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_嫁给小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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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待客厅里,有脚步声传来。

  薛冬梅握着食盒的提手,转身向后跑去。

  耳边风声呼啸,犹如劈天惊雷一样,同时向薛冬梅打来。

  她跑到岳浚竹房间后面的那片人迹罕至的竹林里,才蹲下来,还不敢放声大哭,只得小声地呜咽着,用手抹着脸上的泪。

  为什么,伯伯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他都答应自己为父母喊冤查案报仇的,为什么要收人家的银子?

  难道他和那县令一下,拿了银子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那自己呢,自己会被他如何处置,和娘一样关到牢里,然后悄无声息地被抹了药死去吗?

  薛冬梅坐在地上,倚着一根竹竿,无助地望着头顶的竹叶。

  清风吹过,繁茂的望不到天色的竹叶扑簌簌乱颤,有不少叶子随着这阵风而飘摇落下。

  她睁眼看着一片叶子,直往她的眼睛而来。薛冬梅不想闭眼,她真想自己被这竹叶划瞎,好逃避这可怕的现实。

  可终究抵不过本能。

  在竹叶接触的瞬间,她闭上了眼睛。

  竹叶经过,在她的眼皮上滑过一条细微的红痕,又在她的耳边停下。

  她不想再忍,小声地哭了出来。

  为自己的怯懦,盲目和无助。

  她不知道该以何面目去面对伯伯,是去质问他吗,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呢。那个人说得对,伯伯不光是一个人,他也有伯母,姗姗和浚竹兄要照顾,要为他们考量。他不能为了两个死去的人,来让活着的人受罪。

  更何况,更何况爹娘于伯伯,也只是多年不见的旧邻而已。

  都过去这么多年没见,谁也不知道彼此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可是,终究是失望的。

  本以为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了依靠,有了支柱。可到头来,这偌大的世间,还是只有她一人。

  薛冬梅哭累了,抱膝看着脚下的地。

  金黄色的太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竹叶间,在她身上留下各样随风变换的光斑。竹叶零落地飘下,落在她的发上肩上。岳浚竹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单膝蹲下,看她双目无神,肿的透明的眼皮上还有一道深深的红痕。整个人像是被打击了一样,没有一丝的精神气。

  他伸手把落到她眼前的一缕头发拨到而后,轻声问道,“团团,你怎么一个人来这边了?”

  薛冬梅的神智回笼,只觉得双眼重的让她无力睁开眼睛。她伸手想揉,却被岳浚竹拦住,“你眼睛肿了,是不是被这竹叶子划了?”

  既然他都帮自己找好了理由,薛冬梅也懒得再想,便点头,“伯母让我给你送雪玉糕,我看你没在,就来这边看看,结果这叶子刺挠的我眼睛疼,我就在这坐一会。”

  她说话之后,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嘶哑。

  幸好岳浚竹没有听出来。

  “没事啊,我一会找冰块给你敷一下,再上些药就好了。”他扶起她向外走,“先去我的房间休息一下,晚些再回去吧。”

  岳浚竹的房间比较偏,在整个刺史府的角落。当时他就是看中房间之后有一片安静的竹林,才不顾父母的反对,找人重新修整了一下,坚持住在了这里。

  薛冬梅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待着。

  看她神色不对,索营把岳浚竹要的冰块送到之后,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岳浚竹搬来一把大椅子,让薛冬梅坐好,半躺着靠在椅背上,“闭眼睛休息一会,我帮你敷一下。可能会有些凉,你忍一下,一会儿就好。”

  薛冬梅应了声,闭目靠在了椅背上。

  岳浚竹把冰块放到盆里,等它融化一些之后,才用水湿了棉巾,又拧干试探了温度之后,才叠好放到了薛冬梅的眼睛上。

  她的面目很沉静,没有任何的表情。

  可是岳浚竹的心,却慢慢地沉了下去。

  食盒里有两盘雪玉糕,今日父亲又在家,所以肯定是他一盘,父亲一盘。按照团团的性格,第一盘肯定是送给父亲的。可是现在,两盘都在,那就是父亲那一盘并没有送出去。

  为什么没有送出去,父亲在家,应该就是那时候他在接待外人,团团不方便进去。

  如果是这样还好,那她的情绪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转换。如今整个岳家人都知道团团未来的身份,不可能会在她面前嚼舌根给她难堪,那问题应该就出在父亲今日的客人身上。

