大/绑着,扔在地上,没有鄂国国君那股趾高气昂的求饶劲儿,连忙梨花带雨的说:“王上,王上饶命啊,小民是被/逼的,不关小民的事情啊!小民根本不是鄂国的公子,都是这鄂国国君,他见小民颜色,想要霸占小民,因此才将小民收为义子,其实是干好事儿,想要强/迫小民,小民也是受害的人,求王上给小民做主啊!”

  “你!你……”

  鄂国国君听公子貂反齿儿,气的直瞪眼睛,眼珠子充/血,好像要吃/人似的,大骂说:“你这不/要/脸的浪/货!你说什么?!明明是你贪图荣华富贵,主动来勾引我的!”

  公子貂却期期艾艾的哭着,说:“呜……王上,您信小民啊,鄂国国君心狠手辣,鱼肉百/姓,小民也只是一个被鱼肉的百/姓啊。”

  吴纠只是冷眼看着鄂国国君与公子貂两个人吵架骂街,齐侯突然这个时候开口,冷冷的说:“二哥,这个公子貂,交给孤来处置。”

  他这么一开口,吴纠抬起头来看他,何止是吴纠,其他人都看向齐侯,齐侯一身戎装,手搭在宝剑上,头盔已经摘了下来,鬓发微乱,显得有些不羁,却异常的高大俊美。

  齐侯这么说,旁边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心中突然想到,难道是公子貂长得太好看了,因此齐侯动了心?

  吴纠虽不会这么想,但是心中也有些狐疑,可以说齐侯和公子貂完全没有半分交集,怎么突然齐侯要亲手处置公子貂了?

  吴纠可不知齐侯是重来一辈子的人,齐侯与竖貂虽然这辈子还没什么交集,但是上辈子何止是交集,齐侯这个人,也算是睚眦必报的人了,怎么可能忘了上辈子的仇/恨。

  吴纠狐疑的看了齐侯一眼,齐侯冷冷的垂着头看着地上的公子貂。

  而公子貂本人似乎也会错了意,连忙挣扎着靠过去,他被五/花/大/绑,因此手背在身后,只能膝行而前,竟然凑过去,用自己的脸颊蹭着齐侯的大/腿,声音放的十分柔/软,还轻哼着,说:“齐公!齐公饶命啊……小民本是齐国人,是真的,小民本是齐国人,因为闹饥/荒,才被/迫南下,小民命苦,被鄂国国君侮辱,如今遇到齐公,求齐公带小民脱离火海,小民愿意做牛做马,服侍伺候齐公!”

  齐侯并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公子貂,公子貂会错意,卖力的蹭着齐侯,吴纠这么一看,胸口顿时有一口气直接顶上来,心想着自己的人公子貂也敢窥伺。

  就在这个时候,齐侯突然冷笑了一声,“嘭”一下直接将公子貂踢出去,公子貂本还在卖力,没想到齐侯突然踹自己,齐侯的铠甲上都是尖锐的地方,这么一踹,公子貂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被踢翻在地上,脸颊顿时破了,流了不少血迹。

  吴纠这才顺心,笑眯眯的走过去,一撂自己黑色的袖袍,蹲下来,蹲在被踢翻的公子貂身边,捏住公子貂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眯眼轻声说:“你这样的姿色……还不够卖弄风/骚。”

  公子貂吓得直哆嗦,吴纠松开手,冷笑说:“全都收/押,好生看/管,等入了鄂国,将他们交给百/姓处置。”

  “是!”

  大家赶紧过来将不断哀求的公子貂和鄂国国君全都抓起来,收/押到行辕的临时牢/房去,那地方是关/押俘虏用的。

  吴纠说着,又转头看向濮族将领,摸了摸下巴,说:“侵犯鄂国的濮族人需要一份厚礼,寡人看你的脑袋不错。”

  那濮族将领不知吴纠在说什么,毕竟语言不通,但是吴纠这么一说,濮族将领就莫名打了一个寒颤,觉得绝不是什么好话。

  吴纠挥了挥手,说:“拉下去,取他首级。”

  濮族将领哇哇大叫的被拉下去,很快就安静了,混乱的行辕终于变得安静下来,将领们全都押/送着俘虏,都忙碌着。

  吴纠让屈重清点这次打仗的损失,包括人力和物力,就与齐侯先回营帐休息了。

  吴纠回了营帐,齐侯跟在后面,吴纠转过头来看着齐侯,齐侯正在将自己的铠甲脱/下来。

  吴纠就走过去,伸手帮他将黑甲卸下,齐侯一笑,说:“二哥还要帮孤再继续脱么?”

  吴纠却没有和他说这个话题,而是说:“你之前认识那公子貂么?”

  齐侯对答如流的说:“不认识。”

  吴纠说:“那为何要处置公子貂?”

  齐侯笑了笑,说:“这不是给二哥分忧么?不过二哥让鄂国百/姓处理公子貂,是再好不过的。”

  吴纠将信将疑,感觉齐侯没说实话,不过齐侯不说出来,也不知有什么理由,吴纠也就没有再问,转过身去,自己将黑色的外袍退下来,准备换上便服。

  哪知道齐侯这个时候突然从后背搂住吴纠,沙哑的在吴纠耳边说:“二哥,你信孤么?”

  吴纠被他死死搂着,都没办法回头,看不见齐侯的表情,只能听到那异常沙哑的嗓音,带着粗重的呼吸声。

  吴纠笑了笑,说:“自然相信。”

  吴纠只是说了四个字,齐侯却笑起来,说:“二哥,你真好。”

  吴纠这才转过身来,轻轻挑/起齐侯的下巴,笑着说:“寡人不好谁好?”

  齐侯低下头来,亲在他的额头,来了个额头杀,说:“二哥最好了,二哥又给孤做饭吃,又把自己给孤吃,还善解人意,二哥是最好的。”

  吴纠满脸黑的想了想,好像自己真的是实力男友,男友力都爆棚了……

  众人处理了俘虏的事情,屈重很快来禀报,他们基本没有损失人力,不过那几条漏船算是损失的物力,这次打仗下来,可谓是非常“节约”的,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吴纠笑着说:“好,传令下去,犒赏三军!”

  屈重连忙拱手说:“是,谢王上。”

  吴纠又说:“对了,你去将右司马叫过来,孤有事情吩咐他。”

  屈重稍微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赶紧走出去,准备去叫右司马偃鸠。

  屈重本想让旁人代为去叫,不过一路上竟然没遇到士兵,士兵们都忙碌着俘虏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损失,但是有人受伤,还有人忙碌着处理伤员,屈重一路走下来,都走到营帐门口了,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偃鸠正在和将领们商议事情,那副模样有些沉稳,和平日里那种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偃鸠见到屈重进来,就将目光从地图上移开,抬起头来,屈重迎上他的目光,心中有些发惊,总觉得被一头老虎紧盯着,说不出来的遍体生寒。

  自从那日醉酒之后,两个人虽然有交集,但是都是正常的范畴,偃鸠好像那天的确是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没有再对屈重不恭敬。

  屈重连忙拱手说:“右司马,王上有请。”

  偃鸠立刻站起来,吩咐大家继续商议,自己走出了营帐,从屈重身边越过去,往主帐走过去。

  屈重松了一口气,看着偃鸠的背影,总觉得自己想多了,可能那天的事情偃鸠根本不记得了,毕竟他喝多了酒。

  偃鸠进了主帐,吴纠已经在等他了,连忙拱手说:“拜见我王,拜见齐公。”

  吴纠说:“不必多礼了,右司马请坐。”

  偃鸠这才坐下来,说:“我王,不知找偃鸠来,所谓何事?”

