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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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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阆说完,就看到王子郑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王子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看了两眼姬阆,随即转身就走。

  姬阆见他要走,跟上两步,厉声说:“你要去哪里!?”

  王子郑淡淡的说:“周公既然已经有权/利举着你,还需要关心儿子去哪里么?”

  他说着,甚至还笑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姬阆气的对着王子郑的背影大喊:“郑儿!放肆,你怎么与为父说话的?”

  王子郑却不理他,直接走出了路寝宫,大踏步消失在姬阆的视线之内。

  姬阆一直跟出路寝宫,气的脸色涨红,看着姬阆消失的背影,劈手抓过旁边的寺人和士兵,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王子?!”

  那些寺人和士兵被姬阆的样子吓怕了,赶紧一叠答应的就跑出去寻找王子郑。

  姬阆瞪着眼睛,粗喘着气,定定的看着远方,心中的火儿一直在烧,他一方面气愤王子郑竟然忤逆自己,另外一方面又担心王子郑,如今王子带逃跑,不知潜伏/在什么地方,按照王子带的性格,绝对不会就此作罢,肯定在寻思着怎么杀一个回马枪,而王子郑根本没有防备,恐怕遇到了王子带还要劝他回去受降,那样便危险了。

  姬阆急的不行,回到小寝宫中,来回的踱步,又觉得王子郑竟然敢忤逆自己,气的劈手将案子上的摆设全都扫下来,发出“啪嚓!!!”一声巨响。

  姬阆正在生气,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一个寺人战战兢兢的走进来,颤/抖的说:“周……周公,虢公求见……”

  姬阆听说是虢公丑,眼睛转了转,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平静了下来,说:“请他进来。”

  很快虢公丑就走了进来,顶着大肚子,面带微笑,一边走进来一边说:“周公,丑有礼了。”

  姬阆拱手说:“虢公有礼。”

  两个人各自见礼,随即姬阆便说:“不知虢公有什么事情?”

  虢公丑笑眯眯的说:“只是丑方才在附近的时候,看到王子一脸气冲冲的离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丑特意过来看看,看看能不能帮周公排忧解难呢?”

  姬阆听着虢公丑的声音,看着他投射过来的眼神,就知道虢公丑不是什么好东西,虢公丑看他的眼神很露骨,带着一种色/眯/眯的表情。

  姬阆的确长得好看,尤其气质温和,那股恬淡的气质,其实与吴纠很相似,然而他们又大相径庭,因为吴纠的淡然是自我保护的一种表现,而姬阆的淡然,其实就是一种虚伪的假象,吴纠和姬阆的内心都并不这般淡然,就好像吴纠醉酒之后十分“爷们儿”一样,而姬阆的内心是个暴躁又专/制的人。

  姬阆淡淡一笑,说:“阆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能多谢虢公的好意了。”

  虢公挑眉看向地上,一片的摆设碎渣,摔得简直粉碎,笑着说:“周公是即将登上太子之位的人,如何与丑客气?丑侍奉周公,那是心甘情愿的……”

  他说着,慢慢走过来,姬阆戒备的后退了一步,眯着眼睛打量虢公,虢公丑继续说:“丑知道……其实周公肯定在烦恼那个假的小王子的事情……”

  姬阆被他说中了心事,其实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心事,或者秘密,因为姬阆想要坐上王/位,必然需要除掉那个小男孩,这是不争的事实。

  姬阆只是笑着说:“孤不知虢公您在说什么。”

  虢公丑笑着说:“周公何必与丑客套?丑能为您分忧解难,其实也是为了自己谋利罢了,您看,如今我虢国与周公您是系在一条船上的,丑绝对拥立您为新的周王,只要周公您上/位,丑也有许多利益可图,不是么?”

  姬阆笑了笑,没有说话,虢公丑继续说:“您想要除掉那小孩儿,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只要您开口,就有丑来代劳,如何?”

  姬阆慢慢眯起眼睛,转过身去,不让虢公丑看到自己的面部表情,虢公丑笑着说:“周公您肯定已经找过了楚王和齐公,楚王和齐公自认为是君子,不愿意对孩子下手,然而周公您也知道,如今眼下的形式,君子如何能撑住场面?在政/权上,哪来的什么君子呢?不过都是一帮子伪/君/子罢了,所谓的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是能力达不到的说辞罢了!”

  姬阆还是没说话,虢公丑继续游说说:“只要周公您开口,就由丑帮您解决了那孩子,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发现,于是周公您就高枕无忧的等着当这个新的周天子罢!”

  姬阆其实很心动,他说的姬阆很是心动,但是姬阆可明白,就算吴纠和齐侯不是君子,那么虢公丑就更不是君子了。

  姬阆笑了笑,负着手说:“那么……虢公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呢?虢公可千万别说不想要赏赐。”

  虢公丑哈哈大笑,说:“您放心,丑是有利可图才会干活儿,因此赏赐肯定要,这点您放心好了,我们明算账,总比暗地里算账的好。”

  姬阆笑着说:“说的正是呢,那就请虢公开价罢!”

  虢公丑慢慢走过去,姬阆背对着他,没让他看着自己眼里的情绪,哪知道虢公突然走过来,他的肚子几乎贴到了姬阆的后背,姬阆皱了皱眉,拉开一些距离,虢公又跟上来。

  姬阆身材不矮,是瘦高的类型,甚至比虢公还要高一些,然而虢公却贴上来,很暧昧的在姬阆的耳边笑着说:“丑是俗人,想要的赏赐无非就是金银和……美/人儿。”

  虢公丑说着,想用嘴唇轻轻摩挲姬阆白净的仿佛是天鹅一样的脖颈,姬阆感觉到热气喷过来,顿时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的不行,连忙又撤开一步,笑着说:“虢公想要金银与美/人,这还不容易么?等事成之后,孤做了周王,这洛师城中美/人,都送与虢公。”

  虢公丑笑着说:“那真是谢周公恩典了。”

  姬阆说:“别忙谢,还是先办事儿再说罢,办了事儿,一切好说。”

  虢公丑哈哈大笑,说:“周公是实在人,就静等丑的佳音罢!”

  他说着,转头就离开了小寝宫,姬阆的脸色瞬间冷下来,等着虢公离开的背影,用帕子仔细擦了擦自己的脖颈,然后嫌弃的将帕子扔在地上,冷笑说:“痴人说梦。”

  虢公丑离开了小寝宫,很快往前走去,其实王子郑离开小寝宫之后,并没有走远,似乎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说话的口气太冲了,毕竟王子郑是被姬阆一手培养出来的,一直十分孝顺,从没这般顶撞过父亲,王子郑心中有些不安。

  他想要回去,可是走到一半就看到了虢公丑,虢公丑竟然进了小寝宫,王子郑觉得虢公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他之前拥戴王子带,后来直接就跪下来倒戈,谁能保他不倒戈第二次?

  王子郑偷偷跟在虢公丑后面,也进了小寝宫,因为他武艺超群,根本没有人发现,虢公丑和姬阆的那些话,王子郑听的是一清二楚。

  王子郑没想到,没有自己和楚王齐侯,父亲依旧能找到人去杀那个小男孩。

  王子郑心中有些心灰意冷,又不愿父亲对那孩子下手,便当即跟着虢公丑出了小寝宫,打算看看虢公丑准备如何安排,也好早作打算。

  王子郑跟着虢公丑,虢公没走出王宫,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汇合了,那男人看起来像是个士兵,又像是个杀手。

  虢公丑说:“今天晚上,你便去动手,周公已经松口了,哼哼……只要你把那孩子杀了,咱们就算握住了周公的把柄,等他日后登基,我们就是功臣,想要再多的金银珠宝,美/女美玉什么没有?哈哈哈,就连那个姬阆,也要委身与我了!看他那一身劲劲儿的表情,仿佛自己有多高高在上,等他伺候了孤,哼,看他如何来劲儿?”