  是什么样的客人,能让她变得如此的悲伤和绝望。

  最近父亲在查康成县谢家独子命人杀害团团父母的案子,想来今天的客人,肯定和这谢家脱不了关系。

  棉巾有些温了,他摘下来,又换了一块一直在盆里泡着的棉巾。

  可能是有些凉,她脸上的皮肤微动,又抿了下嘴唇,呼吸逐渐平缓后才真正的平静下来。

  岳浚竹小声叫了下,“团团?”

  没有任何回应。

  应该是睡着了。

  岳浚竹放下棉巾,看她一眼,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岳光祈并不在书房内,他在主院的厅堂内,找到了正在和陈芳玉说话的人。

  看到他,岳光祈挥手道,“正好浚竹也来了,我给你们说个事情。”

  岳浚竹走过去,陈芳玉也是奇怪,“到底有什么事情啊,我还要去找团团呢。哦对了浚竹,你有没有见到她?”

  “见到了,在我那呢。”岳浚竹道。

  “这就好,我还以为她遇到什么事了呢,也没和我说。”

  “你们俩先听我的,”岳光祈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放在三人面前的桌子上。

  不同于陈芳玉的惊讶,岳浚竹面无异色,见状直言道,“爹今天是不是见了什么人?这银票是他给的?”

  岳光祈并不打算瞒他和陈芳玉,把何超新的话和目的据实相告。

  果然,事情和他想的一样,团团就是看到了父亲收了银票,以为父亲不管她父母的事情了,才会如此伤心。可岳浚竹了解父亲,他绝不会因为利益,就抛弃过往。如今这么做,定有原因。

  陈芳玉想了下道,“那薛灿和弟妹的案子怎么办,还有这笔银子,你快拿走,别放在我眼前,我看着膈应的慌。”

  岳光祈道,“案子还是要查的,只不过要暗中进行。这笔银子,我准备用在城南的贫民设施这块,把路修一修,一些危房什么的重新划分一下。”

  “这样也好,不过就怕这何超新发现了你的暗中动静,闹起来可就不好了。”陈芳玉道。她跟着夫君多年,对于为官之道,也稍微了解一些。

  “这件事不能暗查,”岳浚竹忽然道。

  岳光祈一向很尊重他的意见,闻言问道,“浚竹,此话怎讲?”

  岳浚竹解释说,“何超新占据禹州城多年,而且又和京都褚家联系密切,想来早就养成了骄傲自大的性格,对于爹收下银票放弃查案,应该也有信心。但他城府高深,私下再派人监视我们,也有可能。况且爹公私分明的名声早已流传在外,为了这么些银子就放弃昔日管鲍之交,这着实可疑。”

  岳光祈立刻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你是说让我先‘暗查’,然后露出马脚让何超新发现,等他再次登门之后,我再放弃?”

  “明为放弃,实则暗查。”

  岳光祈沉思片刻,“此计可行。可有一点,我用什么理由继续‘暗查’呢,名声都是身外之物,对于这实打实的银票和你们安逸的生活来说,着实不值一提。”

  “那要看什么名声了,如果是昔日旧邻可以放弃,那对方的身份如果变得特殊了呢,比如”岳浚竹迟疑了一下。

  陈芳玉立刻接道,“比如亲家!我们和薛弟可是姻亲!”

  岳光祈抚须点头,哪怕收了银子,可对方始终是自己的姻亲,哪怕为了应付一下未来的儿媳,他暗中查案也情有可原。待何超新察觉,自己稍微表现一番,也有几许可信度。

  弄明白了事情原委,看两人正在商量细节,岳浚竹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对了娘,雪玉糕很好吃,我一时贪嘴没给爹留,娘你再做些吧。”

  陈芳玉笑道,“这有什么,改日我和团团再做些就是了。团团在你那,就让她多待会,你们也好好相处一下。”

  岳浚竹点头,“我知道,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向外走,想尽快和团团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可等他回到房间,周围早已没了薛冬梅的身影。

  桌上两块面巾已经温热,想来她早已离开。

  岳浚竹心中一紧,起身向她的房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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