  吴纠笑了笑,说:“自然是为了鄂国的事情,如今我们缴获了两次濮族人的兵力,但是重点仍在鄂国,鄂国国君与濮族人勾结,将濮族人放入鄂国,如今鄂国已经被濮族人占领,寡人想要将鄂国抢回来,右司马意下如何?”

  偃鸠想了想,说:“与濮人一战,势在必行,只是如今鄂国已经被濮族人占领,偃鸠以为,需要先派探子去探查究竟,知己知彼,方能作战。”

  吴纠点了点头,说:“寡人也这么想的,诸多将领之中,只有你最熟悉水战,而且寡人听说你小时候还在鄂国待过一段日子,比较熟悉鄂国的地形,所以……寡人想要派你亲自过去看看。”

  偃鸠立刻拱手说:“偃鸠义不容辞!”

  吴纠笑了笑,说:“交给右司马,寡人也十分放心,这件事需要秘密进行,右司马何时动身都可以,寡人会派给你一支小队。”

  偃鸠点头,说:“是,偃鸠领命。”

  吴纠笑着说:“这次行动低调为是,寡人不能送行了,就在这里,敬右司马一杯酒。”

  他说着,举起案子上的酒杯,齐侯也举起酒杯,同敬偃鸠,偃鸠赶紧回敬,喝了这杯酒,很快离开了主帐。

  偃鸠走出去,想了想,准备管作为工正的屈重支取几条小船,还有钩拒,这就往屈重的营帐走过去。

  屈重在营帐中,没外面没有士兵和寺人,偃鸠在外面说了一声:“工正可在?偃鸠求见。”

  屈重的声音连忙说:“重在,右司马请进。”

  偃鸠掀开帐帘子走进去,就看到屈重正在捣鼓钩拒,不知又在改良什么,他蹲在地上,卷起袖子,明明已经是个大叔了,但是皮肤白/皙,手臂线条流畅,蹲在地上的动作让他身/体的线条也十分流畅,看的偃鸠脑子里“咚”一下。

  屈重不知在捣鼓什么,额头出了些汗,正顺着鬓发往下滚,湿/透了鬓角,此时连忙想要站起来。

  不过屈重可能蹲的时间有些长,顿时腿脚麻得不行,一站起来猛地就向侧面歪去。

  “当心!”

  偃鸠连忙上前,一把搂住屈重,屈重摔在他怀中,整个人仿佛过电一样,猛地推开偃鸠,“嘭!”一下,撞在身后的柜子上。

  偃鸠见他躲避自己,好像洪水猛兽似的,顿时脸上不高兴,沉声说:“又不是第一次碰了,有什么好避讳的。”

  他这么一说,屈重睁大了眼睛,顿时有些心惊,说:“你……你记得。”

  偃鸠说:“自然记得,当时只是喝多了一些,又不是醉的不省人事。”

  他这么一说,屈重脸上更是变色,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偃鸠见他垂着头,一脸隐忍的样子,顿时想起那天的事情,心中猛地生气一股热气,一步跨过去,伸手搂住屈重。

  屈重吓了一跳,偃鸠笑着说:“你可别想反/抗,你不是对我有愧疚么?”

  他这么一说,屈重脸色变得惨白,有些瑟瑟发/抖,但是真的不挣扎了,偃鸠整个人心里又是得意,又有一股怪异的感觉,突然松开手,正经的说:“王上派我去侦察鄂国,我需要五条小船,工正何时能给我?”

  屈重脸色还苍白,突听偃鸠说起了正经的事情,有些反应不过来,连忙说:“军中……军中辎重就有,随时都能支给右司马。”

  偃鸠点了点头,说:“那我先走了。”

  他说着,大步走出营帐,帐帘子发出“哗啦”一声轻响,屈重这个时候才狠狠松一口气。

  偃鸠带着小队,当天晚上就出发了,吴纠暂时没有安排其他事情,就等着偃鸠回来禀报鄂国的实际情况。

  偃鸠没有归来的这些日子,吴纠就让行辕中的将士们自行演兵训练,演兵是不能放下的。

  屈重改良的钩拒和船只,吴纠验收了之后,不知具体情况如何,就想着干脆搞一次演兵,旁边正好有湖水,实地演练一次,也能看看钩拒到底有多大威力。

  吴纠和齐侯这日要去观看演兵,屈重连忙让人准备,屈重在湖边设立了席位,供吴纠和齐侯坐着,演兵很快就开始了,楚国的军/队分成两组,一组使用钩拒和改良的船只,另外一组则是使用从濮族人那里缴获来的船只和钩拒。

  吴纠和齐侯坐在席子上,正好观看那两组小队的交锋。

  吴纠正观看的仔细,就听到“咔嗤咔嗤”的声音,侧头一看,就看到齐侯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炒豆子,托在手心里,正一个一个的往嘴里扔。

  吴纠顿时眼皮一跳,不知情的还以为齐侯正在看什么比赛呢。

  齐侯见吴纠盯着自己,就侧过头去,对吴纠说:“二哥,你也要吃么?”

  吴纠眼皮一跳,说:“不用了,你自己吃罢。”

  齐侯诚恳的说:“也是,没有二哥炒的好吃,只是一个炒豆子,二哥都能炒出花儿来。”

  吴纠心想,那是炒过火,豆子爆开花了罢!

  吴纠和齐侯,还有屈重在行辕外面不远处的湖水演兵,酆舒留在行辕中,没有什么事情,作为左史,检/查了一些巡逻的士兵,就回了营帐休息。

  酆舒刚进营帐不久,就有一个士兵匆匆跑过来,说:“左史大人!”

  酆舒见那士兵匆匆忙忙,而且还是看/守牢/狱的士兵,不由有些紧张,说:“可是俘虏出了问题?”

  士兵连忙说:“不是不是,是那鄂国公子貂!”

  士兵说着,将一张小羊皮呈上来,确切的说是半张。

  酆舒连忙接过小羊皮,大体一看,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这……这是濮族人驻扎在鄂国的布防图?怎么只有半张?”

  那士兵使劲点头,说:“正是!左使大人,这布防图乃是公子貂交给小人,他扬言说自己还有另外半分布防图,这布防图乃是当时濮族人驻兵鄂国的条件,交换给鄂国国君的,公子貂说了,另外半张布防图也可以交出来,但是他想要见左使大人。”

  “见我?”

  酆舒顿时有些吃惊,自己都不认识公子貂,公子貂为何见自己?

  酆舒看着手中的布防图,他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按照酆舒的阅历来说,看起来的确是没问题的,只可惜只有一半,显示的是王宫和周边的布防,边城和郊区的布防却没有。

  若是楚军能得到这样一份布防图,那么绝对事半功倍。

  只是酆舒有所顾虑,今日楚王和齐公去演兵了,不在军营,而公子貂这个时候让人来找自己过去,不知有什么企图。

  酆舒这个人比较多疑,更何况是面对俘虏,皱了皱眉,但是觉得布防图非同小可,因此便说:“你去叫一些士兵来守卫,随我去见公子貂。”

  “是,大人!”

  酆舒调遣了一支小队,很快在小队的保护之下来到了牢/房,牢/房门口也有团团的士兵守卫,酆舒很快走进去。

  牢/房里关/押着不少俘虏,还有鄂国国君和公子貂,酆舒走进去,鄂国国君第一个看到了他,连忙大喊着:“酆舒大人!酆舒大人!你救救我!你若放了我!我让你做鄂国的国相!”

  酆舒看向鄂国国君,稍微停顿了一下,笑眯眯的说:“什么?鄂国的国相?你不知酆舒是奸/臣么?那么小的国/家,谁稀罕做你的国相?”