  那士兵笑着说:“那先恭喜君上了。”

  虢公丑笑着说:“放心,你帮我办好这事儿,定然有赏,就在今天晚上,以免夜长梦多,知道么?”

  士兵拱手说:“知道了,放心罢君上。”

  王子郑一听虢公的话,气的脸色涨红,眼睛里都是血色,他发/怒的表情竟然异常的可怕,毕竟王子郑长得身材高大,面目硬朗,只是平时看起来很善良体贴,一旦发/怒,那模样是相当怕人的。

  王子郑听到虢公的话,立刻想要回去找姬阆,告诉父亲虢公丑不是个好人,心中竟然有这般龌龊的心思,要让父亲提防才是。

  然而王子郑气冲冲的走到一半,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或许父亲根本就知道虢公丑不安好心,只是想要利/用虢公丑而已,毕竟说到底,王子郑了解的,只是那个安心做周公的父亲,而不是那个想要做周王的父亲。

  王子郑站在原地,双手握拳,心中知道自己不该管,说不定父亲为了权/利,可能是愿意的,一想到这里,王子郑气的险些要炸裂了。

  干脆调头,不往小寝宫去了,而是快速的往宫门口走,很快翻身上马,快速驱马往驿馆的方向跑去……

  吴纠和齐侯回了驿馆,本想休息的,结果没想到齐侯竟然胃疼,齐侯脸色不好,吴纠赶紧让棠巫过来给他诊治。

  棠巫之把脉问诊之后,只是淡淡的说:“王上放心,君上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几天吃多了,有些积食罢了。”

  齐侯一听,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积食?这也太丢人了!

  吴纠一听,愣了几秒,随即才想到,齐侯这几天,可能吃的最多的就是疙瘩汤了罢?齐侯以前吃二十个大包子都没事,如今却在疙瘩汤的阴/沟里翻了船。

  吴纠顿时险些笑出来,齐侯可怜巴巴的说:“二哥,你竟然还笑话孤。”

  吴纠赶紧憋着笑,咳嗽了一声,过来给齐侯盖好被子,说:“哪有?绝对没有!君上先好好休息,睡一觉,纠去给你熬个粥,这个好消化,也能养胃。”

  一听到有吃的,齐侯虽然胃疼,胃里还感觉塞塞的,但是立刻眼睛就亮了起来,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不过很快咳嗽了一声,很勉强的说:“二哥,你少熬一些粥,孤怕二哥做的太好吃了,又吃多了……”

  吴纠这回真的没忍住,连旁边的子清和棠巫都没人住,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吴纠赶紧忍着笑,让子清和棠巫照顾齐侯,自己就往膳房去,准备熬个粥给齐侯吃。

  膳房里仍然没多少人,吴纠很快熬了粥,因为怕齐侯吃多,吴纠熬了一锅,最后只是盛了一小碗,并没有敢盛太多,免得自己跟喂鱼似的,喂多少鱼就吃多少,最后给撑死了……

  吴纠端着香喷喷的粥走出来,还没走出膳房,竟然看到了鲁公带来的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蹲在膳房的院子里,就在一个墙角,他蹲在那里,低着肉肉的小/脸蛋儿,本该是肉肉的小/脸蛋儿,不过好像瘦了一些,脸色也不是红扑扑的了,有些蜡黄,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蜷缩着。

  吴纠一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粥,反正粥熬得多了,就想要把自己的粥拿过去给小男孩喝。

  吴纠刚要走过去,就看到一直大野狗从旁边的破墙角挤了进来,吴纠顿时吃了一惊,那野狗身量很长,站起来估计要有一米三左右,嘴里还叼着一块血糊糊的生肉,冒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就了快速的爬了过去。

  吴纠吓了一跳,小男孩比野狗小很多,若是被那野狗袭/击,不知会被咬成什么样子。

  吴纠当即就要把粥扔下,去救那个小男孩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小男孩抬头看到了野狗,竟然伸出短短的小手臂,张/开小手掌,在那野狗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

  不知那野狗是不是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头,竟然怂的厉害,被拍了一下脑袋,吓得“嗷呜”一声,还把血糊糊的肉给扔在了地上,赶忙往后缩。

  小男孩看着野狗,没有发现吴纠,对着野狗招手,奶声奶气的说:“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害怕我,是因为我身上的味道么?”

  那小男孩在和野狗说话,那野狗竟然似乎听懂了一样,对着野狗“嗷嗷”叫了好几声,小男孩慢慢欠起身来,将地上血糊糊的肉捡起来,用小肉手托着,重新放到野狗的嘴边。

  吴纠一颗心都要提起来了,就见那野狗流着口水,呼呼的喘着粗气,然后猛地“咔嗤!”一声,就将那块血糊糊的生肉咬在嘴里,吴纠一瞬间还以为那野狗要把孩子的手给咬下来。

  然而小男孩的手还是完整的,一点儿也没有受伤,狗只是把肉咬在嘴里,使劲咬了咬。

  小男孩伸手摸/着野狗的脖颈,竟然笑了一下,软/软的包子脸划开/平日的冷漠和没有表情,笑起来竟然十分可爱,荡漾着一股甜甜的气息。

  小男孩对着那凶悍的野狗,笑着说:“你真可爱,好乖呢。”

  野狗好像一下被小男孩驯服了,竟然对着小男孩撒娇打滚儿,“咔嗤咔嗤”两口,用锋利的牙齿把那血糊糊的肉给咬烂了,咬掉了一半儿,吐出来一半,沾着黏糊糊的口水,竟然把那肉扔在了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惊讶的睁大眼睛,说:“给我吃么?”

  野狗“嗷呜”了一声,小男孩长着一双弯弯的桃花眼,笑着说:“谢谢你,我的确好饿。”

  他说着,竟然真的捡起地上还粘着野狗口水的血糊糊的生肉,就要往嘴里塞,吴纠看到这里,连忙冲出去,说:“等一下,别吃!”

  他一冲出去,那方才很温顺的野狗,一下就发疯了,“呋——呋——”嘶吼着,喘着粗气,眼睛冒着狼一样的光芒,冲上来就要撕咬吴纠,恐怕是误以为吴纠想要抢它的肉。

  吴纠吓了一跳,又连忙后退,小男孩也吓了一跳,连忙喊:“不要咬人!”

  那野狗扑上去,险些将吴纠扑在地上,听到小男孩的声音,突然住了脚步,戒备的弓着后背,对着吴纠呲牙咧嘴。

  吴纠吓得一身冷汗,方才站得远,感觉那野狗也就一米三左右,结果这么一扑过来了,可能比一米五还要高,已经到了吴纠的下巴……

  “二哥!!”

