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等待黑夜
日落西山，暮色苍茫。
在新近列装的小型反重力装置的作用下，八架胜利狮鹫战机缓缓地降落在营地旁的空地上。了无生气的秋草随着战机喷射出的气流摇摆，在这片枯黄干燥的草地上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伴随着进气声，赤色战机的座舱罩打开，刚刚结束侦查工作的红焜从驾驶舱里翻了出来，顺着驾驶舱外侧放下的伸缩梯爬到了地上。
他解下头盔，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白色的水汽袅袅上升，在半空中消融。他半是调侃半是自言自语地说：“刚醒就出来跑了一天的任务，在TPU工作还真是忙碌啊。”
“在我们的视角看来，你可是休了半个多月的假呢。”佐藤梦走到红焜旁边，身后跟着略显疲倦的佐藤青刚。
自从中午抵达目的地后，猎鹰队对周边地区进行了好几轮的侦察，极尽详细地采集了该地区的各种资料。晚秋的北海道虽然自有一番风味，但队员们并没有观赏风景的闲情逸致。
红焜挠了挠脖后脖颈，嘿嘿一笑，目光投向了青刚身后的两个陌生的面孔，随即朝他们扬了扬下巴：“新队员？”
“是的。大尚和健太郎在人马事件中殉职了，这两位是候补上来的。”青刚顺着红焜的视线看去，随后道。说到“殉职”的时候，他的语气稍微有些波动。
“是吗……”红焜叹息道，“愿他们安息吧。”
沉默了几秒后，红焜告别二人，走向临时指挥室的帐篷。虽然他不是小队长，没有任务结束后向队长做汇报的义务，但旁听些情报总是好的，至少能搞清楚自己一个下午的飞行都侦察到了些啥。
营地内的照明灯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中撑起一片光明的聚落。来自后勤队的工作人员们在营地中往来穿梭，或是树立新的帐篷，或是搬运任务需要的仪器。
红焜掀开门帘，走进指挥帐。
经一个下午的整顿，指挥帐里现在规整了不少。一张长方形移动指挥桌摆在帐篷正中，莹蓝色的光芒在指挥桌上空勾勒出描绘附近地形地貌的虚拟沙盘。又有四五张简易的折叠桌摆在营帐边缘，上面堆满了闪烁着光点的仪器与些许纸质资料。
辰巳队长站在营帐的最里边，紧贴着指挥桌的边缘，一边盯着虚拟沙盘一边抚着下巴上的胡须，不时与身旁的作马副队长交谈两句。静间结名则站在一张比较靠外的折叠桌旁，拿着平板点点画画，红焜猜她应该是在整理资料。
见大家都在认真工作，红焜就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安安静静地走到门口旁边的移动饮水机旁，取出纸杯接了杯水，随后站到指挥桌旁，观看沙盘的同时小声喝水。
猎鹰队的汇报工作是由七濑小队长负责的，所以红焜现在无事可做，只能靠胡思乱想消磨一下时间。
“你这个刽子手！”
“你不能单单挥拳啊，你的腰、腿和肩得有所配合才能让这一拳更有威力。”
“爸爸，你不开心吗？”
“……”
“遗失记忆”如气泡般飘飘摇摇地从思维的深海中浮起，埋没在记忆中的镜头一幕幕从红焜脑海中闪过，这让他原本明媚的心情蒙上了一层淡薄的阴影。
红焜微不可查地“啧”了一声，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他觉得这份记忆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哪儿有问题，所以只能先保持一份警惕，尽管它确实能解释自己穿越过后身上出现的种种异常之处。
没过多久，七濑小队长归来了，她那风风火火推帘而入的动静稍微吓到了红焜，打断了他的神游天外。
七濑推帘而入后风一般地走到辰巳队长身旁，立正行礼，随后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出：“经过六轮的侦察，能确定周围环境没有异常之处，也没有不正常的能量反应。”
“确认过波谱了吗？没有目标电磁波？”辰巳队长接过平板电脑，问。
“确认过了，没有。”七濑点了点头。
辰巳队长左手捧着平板，右手端起桌上的咖啡，将那冷得只剩一丝微暖的咖啡倒进了嘴里，目光却没有从平板上移开分毫。