  鄂国国君没想到被酆舒给羞辱了,顿时气得脸色都青了,气的浑身打哆嗦,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酆舒倒是挺自豪自己的口才的,笑眯眯就从旁边走过去了,径直往里面而去。

  很快就来到了公子貂的牢/房门口,公子貂一脸可怜兮兮的蜷缩在牢/房深处,打着哆嗦,抬起眼皮,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酆舒说:“我已经来了,有什么话直说罢,不用卖可怜,我不吃你这套。”

  公子貂这才收敛了可怜兮兮的表情,慢慢站起来,他身上都是锁链,行动不便,都走不到牢门边上,低声说:“貂有话单独与左史大人说,是关于鄂国的机/密,貂怕声音太大,被旁人听到,此事事关机/密,除此之外,貂还会将另外半张布防图交与左史大人。”

  按照公子貂的说法,这布防图是真的,当时鄂国国君与濮族人合作,假装被濮族人占领了都城和鄂宫,但是鄂国国君也留了个心眼儿,就怕濮族人真的占领自己的宫殿,于是让濮族人交给他们一份兵马布防图,这样一来,就有备无患了。

  这份布防图本在鄂国国君身上,不过公子貂想要个保命符,便甜言蜜语的将布防图给骗了过来,一直放在身上。

  酆舒十分迟疑,不知公子貂搞什么鬼,不肯进入牢/房,公子貂说:“左史大人/大可以让士兵一起跟着进来,貂儿已经成这样了,不可能搞鬼的。”

  酆舒虽然还有些迟疑,但是打量了一下公子貂,身材不高大,小细/腰十分羸弱,看起来比自己矮了半个头,这样一来,酆舒便没什么顾虑了,让士兵打开牢门,带着士兵走了进了牢/房……

  赵嘉虽然是将军,但是其实是临时的将军,毕竟他是秦国的质子,军营中各司其职,他这个临时的将军是最闲的,便在帐中休息。

  赵嘉正在休息,突听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翻身而起,刚要起身去查看,就见一个士兵快速冲了进来,连礼数都顾不得了,大喊着:“赵将军!大事不好了!俘虏……俘虏全都冲出来了!”

  “什么?!”

  赵嘉一脸不可置信,毕竟牢/房重地,看/守的非常严格,今日吴纠和齐侯,还有工正都在外面演兵,军营中只有自己这个临时将军,还有高级参谋的左史,赵嘉连忙说:“去请左史!”

  那士兵说:“赵将军,左史大人就在牢/房/中,不知怎的,牢/房突然发生暴/动,左史大人还没出来!”

  赵嘉一听,脑子里“咚”一声,仿佛被狠狠擂了一记,连忙一把抓/住自己的佩剑,连铠甲都不/穿,立刻冲出大营。

  他一冲出营帐,顿时就看到混乱的场面,濮族人俘虏与楚军正在混战,因为濮族俘虏突然冲出牢/房,楚军没有准备,已经搞乱成一锅粥,兵刃武/器被俘虏抢去了大半,大半的楚军根本没有兵刃在手中。

  赵嘉冲出来,立刻引剑出鞘,“嘭!!”一声帮一个士兵挡开兵刃,随即长剑一转,“嗖!!”的一声,直接割掉了一个暴/乱俘虏的脑袋。

  “呲——”一下,赵嘉脸上猛地被溅了一捧血,整个人仿佛从黄/泉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朗声大喊着:“不要慌乱,严守行辕大门,有不服管/教的俘虏,格杀勿论!”

  “杀——”

  “杀!!!”

  楚军正在慌乱,见有将军冲了出来,顿时有了主心骨,大家纷纷抢了兵刃出来应敌,并且堵住行辕大门,防止那些俘虏逃跑。

  赵嘉在人群中混乱的往前冲去,快速冲到牢/房门口,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老男人,还换了一身俘虏的衣裳,准备逃跑,赵嘉一眼就认出他来了,绝对是乔装打扮好的鄂国国君。

  赵嘉猛地冲过去,一把抓/住鄂国国君,鄂国国君“啊!”的大喊了一声,整个人被提起来,“咚!!!”一下砸在地上,赵嘉冷声说:“抓起来,剁他一根手指,若是再跑,再剁一根手指!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根手指可以剁。”

  “是!”

  鄂国国君吓得魂儿都飞了,连忙大喊:“不不不,我没想逃跑!没想逃跑!”

  赵嘉才不理他求饶,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快速的往牢/房里面冲,一冲进去,就闻到了大量的血/腥味,地上全是受了重伤的楚国士兵。

  赵嘉一眼就看到酆舒倒在一个牢/房的门口。

  那牢/房应该是关/押公子貂的牢/房,牢门是打开的,酆舒倒在牢/房的门口,官袍上全是血,脖颈上竟然划了一个巨大的血口子,正汩/汩的往外冒血,仿佛要决堤一样,脸色苍白,整个人毫无生气。

  赵嘉脑袋仿佛被人敲了一记,快速冲过去,伸手捂住酆舒的伤口,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涌/出来,冲湿/了赵嘉的双手。

  酆舒被他一动,竟然还活着,虚弱的睁了睁眼睛,似乎想要抬手,但是已经没了力气,动了一下,猛地陷入了昏迷。

  赵嘉连忙打开酆舒的手心,他即使昏迷,也攥的死紧,竟然是半张兵马布防图……

  吴纠和齐侯正在看演兵,就见有人起码快速冲过来,那人衣裳凌/乱,脸上身上都是血,竟然是赵嘉,赵嘉冲到跟前,来不及下马,大喊着说:“王上!俘虏叛乱,左史受了重伤!”

  吴纠一听,也没有想到,立刻让棠巫跟着赵嘉先回去,赵嘉把棠巫一把拉上马,顿时带着棠巫飞驰而去。

  吴纠赶紧命令演兵的队伍收兵,去扑那些逃出行辕的俘虏。

  众人一路冲回行辕,行辕里面混乱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扼制,再加上演兵的大部/队增援,立刻就遏制了俘虏的叛乱,那些俘虏重新被/关/押回了牢/房/中。

  吴纠快速走进营帐,就看到酆舒躺在榻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嘴唇发紫,黯淡无光,脖颈上有一条大大的血口子,整个人胸口几乎不起伏,没什么呼吸。

  赵嘉站在一边,咬着自己嘴皮,拳头一张一合,似乎非常紧张着急的样子。

  棠巫正在抢救酆舒,众人也帮不上忙,赵嘉将酆舒攥着的半张小羊皮交给了吴纠,吴纠站看一看,上面全是血迹,竟然是半张濮人驻兵鄂国的兵马布防图。

  旁边还有很多士兵也负伤了,正在被医治,有一个士兵看到那兵马布防图,连忙说:“王上,左史大人怀里应该还有另外半张,这是左史大人拼命抢回来的!”

