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烂大街的苦肉计
虽然第一次提议被杨荣海无情拒绝了，但是郝维明怎么甘心这么好一个下河帮的老师傅就这么沉寂下去呢？
他专门提了两瓶五粮液和一只卤鸭子上门结果杨荣海东西收了，但无论郝维明怎么说，求他也好，讲道理也好，杨荣海就躺在竹椅上，闭着眼睛，裹着破棉衣，脸上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有。
郝维明把自己放得很低了，毕竟面对的是一个下河帮名师门下弟子，人家几十年手艺，不夸张的说，过个十几二十年也能成为真正的国家级大师，说不定以后也能评定个川菜非物质文化传承人。
但是杨荣海这态度就让他有点没面子了。
自己怎么也算是个天子骄子大学生，最重要还是个重生人士，你这小老头怎么也给点面子吧！
既然你不给面子，我送来东西你别锁进柜子里啊！
心里憋着气，一点不顺，但想想这也算这老头讲情义，郝维明第一次请人出山也就这么算了。
而后黄月娥又帮着来说了一次，但都没什么结果。
黄月娥出老屋子的时候倒是碰到了杨荣海的儿子杨华健。
黄月娥也是挺不想跟这个杨华健打交道，但是一下子被杨华健拦住，也只好看在杨荣海的面子上崩着个笑脸打招呼。
瞥了眼杨华健斗碗里竟然是有几块肉，黄月娥也是有些惊讶，这是老母猪嫌米糠——反常，这杨华健什么时候给他老子整过肉吃。
她正疑惑呢，杨华健已经发现她眼睛瞥到了碗里几块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月娥啊，你也知道我们家之前过得有多苦了，也没办法，想给我爸弄炖肉吃都拿不出钱，这不是刚刚发了工资，就马上买了肉给我爸补补。”
黄月娥心里也是骂道你穷个鬼，每个月二十多块工资，还有自己租老屋子的租金，几两肉都不舍得给杨叔买，今天这几块肉还指不定是揣着什么打算呢？
她还没琢磨出杨华健到底今天是发的什么孝心，就听到杨华健问她：“月娥，我昨天来，看我爸屋里有两瓶五粮液，你知道是谁给送来的吗？”
黄月娥顿时明白了杨华健的心思，两瓶五粮液都快赶上他一个月工资了，突然有人送这么两瓶酒给杨荣海，按杨华健有点小精明的脑袋，肯定是猜到了些什么。
她本来不想告诉杨华健，但一想以杨荣海对这个独子的顺从，或许能帮郝维明办成开餐馆的事呢。
而且说实话，让杨荣海这么每天两碗稀饭的熬日子下去，可能没等到杨劭宣老师傅走，杨荣海就自己先把身子熬坏了。
如果和郝维明一起开餐馆，至少吃喝不愁，不用每顿饭的干稀还看杨华健的心情。
而且她也不担心杨华健听了主意会自己跑去开餐馆，如果他拿得出那个钱，舍得他正式职工的铁饭碗，他肯定早就干了。
仔细思量了一下，黄月娥就把有人想请杨荣海出山开餐馆子的事情说了。
杨华健听了就是一愣，眼睛滴溜溜转了好几圈，连忙是继续追问想请他爸的人是谁，是个什么情况。
他这幅样子正好是对了黄月娥的猜测。
黄月娥笑道：“这样吧，我去跟人家说一下，明天中午在我家里吃个饭，你们见个面，你有什么想法你跟人家当面说，行不行？”
杨华健这半年多也是看到不少的小苍蝇馆子开起来了，虽然看着跟国营餐馆比不了，但人家生意红火着呢，肯定不少赚钱，到时候自己家老子赚了钱，那还不是进了自己口袋，于是一口爽快的答应了，还陪笑地把黄月娥送回了家。
等他想起手里还端着自己老子的中午饭的时候，饭都快凉了。
连忙地捂进棉衣里，急忙跑回去给杨荣海送饭。
不过这事情没立刻问杨荣海，而是心里盘算着。
首先，他是知道他老子当年发过誓的，他这么跟他老子说，他老子固执起来，他的话也可能不好使，得先生米煮成熟饭，逼他老子出山。
其次，也不能让那个想开餐馆的人那么轻松就请到他老子了，必须得想办法多捞点好处，毕竟以后餐馆子生意好不好，全靠自己老子这一手好厨艺。
……
黄月娥让蔡重邦告诉了郝维明这事情，让郝维明提前就去了明月书店。
虽然是想借杨华健请杨荣海出山，但她也不能看着郝维明吃亏。
于是也是把杨华健的情况和郝维明仔仔细细说了一下，让郝维明小心着点，不要被杨华健占了大便宜。
郝维明正发愁呢，要是等放假了去打听完杨劭宣老师傅的情况，就算杨劭宣老师傅真不在世了，杨荣海也答应出山，但是准备一段时间，饭馆子开起来，估计都是小半年过去了。