这时，仿佛是掐着时机似的，结名也整理好了她负责的那份资料。少女走到队长身边，念出了整理好的汇报：
“在对附近村落的调查中，有74位村民声称在晚上看见了巨大的魔神行走于山间，另有三个村民表示，他们看见了两个魔神；”
“综合村民们的描述，魔神第一次出现大约是在15~18天前，外貌初步可确定为人形，脸上有五官，浑身穿着类似甲胄的装备；”
“在魔神出现时，附近的电子设备全部会无法启动——但这并不是EMP，因为事后电子设备仍能正常启用，而且没有线路损坏；”
“以上就是下午白鸽胜利队和猛虎胜利队的调查结果。”
汇报完毕后，静间结名行了一礼，随即想把平板递交到辰巳队长手上，让队长仔细阅览；但她发现队长的双手已经没有空位了，于是只能把平板抱在怀里，等待队长的反应。
“也就是说，村民们确实看到魔神了……”队长放下平板，“奇怪的电磁波，巨大的人形物体……会不会是暗之巨人，或者奥特曼？”
“应该不是奥特曼吧。奥特曼的形象已经天下皆知了，村民们肯定认得出来的。”作马铁心说。
“那只有暗之巨人这个可能了……但是又没有怪兽波反应……”辰巳队长左手捧在咖啡杯的侧面，不经意地用食指轻轻摩挲杯沿。
“可能终究只是可能，所以也有‘不可能'的时候。我们还是将其视作一个全新的对手吧。”七濑说道。
“嗯……”辰巳队长微微颔首，随后转向结名：“静间队员，根据村民们所说，‘魔神'只在晚上出现，对吗？”
“啊……是的，所有目击者都表示‘魔神'是晚上出没，没有白天的目击案例。”略有些走神的结名立马回过神来，连忙应答道。
“那就只能等到晚上才能见真章了。”队长放下咖啡杯，双手撑在指挥桌上，环视了一遍帐篷内的队员，然后看了看表，说：“告诉大家，先去休息一下吧，一个半小时后集合。今晚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好的。”“明白。”
队员们的应答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随后三位小队长散开，走到资料桌旁边，打算备份完资料后再离开。
无事可做的红焜喝干了杯里的最后一滴水，然后准备走出指挥帐，但他刚转身就被队长叫住了。
“阿姆罗队员，稍等一下。”
红焜止住脚步，转回身子，看向队长，眼神里面没有疑惑，而是“听候差遣”。
“晚上你就在地面上配合白鸽队进行调查吧。圣队员没来，你代替他辅佐静间队员。”
“好的。”红焜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虽然知道这份任务的本质是保护财团大小姐，但只要是方便变身的任务，他就乐意去做。
话说，圣彰人居然没来吗？明明早上还在晨会上看见他了来着。红焜道出自己的疑问，队长的语气却有些许不快：“圣队员被北支部邀请去参观科研项目，不会参加这次任务了。”
根据自己对队长的了解，红焜觉得队长的不快并非是针对自己的提问。那队长究竟在不满什么呢？
彰人向来只有一个缺席任务的理由，那就是科研团队那边遇到了实在脱不开身的情况，必须得有他坐镇。出现新的缺席理由，这还是头一次……
红焜忽然注意到，此时指挥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几位小队长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霾。
这氛围感觉很熟悉啊……貌似最近在哪见过……红焜思索着，很快就反应过来：
早上布置任务的时候！
回想起晨会时七濑队员的提问，以及当时弥漫在指挥室内的压抑氛围，他猜自己昏迷的这半个月里应该发生了什么比较大的事情，而且多半不是好事。
南霓虹支部不能违抗北霓虹TPU的意志吗？还是说这两个基地正在冷战？红焜脑海里浮现出种种可能，但他表面上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道：“这样吗，我明白了。”
辰巳队长点了点头，然后说：“没别的事情了，去休息吧。”
红焜转身离开。在门口，他刚巧撞上了来指挥帐看情况的顾归帆，两人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便错身而过。
…………
