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别_逐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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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分别

  照规矩,公主与驸马至少要同住三天,所以我和易戈还有两天要同床共眠。

  我见他睡在床的外沿,似乎稍微一动便要掉下去,便道:“你睡进来些吧,看着要掉下去。”他咧嘴一笑:“不会,即便是睡在绳上,也不会掉下去。”我一眼被他的牙晃到,甚白。

  话虽如此,他到底还是睡进来一些了。当然我们俩之间尚可走马。

  第四天,他回到了自己的闻涛轩,我依旧住我的霁虹阁。

  但是每日吃饭我们还是一起吃的。府里这么大,我若是一人吃饭那甚是寂寞,现在又不能常回怀义王府或宫里去了。这一点上我有些同意崐爹说的“成亲太早也不好”了。就算是住在宫里,我还是会到延熹宫或是东宫去蹭饭的。以至于到了饭点,两宫都会遣人来问:“公主是否过去吃饭?”,我便自选其一。祁龙曾说:“于用膳事上,你倒象是北狄的太后。

  初时,是我到他的闻涛轩,后来便慢慢地变成他到我的霁虹阁来了。

  他再做怀义王府的影卫统领显然是不适合了,祁龙说,莫若就让易戈管着公主府的安全。我这公主府,人也没几个,自身又有武功,有什么不安全的。易戈自己倒说,他可以为公主府招募影卫,我没什么意见,招便招吧,或许哪一天便用上了。

  辕哥却是任命易戈为右千牛卫将军,说是皇上的贴身宿卫,其实也就是个闲职。但毕竟也是要应卯的,也有些应酬,有时晚饭也未必在府中吃。不过不回来的时候他倒是次次都托人捎了口信回来。

  日子过得与我想象中的差不多,我们一般以“公主”“驸马”相称,相敬如宾,与一般的官宦人家也没什么两样。易戈也算不得是沉默寡言之人,熟悉了一些,也会与我讲些当值时的趣事。只是他脸上表情甚少,说的话哪怕将我逗笑,他自己脸上却是毫不变色的。

  只是我又有些不甘了。说起来,我主要也就是照料驸马的生活,可公主府里还缺照料他的人么,他的院中分有丫环和小厮,自有人照顾着。他贴身用的还是小厮,自己挑的。所以我,除了练武,还是无所事事。日子是平静了,可这是我想要的生活么?

  我心里是惦记着那武林大会的,时间应是在十一月初,我原打算十月中再动身的,可现在看着时日实在无聊,难免动了早走的心思。

  还未等我说出来,易戈倒是先说,皇上命他与怀义王一起去北狄西夷边境察防。他虽也算是个将军,可究竟只是内卫,跟这事似乎也扯不上边。

  问了下祁龙,据说,是他提出来要带易戈去的,他看重易戈的收集情报及情报分析能力。也是,暗卫么,做这些倒是在行的。

  西夷最近颇不安份,常借口边界不清行搔扰之事。这也可以理解,又入秋了,作为游牧部落,他们要储备冬粮了,又不善耕种,只能这边抢抢,那边抢抢,估计云阳亦会受其所扰,只是今年似乎频繁严重些。

  我问祁龙:“辕哥为什么要派你去?”虽然崐爹在这方面也教了他许多,但他毕竟是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

  祁龙道:“爷爷也曾是带兵打仗的将军,我只是继祖业而已。再说,你也不要小看了你哥我。”

  我说,我没小看,只是担心而已。就象你头次下山独闯江湖,我有担心也是正常的嘛。

  祁龙点头“嗯”了一下,又道:“那你倒不替易戈担心?”

  我说,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祁龙凑过头来道:“你们不会真的相敬如冰吧?他好歹也是你夫君。”

  我“喔”了一下,又说:“我只是没想到嘛。我们还好,挺正常。他也不算太闷,以后说不定能成朋友。”

  祁龙道:“按娘说的,慢慢来吧,不过你真的别让娘担心了。”

  我也想,但这事发展到目前这状况,好象也不是我说怎样它就一定怎样的。

  作为相敬如宾的公主驸马,我在十里长亭送别远行的哥哥和夫君,这才知道,跟着他们一起去的还有神策军的几位参军,其中就有新任武状元。

  秋风阵起,叶落堆金,北方的树木过得一旬便要光秃秃了,而南方则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们往北,我却是要往南。

  我跟辕哥打了个招呼。辕哥说:“雾宝,你又要走?我想着你嫁了人该安定下来了呢。”

  我说:“我总共也就走过一回。再说,我一直想为哥哥寻把好刀的,这武林大会也未曾见过,去凑凑热闹。”

  辕哥又道:“寻什么刀啊,姑姑给我的映日,不就是绝世名刀?我如今也不太用了,不如就给了龙儿,算是完璧归赵。”

  我猛摇头:“娘给你了便是你的。就算你给,哥哥也不会要的。”

  辕哥想了想道:“你是个爱热闹的,武林大会去也便去了,不过却不能一人,你好歹带上春满和景公公。春满虽说只略通功夫,但景公公却是一流好手,有人照应着我才放心。”

  带上这两人我如何走得畅意?我忙推脱道:“那不行吧?那府里不就没人管了?”