  吴纠突然听到有人喊他,跌在地上回头一看,竟然是齐侯,齐侯见他熬个粥一直不回来,心中有些担心,毕竟这里是内乱的洛师,怕吴纠出事,忍着胃疼就跑过来了看看,没想到一过来,吴纠真的出/事/了。

  齐侯见那野狗虎视眈眈,立刻“嗤——”一声将腰间佩剑拔了出来,齐侯的动作惹怒了那野狗,野狗眼睛里闪着寒光,在阳光照射的某个角度一看,竟然是冰蓝色的。

  野狗弓着背,努着嘴巴,对着齐侯嘶喊,或许是因为齐侯身上的气场很强,野狗能感觉到那种肉/眼看不到的气势,立刻戒备的更加厉害了。

  小男孩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跑过去,拦住那野狗,说:“不要咬人,他们不是坏人……我能闻得出来。”

  吴纠听着他的话,十分诧异,闻?闻出来?那好人是什么味道?坏人又是什么味道?

  小男孩拦住那野狗,齐侯连忙冲过来,伸手搂住吴纠的腰,将他抱起来,紧张的说:“二哥,怎么样?”

  吴纠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只是稍微有点……扭了脚,那狗太凶了。”

  “狗!?”

  齐侯差点喊出来,瞪着吴纠说:“二哥那是狼!”

  “狼?”

  吴纠一瞬间都懵了,齐侯气的不行,说:“不然你以为孤这么紧张要跟一条/狗搏命吗?!”

  吴纠一听,当即一颗心又悬起来了,原来竟然是一头狼,不过那头狼身材有些长,身上的毛黑漆漆的,蹭了很多泥,脸上也是泥,身上还有错综的伤口,眼睛上有一道伤疤,因此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品种。

  吴纠还以为是一只凶悍的野狗罢了。

  一听到是狼,吴纠更是受惊吓,惊恐的看向那小男孩,小男孩还不够被狼打牙祭的呢。

  不过一抬头,就看到那小男孩伸手抚/摸/着狼的耳朵,野狼嘴里发出“嗷嗷”的声音,差点在地上打滚儿,好像真的是一条大狗。

  吴纠和齐侯都是面面相觑,十分吃惊,吴纠还是怕那野狼吃了小男孩,毕竟他们之前已经有被狼围/攻的经验了,那些狼都是嗜血的,根本没有人性,完全不能被驯服。

  吴纠慢慢把地上的粥端起来,洒了一半,还剩下一半,轻声说:“小弟/弟,你到叔叔这边来。”

  齐侯忍不住看了一眼吴纠,吴纠这口气仿佛是拐子一般……

  吴纠也不想啊,狠狠瞪了一眼齐侯,小男孩则是戒备的看着吴纠,那头野狼也是,戒备的看着吴纠,冲着吴纠狂吠。

  吴纠只能把那只碗放在地上,说:“叔叔没有恶意,你走过,这粥很香的,你肚子不是饿了么,过来吃罢。”

  吴纠说着,带着齐侯后退了几步,走开一些,那小男孩似乎这才放下戒备。

  吴纠发现,这小男孩仿佛是一只猫,戒备心很强,只有你远离他的时候,小男孩才会慢慢走过来。

  小男孩走过来,蹲下先舔/了舔那粥,动作真的像是一只野猫,随即眼睛一亮,似乎觉得特别好吃,这一点吴纠还是有自信的,就算是白粥吴纠都能熬得惊艳,更别说这碗肉粥了。

  小男孩饿得急了,连忙用手将粥扒拉出来,直接往嘴里送,吃的呼呼的,小柔脸颊一鼓一鼓,根本没什么形象可言,然而那吃相看的吴纠十分心酸。

  那头脏兮兮的野狼就站在小男孩旁边,似乎在保护小男孩吃饭,戒备的看着他们,生怕他们过来抢粥似的。

  吴纠赶紧进了膳房,将粥又盛了两大碗,放在地上,这回不只是有小男孩的,吴纠打算连那头野狼一起收/买。

  野狼看小男孩吃的凶猛,似乎特别香,也趴下来舔/了舔,然后西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吴纠和齐侯对视了一眼,总觉得小男孩也像是一头野兽一般,一头小幼兽,那吃相让人无比心酸。

  男孩和野狼吃了东西,似乎卸下了一些心房,吴纠试探的慢慢走过去,一点点走过去,小男孩只是看着吴纠,没有说话,没有动,肉肉的小/脸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吴纠伸起手来,想要抚/摸小男孩的小/脸,小男孩也没有动,只是在吴纠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的一刹那,使劲闭了闭眼睛,仿佛是害怕一样。

  吴纠成功的将小男孩抱在怀中,感觉他虽然看起来肉肉的,其实已经骨/瘦/如/柴了,只是小男孩有点天生的婴儿肥而已,身/子骨很轻很轻。

  吴纠抱着那小男孩,心中无限感慨,低声说:“叔叔不是坏人,你肚子还饿么,叔叔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小男孩虽然仍然有些戒备,不过点了点头,看起来是饿极了。

  吴纠抱起小男孩,赶紧示意齐侯走,结果他们一边往前走,那头野狼也一边跟着往前走,一步不离,吴纠有点压力,毕竟如果那是条/狗,吴纠就收了当宠物,然而却是一头狼,谁敢养狼当宠物啊!

  然而那狼就是跟着他们,小男孩还伸手去逗那狼,吴纠真心不是怂,但是那狼总是蹭到他腿,一扑一扑的,吴纠险些腿软/了。

  两个人抱着小男孩,还带着一头狼,来到了院落里,吴纠让子清和棠巫弄些热汤,先给小男孩洗洗,然后再吃饭。

  小男孩坐在浴桶里沐浴,那野狼也非要挤进来,小男孩似乎很亲近那野狼,野狼对着小男孩就变成了野狗,一点儿也没有凶悍的样子,还总是撒娇。

  一盆热汤瞬间变成了灰黑色,吴纠看着直皱眉,毕竟他是有洁癖的,其实不是那小男孩身上脏,而是那野狼身上太脏了。

  野狼洗过澡,毛皮竟然是纯白色的,纯白色的……

  浑身雪一样的毛皮,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在暗的地方散发着幽幽的寒光,褪去泥泞的野狼看起来威严凛凛,眯着眼睛的时候有一种王者风范,然而对着小男孩撒娇的时候,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儿,嘴里“嗷嗷嗷”的叫。

  吴纠顿时有些头疼,觉得这野狼好像似曾相识……?

  是不是有点像齐侯?

  样貌看起来威风凛凛,俊美无俦,好像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威严又高贵,然而对着吴纠撒娇的时候,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卖萌。

  吴纠让子清把剩下的粥都盛过来,正好三碗,小男孩、白狼,还有齐侯排排坐,一人一碗,西里呼噜的吃着粥,都是吃的一脸满足。

  吴纠趁着他们吃粥的时候,温声对小男孩说:“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叔叔么?”

  小男孩挂着一嘴粥胡子,抬起头来,这时候旁边的野狼已经吃完了粥,舔的盘干碗净,就窜过来抱住小男孩,舔/他脸边上的粥。

  吴纠看的眼皮直跳,真是惊心动魄,这野狼又当自己是只狗,在撒娇吗!

  小男孩却不知危险,被舔的哈哈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

  小男孩与野狼顽够了,这才低声说:“我叫子文。”

  吴纠看着小子文,说:“你真的是周天子的小王子么?”

  小子文也看着吴纠,摇了摇头,吴纠说:“不知道?还是不是?”

  小子文淡淡的说:“我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因为我生活在林子里。”

  吴纠诧异的说:“林子?”