身着队服的圣彰人面无表情地行走在明亮宽敞的走廊内，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北支部为他安排的“向导”。“向导”们明晃晃的手枪在他视野的角落里肆意晃动，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过多关注它们，免得被对方怀疑自己有强行逃跑的念头。
廊窗外的天地逐渐被黑暗填充。由于这廊道的窗户是朝东的，所以他看不见另一个方向上的夕阳。不过看不见夕阳也没什么所谓，反正黑暗终将吞没一切，在接下来的十二小时左右内称霸这座军事工厂，以及工厂脚下这片生活着数千万人类的岛屿。
整个白天里，彰人都被“向导”们带着在这片工厂里进行参观，参观北霓虹TPU支部在总部授意下设计并制造的各路新式对怪兽装备。
一开始的时候，彰人越看越恼火，因为部分兵器的制作原理明显来自于他和光城秘密搞的超古代科技研究，有些甚至是光城三令五申叫他不要染指的危险技术。后来，或许是太过愤怒导致情绪麻木了，他意外地冷静了下来，一路走马观花地跟着向导们浏览那些武器，就这样度过了并不愉快的白天。
不知道结名他们怎么样了，任务还算顺利吗？这个问题在彰人的心里不断回响，满腹的忧愁似乎已经多到要从心里溢出来了。
忽然，“向导”们的移动停止了，略显出神的圣彰人一个没注意险些撞在了前方那位“向导”的后背上。他迅速集中注意力，止住了脚步。前面的几位“向导”向左右两边退开，一个身穿白褂的纤细人影如分海的摩西般伫立在走廊正中，他脸上的那对眼镜片明晃晃地反射着来自天花板的纯白灯光。
那人脸上堆满了微笑，彬彬有礼地朝圣彰人微鞠一躬，然后直起腰板，开口道：
“好久不见，圣彰人同学。”
圣彰人喉结蠕动，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唾液，随后低声念出了一个名字：
“井上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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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近列装的小型反重力装置的作用下，八架胜利狮鹫战机缓缓地降落在营地旁的空地上。了无生气的秋草随着战机喷射出的气流摇摆，在这片枯黄干燥的草地上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伴随着进气声，赤色战机的座舱罩打开，刚刚结束侦查工作的红焜从驾驶舱里翻了出来，顺着驾驶舱外侧放下的伸缩梯爬到了地上。
他解下头盔，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白色的水汽袅袅上升，在半空中消融。他半是调侃半是自言自语地说：“刚醒就出来跑了一天的任务，在TPU工作还真是忙碌啊。”
“在我们的视角看来，你可是休了半个多月的假呢。”佐藤梦走到红焜旁边，身后跟着略显疲倦的佐藤青刚。
自从中午抵达目的地后，猎鹰队对周边地区进行了好几轮的侦察，极尽详细地采集了该地区的各种资料。晚秋的北海道虽然自有一番风味，但队员们并没有观赏风景的闲情逸致。
红焜挠了挠脖后脖颈，嘿嘿一笑，目光投向了青刚身后的两个陌生的面孔，随即朝他们扬了扬下巴：“新队员？”
“是的。大尚和健太郎在人马事件中殉职了，这两位是候补上来的。”青刚顺着红焜的视线看去，随后道。说到“殉职”的时候，他的语气稍微有些波动。
“是吗……”红焜叹息道，“愿他们安息吧。”
沉默了几秒后，红焜告别二人，走向临时指挥室的帐篷。虽然他不是小队长，没有任务结束后向队长做汇报的义务，但旁听些情报总是好的，至少能搞清楚自己一个下午的飞行都侦察到了些啥。
营地内的照明灯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中撑起一片光明的聚落。来自后勤队的工作人员们在营地中往来穿梭，或是树立新的帐篷，或是搬运任务需要的仪器。
红焜掀开门帘，走进指挥帐。