  他却说:“不就是日常洒扫么?李公公不是在,他也是个仔细的。”

  眼见着他是一付“你不带人便别想走”的架式,我只好答应了。

  我的计划是先去龙城,跟百言堂打听打听鬼宫之事,再探听些武林大会的消息,也好方便行事。

  十月才开了个头,上京城里的树叶便落得差不多了。景公公驾着车载着我和春满踏上了南去的路。

  春满收拾起东西来仿佛是搬家,要是我,只是几件衣服,几张银票,和疾影吧。所以,她一边理着我一边往外拿东西,对她说道:“我们是往南去呐。”她却是不服气地道:“往南?往南也是冬天了吧?公主,这件狐裘得带着吧?”这也不知是谁送的贺礼,一根杂毛也不见的白狐皮。我叹了口气,有这般华丽走江湖的侠女的么?

  马好车好,走得自然快,不过七八天,龙城的影子便在眼前了。想起去年春天我一人东行至龙城,游游荡荡的,走到龙城倒是入夏了。那时从雪峰山下山时是一人,到龙城时却是有白抑非陪着了。

  到了百言堂,沈怡眉是早就回南风堡去了,沈二叔二婶和沈怡桑都在。沈二叔笑道:“雾儿这一路倒走得快,也才接到你要来的信没几天。”怡桑脸上虽笑着,眼中却透着些落寞,我笑着跟他见了礼,他的表情却略过装作不见。

  沈二叔笑说:“新女婿怎么没带来见见?”

  我回道:“他是朝中命官,随哥察边去了,我呆不住,出来走走。”

  我向他们打听逐虹刀和鬼宫。

  沈大伯与沈二叔去翻了宗卷告诉我,鬼宫是当年有名的南邪宫,与北邪宫思邪宫齐名,成立于四十年前,毁于二十年前。鬼宫虽是在岭南地界,但其宫主据说是南旦人,行事乖张。因其奉行南旦人的巫术,处事上与云阳武林格格不入而为人侧目,最终因为血玉功取新鲜人血喂蛊一事犯了众怒,二十年前被云阳武林正道联合灭了。当时的武林盟主是白马庄主常放,武林四大家,七大门派皆参与其事。

  “取血喂蛊,这在岭南巫家不是很平常之事吗?为何会犯众怒?”

  沈二叔道:“鬼宫的血玉功,是拿鲜血喂血玉,就是他们的蛊王,然后利用蛊王来练功。那血玉需要活血,因此鬼宫需要提供活血的人,不够时便去掳人。当然有内力在身的人更适合养血玉,因此,他们有时也会袭击武林人士,只是颇隐秘。结果有一次抓了西平囚凤庄的人,而囚凤庄与南风堡有姻亲,这事便被揭破,引来了武林围剿。听说当时鬼宫宫主因练血玉功到了瓶颈,武功失了一半,在杀了囚凤庄庄主及青龙帮的帮主后,情知不敌众豪强,竟自焚而死。守宫圣女不知为何失了踪影,四个护法三个战死,一个重伤后失踪,岭南那处鬼宫便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我点头,这事倒也是鬼宫自取其咎。“那么逐虹呢?”

  沈二叔又道:“据说,逐虹是前朝的名器,是作为礼物送给南旦的,后来不知怎样,被南旦王赐给了最宠幸的内臣,那内臣死后,逐虹不知流落何处,有传言说是在鬼宫。但当年鬼宫覆灭时,由于大火,云阳的武林正道根本什么也没有得到,这事便不知真伪。”

  不是确信啊,我有些失望。

  但沈大伯却又说:“今年以来,不知谁放出风声,说鬼宫当年虽被焚毁,其地宫却还在,地宫中埋有鬼宫历年收罗的财宝,还有血玉功秘籍及其他一些内功心法,听说鬼宫宫主是个爱收集天下名器之人,地宫中应该也会有旷世名器。”

  对鬼宫有地宫一说,还是值得相信的,因为当初鬼宫的地面建筑虽被焚毁,但当年那只血玉蛊及放置它的地方却没有人能找到,他们只在大火烧尽一切前,救出了被鬼宫掳去供血的那些人。只是他们虽然日日被采血,却不知血往哪里去,并没有见着过那血玉蛊。既不在地面,应该是在地下。

  我相信,这二十年必定也有人探查过鬼宫地宫,却不得其门而入,才会放出消息,引来武林群豪吧。但这原因于我无关,我也有所图,跟着便好。

  据百言堂的消息,此次的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只是其一,重要的是希望这个盟主能带着武林群豪一探地宫。

  我问:“若真有珍宝财富,该如何?先到先得?均分?各取所需?”

  沈大伯意味深长道:“那要看领头人了。”又摇头道:“以前武林,寻宝之类的事都是私下里的联盟,这回倒好,当做正事提出,真不知该夸盟主有地位呢,还是算作一种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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