  棠巫连忙在酆舒前襟一摸,果然有东西,掏出来一看,也是半张兵马布防图,赶忙交给吴纠。

  吴纠将两个半张拼起来,果然是一份完整的,又看了看酆舒那惨白毫无生气的脸色,沉声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士兵连忙把整件事情告知吴纠。

  原来在吴纠和齐侯在外演兵的事情,公子貂便听说了这件事情,兵马在外演兵,军营中一定是最空虚的时候,自然也最适合逃跑。

  公子貂竟然很聪明,而且阴险狡诈,他明白右司马偃鸠这个时候不在,身为楚王的吴纠,还有齐侯,连带着上大夫工正,都会在外面演兵。

  这样一来,军营中剩下的便是左史酆舒和将军赵嘉,而赵嘉乃是临时将军,又是秦国质子,酆舒虽然是文官,但是深居左史高位,还是上大夫咸尹,这样一来,按照官/位来说,如有什么动静,一定会通知左使大人,而不是将军赵嘉。

  酆舒不会武艺,公子貂叫他过来,其实是想要骗酆舒打开牢门,毕竟他身上都是锁链,根本打不开牢门。

  公子貂用半张地图为诱饵,知道这地图对他们非常重要,只要能得到这张地图,他们便能长/驱/直/入的抢回鄂国,因此酆舒肯定会同意来见他。

  酆舒果然来了,不过带了很多士兵,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公子貂这个看起来只有巧言令色,以色侍君的人竟然武艺高超。

  酆舒让人将门打开,正好中了公子貂的下怀,公子貂突然暴起,抢夺钥匙,酆舒见中计了,就去抢他的地图,公子貂夺了兵刃,一下将酆舒撂倒在地,酆舒根本不会武艺,被猛地割了咽喉。

  不过公子貂当时非常紧张,匆忙逃跑,根本没注意那半张地图不见了,公子貂为了制/造混乱给自己争取时间,就将牢/房门的门打开了几个,濮族俘虏暴/乱,很快牢/房陷入了一片混乱,紧跟着军营也开始混乱。

  士兵当时就在场,不过受了伤,后来昏迷过去了,他将这件事情完整的说了一遍,吴纠立刻脸色难看的说:“岂有此理。”

  齐侯脸色也非常难看,他虽然上辈子就知道竖貂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没想到竖貂还会武艺,竖貂这个人,一直装柔/弱,毕竟是间谍出身,后来自宫免死,进宫做了寺人。

  吴纠立刻说:“令人搜/查,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公子貂的下落,把他给寡人抓回来!”

  “是!”

  外面的叛乱很快遏制住了,士兵损失虽然不算太大,但是看/守牢/房的士兵损失了一片,受伤的受伤,酆舒重伤在身,一直昏迷不醒。

  棠巫给他止住了血,敷上药,说:“小臣已经尽力了,剩下要看左史大人的造化了。”

  他这么一说,赵嘉也忘了礼数,顿时说:“这是什么意思?”

  棠巫说:“左史大人的伤口太大,虽然止血,但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非常虚弱,若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毙命,这期间若是风寒发/热,或者伤口溃烂,都会轻易的要了左史大人的命。”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紧张起来,吴纠说:“寡人令人寺人和宫女来好生照顾左史。”

  吴纠这么说,赵嘉突然说:“王上,嘉请求照顾左史。”

  吴纠看了一眼赵嘉,最后点了点头,赵嘉连忙拱手说:“谢王上!”

  赵嘉留下来照顾酆舒,其他人先离开了营帐,毕竟人多也容易引发伤口感染,如今的酆舒根本受不得一点点病痛。

  吴纠和齐侯进了营帐,吴纠坐在席上,伸手揉了揉脸,似乎有些疲惫,齐侯走过来,搂住吴纠说:“二哥,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公子貂阴险狡诈,等咱们找到他,定然让他知道什么是好死。”

  吴纠看了一眼齐侯,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然后才慢慢的说:“寡人准备去看望一下伤员。”

  齐侯点头说:“好,孤陪你一起去。”

  伤兵不少,吴纠和齐侯亲自来探望,总算是安抚了叛乱引起的情绪。

  晚上的时候,吴纠和齐侯还去看了一眼酆舒,酆舒依旧那么躺着,还没有睁开眼睛,虚弱到了极点,赵嘉就在旁边守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赵嘉一直守在旁边,天色越来越黑,慢慢陷入深夜,赵嘉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就坐在一边,握着酆舒的手,因为酆舒昏迷过去的时候还死死攥着兵马布防图,因此这个时候酆舒也是下意识攥紧赵嘉的手掌的。

  赵嘉感觉到酆舒的手掌冰凉彻骨,忍不住低下头来使劲亲了亲,说:“你可不能有事儿,你若有事儿,谁来和我呛声。”

  赵嘉正说着,突听“嗬……”的声音,仿佛是喘粗气,又仿佛实在笑,但是声音沙哑的厉害,听不出来到底再干什么。

  赵嘉却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猛地抬起头来,就见酆舒的眼睛似睁似闭,好像用尽全力睁开眼睛,脸上皮笑容不笑的抽/动了一下,沙哑着声音说:“你……你喜欢挨骂……是不是有病……”

  赵嘉见酆舒醒了,顿时满脸惊喜,竟然连酆舒调侃他的话都没听见似的,惊喜的说:“你醒了!?不要说话,你伤到了嗓子,我去叫棠巫过来!你等等!”

  赵嘉一脸疯狂,赶紧站起来就往外冲,他的声音很大,吴纠和齐侯刚要睡下,就听到酆舒醒来的消息,立刻都跑出营帐去看。

  酆舒还十分虚弱,躺在榻上,脸色难看,但是的确已经醒了,动了动手指,似乎十分着急,想要示意什么,不过酆舒的嗓子受伤,说话十分艰难。

  吴纠赶紧说:“不要着急,布防图还在,寡人已经看到了。”

  酆舒这才松了口气,这么一松气,似乎感觉很疲惫,又沉沉的睡过去,赵嘉吓了一跳,还以为回光返照,棠巫赶紧检/查,说:“没事,睡着了,左史大人现在还虚弱,还是要仔细调养,千万不能有头疼脑热的状况。”

  赵嘉赶紧点头,说:“好,嘉记下了。”

  众人忙叨了大半夜,都怕打扰酆舒休息,这才各自回去了,吴纠和齐侯后半夜才睡下,天亮之后,齐侯突然听到身边有声音,立刻机警的就醒了,说:“二哥?去哪里?”

  原来吴纠竟然已经醒了,正下榻穿衣裳,说:“时辰还早,你再歇息一阵,我去膳房熬个汤,酆舒醒来了,身/体太弱,寡人准备给他弄个补身/子的汤水喝。”

  齐侯一听,吃醋都酸醒了,二哥一大早起身,都不懒床了,竟然是为了给酆舒熬汤,一提到吃,齐侯吃醋都翻倍。

  不过看在酆舒是个病患的份儿上,齐侯也就不与病患争宠了。

  齐侯这么想着,连忙也起身,说:“二哥,孤跟你一起去。”

  吴纠说:“你跟我去干什么?你有又会熬汤。”

  齐侯笑眯眯的说:“孤会吃啊,给二哥尝尝汤的滋味儿好不好。”

  吴纠无奈的说:“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齐侯应答自如的说:“还会吃二哥。”

  吴纠木着脸说:“也是吃。”

  齐侯一脸诚恳的说:“二哥这么说,好像还真是。”

  吴纠和齐侯到了膳房,吴纠准备做点补血又营养的,给酆舒补补身/子,在膳房/中搜罗了一下食材,不过他们这是行军打仗,根本没有太多新鲜食材。

  吴纠这个时候目光就在齐侯身上打了个转儿,笑眯眯的说:“你去给寡人弄只鸽子来。”

  “鸽子?”

  吴纠点头说:“清炖乳鸽汤,补气血,还清淡,病患喝了最好。”

  齐侯一听,顿时脑补了之前吴纠做的乳鸽,那叫一个好吃,不由得口舌生津,顿时讨价还价说:“孤去给二哥打鸽子,二哥等会儿给孤烤一只鸽子吃。”

  吴纠听齐侯还坐地开价了,只好说:“只要你能猎到鸽子,你猎多少,我就给你做多少!”