经一个下午的整顿，指挥帐里现在规整了不少。一张长方形移动指挥桌摆在帐篷正中，莹蓝色的光芒在指挥桌上空勾勒出描绘附近地形地貌的虚拟沙盘。又有四五张简易的折叠桌摆在营帐边缘，上面堆满了闪烁着光点的仪器与些许纸质资料。
辰巳队长站在营帐的最里边，紧贴着指挥桌的边缘，一边盯着虚拟沙盘一边抚着下巴上的胡须，不时与身旁的作马副队长交谈两句。静间结名则站在一张比较靠外的折叠桌旁，拿着平板点点画画，红焜猜她应该是在整理资料。
见大家都在认真工作，红焜就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安安静静地走到门口旁边的移动饮水机旁，取出纸杯接了杯水，随后站到指挥桌旁，观看沙盘的同时小声喝水。
猎鹰队的汇报工作是由七濑小队长负责的，所以红焜现在无事可做，只能靠胡思乱想消磨一下时间。
“你这个刽子手！”
“你不能单单挥拳啊，你的腰、腿和肩得有所配合才能让这一拳更有威力。”
“爸爸，你不开心吗？”
“……”
“遗失记忆”如气泡般飘飘摇摇地从思维的深海中浮起，埋没在记忆中的镜头一幕幕从红焜脑海中闪过，这让他原本明媚的心情蒙上了一层淡薄的阴影。
红焜微不可查地“啧”了一声，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他觉得这份记忆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哪儿有问题，所以只能先保持一份警惕，尽管它确实能解释自己穿越过后身上出现的种种异常之处。
没过多久，七濑小队长归来了，她那风风火火推帘而入的动静稍微吓到了红焜，打断了他的神游天外。
七濑推帘而入后风一般地走到辰巳队长身旁，立正行礼，随后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出：“经过六轮的侦察，能确定周围环境没有异常之处，也没有不正常的能量反应。”
“确认过波谱了吗？没有目标电磁波？”辰巳队长接过平板电脑，问。
“确认过了，没有。”七濑点了点头。
辰巳队长左手捧着平板，右手端起桌上的咖啡，将那冷得只剩一丝微暖的咖啡倒进了嘴里，目光却没有从平板上移开分毫。
这时，仿佛是掐着时机似的，结名也整理好了她负责的那份资料。少女走到队长身边，念出了整理好的汇报：
“在对附近村落的调查中，有74位村民声称在晚上看见了巨大的魔神行走于山间，另有三个村民表示，他们看见了两个魔神；”
“综合村民们的描述，魔神第一次出现大约是在15~18天前，外貌初步可确定为人形，脸上有五官，浑身穿着类似甲胄的装备；”
“在魔神出现时，附近的电子设备全部会无法启动——但这并不是EMP，因为事后电子设备仍能正常启用，而且没有线路损坏；”
“以上就是下午白鸽胜利队和猛虎胜利队的调查结果。”
汇报完毕后，静间结名行了一礼，随即想把平板递交到辰巳队长手上，让队长仔细阅览；但她发现队长的双手已经没有空位了，于是只能把平板抱在怀里，等待队长的反应。
“也就是说，村民们确实看到魔神了……”队长放下平板，“奇怪的电磁波，巨大的人形物体……会不会是暗之巨人，或者奥特曼？”
“应该不是奥特曼吧。奥特曼的形象已经天下皆知了，村民们肯定认得出来的。”作马铁心说。
“那只有暗之巨人这个可能了……但是又没有怪兽波反应……”辰巳队长左手捧在咖啡杯的侧面，不经意地用食指轻轻摩挲杯沿。
“可能终究只是可能，所以也有‘不可能'的时候。我们还是将其视作一个全新的对手吧。”七濑说道。
“嗯……”辰巳队长微微颔首，随后转向结名：“静间队员，根据村民们所说，‘魔神'只在晚上出现，对吗？”
“啊……是的，所有目击者都表示‘魔神'是晚上出没，没有白天的目击案例。”略有些走神的结名立马回过神来，连忙应答道。
“那就只能等到晚上才能见真章了。”队长放下咖啡杯，双手撑在指挥桌上，环视了一遍帐篷内的队员，然后看了看表，说：“告诉大家，先去休息一下吧，一个半小时后集合。今晚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好的。”“明白。”
队员们的应答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随后三位小队长散开，走到资料桌旁边，打算备份完资料后再离开。