太浪费时间了！
他现在缺的也就是时间，恨不得立刻就把生意悄悄做大到能覆盖全国的程度，小半年也是等不起的。
现在杨荣海的儿子竟然成了送上门的帮手，那怎么也得用啊。
至于黄月娥说的那点事情，都是些小问题，只要能把杨荣海请出山，杨华健的要求，他自然有办法应付得了。
于是第二天郝维明就在黄月娥的家里和杨华健见了面。
等聊了几句，郝维明才知道，黄月娥昨天说那些话一点不危言耸听。
杨华健这小子，小心思多着呢。
先是跟他说了一通杨荣海有多尊师重道，把杨荣海发那个誓差点没说成违背就死全家。
说了一大通，就是想告诉郝维明，你看看我们家为了帮你开起来这个餐馆冒了多大险，杨荣海要受多少骂名……
然后杨华健又是说自己去劝杨荣海有多难，肯定要挨多少臭骂，自己不要脸面的就是想为你郝维明开个餐馆子，我杨华健太难了……
最后才说如果餐馆子开起来了，你郝维明又不管事，全得靠他杨华健的老子打理，又是跑堂又是后厨，开餐馆有多累，你郝维明肯定是不知道……
说道最后，看郝维明一脸认真同意的样子，他才开始问郝维明打算出多少钱。
郝维明心里呵呵一笑，就这种以后烂大街的苦肉计，你要是家里真惨得吃不起饭，我都顺你的意思了，但直到你杨华健是个什么样的“孝子贤孙”，我这个郝人，还偏偏不如你的意思。
要是如了你杨华健的意思，以后你当我好拿捏的，得寸进尺，以后要是见着餐馆赚了大钱，觉得我最初出那点钱太少了，把我一脚踹了，我哭都没地方哭。
现在又不是以后，协议合同什么的也只对君子有用，对小人屁用没有。
郝维明听杨华健劈里啪啦一大堆说完，脸上原是一脸的认真，却忽然变成了有些轻蔑的笑容，把手里的筷子放在了桌上，问道：“等下，杨哥，我听你说了这么，你的意思是杨叔那里你还没说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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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专门提了两瓶五粮液和一只卤鸭子上门结果杨荣海东西收了，但无论郝维明怎么说，求他也好，讲道理也好，杨荣海就躺在竹椅上，闭着眼睛，裹着破棉衣，脸上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有。
郝维明把自己放得很低了，毕竟面对的是一个下河帮名师门下弟子，人家几十年手艺，不夸张的说，过个十几二十年也能成为真正的国家级大师，说不定以后也能评定个川菜非物质文化传承人。
但是杨荣海这态度就让他有点没面子了。
自己怎么也算是个天子骄子大学生，最重要还是个重生人士，你这小老头怎么也给点面子吧！
既然你不给面子，我送来东西你别锁进柜子里啊！
心里憋着气，一点不顺，但想想这也算这老头讲情义，郝维明第一次请人出山也就这么算了。
而后黄月娥又帮着来说了一次，但都没什么结果。
黄月娥出老屋子的时候倒是碰到了杨荣海的儿子杨华健。
黄月娥也是挺不想跟这个杨华健打交道，但是一下子被杨华健拦住，也只好看在杨荣海的面子上崩着个笑脸打招呼。
瞥了眼杨华健斗碗里竟然是有几块肉，黄月娥也是有些惊讶，这是老母猪嫌米糠——反常，这杨华健什么时候给他老子整过肉吃。
她正疑惑呢，杨华健已经发现她眼睛瞥到了碗里几块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月娥啊，你也知道我们家之前过得有多苦了，也没办法，想给我爸弄炖肉吃都拿不出钱，这不是刚刚发了工资，就马上买了肉给我爸补补。”
黄月娥心里也是骂道你穷个鬼，每个月二十多块工资，还有自己租老屋子的租金，几两肉都不舍得给杨叔买，今天这几块肉还指不定是揣着什么打算呢？
她还没琢磨出杨华健到底今天是发的什么孝心，就听到杨华健问她：“月娥，我昨天来，看我爸屋里有两瓶五粮液，你知道是谁给送来的吗？”
黄月娥顿时明白了杨华健的心思，两瓶五粮液都快赶上他一个月工资了，突然有人送这么两瓶酒给杨荣海，按杨华健有点小精明的脑袋，肯定是猜到了些什么。
她本来不想告诉杨华健，但一想以杨荣海对这个独子的顺从，或许能帮郝维明办成开餐馆的事呢。