  吴纠夸下海口,齐侯立刻美颠颠就走了。

  吴纠等齐侯出去之后,把食材清理了一下,准备做饭,正好有个猪肝,还有一些红枣,吴纠打算做个小煎猪肝,再做个糯米红枣,等一会儿鸽子来了,把汤炖上。

  吴纠将猪肝处理了一下,处理掉上面的腥气味儿,然后腌制起来,让猪肝进味儿。

  腌制猪肝的时候,就把红枣洗干净,又弄了一些糯米,红枣糯米味道甜滋滋,又不腻人,吃起来接受度很广,酆舒现在受伤,正适合少食多餐,若是饿了就吃一个糯米红枣,也能管饱,又能补血。

  吴纠准备的差不多,齐侯就回来了,朗声说:“二哥!”

  吴纠听到齐侯的声音,正忙着手里的东西,说:“放旁边罢。”

  就听齐侯说:“二哥,可是放不下啊。”

  吴纠听着有些狐疑,让他打鸽子,怎么可能放不下,除非是一头野山猪!

  吴纠转头一看,顿时满脸惊讶,脸色都僵硬了,因为齐侯打来的根本不是一只鸽子,而是一箩筐的鸽子,吴纠觉得不需要细数,肯定在十只往上!

  吴纠震/惊的看着齐侯,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你可要说话算数,孤打了十二只,一只给酆舒熬汤,另外十一只都是孤的。”

  吴纠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齐侯一口气吃十一只鸽子?恐怕棠巫要抢救的不是酆舒,而是他了!

  齐侯还催促的说:“别愣着,二哥快做啊。”

  吴纠这才从震/惊中挣脱出来,赶紧继续做饭,就听齐侯在他旁白一边绕,一边说:“孤本想再多打点的,这边猎物丰富,只不过孤想着,虽然鸽子小了点儿,不过吃十只,再吃点旁的东西,应该也能管饱了。”

  应该……

  吴纠听齐侯絮絮叨叨的说他的鸽子,只好将鸽子给他做上,吴纠做好了小煎猪肝,让齐侯尝尝咸淡,齐侯就用筷箸夹了一个送进嘴里。

  小煎猪肝大小切得适中,经过吴纠的腌制,猪肝不柴不老,入口细滑,一咬开竟然是细/嫩可口的触感,和齐侯以前吃的猪肝都不一样。

  酱香的味道蔓延在口舌之间,带着一股催人味蕾的香气,津/液顿时就分/泌了出来。

  吴纠都不需要齐侯开口,就知道味道一定刚刚好,因为齐侯眼睛都亮了起来。

  吴纠把小煎猪肝放在一边,正在处理红枣,就看到齐侯鬼鬼祟祟的跑过去,夹了一块跑了,一会儿又过去,夹了一块跑了,一会儿还过去。

  吴纠转过头来,看着偷吃的齐侯,说:“你再吃就没了。”

  齐侯干笑着说:“孤这不是替左史分忧么?他身/子那么弱,肯定吃不了这么多,浪费了多不好。”

  齐侯有自己的歪/理,吴纠没办法,只好给他拨出来一点,让他去吃,齐侯吃上小煎猪肝,顿时就安静了下来,美滋滋的,恨不得一块正好入口的猪肝,分五六下才吃光。

  吴纠见他一副受气小媳份儿的样子,赶紧把烤乳鸽给他做好,让齐侯去啃,十一只烤乳鸽,装在一个大盘子里,看起来非常壮观,也就是军营里才有这么大的盘子,毕竟是做大锅饭的地方。

  齐侯将袖子全都卷起来,挽到手肘之上,两只手抱着烤的外皮焦香的烤乳鸽,啃得津津有味,一边啃一边称赞,说:“二哥好吃二哥好吃,真好吃。”

  不一会儿,烤乳鸽剩下的骨头就堆积如山,吴纠熬汤的这会儿功夫,一转头,齐侯已经吃完了十一只烤乳鸽,而且啃得特别干净,骨头上面一点儿肉渣都没有,齐侯似乎意犹未尽,手指上沾了一些烤制的酱汁,齐侯就抬起头来,轻轻的一舔自己的手指,放在口/中一啜。

  齐侯因为方才疯狂的席卷烤乳鸽,鬓发有些散下来,垂下遮住自己棱角的脸颊,这么看起来就柔和俊美了许多,他轻/舔/着自己的手指,正好与吴纠的眼神撞在一起,还挑唇一笑,那模样竟然十分魅惑。

  吴纠心里“咚咚”砸了两下,忽然觉得嗓子很紧,类似于一种渴水的感觉,连忙咳嗽了两声,齐侯还在勤勤恳恳的啜/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吴纠干脆翻了个白眼儿转过身去,继续熬汤。

  吴纠做好了菜和汤,让人端着就去了酆舒的营帐,酆舒躺在榻上,已经过一晚上休息,赵嘉照顾的是无微不至,生怕酆舒感冒着凉,出一点点汗都给擦干净。

  今天酆舒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已经能坐起身来了,见到吴纠进来,连忙起身要行礼,吴纠赶紧制止他,说:“不用多礼,左史快躺回去。”

  赵嘉扶着酆舒躺回去,随即才给吴纠和齐侯行礼。

  吴纠让人将菜放在案子上,说:“左史失血过多,吃点补身/子的东西。”

  酆舒可不知这些菜是吴纠亲手做的,只是吴纠让人端过来,酆舒都已经很感激了。

  吴纠怕自己在场,酆舒不好意思吃饭,便准备离开了,让酆舒好好吃饭,再者也是齐侯那眼神,盯着酆舒的饭,两眼发着狼光,一副要扑上去抢食儿的感觉,吴纠怕多留了一刻,齐侯真的会去和酆舒抢吃的。

  吴纠带着齐侯赶紧离开了,赵嘉则是将那些饭菜的盖子打开,小心翼翼的给酆舒盛了一碗汤,然后用小匕在里面搅拌,吹凉一些端过来,又扶着酆舒坐起来,给他后背垫着软被,整理妥当,这才准备给酆舒喂汤喝。

  酆舒一脸狐疑的盯着赵嘉看,赵嘉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说:“看什么?”

  酆舒声音沙哑的说:“你不会是在汤里下毒了罢?”

  他这么一说,赵嘉立刻都给气笑了,说:“嘉要害你,你昨天晚上就死了,还需要下毒?”

  酆舒还是狐疑的看着他,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假好心,有什么图谋?”

  赵嘉真的要给他气死了,酆舒这个没良心的,简直是狼心狗肺啊,赵嘉昨天晚上照顾了一整夜,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现在眼底都是青的,酆舒却以为他不安好心。

  不过说来也是,酆舒和赵嘉可以说是宿敌,两个人之前一个秦国一个赤狄,本就有了过节,酆舒还刺了赵嘉一剑,若不是赵嘉命大,早被酆舒给害死了。

  后来两个人怎么想造化弄人,竟然都来到了楚国,这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赵嘉和酆舒两个人每次欢好还都是半强/迫的,赵嘉碍于面子,因此酆舒还以为赵嘉极为讨厌自己,自然不会想到赵嘉会这么仔细的照顾自己。

  赵嘉没好气的将汤喂给他,但是动作仍然小心翼翼的,说:“不把你喂饱了,我怎么吃你?”

  酆舒一听,汗毛都要在炸起来了,戒备的说:“我……我是伤患!”

  酆舒这么说着,但是脸颊也有些发红,看起来竟然瞬间殷/红了不少,稍微有了些血气。

  赵嘉看了哈哈一笑,说:“放心,嘉还不至于如此禽/兽。”

  酆舒听他这么说,翻了个白眼说:“你若不禽/兽,还有谁是禽/兽?”

