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绝情_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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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绝情

  这是一间官家设的驿站,客人不多,大厅内长公主无心的喝着茶,眼神却不时的看向二楼,有冲上去的冲动,她的周围站着众多武士。

  片刻,只见小蛮走了下来,长公主嗖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士桢哥哥怎么样了?”

  “回公主,公子己睡下了。”

  长公主面露失望之色。

  小蛮瞟了眼她,又说道,

  “公子是累了,明日公子定会前来拜见公主。”说完,又“咚”的一声跪下,长公主吓了一跳。

  “小蛮代公子谢过公主的搭救之恩……老爷夫人闻听公子出事,急出了病,只好让小蛮前来打探消息,幸得公主四处周旋……小蛮也代老爷夫人向公主磕头。”

  “快起来……”

  长公主急急的扶起小蛮,这个沈士桢身边的贴身丫环,她一向都给予好脸色,“这是本公主应该做的,本公主……”

  长公主脸色红了红,一时不知如何接下话来。

  她的心思,小蛮怎能不知,她低头垂眸。

  片刻长公主吐了一口气,“你也刚到苏州,士桢哥哥还需你的照顾,你好好休息吧,本公主先回去了。”

  小蛮点点头,长公主再次看了看二楼,不舍的走出了驿站。

  长公主的马车刚离开,徐安年忐忑不安的来了,在门口徘徊了片刻,自我鼓舞一番,这才大步踏了进来。

  小蛮悄悄的打量她,领着她去见沈士桢,沈士桢刚好做完画,负手立于窗前,目光紧锁,沉思不语。

  徐安年呆了呆,士桢,我们又见面了,今日的你与大牢中不同,但不管置于何处,你都是那么的好看,和五年前一样,那个沈家儿郎,风华俊彦,一身青衫不沾红尘繁华,就如这苏州的细雨,丝丝袅袅,朦胧缥渺,洁白无暇,美得让人移不开双眼。

  沈士桢的目光终于看了过来,徐安年立即收回眼神,

  “沈公子。”她客套的行了礼,压制住心情的激动。

  沈士桢没有应答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细细打量。

  半响,才说道,

  “多谢!”

  简单的两个字还是透着疏离,徐安年嘴角扯出不易查觉的微笑,自嘲道,我还在期盼什么?

  同时也有一股怒气横生,她很想上前两步,抓住他的手,恨恨的问上一句

  “士桢,你还记得小渔村上的徐安年吗?”

  然而,她又被这一想法逗乐了,不由得轻笑出声,瞬间,眼神一片云淡风清。

  “宋某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她开门见山。

  她又看着他,眼神并无刚才的痴迷,反而从他脸上看到一丝诧异,随之又是一丝轻蔑。

  徐安年悄悄的握了握手,好吧,让你看出来了,老子帮你,其实也动机不纯。

  她再次拱手一拜,“还请沈公子能为宋某引见大皇子。”

  沈士桢微微惊讶,眉头紧皱,抿嘴不语,眼神一闪而过的了然,原来如此。

  徐安年也是一阵心跳加速,犹豫着该不该说出自己的身份,若是他问起原由,她该如何回答?

  果然,沈士桢问道,

  “哦?为何?”

  “宋某自是有事相告。”

  她还是未说出真像,这本与他无关。

  “恕沈某不能。”

  徐安年嗖的抬起双眸,惊讶,微怒,不敢相信。

  “沈公子如此对待救命恩人。”

  沈士桢一窒,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

  他叹了口气,脸色柔和了几分,徐安年眨眨眼,他是何意?

  “安儿,回去吧。”

  徐安年身子一颤,险些摔倒,他刚才说什么,他说安儿?他好像在说安儿,是她听错了,还是他真的认出了她?

  激动,委屈,喜悦,惊讶,乱七八杂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拥来,堵在她的心口,出不来,退不去,她想哭,想笑,想尖叫。

  然而她却是生生的愣在一旁,像个傻子,只是紧紧的看着他,直到他的眼神露出怜惜,她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不管不顾的冲到他的面前,紧紧的抱着他,亲人呀,除了父母,你就是我的唯一。

  她哭了,哭了难看,难听,撕心肺裂,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洒在他的胸口。

  他笔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安年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凝视着他,掩示不住喜悦的心情,有了你,我不要害怕。

  瞬间,四目相对。

  “士桢,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她吸了吸鼻子,哭得像个孩子,她的声音居然还有些颤抖,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徐安年吗?沈士桢思绪回到数年前,那个总爱黏着他,一脸笑嘻嘻,胆大妄为,总是那么令人讨厌的徐安年,

  她说,“士桢别怕,以后我就罩着你。”

  她说,“士桢,你快些长大,我带你仗剑天涯。”

  他呲之以鼻,谁要和她仗剑天涯?

