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追踪_逐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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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追踪

  如此说来,只有中间这条道最有可以到达地宫藏宝处。

  第二日,聚集在那石室中的群豪似乎比昨日要多了许多,那本来还算宽敞的石室便有些拥挤了。陶庄主和白庄主的眉头便一直皱着,其实我也皱着。因为这个天气,人多,虽说地下比起上面是阴凉了不少,但到底还是挤得热的,我都有些后悔今日再来了。其实那日试探易戈说自己不想要刀想要走了,竟然真的在心底里扎了根,稍有些烦闷,这点想法便泛了上来。

  我在一步步挪着,最后竟发现自己被挤到了石壁前,几乎就是要背靠着石壁了。混乱中不知谁扯了我一下,我一个踉跄,后退一步,右脚便踩到了什么东西,戳得我疼得一抽。我正欲靠着石壁歇口气,后背却是突然一空,我往后便倒,还没惊叫出声,却听到有人惊喜交加地叫着:“机关开了。”

  我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回头一看,身后的石壁果然是缩了进去,而我脚下踩的正是那半截被扳断了的机关。

  欧阳大公子惊喜道:“原来这机关是往下按的,却不是往上拔的,祁女侠踩得正好。”

  那门后,是修得甚齐整的一条甬道。我默默地站到一边,看着易戈奋力穿过人群向我挤来,而我身边,是迫不及待欲进甬道的群豪。还是陶庄主说了一句,里面不知有没有机关呢,切莫乱了,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

  这甬道却不太长,很快便到了头,也根本没有什么机关。我们身处的似乎是一个大厅,总可容纳百人。我说“似乎”是因为它其实还是被分割成好几部分。左侧是一列台阶,台阶后面却有一个房间,设有铁栅栏。而右侧则陈列着桌椅书架,书架几乎占了整面右墙,书架上的书还整齐地排列着,只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白毛灰。书桌边上还有一床木榻,被褥齐全。

  人多,厅虽然空旷,但气味却不怎么好闻,有那么一点汗臭,可是我于其中却是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南雅走到左侧那道铁栅前探了一探,忽然便惊叫起来,南聪和白抑非往那里一瞅也吸了口冷气。我好奇地凑过去一看,那里面竟是锁着一具白骨,那具白骨靠墙而坐,左手边是一截竹管,右手是一张石床,四根长长的铁链从石墙上伸出,紧紧地扣着它的手腕和脚腕,那长度,看着应该是刚刚可以够他在这间狭小的房中走动。那小房间的地面是褐红色的,看着象是血迹,那血腥味便应是从此处而来。它的皮肉内脏自是烂完了,但胸骨下方却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黑团,不过也是干瘪不堪。

  瞧这禁锢的架式,应该是武功十分高强之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那是何人。有人开始回忆二十年前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失踪,众人纷纷摇头。我却忽然想起一人,那就是美人爹口中的寒玉公子冷一苇。又想起落在鬼宫手中的追光剑谱,越想越觉得是,心中倍感凄凉。

  众人又打量右边的书架,发现有许多门派的武籍,人群便有些骚动起来。陶庄主提了气道:“不如先找到正门再来看这些东西。”人群这才平复。

  台阶边的墙上有一个球形按钮,一按,台阶顶上忽然洞开,又有沙石崩下。陶庄主让六大门派各先派一人上去瞧瞧,那几人却是很快下来了,道:“上面便是赤魅殿后殿,几乎靠着后崖了。”

  众人低头又看手中的图纸(还真是差不多人手一图了),那上面清晰地标着后殿之后还有两条黑线。这之后应该还有一条通道,可是,我们又得寻机关了。

  众人又在那三面墙上乱寻摸,甚至将那书架也移了出来,却依旧没什么头绪。忽然白抑非道:“或许入口并不在地下,而是在地上呢?比如后崖山体上便没有门了么?”

  有人点头称是,陶庄主又道:“那还是出去再说吧。”

  我现在越来越相信有地宫宝藏的存在了。

  我的心里痒痒的,就象是挠痒马上就要挠到点却始终不能到,那谜底就在眼前,眼睛却是被遮了。这种抓挠的感觉让我晚饭都吃得有些心不在蔫。

  夜来独坐灯下,我忽然突发奇想,有地下通道的图,难道不会有地宫的地形图么?上次那图是在《通达功》中被发现的,那本书中是否还有我们没有看过的夹页呢?

  如此想着,我便去桌上取了那《通达功》来,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着捻着。翻到最后一页,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那本的底页却是一片薄木片,想来那封面应该也是薄木片的,却因年头久远散落了。我有些失望地放下书,手指无意间抚过那片薄木板,却觉得板上有些凹凸不平,再看那块薄木板,,朝上的一面被人戳了许多小坑,与长年的污渍混成一片,如果不是手触到,根本就看不出来。

  易戈回来的时候,我正拿了绣花针在薄木片上划着,将薄木片上的小圆坑一点点地连起来,我手边只有针,而且我只想比划看看这上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他轻轻地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我忙着,便也只看了他一眼便又转了头过去,嘴里却问了一句:“你回来了?”其实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并不知道。

  绣花针在薄木板上划出浅而细的白线,只是一些弯弯绕绕的线,断断续续的,间或有些圆圈和十字交叉,我瞧着这模样,如果说象是地形图,不如说是象一朵花或是什么图形,只是不成个样子。一定要往图上靠的话,莫若说是路线图。

  看看手中这图,我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什么?”