而且说实话，让杨荣海这么每天两碗稀饭的熬日子下去，可能没等到杨劭宣老师傅走，杨荣海就自己先把身子熬坏了。
如果和郝维明一起开餐馆，至少吃喝不愁，不用每顿饭的干稀还看杨华健的心情。
而且她也不担心杨华健听了主意会自己跑去开餐馆，如果他拿得出那个钱，舍得他正式职工的铁饭碗，他肯定早就干了。
仔细思量了一下，黄月娥就把有人想请杨荣海出山开餐馆子的事情说了。
杨华健听了就是一愣，眼睛滴溜溜转了好几圈，连忙是继续追问想请他爸的人是谁，是个什么情况。
他这幅样子正好是对了黄月娥的猜测。
黄月娥笑道：“这样吧，我去跟人家说一下，明天中午在我家里吃个饭，你们见个面，你有什么想法你跟人家当面说，行不行？”
杨华健这半年多也是看到不少的小苍蝇馆子开起来了，虽然看着跟国营餐馆比不了，但人家生意红火着呢，肯定不少赚钱，到时候自己家老子赚了钱，那还不是进了自己口袋，于是一口爽快的答应了，还陪笑地把黄月娥送回了家。
等他想起手里还端着自己老子的中午饭的时候，饭都快凉了。
连忙地捂进棉衣里，急忙跑回去给杨荣海送饭。
不过这事情没立刻问杨荣海，而是心里盘算着。
首先，他是知道他老子当年发过誓的，他这么跟他老子说，他老子固执起来，他的话也可能不好使，得先生米煮成熟饭，逼他老子出山。
其次，也不能让那个想开餐馆的人那么轻松就请到他老子了，必须得想办法多捞点好处，毕竟以后餐馆子生意好不好，全靠自己老子这一手好厨艺。
……
黄月娥让蔡重邦告诉了郝维明这事情，让郝维明提前就去了明月书店。
虽然是想借杨华健请杨荣海出山，但她也不能看着郝维明吃亏。
于是也是把杨华健的情况和郝维明仔仔细细说了一下，让郝维明小心着点，不要被杨华健占了大便宜。
郝维明正发愁呢，要是等放假了去打听完杨劭宣老师傅的情况，就算杨劭宣老师傅真不在世了，杨荣海也答应出山，但是准备一段时间，饭馆子开起来，估计都是小半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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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缺的也就是时间，恨不得立刻就把生意悄悄做大到能覆盖全国的程度，小半年也是等不起的。
现在杨荣海的儿子竟然成了送上门的帮手，那怎么也得用啊。
至于黄月娥说的那点事情，都是些小问题，只要能把杨荣海请出山，杨华健的要求，他自然有办法应付得了。
于是第二天郝维明就在黄月娥的家里和杨华健见了面。
等聊了几句，郝维明才知道，黄月娥昨天说那些话一点不危言耸听。
杨华健这小子，小心思多着呢。
先是跟他说了一通杨荣海有多尊师重道，把杨荣海发那个誓差点没说成违背就死全家。
说了一大通，就是想告诉郝维明，你看看我们家为了帮你开起来这个餐馆冒了多大险，杨荣海要受多少骂名……
然后杨华健又是说自己去劝杨荣海有多难，肯定要挨多少臭骂，自己不要脸面的就是想为你郝维明开个餐馆子，我杨华健太难了……
最后才说如果餐馆子开起来了，你郝维明又不管事，全得靠他杨华健的老子打理，又是跑堂又是后厨，开餐馆有多累，你郝维明肯定是不知道……
说道最后，看郝维明一脸认真同意的样子，他才开始问郝维明打算出多少钱。
郝维明心里呵呵一笑，就这种以后烂大街的苦肉计，你要是家里真惨得吃不起饭，我都顺你的意思了，但直到你杨华健是个什么样的“孝子贤孙”，我这个郝人，还偏偏不如你的意思。
要是如了你杨华健的意思，以后你当我好拿捏的，得寸进尺，以后要是见着餐馆赚了大钱，觉得我最初出那点钱太少了，把我一脚踹了，我哭都没地方哭。
现在又不是以后，协议合同什么的也只对君子有用，对小人屁用没有。
郝维明听杨华健劈里啪啦一大堆说完，脸上原是一脸的认真，却忽然变成了有些轻蔑的笑容，把手里的筷子放在了桌上，问道：“等下，杨哥，我听你说了这么，你的意思是杨叔那里你还没说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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