  小子文伸手抚/摸/着那只野狼,野狼吃饱了,感觉到小子文的体温就趴在小子文怀里,一颗大脑袋压着小子文的腿,几乎把小子文全都遮住了。

  小子文轻轻拍着那野狼,好像在哄他睡觉,低声说:“我生活在林子里,从小就是……”

  小子文说,在鲁国人找到他之前,他一直生活在树林里,他不知道父母是什么,因为他从小没有父母,小子文是被遗弃的婴儿,他之前手脚并用的攒走,还有一些戒备的动作都和野兽那么相似,其实吴纠没有感觉错误。

  小子文是被老虎养大的孩子……

  吴纠吃了一惊,定定的看着小子文,因为他记得在这个年代,有一位非常杰出的名士,就是被老虎养大的孩子,那便是斗子文!

  斗子文是楚国斗氏斗伯比的儿子!

  斗伯比与郧国夫人的女儿相爱,子文的母亲是斗伯比的表妹,当时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媒妁之言,也没有任何的双方支持,因此其实算是“偷/情”。

  斗伯比一直在楚国做令尹,没办法远走郧国,只是偶尔能见到表妹几眼,斗伯比的表妹一直没有出嫁,一直在等待斗伯比,然而斗伯比又为了大局为重,并没有提出要娶表妹的意思。

  在斗伯比并不年轻的时候,也就是七年/前的模样,表妹终于委身与斗伯比,那时候正好熊赀上/位,朝中一片混乱,斗伯比立刻动身回国,根本不知表妹竟然有了身孕。

  因为斗伯比一去两年,没有任何音信,因此表妹的母亲,也就是郧国夫人,觉这孩子乃是扰乱宗室的孽种,恐怕孩子会被人嘲笑,女儿也嫁不出去,因此就把孩子抢走,直接遗弃在了荒野。

  孩子的母亲为了能再见到孩子,在他的身上刻下“子文”两个字,期盼日后还能相见。

  这件事情一直过去了许多年,因为表妹产子的事情在郧国夫人看来十分肮/脏,因此这事儿连郧国国君都不知道,根本不知自己的外孙被遗弃了。

  小子文被遗弃在荒林之中,结果遇到了老虎,那母虎刚刚丧失了幼崽,看到了小子文,并没有吃掉他,而是收养了小子文。

  若是按照吴纠知道的历/史,这被母虎收养的小子文,后来表示大名鼎鼎的楚国令尹——斗谷于菟。

  斗代/表的是子文的姓氏,而谷字在楚地其实就是虎的意思,于菟是乳的意思。

  按照历/史所说,后来郧国国君田猎,发现了一只老虎抱着小孩子,那孩子见到人并不害怕,郧国国君以为是神明,就将那孩子抱回来养,哪知道这孩子竟然就是自己的亲外孙!

  子文何止是郧国国君的亲外孙,而且在长大之后,才华横溢,建树非凡,被楚国相中,摇身一变,成为了斗伯比的继承人,继斗伯比与斗祁之后,斗家下一任的令尹。

  吴纠惊讶的看着小子文,没想到这小孩子竟然是大有来头的,而且可是未来楚国的人才,吴纠当即感觉,这个孩子他是要定了,绝对不能还给鲁公,鲁公这般虐/待小子文,谁知道小子文能不能活到长大?

  吴纠立刻笑眯眯的,在齐侯看来,便是一脸拐子的表情,温声说:“小子文乖,你愿不愿意跟着叔叔?叔叔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齐侯一听不干了,低声说:“二哥,孤也要吃好吃的。”

  吴纠翻了个白眼,低声说:“一边儿去,没看纠干正事儿呢么?”

  齐侯可怜巴巴的,只好坐在一边儿,看吴纠当拐子。

  齐侯虽然知道斗子文,但是他也不是现代人,只是有一辈子的经验而已,因此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被母虎养大的子文,便是日后大名鼎鼎,令楚国震慑四方的斗子文,毕竟这里是洛师,而楚国远在他乡,齐侯不能想象鲁国竟然阴错阳差的将斗子文拐到了洛师来,还说他是胡齐的小王子。

  齐侯见吴纠好生殷勤,顿时十分吃醋,但是也没有办法。

  小子文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吴纠,轻声说:“你……愿意要我么?”

  他这么说着,吴纠心里顿时一阵酸疼,拧的难受,放柔了声音,低声说:“自然愿意,小子文你这么乖,这么可爱,自然愿意。”

  小子文仍然怯生生的看着吴纠,拍了拍趴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大白狼,说:“它……它也很可怜,叔叔你愿意收留它么?”

  吴纠低头看了一眼那大白狼,实在没看出大白狼怎么可怜法儿,只觉得可怕……

  不过小子文是被母虎养大的,因此对动物有不一般的感受,可能在他眼中看来,人还没有动物亲和,起码这头大白狼会把血糊糊的肉分给他一半,而人呢?人只会打骂他,给他馊臭的食物吃。

  大白狼可能还在状况之外,明明那么威严,却赖在小子文怀中,吃多了想要睡觉,冰蓝色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一眯一眯的,随时要睡着。

  吴纠做了半天思想争斗,那感觉就像小儿子想要买一条可爱的小博美一样。

  吴纠没有儿子,因此觉得自己的感觉可能有些偏差,因为这他/妈不是博美啊,是一头吃生肉的狼!

  当然它刚才也吃了粥,说明不只是吃生肉……

  小子文见吴纠迟疑,露/出一脸落寞的表情,奶声奶气的说:“叔叔,它会乖乖的,它不咬人,它能听懂我的话,不会乱咬人的。”

  吴纠见小子文好可怜好可怜,感觉自是个坏叔叔一样,只好松了口,说:“好罢,可以。”

  小子文顿时高兴起来,齐侯瞪着眼睛说:“二哥,那是狼。”

  吴纠当然看得出来那是狼,之前脏乎乎的看不出来,如今洗白了,眼睛还是冰蓝的,怎么能看不出来头狼呢,吴纠又不瞎。

  小子文立刻高兴起来,说:“谢谢叔叔!”

  小子文特别高兴,搂着那头大白狼,蹭了蹭他的毛皮,大白狼都睡着了,立刻被小子文蹭醒了,一脸状况外的表情,十分迷茫。

  小子文说:“它是雪白雪白的,叫什么名字好?它该跟我一样,有个名字才对。”

  吴纠这么听着,眼睛一转,齐侯不知为何,看到吴纠眼睛转,顿时觉得后背发/麻,谁家又要遭殃了?

  结果不是谁家,而是他自己,就听吴纠笑眯眯的说:“小子文,这头狼雪白雪白的,那咱们不如叫他小白罢?”

  “小白?”

  齐侯差点喷/出来,那不是自己的名讳么?齐侯因为是古人,而且还是先秦的人,根本无法/理解吴纠的笑点,只是觉得这头狼竟然要和自己重名?

  小子文也没有理解吴纠的笑点,因为他压根不知道眼前另外一位看起来很凶的叔叔,大名叫做小白……

  小子文笑着说:“小白!”

  那头大白狼听到小子文的声音,立刻昂起头来,“嗷呜——”了一声,似乎在回应小子文。

  小子文说:“叔叔,它喜欢这个名字。”

  齐侯无奈的说:“孤怎么不喜欢……”

  齐侯说着,伸手将吴纠一把搂过来,点了点头的鼻尖儿,说:“二哥,你又犯坏,是罢?”