  旁边伸过一只大手,握住了那块薄木板:“雾宝,你怎么发现这个的?”

  我转过头去:“我想既有地道的图,未必没有地宫的图,我翻来翻去只看到这个,十分可疑,描摹出来,却不知是什么?”

  他将木板拿了过去,看了一会儿,忽去取了房中放着的一盆水和一块布巾来,用力地拭着那块板,将那常年的污渍擦了个七七八八,那一个个的小坑果然清晰了很多。然后他研了墨取了笔,将那些坑小心地都点上墨,又取了张纸来,覆了上去。我明白了,他这是要拓本呐。

  他拓了四五张,递给我两张道:“我们再连线瞧瞧,或许两人连的并不一样。”

  拓下来我才看到,那些小坑也不是一样大的,原来我推测应该是锥子类的戳的,现在看看期间还夹杂着大一些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沿着大些的坑的方向走线,我们俩连出来的图大同小异,这回分明是路线图了,却不知是哪里的,因为这形状怎么也不象是齐整的建筑,倒象是乡野山间曲里拐弯的小路。

  易戈道:“或许我可以让桂爷看看。”

  我没有反对的理由。

  忙了半宿似乎也算是有些小成就。

  上床时他站在我身后半天没有动,我上了床后他才背过身去脱了外袍,去吹了烛火,烛火熄灭的一瞬,我看到他的左臂似乎粗了一些,他依旧用右臂搂着我躺下。我心中存疑,略撩拨了他一下,他呼吸粗了起来,却只轻轻在我额头吻了一下,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我索性翻身起来,俯身于其上,去轻吻他的脸。半搂着他的肩时,手轻轻地从肩上滑下去,隔着衣裳,我能感觉到他的胳膊上扎着布条。还没等我有进一步的行动,他忽然翻身将我压了下去,覆上我的唇闷头就吻,有些儿粗野。他以前喜欢一手撑在我身侧,一手托着我下颔细致温柔地吻,现在……

  我将他推了下去:“你的左臂怎么了,你今晚去了哪里?”

  他道:“我去了赤魅殿。手没怎样,一点小伤。”

  “伤?怎么伤的,你遇到那个守殿的人了?”我说的守殿的人我们心里都明白,就是一直在暗中杀人的那人。那人很奇怪,凡是靠近赤魅殿或是后崖的人都会受到攻击,但若是从修罗殿暗道下去入了赤魅殿地下的,反倒没事。

  他沉默,不说话便是默认了。想起那人诡异的一剑封喉,我抽了口气,那他还算命大,只伤了左臂,亦或他的武功比我想象中的要高明许多。

  天气渐热,黑得便晚些。晚饭后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消遣。只是祁龙和倩倩两人常寻地方两人一双地出去了,春满景公公有杂事要做,沐莺自那日遇到师门后,常常跑去伐门的驻地,有时并不回来吃饭。而易戈,也是经常消失的。问他话也是语蔫不详,我虽心中有些焦躁,却也渐渐地有些习惯他的突然出去和突然回来。如若一直逼问,他或许也会说,但是,我却不能确定要如此这般,他又不是我抓到的小贼。

  只有子迁子布和徐叔叔有时会陪我晚饭后在林间溪边散步。但我那日偷听了春满和沐莺的话后,也不敢与子迁或子布单独出去,只大家都在时,出去走走,可最近子迁,似乎也有些事要忙,我顿时便孤单了许多。

  拓了那张图的第二日,晚饭后天光甚亮,我独自一人溜溜哒哒地便出了门。

  走到溪边闲看霞光映水时,忽听林中有衣袂掠风的声响。我闲着也是闲出个鸟来了,一时八卦心起,返身进了林。前方十丈处,果然有一道白色身影,闪进了林深处,但看他时行时停的模样,竟也象是跟踪着谁。我也不敢过于靠近,只远远地缀着。过了一会儿,那人竟是拐到一片山崖后去了。我急急地跟了过去,崖后却还是一片树林,我不知他往左还是往右,想了想,返身上了崖,眺望了一下。这片林子是杉树,颇高,我只看到一个小白点转入右边去了。这片林子也不是很大,我在高处看了一下路径,寻了个方向,想抄到那人后边去,下了崖,从林子的另一端走了进去。

  杉林中竟有许多的灌木,我便走得慢了一些,也不知自己到底走对了方向没有。

  好不容易走出一片灌木,眼前的杉木竟是格外的高大粗壮,粗的只怕要三人合抱。正欲转出前面那棵山石般的巨树,忽听前面有说话的声音。

  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果然是你!昨夜我瞧着身形象,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今天,却是错不了了。你为何要私探赤魅殿地下大厅?是为了她吗?”

  这声音,竟然是白抑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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