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发病鸭_小萌鸭他超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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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发病鸭

  今天,是安柯第二次坐在警察局里面了。

  前后的时间差还没超过五个小时,安柯感觉到气氛比之前凝重了许多,让他有点紧张得缩在沈顾城的怀里。

  沈顾城没抗拒小东西一直往他怀里蹭的行为,反而下意识地搂紧了安柯。

  “死者最后一通电话时间在傍晚五点三十一分,即便你即时报警了……”

  坐在面前的不是刘若梅,是另一个有些老练的中年刑警,他盯着沈顾城瞧,不放过他任何的神色。

  “但是很遗憾,我们赶到的时候死者已经当场死亡了。”

  沈顾城闻言,脸色又白上了一份。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有人在死前恐吓威胁,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他第一次和人命扯上关系,脸上没了血色,脑袋里还回荡着小圆死前最后一跃那带着咒骂的话语。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少年感到了痛苦和折磨,沈顾城良久沉默后,才用一种几乎嘶哑的声音在偌大的审讯室里回答。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根据电话提供的信息来看,她应该暴露了什么东西后,得罪人了吧?”

  “因为我的宠物断送了她一根手指,报复不得……跳楼身亡这件事情,怎么看也不合理吧。”

  在这种状态下,沈顾城居然还能扯出一抹没什么情绪的笑,依旧坚定地对着刑警说出他的想法。

  “我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让她能为此付出的理由。”

  老刑警盯着他看了挺久,许久地没说话,让室内空气又压抑了几分。

  安柯不明白为什么幼崽的情绪波动这么大,他紧张地叫了两声,把喙贴在了沈顾城的手上。

  体温很低,凉得他有些心慌。

  “我没事,安安。”

  沈顾城顺势摸摸安柯的脑袋,苍白的脸带上了一份柔和的情绪安抚道。

  “乖一点,我们等会儿就回家。”

  安柯才不管什么时候回家,他把沈顾城冰凉的手贴在腹部上,眼底里满是心疼。

  外面不适宜的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打断了审讯的进程。

  门被打开了,杂乱的脚步声破坏了原本安静的审讯环境,老刑警皱了皱眉,看向走进来的中年男人。

  “您如果有事的话,请……”

  “啪——”

  老刑警来不及把口中的话说完,就哽在了喉咙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进屋的中年男人穿着昂贵,一身高档定制的西装,进屋之后,直接怒气冲冲地给了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一耳光。

  沈顾城扯扯嘴角,这一巴掌打得他偏过头去,右边的脸浮上了一层红意。

  眼底流露出了一分厌恶和狠厉,他没说话,冷冷地盯着沈父。

  他的眼神宛如毒蛇,注视地沈父胸膛不断上下起伏,几乎不顾众人的眼神,破口大骂。

  “逆子!我们沈家怎么会出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你闹出这种丑闻,要给我们家族带来多大的损失!!”

  “……沈家?”

  沈顾城听到这句话,突然绽放出了一抹笑,那笑容不断扩大,“这圈子里,你算哪门子的沈家?”

  他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从头到尾没有多大波动的情绪在这时爆发了,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癫狂。

  沈父见状,脸色难看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似乎非常忌惮情绪不稳定的沈顾城,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嘴上不饶人。

  “你这个孽种……”

  “好了好了,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

  老刑警瞪了沈父一眼,他挡在了沈顾城面前。

  “我说你在警察面前家暴?做父亲的怎么做这副模样?”

  “我们只是说小孩儿和这件事有关系,未成年人需要监护人过来一下而已。”

  这父亲倒好,一来直接把帽子扣儿子头上了。

  沈父没理他,眼睛依旧瞪大地盯着沈顾城,仿佛前面是什么十恶不煞的仇人。

  “监护人?”

  沈顾城轻嘲,“早说你们找监护人啊,我监护人在地下躺着呢。”

  “你们要监护人好啊,我明早就把我妈牌位带来。”

  少年宛如带刺的玫瑰,不留余地的扎伤周围每一个人,恨不得剐下一层皮。

  “你这个孽种!当初就该趁你刚生下来时把你掐死……”

  沈父听到了沈顾城提了死去的发妻,气得脸色发白,眼神却在发虚。

  安柯从沈父给了沈顾城一巴掌的时候,整只鸭都呆住了。

  他坐在少年的怀里,听着他不断剧烈的心跳,情绪也跟着沈顾城的心跳声变得激烈。

  那一声轻响,几乎要扯断了安柯理智的弦。

  柯尔鸭是本能动物,怎么会有足够的理智?

  安柯全身都在发抖。

  他怔怔地坐在沈顾城的怀里,望着少年脸颊侧的一抹红,终于炸开了全身的毛发,勃然大怒。

  他怎么敢!怎么敢!!

  这个劣种怎么敢在他的面前!打!幼!崽!!

  安柯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他心尖儿都在发疼。

  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什么,但是他尝到了心疼的滋味。

  这比他以前受过所有的苦都要疼。

  沈父还在骂,没注意到猛然窜出的安柯。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一闪而过的白团子是什么,门面上就是一疼!

  “安安!”