  赵嘉却突然神秘的笑了一声,说:“左史大人说话要凭良心,嘉每次伺候的左史大人,不也是服服帖帖的,左史大人还哭着央求嘉给你更多呢。”

  酆舒这一下脸皮更红了,气的喘粗气,说:“你……你……”

  酆舒一生气,脖子顿时就疼了,赵嘉却说:“左史大人您还是快点好起来罢,你伤成这个样子,嘉可是奉了王命照顾你,你一天不好,嘉就一天照顾你,不止你心烦,嘉照顾你还心烦呢。”

  酆舒被赵嘉气的已经不能言语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气死人的一张嘴,哪成想赵嘉竟然也这么能说会道,简直想撕烂他的嘴巴才解气。

  酆舒不知赵嘉是激将法,真的张口乖乖的喝汤,赵嘉一面奚落他,一面哄着酆舒喝汤,简直无微不至。

  酆舒在床/上躺了四五天,终于是好转了不少,天天与赵嘉拌嘴,一日比一日精神头大。

  这天偃鸠就率领小队回来了,吴纠见偃鸠回来,迫不及待的召见了偃鸠。

  偃鸠汇报说:“王上,鄂国守卫不少,里面有很多濮族人,进出边城戒备森严,看起来已经得知鄂国国君被俘的事情了。”

  吴纠将那两张染血的地形布防图交给偃鸠,说:“你看看这布防,可是真的?”

  偃鸠接过来一看,顿时满眼惊喜,越看越是惊喜,说:“是真的,是真的!绝对是真的,这地形和鄂国一模一样,驻兵的强弱程度也非常合理,按照偃鸠对濮人的了解,这张图起码有九成是真的。”

  吴纠松了口气,酆舒拼死抢来的东西看起来能派上用场了,齐侯笑着说:“那太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兵?”

  吴纠眯了眯眼睛,说:“越快越好。”

  吴纠当即让偃鸠去准备,准备发兵攻打鄂国,他们手上有地形图,自然能轻而易举的攻进鄂国,直取鄂宫,将濮族人轰出鄂国去。

  粮草辎重很快就准备好了,大军马上就要启程,吴纠担心酆舒的身/体,来到酆舒的营帐准备进去看看。

  结果吴纠和齐侯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酆舒的声音带着哭腔说:“混……混账,你竟然乘人之危,我伤口还疼呢”

  随即是赵嘉的声音,笑着说:“只是亲个嘴而已,又不是没亲过,左史大人不是也很享受,还扒着我后背呢。”

  吴纠顿时眼睛转了转,和齐侯对视了一眼。

  赵嘉的声音说:“要不要再来一次?”

  酆舒的声音说:“你给我滚!我刚才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你出去看看。”

  赵嘉说:“我都没听见有声音。”

  吴纠听到里面开始打情骂俏了,顿时有些无奈,使劲咳嗽了一声。

  吴纠这么一咳嗽,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吴纠提醒之后,顿了顿,这才走了进去,笑眯眯的说:“左史,伤口调养的怎么样了?”

  酆舒躺在榻上装死,脸皮却红的发/涨,简直无/地/自/容了,磕磕巴巴的说:“酆……酆舒拜见我王,拜见……拜见齐公。”

  吴纠笑眯眯的说:“左史劳累,不需要多礼了。”

  酆舒总觉得吴纠话中有话,更是脸色发红,赵嘉则是一脸坦然的站在一边,说:“禀王上,左史大人的伤口愈合的很快,再调养一段时日,肯定大好了。”

  吴纠说:“这都是赵将军的功劳。”

  酆舒还是觉得吴纠话中有话,赵嘉却坦然的说:“谢王上夸奖。”

  酆舒真的给赵嘉那正义的脸皮跪下了,竟然对答如流,酆舒怎么没听出那是夸奖他?

  吴纠说:“寡人准备这两天就启程攻打鄂国了,左史身/子不便,还是留在营中罢。”

  酆舒这么一听,立刻说:“酆舒身/体已经大好了,完全不需要休养,可以跟随队伍,绝不会拖后腿,请王上明/鉴!”

  吴纠想要安抚一下酆舒,不过赵嘉看酆舒这么着急,便拱手说:“王上,左史大人的身/体虽然还没有恢复,但是赤诚之心可见,不如就让左史大人跟随队伍,嘉会全权照顾左史大人,确保左史大人安全。再者说,若是把左史大人留下,也不安全,濮人狡诈,说不定会偷袭落单的左史。”

  赵嘉都这么说了,吴纠也没有办法,酆舒也一脸想要跟随队伍的样子,吴纠只好点头说:“好,但是左史一定不要逞强,有不舒服的话,立刻说出来。”

  吴纠和齐侯很快就离开了,酆舒松了口气,赵嘉挑眉笑了笑,说:“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左史的官/位,也是拼上老命了。”

  酆舒一听,瞪了一眼赵嘉,说:“忠君之事,这有什么不对么?”

  赵嘉笑了笑,说:“对,挺对的。”

  酆舒听他口气,总觉得怪怪的,莫名有一股酸味儿。

  大军很快启程开拔,他们这个营地本就是临时的,开拔之后就把营地给拆了,因为他们手上有兵马布防图,因此根本不惧怕濮族人。

  只是可惜,这么久了,派出去搜/查的人都没有看到公子貂的影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竟然不见踪影。

  大军很快开到鄂国附近,安营扎寨,他们选了一个濮人驻兵薄弱的城门作为突击点。

  赵嘉为了照顾酆舒,都不主动抢功了,吴纠令偃鸠带兵去攻击城池,赵嘉也没有/意见,他现在全身心都扑在受伤的酆舒身上。

  而酆舒则是“单纯”的以为赵嘉真的要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然而和自己做那档子事儿,因此每天都十分尴尬,看到赵嘉就会脸红,酆舒长得挺好看,纤细又有气质,赵嘉则是乐意看到他脸红的样子。

  吴纠令偃鸠攻击城门,还给了偃鸠黑火/药,顿时将鄂国边城的城门炸成了炮灰,不需要半日时间,楚国大军长/驱/直/入,直接攻陷了鄂国的边城,大军向前行进扎营,准备继续往鄂国内部深入。

  霸占鄂国的濮族人很快就知晓了这件事情,十分的慌乱,濮族人听说他们俘虏了鄂国国君,就想到了楚国很可能拿到了他们的兵马布防图,这下谁强谁弱立刻就非常分明了,短时间内又无法大量调兵,濮族人完全没办法和楚国的士兵作战。

  还有就是,濮族人占领了鄂国,虽然控/制了鄂国的高层,也控/制了鄂国的军/队,但是濮族人鱼肉百/姓,造成了民/怨,内部矛盾很大,很多鄂国士兵不甘心供他们趋势,不断的起/义,这也让濮族人十分头疼,根本无法应战。

  眼看吴纠的队伍节节胜利,这里不是水战,濮族人根本没有优势可讲,立刻就要逼到鄂国都城。

  不到十天的光景,吴纠的军/队犹如疾风扫落叶,竟然直逼鄂国都城,鄂国都城之外,楚军已经列队整齐,铿锵而立,一个个手指长剑,身穿黑甲。

  吴纠和齐侯也是身披黑甲,立于马上,身后楚国大旗迎着咧咧的深秋之风,迎风招展。

  城楼上的濮族人害怕的不行,只好关闭城门,根本不敢打仗。

  偃鸠过来请示吴纠,吴纠说:“不必硬攻,鄂国都城没什么储备,我们围在城外,不需要几天,他们必然会开门投降。”

  偃鸠点了点头,众人就这么守着,一直守到第三天。

  鄂国国君本没什么本事儿,一直鱼肉百/姓,濮族人进入了鄂国之后,更是无所顾忌的抢掠奴/役,城中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几天的,最重要的是,吴纠还断了他们的水源,没有粮食吃还能顶着,没有水喝就要渴死了。

  第三天一大早,鄂国里面的濮族人熬不住了,有一个濮人将领登上城楼,让人来翻译。

  吴纠还在帐中,早起之后正在穿衣裳,偃鸠快速冲进来,齐侯赶紧将外袍给吴纠披上。

  偃鸠却没注意那么多,说:“王上,大事不好,濮族人又顽阴的了!”