  吴纠见小子文和那头小白还在呢,想要挣扎,但是齐侯不放开他,吴纠说:“君上不是弄了匹马,也和纠重名么,如今君上怎么这般小气?”

  齐侯气的不行,说:“二哥的那匹马,叫做纠墨,又不是完全重名。”

  吴纠一笑,挑眉说:“好罢,小子文,咱们管你的狼叫大白好不好?”

  “嗷呜!嗷呜——”

  那头狼昂起头来叫了两声,小子文说:“它好像也喜欢大白这个名字。”

  吴纠一笑,说:“那太好了,这样不重名,而且也十分贴合。”

  齐侯当真都无奈了,于是大家就定了下来,这头看起来威严凛凛的野狼,就叫做大白了。

  众人正在发笑,结果就听到急促的拍门声,“砰砰砰”的。

  大白瞬间就昂起脖子,发出“呋——呋——”的嘶吼声,冲着大门狂吠。

  小子文连忙搂住大白脖子,说:“安静一些。”

  大白这才稍微安静下来,吴纠让子清去开门,看看是谁。

  子清将门一打开,吴纠都没看到人影儿,已经听到了王子郑急促的声音,说:“楚王与齐公在么?郑有急事儿求见!”

  吴纠与齐侯对视了一眼,说:“王子请进罢。”

  王子郑立刻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进来,瞬间就懵了,因为他首先看到了父亲一心要杀的小男孩,然后其次看到了小男孩怀里趴着一条“巨大”的白狼……

  王子郑吃了一惊,那白狼看向王子郑,“呋——”了一声,似乎在示/威。

  小子文连忙安抚大白,说:“大白,不要吓唬人。”

  大白这才俯下头来,在小子文怀中蹭来蹭去的撒娇,吴纠看着大白撒娇,就像看到了小白撒娇一般,真是没眼看,威严全失,简直丧权辱国……

  王子郑都懵了,说:“这……”

  他说着,似乎想到了自己的来意,连忙关上/门,低声说:“楚王,齐公,父亲方才见过了虢公,虢公的人今天晚上就会动手,想要杀这孩子!”

  虽然大白没听懂王子郑的话,但是似乎能感觉到王子郑的情绪波动,立刻有昂起头来,“呋!!”的怒吼了一声,这回拱起脊背,似乎已经处于戒备的阶段了。

  吴纠一听,眯起眼睛,王子郑说:“楚王齐公,不瞒你们说,那虢公想要杀着孩子,也并非是帮助家父登基,而是因为想要握住家父的把柄,日后要挟,还想……”

  他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了,毕竟虢公的思想在王子郑看来实在太过龌龊。

  王子郑拱手说:“郑没有什么办法,一个人也无力回天,若是虢公的人真的得手,不只是对家父,恐怕对楚王和齐公也没有任何好处,因此……郑实在无可奈何,才想请楚王与齐公援手。”

  吴纠和齐侯又对视了一眼,齐侯说:“二哥以为如何?”

  吴纠笑眯眯的说:“纠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齐侯见吴纠的笑意,仿佛跟方才给大白狼起名一个模样,顿时就觉得虢公可能要遭殃了。

  吴纠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说:“纠想到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既能帮助王子摆明虢公,又能摆平鲁公。”

  众人立刻全都看向吴纠,想要听吴纠的计策,吴纠只是挑了挑眉,冲他们招手,示意附耳过来。

  虢公的人就在今天晚上动手,吴纠很快让王子郑分头行动,又招手让子清过来,说:“一会儿你进宫一趟,去见周公,就说……”

  子清听着吴纠的话,连连点头,很快便离开了。

  驿馆入夜之后十分安静,毕竟没有多少下人,入夜之后就更没有了,很多房舍的灯都熄灭了,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嗖嗖……”的声音,还有“沙沙沙”的声音,一个黑影突然从驿馆外面翻/墙而来,来人似乎是个高手,动作很轻,进入驿馆之后,快速的往小子文的房间扑去。

  小子文的房间在鲁国的院子之内,但是比较偏僻,那黑衣刺客悄无声息的进入鲁国院落,然后慢慢朝着偏僻的房舍而去,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已经摸清楚了哪间是小子文的房舍。

  房舍里没有灯光,显然已经就寝了,黑衣刺客走过去,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推开门,门没有上锁,那黑衣刺客跻身进去,悄声继续往里走。

  床/上有个大鼓包,因为是冬天,因此被子盖得十分严实,将榻上的人裹得严严实实,没露/出一点儿来。

  黑衣刺客走过去,提起手中的短剑,隔着被子,冲着那榻上的鼓包就要扎下去,然而就在这一霎那,榻上的鼓包突然快速颤/抖了几下,然后就听到“嗷呜!”一声怒吼,那鼓包一下冲开被子,黑衣刺客吓得“啊!!”一声尖/叫出来,因为他实在没想到,从被子里钻出来的竟然是一头巨大的狼,而不是小男孩!

  黑衣刺客万万没想到,猛地大喊了一声,“嘭!!!”一下,竟然被那头大白狼直接扑倒在地上。

  黑衣刺客“啊!”一声,再次惨叫,而那头大白狼冲过来,竟然没有撕咬他,只是将他踩倒在地上,然后猛地一跳,十分灵动的就从他身上越过去,快速冲出房舍,一溜烟儿不见了。

  黑衣刺客死里逃生,连忙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候,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黑衣刺客还以为是自己的血,连忙起身检/查自己的伤口,结果仔细一看,没有任何伤口,而那血/腥味竟然是从榻上传来的。

  黑衣刺客一抬头,就看到榻上,被子下面,竟然洒了很多血,一股子血/腥味儿,鲜红的血迹在黑夜之中都异常刺目。

  黑衣刺客此时暗暗觉得不好,拉开被子冲出一头狼,榻上还有血,难道是狼把孩子吃了?不管怎么样,都觉得不妙,有一种中计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黑衣刺客根本来不及逃跑,突听震耳欲聋的喊声……

  “有刺客!有刺客!!”

  “来人啊!抓刺客抓刺客!!”

  “刺客在这里!!!有人受伤了!抓刺客啊!”

  那黑衣刺客想要逃跑,从窗子撞出来一看,外面竟然天罗地网,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精兵,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打头领兵的人是曹刿,兵马自然是齐国的兵马,他们这么大声的喊叫,又在鲁国院子旁边,鲁国的人自然被吵醒了,鲁公一身亵衣,只是披着一个披风,快速冲出来,定眼一看,刺客竟然站在小子文的房舍旁边。

  虽然鲁公并不在意小子文,然而小子文这个人是鲁国的筹码,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小子文是假的王子,但是只要鲁国一口咬定是真的,就有名正言顺的借口,因此鲁公虽然不在意小子文,但是绝对不想让小子文就这么出了差错。

  鲁公抢过来,立刻也叫来了士兵,将那黑衣刺客围住,喝道:“大胆刺客!”

  那刺客有些晃神儿,此时吴纠和齐侯才装作被吵醒的样子,走出来看看究竟,吴纠说:“这怎么回事儿?”

  曹刿连忙拱手说:“回楚王,今夜是刿巡逻守夜,刿领兵在附近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黑影窜入鲁国院内,同时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便赶紧过来看看,刚追到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这刺客要逃跑,于是将刺客团团围住,还请楚王和君上发落。”

  齐侯淡淡一笑,说:“虽然这事儿是曹刿你发现的,不过这是鲁国的院落,不知是谁被行刺了?还是鲁公发落罢。”

  鲁公一听血/腥味几个字,立刻慌了,赶紧拨/开人群冲进去,一冲进去看到的就是满榻的鲜血,被子床单都染红了,猛地掀开被子一看,榻上什么也没有,不知小子文在哪里!

