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兔兔鸭
“你们俩怎么回事啊！违反校规校纪还觉得能耐了是吧！”
教务处的老师气得敲桌子，“还有你！沈顾城，当着老师的面打架斗殴，你是想处分还是怎么样？！”
沈顾城没说话，旁边的平头男生还在擦鼻子里留下的鼻血。
他小心的捧着他那么点点大的小鸭子，翻看着安柯雪白的毛发。
他生怕安柯被椅子砸伤了，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嘎嘎嘎——！！”
安柯并没有get到沈顾城替他查看伤口的自觉，听到有人在骂他的幼崽，小鸭子气急败坏地开始反驳。
动来动去不安分的小家伙，让沈顾城的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打架打架！你都是高三的学生了！”
“学生就要有学生样，天天和校外的那些人鬼混……”
“嘎嘎嘎嘎！！”
他凶，安柯比他更凶。
安柯听不懂教导主任到底在骂什么，也不妨碍小鸭子的暴躁输出。
他就好像那些熊孩子的家长，即使理不直那气也壮。
“……沈顾城，你让你的鸭子闭嘴！”
教导主任的额角青筋突突。
沈顾城眼底浮现一丝笑意，骨节分明的手压住了安柯没停歇过的喙。
小鸭子一下子就闭嘴了，乖巧的顶着嘴巴上的那只手。
“你们两个，全都给我回去反省！”
“检讨没写过来，我看看你们谁敢来学校！”
沈顾城倒是无所谓，直接抱着小鸭子回家了。
出教导处门之前，他的视线落在平头身上，盯了他两秒。
“成文啊，我记着了。”
“改天你和你老大一起，去ICU躺着呗。”
小鸭子惴惴不安，回家的路上都一直缩在沈顾城的怀里，好像怕他把自己丢掉一样。
沈顾城以为安柯是被吓坏了，就一路都抱在身上。
他不是个称职的主人。
柯尔鸭是个脆弱的小动物，稍有不慎都有可能会导致死亡。
而他自从养安柯以来，都不知道让他的小鸭子陷入危险多少次。
“……怎么又是你们？”
宠物医生抽了两下嘴角，默默地看着面前冷淡的少年。
“小兄弟，连着上个月……第三次了。”
他看沈顾城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探究，怀疑他是不是背地里虐待小动物了。
“他今天被人拿东西砸到了，我怕他受伤，想要带过来看一看。”
沈顾城说着，把黏在衣服上的小鸭子剥下来。
“咕咕咕——！”
安柯缩着身子一副自闭的模样，紧紧的贴着沈顾城不愿意离开，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医生一个。
“安安，乖点，给医生看一下就好……”
把脸埋在爪爪中间的安柯幅度超小的抬了抬眼睛，用豆豆眼悄咪咪看了医生一眼。
勉强、勉强地露出了自己的小脸。
“还很黏你啊，小东西这么听话？”
医生看着安柯十分依赖的样子，打消了怀疑的心思。
要是虐待他，能让小动物这么黏着吗？
宠物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安柯的身体状况，用一副了然的模样拍了拍沈顾城的肩膀。
“养小动物是新手吧？才会这么大惊小怪。”
“他身上特别健康，小动物生病虽然要及时就医，但也……太兴师动众了。”
“安安……没事？”
沈顾城抱着一脸乖萌的小鸭，表情难得出现了几分呆滞。
“什么毛病都没有，是你太紧张他啦！”
宠物医生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主人，把宠物当玻璃娃娃宠着，爱宠擦个皮，主人反而哭得像个泪人。
沈顾城出门的时候，站在门前结账，听到了隔壁的争执。
男女的意见听上去并不统一，嗓门挺大的，隔着道门都能听见。
“我说了我没办法照顾它！现在出了事，你就把事情算在我头上？！”
“你什么意思？那你觉得出门赚钱养家还是我的不对？”
“谁知道你想什么？自己养的东西不愿意照顾……”
男人的咆哮和女人的怒斥交杂在一起，沈顾城皱着眉输了银行卡的密码，准备赶紧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
一团灰色从房间里窜了出来，灰色的耳朵在白色的瓷砖上格外明显。
小垂耳兔甩着耳朵，仓皇的四处乱窜着。
安柯从上面瞅着，觉得它有点眼熟——
“安哥！！！”
兔子“叽叽叽”地叫了起来，像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那样瑟瑟发抖地躲在沈顾城旁边。
“呜呜呜，怎么办，爸爸妈妈吵架了……”
灰耳朵都快垂到地上了，小兔子瑟瑟发抖地看着安柯。
“我、我好像生病了……”
“咕？”
安柯疑惑地歪头，他看到房间里的女人匆忙地跑出来，焦急地寻找藏起来的小兔子。
“阿团，阿团！你在哪儿？”