无事可做的红焜喝干了杯里的最后一滴水，然后准备走出指挥帐，但他刚转身就被队长叫住了。
“阿姆罗队员，稍等一下。”
红焜止住脚步，转回身子，看向队长，眼神里面没有疑惑，而是“听候差遣”。
“晚上你就在地面上配合白鸽队进行调查吧。圣队员没来，你代替他辅佐静间队员。”
“好的。”红焜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虽然知道这份任务的本质是保护财团大小姐，但只要是方便变身的任务，他就乐意去做。
话说，圣彰人居然没来吗？明明早上还在晨会上看见他了来着。红焜道出自己的疑问，队长的语气却有些许不快：“圣队员被北支部邀请去参观科研项目，不会参加这次任务了。”
根据自己对队长的了解，红焜觉得队长的不快并非是针对自己的提问。那队长究竟在不满什么呢？
彰人向来只有一个缺席任务的理由，那就是科研团队那边遇到了实在脱不开身的情况，必须得有他坐镇。出现新的缺席理由，这还是头一次……
红焜忽然注意到，此时指挥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几位小队长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霾。
这氛围感觉很熟悉啊……貌似最近在哪见过……红焜思索着，很快就反应过来：
早上布置任务的时候！
回想起晨会时七濑队员的提问，以及当时弥漫在指挥室内的压抑氛围，他猜自己昏迷的这半个月里应该发生了什么比较大的事情，而且多半不是好事。
南霓虹支部不能违抗北霓虹TPU的意志吗？还是说这两个基地正在冷战？红焜脑海里浮现出种种可能，但他表面上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道：“这样吗，我明白了。”
辰巳队长点了点头，然后说：“没别的事情了，去休息吧。”
红焜转身离开。在门口，他刚巧撞上了来指挥帐看情况的顾归帆，两人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便错身而过。
…………
身着队服的圣彰人面无表情地行走在明亮宽敞的走廊内，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北支部为他安排的“向导”。“向导”们明晃晃的手枪在他视野的角落里肆意晃动，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过多关注它们，免得被对方怀疑自己有强行逃跑的念头。
廊窗外的天地逐渐被黑暗填充。由于这廊道的窗户是朝东的，所以他看不见另一个方向上的夕阳。不过看不见夕阳也没什么所谓，反正黑暗终将吞没一切，在接下来的十二小时左右内称霸这座军事工厂，以及工厂脚下这片生活着数千万人类的岛屿。
整个白天里，彰人都被“向导”们带着在这片工厂里进行参观，参观北霓虹TPU支部在总部授意下设计并制造的各路新式对怪兽装备。
一开始的时候，彰人越看越恼火，因为部分兵器的制作原理明显来自于他和光城秘密搞的超古代科技研究，有些甚至是光城三令五申叫他不要染指的危险技术。后来，或许是太过愤怒导致情绪麻木了，他意外地冷静了下来，一路走马观花地跟着向导们浏览那些武器，就这样度过了并不愉快的白天。
不知道结名他们怎么样了，任务还算顺利吗？这个问题在彰人的心里不断回响，满腹的忧愁似乎已经多到要从心里溢出来了。
忽然，“向导”们的移动停止了，略显出神的圣彰人一个没注意险些撞在了前方那位“向导”的后背上。他迅速集中注意力，止住了脚步。前面的几位“向导”向左右两边退开，一个身穿白褂的纤细人影如分海的摩西般伫立在走廊正中，他脸上的那对眼镜片明晃晃地反射着来自天花板的纯白灯光。
那人脸上堆满了微笑，彬彬有礼地朝圣彰人微鞠一躬，然后直起腰板，开口道：
“好久不见，圣彰人同学。”
圣彰人喉结蠕动，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唾液，随后低声念出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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