  其实吴纠早就将小子文藏了起来,让大白狼趴在榻上,盖上被子,就等着那刺客过来,而且还提前在榻上洒满了鸡血,这样鲁公一看,肯定以为是那刺客搞鬼,榻上只有血,却没有小子文,鲁公一定要逼/迫刺客交出小子文。

  这样一来,就有好戏看了。

  虢公也住在驿馆中,今天晚上刺客要动手,因此虢公特意没有安歇,就等着他回报捷报,然而等了半天,却突然听到震天的喊声,竟然是“抓刺客”。

  虢公急匆匆也披了衣裳出来,果然看到鲁国的院落门口,火光冲天,聚拢了许多许多人,好几个国/家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还有围观的寺人和宫女。

  虢公急匆匆跑过去,正好鲁公发现榻上都是血,小子文不见了,便喝问那黑衣刺客,说:“来人!孤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人!?”

  几个士兵立刻扭住那黑衣刺客,猛地摘下他的蒙脸来,一瞬间,虢公/正好赶到,看到这一幕,差点直接晕过去。

  而旁边有几个人竟然一眼能认出来了,倒抽一口冷气,说:“这……这不是虢国的中郎将吗!?”

  虢国的中郎将和虢公是一起来洛师的,又因为等级不低,因此很多人都认识,那黑衣男人暴/露在众人面前,一时有些慌张,目光穿过人群,寻找着和虢公,似乎想要求救。

  虢公没想到事情竟然败露了,而且被这么多人围观,鲁公极其败坏,冲过来说:“好啊!你们虢国竟然敢行刺小王子!罪/大/恶/极!罪该当诛!!你们把小王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虢公想要辩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鲁公,这话从何说起啊,恐怕是有奸人挑/拨离间,我虢国怎么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呢?”

  鲁公指着虢国的中郎将,说:“你们虢国的人深更半夜跑到我们鲁国的院落来,还穿成这样,你还想狡辩什么!?”

  吴纠见他们打上嘴炮了,便说:“鲁公,当务之急乃是找到小王子,确保小王子的安慰才对啊!”

  吴纠这么说,鲁公显然恍然大悟,立刻怒吼说:“你们将小王子藏到哪里去了?快把人交出来!”

  虢公连忙说:“鲁公,我们真的没有啊,定然是有人挑/拨离间,我虢国与鲁国世代交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鲁公冷笑说:“人赃并获,你们还想耍赖!?把人交出来,否则今天,哼哼!”

  鲁公说着,一挥手,旁边的庆父连忙喊道:“来人!!”

  他的声音一落,鲁国士兵快速冲过来,将虢公丑和中郎将团团围在中间。

  虢公丑本就心虚,不知事情是如何败露的,如今见到鲁国的士兵围上来,也不肯示弱,冷笑说:“鲁公这是何意?欺负我们虢国无人吗?!”

  他的话音一落,就见虢国的士兵也冲上来,将鲁国的士兵又围在了里面。

  吴纠和齐侯乐得看热闹,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鲁国和虢国立刻就掐上了,两边人你围我我围你的。

  吴纠则是假意做和事佬,说:“各位,各位,听寡人一言,如今这里是洛师,天子脚下,各位这样兴师动众,先王/还刚刚去世,尸骨未寒,实在不妥,实在不妥啊。”

  虢公和鲁公则是在气头上,一个心虚,一个丢掉了上/位的筹码,鲁公是不肯就此作罢,而虢公是唯恐被鲁国压了一头,失去了气势,因此两边剑拔弩张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随即是一批人马冲了进来,打头的竟然是王子郑。

  王子郑骑在高头大马上,脸色冷淡,看起来整个人颇有威严,一招手,竟然将鲁国和虢国的士兵又团团围住,冷冷的说:“大胆!先王尸骨畏寒,你们身为先王的臣子,竟然在这里兴师造/反,不敬先王,该当何罪!?”

  他的话一出,鲁公和虢公都有些慌了,鲁公立刻说:“同并没有不敬先王,正是因为敬重先王,才在此和虢公/理论,虢公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谋害先王的小王子,如今小王子下落不明,同也十分担心,还请明/鉴啊!”

  虢公一听,连忙说:“丑并没有谋害小王子,再者说了,那孩子是不是小王子,还未有定论,如今鲁公说话也太早了罢!说的也太大了罢!”

  那两个人瞬间又掐了起来,谁也不甘示弱,因为虢公看到王子郑来了,误以为王子郑代/表的是姬阆,虢公和姬阆是说好的,让虢公去杀小子文,因此便有恃无恐起来,觉得王子郑肯定会给自己开脱,毕竟小子文死了,直接得利的人乃是姬阆才对。

  哪知道王子郑代/表的根本不是姬阆,他虽然带着周公的兵马,但是其实早就与吴纠齐侯说好了,三个人便来了一场里应外合。

  王子郑冷着脸,说:“如今我诸国前往洛师,乃是为先王奔丧,两位国君不敬先王,实乃大不敬,来人!赶鲁国和虢国出城,这里不欢迎他们!”

  王子郑的话一出,何止是鲁公啊,虢公都吃了一惊,如今小子文不见,鲁公失去了筹码,虽然带来了强大的兵力,但是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毕竟王子郑不只是一个人,王子郑代/表了周公的兵马,而旁边齐侯和吴纠还在虎视眈眈。

  鲁公不傻,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可能中计了!

  虢公听王子郑要哄自己走,顿时气怒的说:“你有什么资格轰孤走?孤是虢公,乃是公爵!你算什么东西?”

  吴纠此时幽幽一笑,说:“王子可是周国王室的直系血亲,虢公不敬先王在先,如今又不敬周国血脉在后,我楚国都看不下去了,虢公,您是自己请,还是我们请?”

  吴纠这么一说,虢公也不傻,同样心中暗暗发现,自己似乎中计了,从头到尾,他们可能都被挑/拨离间了,而那个挑/拨他们的,则是最早发现刺客的齐国和楚国!

  虢公发现之后,立刻大喊说:“你!是你们!好哇!是你们想要阴我虢国和鲁国!”

  吴纠笑了笑,说:“虢公何处此言呢?您就算这么说,还是要被请出去的。”

  虢公脸色难看,指着骑在马上的王子郑,冷笑说:“好啊,你以为你能哄我走么?!我告诉你,你这是假传周公诏令,是死罪!!周公与我丑才是一拨的人,今日丑便与你们顽抗到底了,有本事去请周公过来,当面对质!”

  王子郑听虢公说自己是假传诏令,还要请姬阆过来,眯了眯眼睛,的确,他的确是假传诏令,周公身边的人,王子郑都可以轻易调配,因为姬阆很信任王子郑,王子郑是姬阆一手培养出来的,姬阆知道,别看王子郑一身武艺,生的也高大,然而王子郑对自己十分顺从,因此姬阆很信任王子郑,他身边的人王子郑都可以调配。

  姬阆绝对也想不到,王子郑会假传诏令。

  王子郑只是冷笑了一声,说:“虢公您说话当真有趣,然而即使这般胡搅蛮缠,也是不敬在先,请罢!别逼郑亲自动手了。”

  虢公气的要死,指着王子郑的鼻子,似乎要破罐子破摔,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周公的一条走/狗,如今却假传诏令,若是周公在这里,必然扒了你的皮!”