女人在大厅叫着，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了哒哒哒的声响。
小兔子没有听到女人的喊叫就出去，它胆怯地望着后面那个跟出来的男人。
那个人，曾经是他的爸爸。
男人出来拦住了女人，大概是不想要丢人现眼，就压低了声音道。
“好了！别叫了好吗？”
“它肯定就在这个屋子里，你这么叫让别人怎么看我？”
安柯静静地看着他们争执，阿团缩在角落发抖。
“安哥，我好害怕。”
“我不想、不想再被扔回去了……”
安柯从沈顾城的身上跳下来，看着惊惶不已的小兔子，亦步亦步地张开翅膀抱住了它。
羽毛笼罩着小小一团的垂耳兔，让它忍不住嚎啕大哭。
“为什么呀、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呢？”
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喜欢它呐？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妈妈接回家了。”
那时候它还是个兔宝宝，小小一团地在女人身上吃东西。
女人是自主创业，以前还好，后来工作忙了起来，就没什么时间照顾它。
阿团经常一只兔子待在家里，吃盆盆里的食物。
但是养宠物，没有长时间的陪伴，对小宠物而言是非常孤单寂寞的事情。
阿团感到寂寞，它成天见不到他最爱的妈妈。
后来，妈妈领回了一个男人。
“阿团，这是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爸爸会照顾你的。”
它的妈妈谈恋爱了，阿团也有了爸爸。
男人朝着阿团腼腆地笑，他伸手摸了摸阿团的毛。
爸爸是个网络作家，每天宅在家里。收入并不高，他和妈妈同居了。
阿团特别开心，因为妈妈不在的时候，有爸爸会陪着它。
但是……它懵懂地发现，爸爸并不喜欢它。
确切地形容，是有时候喜欢，有时候又讨厌它了。
“阿团，妈妈出去工作啦！”
女人换上漂亮的衣服，她涂着好看的唇釉和小兔子再见。
男人怀里抱着阿团，握着它肉肉的小爪子。
“团团，快和妈妈说再见。”
他捏着小爪子上下点了两下，好像真的是阿团在挥手。
女人幸福地笑了起来，她关上门去上班了。
“妈的，毛怎么这么多！”
妈妈一走，阿团就被男人从怀里扔了下去。他拍了拍衣服，厌恶地看着地上的小兔子。
“真搞不懂这些女人，天天养一些又臭又脏的东西做什么！”
“去去去，别在这边待着！”
阿团被赶出了房间，差点被夹了鼻子。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惴惴不安地坐在原地。
男人很忙，他忙着窝在房间的电脑里创作，拿着那些画得乱七八糟的稿纸。
他对阿团并不上心，阿团饿了，就直接倒了一大堆的草粮扔在饭盆里。
男人想，还是这样好，一次性扔在那儿，省事。
于是他把房门一关，没再管小兔子。
但是小兔子，和别的动物不一样，它们进食是没有饱腹感的。
阿团进了医院，食物积压，整个肚子都被撑得涨涨的。
因为没有饱腹感，兔子进食是毫无节制的。吃的太多是会撑死的。
“养宠物之前这些东西都是常识，要不是就医及时，它现在已经死了。”
“幼兔吃这么多会导致胀腹和消化不良，连续这么做好几天了吧？”
宠物医生皱着眉，在本子上写着。
“肚子都胀这么大了才送来，你们养了就要负责的啊。”
“对不起医生，是我最近太忙疏忽了……”
女人道歉着，她搂着虚弱的阿团。
阿团看到，它的爸爸很伤心地捂着脸，一副特别自责的模样。
它亲昵的过去蹭了蹭男人的手，舔舔他的脸作为安慰。
——没关系的，爸爸。
——一点都不疼，你别伤心呀。
女人和男人大吵了一架，他们不欢而散。
她当天就拎着行李箱出国去了，离开前把银行卡砸在了男人身上，怒气冲冲地呵斥他。
“我把阿团让给你照顾，你不会照顾你可以说啊？为什么等阿团出事才来说？！”
“你真的爱我吗？你知不知道阿团对我来说是家人。”
是家人，但是她却没有时间精力照顾它。
于是，男人偷偷把阿团送进了那个地方。
他讨厌那个全是毛的东西，希望阿团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了。
偶尔，他会来给阿团拍照发给女人。
男人从未喜欢过阿团，根本不会关心它的死活。
女人是喜欢小动物，却不愿意浪费时间在阿团身上，她总有很多理由，把阿团作为选项中被抛弃的那一项。
阿团深深爱着的家，是怎么样被拼凑起来的呢？
它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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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城没说话，旁边的平头男生还在擦鼻子里留下的鼻血。