  吴纠不知出了什么情况,只是听说濮族人在城楼上喊话,便赶紧穿戴整齐,从营帐出来,来到城楼门口。

  上面的濮族人还在喊话,有人翻译,说:“楚王听着——你们若是不退兵,反正我们也要亡了,就每日从这里扔下去一百个鄂国百/姓,直到你们退兵为止!”

  吴纠一听,顿时气得感觉脑袋“嗡——”一下,濮族人也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打不过竟然要屠/杀鄂国百/姓。

  鄂国与楚国本是同宗,濮族人就抓/住了这一点。

  那上面的濮族将领又说了几句话,翻译说:“你们若不信,现在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他说着,话音方落,就看到旁边的濮族将领突然伸手一甩,一个很小的身影,瞬间就被从城楼上抛了下来,竟然是一个一岁大小的孩子!

  吴纠抽/了一口冷气,众人看得都惊住了,齐侯这个时候猛的一眯眼睛,腿上用/力,借力一下从马上翻下来,他出来的匆忙没有穿铠甲,衣袍在烈风中不断翻飞,仿佛是一只突袭的老鹰,快速冲出,一下猛的跃起,“踏!”一声踹在城楼的墙面上,紧跟着又是“踏踏”两声,借着墙面的力度快速跃起,向上拔起,在这电光火石之中,一把接住那扔下来的孩子。

  孩子受惊,顿时“哇哇——”的大哭起来,上面还有被俘虏的鄂国百/姓,全都大喊着,不断惊叫着,可能还有孩子的父母,大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齐侯一把抱住孩子,有惊无险得/救下小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吴纠突然眯眼大喝说:“当心!快跑!!”

  就见城楼上竟然有埋伏的弓箭手,那濮族将领一挥手,弓箭手万箭齐发,顿时发出“嗖嗖嗖”的声音,箭矢全都向城门下的齐侯和那孩子射过去。

  齐侯眯了眯眼睛,伸手将那孩子抱在怀中,快速的向后跑去,大军在濮族人的射程之外,没有安全问题,而齐侯在射程之内,他跑的怎么可能有飞箭快,一瞬间吴纠手心里全是冷汗。

  偃鸠和赵嘉一见,顿时全都翻身下马,立刻抢了身边士兵的盾牌,将两个盾牌上下摞在一起,形成一座高墙,随即快速冲出,向齐侯跑去。

  偃鸠和赵嘉举着盾牌快速向前挺/进,但是两个盾牌面积太小,还未与齐侯接壤,就已经快被射成了马蜂窝。

  吴纠一见,当即下令说:“摆阵,救人!”

  士兵们都学着赵嘉和偃鸠的动作,将盾牌上下垒砌,随即大批量的士兵快速冲出,向前喊着号/子的挺/进,快速追上前面孤助无缘的偃鸠和赵嘉,将两个人连入阵中,随即手执盾牌的士兵立刻迎向齐侯和孩子,将齐侯和孩子也护入阵中。

  吴纠不敢恋战,见众人救了齐侯和孩子,厉声说:“撤退!”

  盾牌的士兵快速向后撤退,仍然垒起盾牌,很快退出了濮族人的射程,这才安全下来。

  吴纠整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衣裳都湿/透了,见齐侯回来,连忙说:“受伤了没有?!”

  齐侯将孩子先交给吴纠,随即抬了抬手,手背上有一个划痕,说:“没事,只有皮外伤。”

  孩子受了惊,还太小,在吴纠怀中哇哇大哭,哭的眼泪鼻涕呛得咳嗽,吴纠赶紧轻轻拍着孩子哄,偃鸠将盾牌一扔,说:“那群龟孙/子,竟然来阴的,王上,这样如何是好?”

  城头上的濮人还在喊话,重复着方才的话,还将好几个鄂国的百/姓半个身/子推到城墙外示/威,只要再稍微用/力一点儿,那些百/姓就会从城楼上掉下来,齐侯就算能救一个,也不可能救一城的百/姓。

  吴纠眯了眯眼睛,脸上密布着阴霾的情绪,沙哑着声音说:“暂时撤兵。”

  偃鸠是个暴脾气,立刻说:“王上!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屈重连忙拦住偃鸠,不让他再说下去,偃鸠的话就这么断了。

  吴纠吩咐楚军撤兵,很快大军就从鄂国堵城门口撤离,不止如此,吴纠还下令,将兵马撤出鄂国。

  明明就差一点,便能夺回整个鄂国,杀进鄂宫,将那些霸占鄂国,鱼肉百/姓的濮人全都抓起来,然而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吴纠令所有楚军撤出鄂国。

  偃鸠似乎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命令,不过相对比偃鸠,其他人倒是淡定的厉害。

  大军撤出都城,连续向后撤退,夜间的时候在郊外安营扎寨,吴纠传令让楚国将领来幕府议事。

  众人进入幕府,就看到吴纠和齐侯已经坐在席子上了,面前的案子上摆着地图,众人进来之后先行作礼,随即纷纷入席。

  吴纠淡淡的说:“各位将领,寡人今日召见各位,想必大家心中也清楚,寡人想要说的事情。”

  偃鸠第一个说:“濮人欺人太甚!王上,偃鸠请/命,带一队人马偷袭鄂国都城,杀进城去!”

  赵嘉皱了皱眉,说:“右司马切勿鲁莽,那满城的百/姓都命悬一旦,若是濮人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

  吴纠点了点头,他同意赵嘉的话,说:“赵将军言之有理。”

  偃鸠着急的说:“那该如何是好?!”

  齐侯坐在旁边,他一直没说话,不过也没闲着,正在“奶孩子”。

  齐侯怀中抱着那个刚被救回来的小宝宝,小宝宝肚子饿了,想要吃东西,他们这里行军打仗,也没有什么羊奶牛奶给他喝,因此吴纠让人弄了些米粥,把粥糊糊给小宝宝喝。

  此时齐侯就一手抱着小宝宝,一手拿着小匕,吹凉米粥糊糊,一点点喂给小宝宝吃。

  齐侯见偃鸠说话声音大,怕他吓着小宝宝,小宝宝听到他们说话,睁大了眼睛,连粥都忘了吃了。

  齐侯连忙说:“右司马稍安勿躁。”

  随即对吴纠说:“二哥别卖关子了,快把主意给大家说道说道。”

  吴纠笑了一声,伸手扣了扣地图,说:“各位,咱们如今已经进入两难的地步,虽然楚军势/如/破/竹,但是濮人用百/姓作为威胁,若我楚军强行破城,最后造成的结果是百/姓受苦,两败俱伤,因此,寡人以为,咱们应该迂回应对。”

  “迂回?”

  众人听得专注起来,吴纠点了点头说:“寡人准备派出大军,讨/伐百濮,这次我楚军要转守为攻,主动攻击百濮人的老窝!”