  一条走/狗……

  王子郑听着虢公的咒骂,突然心中有一种死灰的感慨,他说的对,自己与父亲,可能就是一条从小养大的走/狗,而如今走/狗有了自己的脾气,因此要被遗弃了。

  王子郑牙关有些咯咯作响,他不知自己是生气,还是被言中的恐惧,眯着眼睛,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最后的心防都要被打破了,破碎的体/无/完/肤……

  就在虢公肆无忌惮喝骂的时候,突听一声冷喝:“放肆!”

  随即又有兵马冲进来的声音,这回不是周公的兵马了,而是周国的虎贲军,带头的是新上/任的单伯,单伯快速冲进来,手执出鞘的长剑,令虎贲军将驿馆团团围住。

  众人听到一声冷喝,随即就看到寺人掌灯,一个身穿黑色朝袍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脸冷漠和震怒,脸色冷得仿佛要掉冰渣子,恐怕比这隆冬的天气还要冷,竟然是周公姬阆!

  姬阆从外面走近来,排场十分的大,虢公还以为姬阆是来救自己的,但是他想错了。

  姬阆走进来,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王子郑身上,王子郑只是翻身下马,但是没有作礼,别开头站在一边儿。

  姬阆被他的态度气的要死,冷冷一笑,虢公还以为姬阆要喝骂王子郑,结果这个时候,姬阆却转过头来,对虢公说:“郑儿是孤的嫡子,虢公如此喝骂孤的嫡子,是何用意?!”

  虢公丑一瞬间都懵了,说好了他们是同一个阵营的呢?没想到姬阆过来,却突然倒戈,对自己针锋相对。

  虢公丑还在惊讶,却不知姬阆的到来,其实也是吴纠的用意,姬阆后面竟然跟着子清,子清从队伍里走出来,很快回到了吴纠身后站着。

  吴纠挑了挑眉,其实他早就考虑到了,齐国和楚国的兵马虽然众多,但是鲁国和虢国一旦开打,齐国和楚国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而且鲁公和虢公也不傻,他们肯定会看出来这是挑/拨的计策,到时候若是联手,那就不好办了。

  王子郑虽然能调遣周公的兵马,但是周公的兵马有限,仍旧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有新任单伯出马,这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因此吴纠只是想要王子郑拖延时间,让子清进宫,给姬阆送信,告诉姬阆,如今虢公和鲁公狗急跳墙,肯定会要王子郑的命,王子带已经反叛,可以说姬阆只有王子郑这么一个儿子了,如今王子郑若是出事,问他到底管不管。

  姬阆听到子清的话,顿时气得感觉头顶都要冒烟儿了,王子郑不但不去杀小子文,而且还阻挠虢公,然而如今虢公和鲁公要是真的杀了王子郑,姬阆心中又不忍。

  他虽然口/中说着,权力大过一切,但是他心中还是能感觉到,郑儿对他忠心耿耿,从没有真正冒犯过,再者说了,姬阆就算心狠,王子郑也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姬阆都是亲手将他培养长大,亲手教他写字,亲手教他习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听着王子郑喊他父亲,看着那不足一岁的小婴儿,慢慢长得高大英武。

  姬阆虽然生气,但是最终不忍,急匆匆令单伯进宫,便带着人杀过来。

  姬阆来的还比较及时,虢公见姬阆与自己并非一个阵营,便喝骂说:“姬阆!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明明是你要我来刺杀小王子,好让你能稳坐周天子宝座,如今你见事情败露,却推卸责任!姬阆,你不/得/好/死!我要让天上下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小人!!”

  姬阆面对虢公的喝骂,只是淡淡一笑,说:“虢公年纪大了,恐怕是记错了,孤什么时候让你做过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虢公您这可是血口喷人。”

  虢公被他否认,气的哇哇大叫,但是这边兵马里三层外三层,根本无法冲过去要姬阆的命。

  吴纠此时笑了一声,说:“周公令虢公与鲁公自行出城,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虢公和鲁公若不领情,那我楚国只能代为效劳了?”

  齐侯一笑,说:“我齐国也可以代为效劳,将不敬先王的佞臣赶出洛师去。”

  鲁公和虢公一见这情况不对,都犹如霜打的茄子,一瞬间蔫儿了,鲁公冷冷一哼,说:“今日的事情,同不会忘记,咱们后会有期!”

  他说着,招手命令庆父收兵,单伯的兵马自动让开一些,请他们走出驿馆,鲁国的人铩羽而去,留下虢公的人左右为难。

  虢公碍于面子,但是又不想被杀,只好硬着头皮说:“走着瞧!”

  他走出去的时候,路过姬阆,还冷冷的说:“姬阆,总有一天,你会毁在你儿子手里,走着瞧罢!”

  他的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王子郑看了一眼姬阆,姬阆却没有看到,只是笑了一声,拱手说:“不劳虢公费心了,您还是先考虑考虑今天晚上出城之后,在哪里落脚罢!”

  虢公丑一听,气的立刻拔/出腰间佩剑,“嗤!!”一声,姬阆没有躲避,身边的王子郑反应飞快,也是“嗤——”一声,干脆利索的拉开腰间宝剑,喝道:“你做什么?退下!”

  虢公丑本只是气急而已,王子郑身材高大,拉出宝剑怒目而视的样子非常可怖,虢公丑还没姬阆高,比王子郑足足矮了一头,整个人气势不足,只得冷哼一声,丧气的就走了。

  姬阆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众人,说:“今日真是热闹,诸公与士大夫们见笑了,没有旁的事情,就请回去歇息罢。”

  姬阆这么说,旁边围观的士大夫们,还有诸侯也不敢趟浑水,毕竟这里纠结了这么多兵马,谁敢多说一个字儿?于是就全都散开了。

  众人全都散开,很快这里便清静了下来,姬阆看了一眼单伯,说:“请单公带兵在驿馆外面稍后。”

  单伯拱了拱手,招手带兵退出了驿馆,此时姬阆才看向齐侯吴纠,又冷冷的看了一眼王子郑,说:“进房舍说话罢。”

  吴纠笑了笑,说:“周公,请。”

  众人进入了吴纠的房舍,他们一走进去,就听到“嗷呜嗷呜”的声音,好像一只大狗在叫,原来是小子文坐在房舍的席子上,正在给大白狼喂肉吃。

  大白狼刚才演了一出好戏,因此吴纠奖赏了他一些肉吃,就交给了小子文,小子文正把肉喂给大白,大白吃的好生欢喜,那模样简直是齐侯的翻版,虽然不形似,但是神似最重要。

  姬阆一进来,就看到一只巨大的白狼,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王子郑正好跟进来,伸手托住姬阆后腰,低声说:“父亲,无事,这狼十分温顺。”

  王子郑之所以说大白温顺,完全是因为小子文乃是被遗弃在荒林,被母虎养大的孩子,因此小子文天生就有与野兽/交流的本事,大白完全被驯服了,他没见到大白咬生肉的模样,实在太可怕,十分凶/残,吴纠可是见识过的。

  众人走进去,子清和棠巫关上/门,姬阆的目光从那白狼身上,转移到了小子文身上。

  小子文被他盯得缩了缩,似乎有些害怕,大白瞬间感受到了小主人的恐惧,立刻支起身/体,拱起背部,对着姬阆露/出锋利的牙齿,冰蓝色的眼睛也眯起来,做出恐/吓的表情。

  小子文缩在大白身后,搂着他的脖颈。

  吴纠见大白随时都要攻击人一般,连忙说:“子文,来叔叔这边儿。”

  小子文赶紧跑过去,坐在吴纠怀中,大白还在发威,见到小主人跑了,连忙颠颠的追过去,也赖在吴纠怀中。

  吴纠瞬间感觉白狼的头太重了,差点压趴下他,不过为了不让大白发威,因此吴纠只好抱着小子文,还抱着一只大狼头……

  吴纠安慰的拍了拍小子文,姬阆伸手揉了揉额角,说:“这是怎么回事?!”