他小心的捧着他那么点点大的小鸭子，翻看着安柯雪白的毛发。
他生怕安柯被椅子砸伤了，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嘎嘎嘎——！！”
安柯并没有get到沈顾城替他查看伤口的自觉，听到有人在骂他的幼崽，小鸭子气急败坏地开始反驳。
动来动去不安分的小家伙，让沈顾城的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打架打架！你都是高三的学生了！”
“学生就要有学生样，天天和校外的那些人鬼混……”
“嘎嘎嘎嘎！！”
他凶，安柯比他更凶。
安柯听不懂教导主任到底在骂什么，也不妨碍小鸭子的暴躁输出。
他就好像那些熊孩子的家长，即使理不直那气也壮。
“……沈顾城，你让你的鸭子闭嘴！”
教导主任的额角青筋突突。
沈顾城眼底浮现一丝笑意，骨节分明的手压住了安柯没停歇过的喙。
小鸭子一下子就闭嘴了，乖巧的顶着嘴巴上的那只手。
“你们两个，全都给我回去反省！”
“检讨没写过来，我看看你们谁敢来学校！”
沈顾城倒是无所谓，直接抱着小鸭子回家了。
出教导处门之前，他的视线落在平头身上，盯了他两秒。
“成文啊，我记着了。”
“改天你和你老大一起，去ICU躺着呗。”
小鸭子惴惴不安，回家的路上都一直缩在沈顾城的怀里，好像怕他把自己丢掉一样。
沈顾城以为安柯是被吓坏了，就一路都抱在身上。
他不是个称职的主人。
柯尔鸭是个脆弱的小动物，稍有不慎都有可能会导致死亡。
而他自从养安柯以来，都不知道让他的小鸭子陷入危险多少次。
“……怎么又是你们？”
宠物医生抽了两下嘴角，默默地看着面前冷淡的少年。
“小兄弟，连着上个月……第三次了。”
他看沈顾城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探究，怀疑他是不是背地里虐待小动物了。
“他今天被人拿东西砸到了，我怕他受伤，想要带过来看一看。”
沈顾城说着，把黏在衣服上的小鸭子剥下来。
“咕咕咕——！”
安柯缩着身子一副自闭的模样，紧紧的贴着沈顾城不愿意离开，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医生一个。
“安安，乖点，给医生看一下就好……”
把脸埋在爪爪中间的安柯幅度超小的抬了抬眼睛，用豆豆眼悄咪咪看了医生一眼。
勉强、勉强地露出了自己的小脸。
“还很黏你啊，小东西这么听话？”
医生看着安柯十分依赖的样子，打消了怀疑的心思。
要是虐待他，能让小动物这么黏着吗？
宠物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安柯的身体状况，用一副了然的模样拍了拍沈顾城的肩膀。
“养小动物是新手吧？才会这么大惊小怪。”
“他身上特别健康，小动物生病虽然要及时就医，但也……太兴师动众了。”
“安安……没事？”
沈顾城抱着一脸乖萌的小鸭，表情难得出现了几分呆滞。
“什么毛病都没有，是你太紧张他啦！”
宠物医生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主人，把宠物当玻璃娃娃宠着，爱宠擦个皮，主人反而哭得像个泪人。
沈顾城出门的时候，站在门前结账，听到了隔壁的争执。
男女的意见听上去并不统一，嗓门挺大的，隔着道门都能听见。
“我说了我没办法照顾它！现在出了事，你就把事情算在我头上？！”
“你什么意思？那你觉得出门赚钱养家还是我的不对？”
“谁知道你想什么？自己养的东西不愿意照顾……”
男人的咆哮和女人的怒斥交杂在一起，沈顾城皱着眉输了银行卡的密码，准备赶紧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
一团灰色从房间里窜了出来，灰色的耳朵在白色的瓷砖上格外明显。
小垂耳兔甩着耳朵，仓皇的四处乱窜着。
安柯从上面瞅着，觉得它有点眼熟——
“安哥！！！”
兔子“叽叽叽”地叫了起来，像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那样瑟瑟发抖地躲在沈顾城旁边。
“呜呜呜，怎么办，爸爸妈妈吵架了……”
灰耳朵都快垂到地上了，小兔子瑟瑟发抖地看着安柯。
“我、我好像生病了……”
“咕？”
安柯疑惑地歪头，他看到房间里的女人匆忙地跑出来，焦急地寻找藏起来的小兔子。
“阿团，阿团！你在哪儿？”
女人在大厅叫着，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了哒哒哒的声响。
小兔子没有听到女人的喊叫就出去，它胆怯地望着后面那个跟出来的男人。
那个人，曾经是他的爸爸。
男人出来拦住了女人，大概是不想要丢人现眼，就压低了声音道。
“好了！别叫了好吗？”
“它肯定就在这个屋子里，你这么叫让别人怎么看我？”