  将领们有些人恍然大悟,有些人则是不赞同,奇怪的说:“王上,这……这百濮身在蛮夷深处,咱们的大军从没行进过那么深入的地方,恐怕将士们会水土不服,无心打仗啊。”

  吴纠笑了笑,说:“寡人也没要将士们真的打仗。”

  他这么一说,偃鸠和赵嘉顿时露/出一脸恍然的神色,就听吴纠继续说:“寡人派大军做出攻打濮人老窝的声势,并且联合周边国/家,派出使臣,再制/造这方面的谣言让濮人知晓,这样一来,百濮人定然要应对我楚军。”

  其实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围魏救赵的办法,全力攻击濮族老窝,因为实在深入,楚军可能水土不服,根本打不了仗,因此吴纠只是要做出一个联合众多国/家的声势,再加上驻扎在鄂国的濮人数量很大,他们自然会考量考量,是不是该抽兵支援解围,若是自己的地盘子都被推/翻了,占着一个小小的鄂国又有什么意义呢?濮族人不可能因小失大。

  吴纠说着,伸手点了点鄂国的西南角,那里乃是鄂国楚国和百濮的交汇之处,吴纠又说:“到时候楚军在这里暗下埋伏,只要濮人从鄂国退出,便用兵马突袭他们,将他们的部/队冲散,同时再派兵冲入鄂国,濮人的军/队只要一散开,便能出其不意,各个击破。”

  众人一听,全都点点头,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似乎全都同意吴纠所说的话。

  吴纠便说:“既然各位将军都同意寡人的意见,那么寡人便发号施令了。”

  他说着,思考了一下,继续说:“右司马。”

  “卑将在!”

  偃鸠赶紧踏前一步,跪在地上,伸手抱拳,吴纠眯眼说:“右司马熟悉鄂国地形,你带两队兵马,埋伏/在鄂国附近,等濮族支援的军/队出了鄂国之后,直扑都城,务必将鸠占鹊巢的小人给寡人赶出去!”

  “是!卑将领命!”

  偃鸠立刻应声。

  吴纠随即又说:“赵将军。”

  赵嘉赶紧上前,也跪在地上,抱拳说:“卑将在。”

  吴纠说:“赵将军立刻领两千兵马,向西南突进,快速驻兵,准备暗兵偷袭救援的濮族军/队。”

  “是!嘉领命!”

  偃鸠和赵嘉这两个武臣都有了用武之地,吴纠想了想,又看向屈重,说:“工正。”

  屈重赶紧上前作礼,说:“重在。”

  吴纠说:“寡人命你即可启程,前往出使巴国与蜀国,并且制/造我楚国准备与巴蜀合纵攻濮的消息。”

  屈重拱手说:“是,重领命!”

  吴纠说完,又对酆舒说:“左史中尚未愈,尚不适合四处奔波,便在军营之中,制/造我楚国准备大举进攻百濮的舆/论,务必要让濮族,人人皆知。”

  酆舒连忙说:“是,酆舒明白。”

  众人立刻全都有了工作,偃鸠、赵嘉、屈重、酆舒跪了一地,各司其职,各自领命,齐侯抱着小宝宝,一边喂米糊糊,一边说:“二哥,那孤呢?孤做什么好?”

  吴纠看了一眼齐侯,想了一会儿,似乎还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不过最后也没思考到什么,便淡淡的说:“喂孩子罢。”

  齐侯堂堂一个一国之君,还是强国霸主,其他人全都有惊天动地的职责,而齐侯的职责就是喂孩子,齐侯顿时好生委屈,结果齐侯怀中的小宝宝也不知怎么回事,倒是挺开心的,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笑的那叫一个欢实,还举起小肉手拍了拍,嘴里“啊啊”的喊了两声,似乎很赞同吴纠的话。

  齐侯无奈点了点小宝宝的小鼻头,说:“小家伙儿,喝你的粥。”

  小宝宝又“啊啊”了两声,还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鼻子,像模像样的。

  吴纠吩咐之后,众人各司其职,很快濮族人就听说了楚国准备大举进发的事情,并且发现了楚国大军的动向,还听说楚王派了屈家的人往巴蜀出使,准备商讨合纵的事情,这样一来,濮族人顿时害怕了。

  虽然他们的地盘子不小,但是实力很散,完全不能和楚国抗衡,若是楚国真的出动大军,他们虽不至于覆/灭,但是也要受重创。

  濮族人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有了动静,就如同吴纠所料,濮族两害相较取其轻,真的从鄂国撤出了大批兵马,准备支援回去。

  濮族人/大军开拔,离开鄂国,就在他们准备长途跋涉的时候,突听杀声震天,竟然从四面八方杀出不少楚国士兵,濮族人连忙大喊摇船快跑,但是楚国的船只经过改良,已经变的很快,还有加长型的钩拒,听到“咔嚓!咔——咔!”的声音,长长的钩拒瞬间勾住了那些准备逃跑的濮族船只,濮族船只太小,全速前进也没办法逃脱,钩拒上的钩子还有长长的倒勾,一旦勾上基本无法解/开。

  支援的濮族士兵还没走出多远,顿时溃不成军,一个个跳水四散奔逃。

  赵嘉又命令楚军用轻便型的钩拒捞人,那些逃跑的濮人还没游远,就被钩子给勾了回来。

  这面濮族军/队被偷袭,那面偃鸠带人冲进鄂国,一路打到鄂国都城门口,里面的濮人吓坏了,毕竟他们的军/队全去支援了,留下来的人数太少,根本不足抗衡,想要闭门不战。

  不过偃鸠手中有黑火/药,本想出其不意炸开城门,只是偃鸠还没来得及下令,就听到城门发出“轰隆——!!!”的声音,竟然自己打开了,鄂国的百/姓不堪受/辱欺/压,竟然和濮族守军打作一团,还有人冲上了城楼,将城门打开。

  城门一打开,偃鸠立刻大声喝令:“攻城!!”

  黑色的楚军,犹如黑色的浪头,在狂风中猛地向前推进,瞬间涌进鄂国都城,那些濮族士兵和百/姓打作一团,已经有些焦头烂额,如今又被楚军涌/入,一下溃不成军,丢盔卸甲的四散奔逃。

  吴纠和齐侯率领的辎重部/队垫后,从鄂国进入,一路开始放粮舍饭,让棠巫率领医官队伍救助百/姓,建造避难的棚舍,在偃鸠安定都城的第三日,终于赶到了鄂国的都城。

  鄂国的百/姓本就是楚国的同宗,这段时间又被他们自己的国君出卖给外族,天天被奴/役掠夺,苦/不/堪/言,如今楚军杀进城来,俘虏了濮人,解救了百/姓,百/姓自然欢迎。

  吴纠和齐侯进城的时候,鄂国的百/姓就夹道在两边,看到吴纠和齐侯的马匹之后,蜂拥的百/姓犹如浪水一般,一波一波的俯身下跪,前面的百/姓跪下来,后面的百/姓紧跟着跪下来,人群看起来层层叠叠,十分之壮观。

  吴纠伸手拉住马缰,身穿黑色朝袍,虽不高大,却显得气质出尘,自有一种王者之风,他缓住马辔头,将马速放慢,慢慢向前行进。

  齐侯也骑在马上,就在身边,不过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而且还是楚国将领的铠甲,腰配宝剑,头戴黑玉冠,整个人威风凛凛,不过就是这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怀中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宝宝,小宝宝睁着大眼睛,咬着手指,一脸不安分的张着自己的小肉手去够齐侯的宝剑,一定要顽宝剑的样子,嘴里还“啊、啊”的叫着。

  宝剑开了刃儿,而且锋利无比,齐侯怎么敢给小宝宝顽,轻轻拨/开小宝宝扒拉自己宝剑的小肉手,小宝宝立刻不干了,瘪着嘴,皱着淡淡的小眉毛,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竟然开始假哭,半个眼泪珠子都没有。

  吴纠听到小宝宝的哭声,连忙侧头说:“你别欺负他。”

  齐侯低头看着怀里只打雷不下雨的小宝宝,假哭比假摔还地道,顿时无奈的说:“二哥,天地良心,孤没欺负他,是这小家伙欺负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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