  吴纠笑了笑,说:“就是周公看到的这么回事儿。”

  姬阆感觉揉额角已经不行了,干脆抬起手来抹了一把脸,齐侯笑眯眯的说:“周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周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小王子已经‘死了’,一心想要争位的鲁国被赶走,威胁周公的虢公也被赶走,如今您在洛师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就差先王发丧之后登基了。”

  虽然齐侯说的都对,但是姬阆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低声说:“你们这么做,鲁国也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这么一说,白狼虽然不知他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到了姬阆的情绪波动,立刻昂起头,嘶吼着,猛地冲过来就要咬姬阆。

  姬阆“嗬”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王子郑反应很快,突然拔身而起,伸手护住姬阆。

  小子文这个时候突然大喊了一声,不过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说:“大白!不要咬人!”

  他这么一喊,众人都怔住了,姬阆一脸懵的看向那只大白狼,又看向齐侯,很显然,姬阆是知道齐国国君大名小白的,因此小子文突然喊大白,姬阆有些懵。

  齐侯看到姬阆那眼神,也是相当的无奈,相当的绝望的,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吴纠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有王子郑一身冷汗,他伸手搂住姬阆,感觉大白狼呼出来的热气已经碰到自己了,牙齿差点陷在自己的肉中。

  姬阆反应过来,连忙扶住王子郑,说:“郑儿!有没有受伤?!”

  王子郑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大白才甩着尾巴,慢条条的走过去,又趴在吴纠的腿上,还把自己的脑袋往小子文手心里蹭,似乎要求奖赏似的。

  小子文看着惊魂甫定的姬阆,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竟然是个小面瘫,但是因为小小的,长相也可爱,那表情也相当可爱。

  小子文奶声奶气的说:“子文知道,这个叔叔并不想杀子文。”

  姬阆听着小子文的话,脸上抽/搐了两下,别开头说:“你错了,孤想杀你,因为你活着,很多人都会受你牵连,若是鲁国知道你活着,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你们这般消遣了鲁国和虢国,他日鲁国和虢国若是联/合/起/来,一起打过来,还有这孩子做借口,你们当怎么做!?”

  面对姬阆的质问,吴纠只是挑了挑眉,伸手轻轻/抚/摸/着小子文软/软的头发,不知是不是有些营养不良,小子文的头发有点偏黄,手/感软的不行,好像绒毛似的,又软又滑,让吴纠爱不释手。

  吴纠笑着说:“不会。”

  姬阆听他这么说,无奈的说:“起码……起码要把这孩子送走,我不允许这事儿牵连到郑儿。”

  王子郑有些吃惊,看了一眼姬阆,姬阆却没看他。

  吴纠仍然一脸笃定说:“寡人说不会,自然不会,而且鲁国也不敢。”

  姬阆眯了眯眼睛,就听吴纠笑眯眯的说:“寡人已经决定,收子文为义子,他便是我楚国的王子,鲁国和虢国,谁想要动我寡人的王子,那也要先过寡人这一关才行。”

  众人都有些吃惊的看着吴纠,怪不得吴纠这般笃定,因为鲁公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楚国王子。

  如此一来,周国的小王子没有了,而多了一个楚国的王子,鲁公也就没有办法了。

  小子文奇怪的看着吴纠,嘟着嘴巴说:“叔叔,义子是什么?”

  吴纠笑了笑,低头捏了捏小子文肉肉的脸颊,感觉手/感特别的好,软/软的弹弹的,好像水晶面皮似的,还滑溜溜的。

  吴纠瞬间觉得自己都像是怪叔叔一般了,笑眯眯的解释说:“义子啊,就是从今往后你要改口了,不能管我叫叔叔,而是叫爹爹了,我会对你嘘寒问暖,知冷知热,你跟在我的身边,永远也不会挨饿受冻,被人欺负,永远也不会觉得孤独,爹爹会待你最好最好……”

  他这么说着,小子文都听呆了,只是这么听着,就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小/嘴巴微微张/开一些,肉/嘟/嘟的粉色嘴唇也张着,一脸吃惊的表情,仿佛按照小子文的阅历,根本难以想象到底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相处模式。

  结果就在吴纠还没说完的时候,齐侯已经不悦的打断说:“不行,二哥要待孤最好最好。”

  吴纠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十分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姬阆和王子郑,果然那两个人也一脸吃惊的看着齐侯,似乎没明白一瞬间齐侯为何撒娇……

  吴纠偷偷瞪了齐侯一眼,齐侯这才老实下来,而小子文则是惊讶的看向齐侯,真诚的说:“叔叔,你也要做爹爹的义子么?”

  一瞬间,吴纠感觉齐侯终于体会到自己要喷血的感觉了,小子文真是冰雪聪明,一句话就气死了齐侯。

  姬阆听吴纠说要收子文/做义子,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便松口说:“既然楚王都发话了,阆也不好驳了楚王的面子,如今发丧的日期越发临近,齐公与楚王住在驿馆也不安生……”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王子郑,淡淡的说:“小儿又与齐公楚王意气相投,经常往驿馆跑,阆也不放心,不如请齐公和楚王搬进宫中小住几日。”

  吴纠挑了挑眉,姬阆说:“自然了,为了表达诚意,齐国和楚国的兵马,也可以自/由出入王宫。”

  吴纠笑了笑,说:“如今鲁国已经被赶出洛师,王宫之中自然由周公做主,周公盛情邀请,纠却之不恭。”

  齐侯听吴纠答应,便拱了拱手,说:“那便有劳了。”

  夜色深沉,王子带一路从洛师逃到洛师以北的函谷关,他逃到了函谷关关口,这地方有重兵把守,王子带却不害怕,迎着官兵就走了上去,很快函谷关令竟然走了出来,恭敬的对王子带拱手。

  王子带一脸的狼狈,说:“翟公在何处?”

  函谷关令立刻引着王子带进入了厅堂,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站在厅堂里,似乎在等人。

  那中年人看到王子带,立刻迎上来,说:“王子,怎么如此狼狈?”

  王子带冷笑了一声,说:“若不是有翟公您的女儿接应,带恐怕这次就跑不出来了!”

  那中年男人说:“不用慌张,咱们还有后计,如今孤已收到小女的回报,她在宫中并没有暴/露,已经悄悄给周公,你的父亲下了毒,剂量虽不大,但是一复一日,等到为周王发丧之时,也就是他的丧命之日!到时候我翟国的兵马,再加上函谷关的兵马,还有王子您的兵马,三路大军,从背面直接碾压下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王子带冷冷一笑,说:“说得好,自然是片甲不留,还有那齐侯和楚王,竟然多番阻拦我的大计,杀了可惜,到时候给我抓起来,我要慢慢折磨他们,让他们看看谁到底才是真正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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