安柯静静地看着他们争执，阿团缩在角落发抖。
“安哥，我好害怕。”
“我不想、不想再被扔回去了……”
安柯从沈顾城的身上跳下来，看着惊惶不已的小兔子，亦步亦步地张开翅膀抱住了它。
羽毛笼罩着小小一团的垂耳兔，让它忍不住嚎啕大哭。
“为什么呀、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呢？”
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喜欢它呐？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妈妈接回家了。”
那时候它还是个兔宝宝，小小一团地在女人身上吃东西。
女人是自主创业，以前还好，后来工作忙了起来，就没什么时间照顾它。
阿团经常一只兔子待在家里，吃盆盆里的食物。
但是养宠物，没有长时间的陪伴，对小宠物而言是非常孤单寂寞的事情。
阿团感到寂寞，它成天见不到他最爱的妈妈。
后来，妈妈领回了一个男人。
“阿团，这是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爸爸会照顾你的。”
它的妈妈谈恋爱了，阿团也有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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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个网络作家，每天宅在家里。收入并不高，他和妈妈同居了。
阿团特别开心，因为妈妈不在的时候，有爸爸会陪着它。
但是……它懵懂地发现，爸爸并不喜欢它。
确切地形容，是有时候喜欢，有时候又讨厌它了。
“阿团，妈妈出去工作啦！”
女人换上漂亮的衣服，她涂着好看的唇釉和小兔子再见。
男人怀里抱着阿团，握着它肉肉的小爪子。
“团团，快和妈妈说再见。”
他捏着小爪子上下点了两下，好像真的是阿团在挥手。
女人幸福地笑了起来，她关上门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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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惴惴不安地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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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阿团并不上心，阿团饿了，就直接倒了一大堆的草粮扔在饭盆里。
男人想，还是这样好，一次性扔在那儿，省事。
于是他把房门一关，没再管小兔子。
但是小兔子，和别的动物不一样，它们进食是没有饱腹感的。
阿团进了医院，食物积压，整个肚子都被撑得涨涨的。
因为没有饱腹感，兔子进食是毫无节制的。吃的太多是会撑死的。
“养宠物之前这些东西都是常识，要不是就医及时，它现在已经死了。”
“幼兔吃这么多会导致胀腹和消化不良，连续这么做好几天了吧？”
宠物医生皱着眉，在本子上写着。
“肚子都胀这么大了才送来，你们养了就要负责的啊。”
“对不起医生，是我最近太忙疏忽了……”
女人道歉着，她搂着虚弱的阿团。
阿团看到，它的爸爸很伤心地捂着脸，一副特别自责的模样。
它亲昵的过去蹭了蹭男人的手，舔舔他的脸作为安慰。
——没关系的，爸爸。
——一点都不疼，你别伤心呀。
女人和男人大吵了一架，他们不欢而散。
她当天就拎着行李箱出国去了，离开前把银行卡砸在了男人身上，怒气冲冲地呵斥他。
“我把阿团让给你照顾，你不会照顾你可以说啊？为什么等阿团出事才来说？！”
“你真的爱我吗？你知不知道阿团对我来说是家人。”
是家人，但是她却没有时间精力照顾它。
于是，男人偷偷把阿团送进了那个地方。
他讨厌那个全是毛的东西，希望阿团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了。
偶尔，他会来给阿团拍照发给女人。
男人从未喜欢过阿团，根本不会关心它的死活。
女人是喜欢小动物，却不愿意浪费时间在阿团身上，她总有很多理由，把阿团作为选项中被抛弃的那一项。
阿团深深爱着的家，是怎么样被拼凑起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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