  尖锐的脚掌刺入了他的脸,猛地刮下了三条血痕。

  脸部的皮肉被抓破,不是简单的破皮,安柯接连着怒气冲冲地两三脚抓在沈父的脸上。

  几乎翻了皮肉的抓痕是安柯尖锐又直接的报复,沈父的脸流了血。

  他粉橘色的脚掌上沾着血迹,拍着翅膀站在审讯室桌上的文件上。

  留下了好几个红爪印。

  安柯的世界很简单,他不懂得储精蓄力,或是伺机报复。

  他不会忍耐,也不知道凭什么要受委屈!

  他生气了,那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沈父打了沈顾城一巴掌,安柯就要抓伤他的脸,他报仇迟一天都嫌晚。

  “安安!”

  沈顾城抱住了全身毛还炸着的毛球,他感觉到了安柯的愤怒。

  小鸭子在他的手心里挣扎着,嘴巴里“嘎嘎嘎”地在骂骂咧咧。

  整个审讯室里的人根本骂不过大嗓门的小鸭子。

  若不是沈顾城抱着,安柯还要再上去给他两爪子。

  “嘎嘎咕咕!嘎嘎嘎!!”

  他叫得极大声,气势十足,像极了护着小崽子的老母鸡咯咯叫。

  “安安,别生气,乖乖别生气……”

  沈顾城感觉挺奇妙的,他抱着小鸭子哄。

  语气不自觉得温柔,顺毛的动作一下一下的轻柔了下来。

  他被保护了,这个保护他的小东西在气势汹汹地替他出气。

  一直都作为被拉架的那一个,沈顾城还头一次担任劝架这个角色。

  劝得还是只鸭子。

  但是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实在让人上瘾。

  安柯胸膛起伏不断,娇憨可爱的小团子胸前绒毛一动一动。

  但是又不能过分挣扎伤到沈顾城,他委屈地“咕咕”两声,警惕地瞪着沈父。

  “爸!”

  一个穿着西衬衫的少年冲进了审讯室,看到满脸是血的沈父吓了一大跳。

  “你、你……发生什么事了?”

  沈清昀急着打120,看上去眼泪都快出来了。

  在他惊惶地四处瞧,看到站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沈顾城时,才忍着哭腔出声。

  “哥!你快点……快点来帮帮爸。”

  沈顾城拿着消毒纸巾给安柯擦着脚掌上的血迹,闻言瞥了一眼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沈清昀是他那个好继母的亲生儿子,他们三个是一家三口。

  “关我屁事。”

  沈顾城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清昀时,眼底带着深深的冷意。

  “叫谁哥呢?我什么时候有过你这个弟弟?”

  沈清昀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

  他有些无助地看着沈顾城,又小声地对吃了一嘴瓜的老刑警道。

  “……警察叔叔,可以帮我一下吗?”

  大概是少年看上去可怜,老刑警叹口气,上前去搭把手帮沈清昀的忙。

  沈父疼得脸直抽,但他脸越疼扭曲得越厉害,撕扯了伤口后让脸更疼。

  “你别喊他哥!我们沈家没那个孽种!”

  “爸!爸!你别那么说……”

  他那个看起来年幼的弟弟似乎快哭了,而不知道是不敢见他还是其他的原因,他那个继母没来警局。

  沈顾城已经厌烦了闹剧,他不想再和沈家扯上任何的关系。

  少年轻柔地抱着他的宠物,转身往外走去。

  “嘭——”

  一个烟灰缸砸在了沈顾城的后脚跟边上,擦着他的脚踝过去,砸在了地上。

  他脚步不断,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地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孽种!你这个孽种!!”

  “你当初就该和你那个短命的妈一起去死!!”

  多么狠毒的咒骂。

  他的父亲咒骂着发妻的话语,伴随在他的耳侧

  走出警局的沈顾城心底空虚得厉害,他仿佛要一脚踩空,下坠般的失重感让他无力。

  他……该死啊,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死。

  那他为什么、为什么还活着?

  少年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如纸,陷入自我的沉溺中难以回过神来。

  周围的高楼大厦仿佛扭曲了一般,宛如水蛇要将他吞噬。

  来往的人群是鬼夜中的怪物,对着他露出尖锐的獠牙,不断的恶声咒骂他。

  ——去死!你怎么还活着!

  ——你不得好死!!

  沈顾城感到了疼痛,幻觉中的少年浑浑噩噩地低头,望着自己残缺的手臂。

  上面爬满了丑陋的蛆虫,来回钻入皮肉。

  “哐啷——!!”

  少年跌跌撞撞地关上房门时,撞掉了摆在玄关处的花瓶。

  原本死死护在怀里的小鸭子掉在地上,沈顾城的手扎进了花瓶的碎片里。

  他的眼神涣散,胡乱地抓住了一个陶瓷碎片,往右手小臂上割了下去!

  想要剐去上面扭动的蛆虫,恶心的触感在胃里翻滚着。

  包括这些碍眼的东西,他全都想摧毁。

  沈顾城意识不到这些是幻觉,他的精神紊乱程度达到了顶峰。

  他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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