  “少年不知愁滋味”,形容她再合适不过,可如今,她的眼神悲伤,迷茫,渴望,甚至小心翼翼,犹如受伤的小狗,没有了儿时嚣张与欢快。

  心中一阵叹息。

  沈士桢没有回答她的话,又是淡淡一句,

  “回去吧。”

  徐安年一双期盼的脸顿时充满不解,

  “回去?去那里,爹爹与娘亲……”

  沈士桢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绸帕递到她的手里,徐安年有些失落,她以为他会为她拭泪。

  她愣愣的,到嘴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先生与夫人……”他顿了顿,“此事,你我,都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这是什么意思?徐安年一时未反应过来。

  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倒她的手里,

  “这些钱,你拿着找个安身之处。”

  徐安年听言,不可置信的睁大着双眼,倒退数步,银票从手里滑落,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一种耻辱感油然而生。

  他是在羞辱她吗?不,他是和爹爹一样,希望她遁世离开,他是在关心她,可这样的关心,为什么让她心里一阵绞痛。

  徐安年摇了摇头,

  “士桢,我不能弃父母不顾。”

  他的脸色逐渐冷淡,

  “你以为见到大皇子,他就会帮你吗?”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还带着一丝讽刺,这是他一惯的语调,数年前他总是这样对她。

  不是还有你吗?徐安年想这样说,终究忍住了,听他的口气,他似乎并不打算帮她。

  为什么会这样?士桢,你要袖手旁观吗?她不懂,她茫然的看着他,想读懂他脸上的表情。

  “妖书一案是皇上亲自下令彻查,先生也是皇上亲自下令逮捕。”

  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彻查,那一定能查出爹爹是无辜的。”

  “徐安年!”他直呼她的名字,这是他生气的表现,他为何生气,为何眼神中有些不烦耐。

  “依你的聪明难道不明白,所谓的彻查只是敷衍而己,不管先生是否有罪,皇上大怒,定会拿人平怒。”

  什么叫皇上大怒,定会拿人平怒?他说得当真可笑。

  徐安年还真的笑了起来。

  “文字狱本就是道不清,说不明的糊涂案。”他又放慢的语气,没有刚才的那丝怒意,却是平淡得无一丝波动。

  原来是这样。

  上位者工作压力大了,就随便拿人开刀,以排泄心中的情绪,不分是非,不分黑白,只因他们手上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所以呢?”

  “大皇子自是不会相助,这关系到国本之事。”

  “去他妈的国本,无非就是儿子掐架,老子杀一儆百。”

  沈士桢听言脸色大变,瞪着她,仿佛觉得这样的秽语怎能从一个女子口里说出,然而瞬间他又摇了摇头,这不就她的个性吗?

  不知是失望,还是怜悯,沈士桢再次叹气,

  “既然你都明白,何须执着于此?”

  执着于此?是呀,这真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她明知父母之事凶多吉少,她仍选择不放弃,那怕会因此丢了性命,她明白他对她无情,却仍旧念他十年。

  她看着他,眼神陌生而心痛。

  “士桢,她们不仅是我的父母,也是你的恩师。”

  她做着最后的努力。

  沈士桢的脸色有了微弱的变化,

  “我答应你,保你平安。”

  哈哈哈……真她妈的好笑,家都没了,还平安个屁。

  徐安年又笑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低头垂眸,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心情几起几落,由失落到惊喜,由惊喜到失望……

  他总是能带给她意想不到的状况,三次见面,真所谓“惊喜连连。”

  沈士桢拾起银票,再次放在她的手里,徐安年如触电一般,急急后退两步,他眼中又显怒气,连语气也变了,

  “回去!”

  这是命令了。

  徐安年冷眼看着他,

  “安年贱命一条,不劳公子保得平安,公子不愿引见大皇子,不想陷入国本之争,安年不敢相逼,然,安年搭救公子是事实,安年不求其它,只望公子另指条明路。”

  沈士桢面色难看,久久的不说话,随后又是轻蔑冷笑,

  “你要去送死,我也不拦你,妖书一案己着大理寺调查受审,此事关系重大,牵涉甚宽,你若要调查此案,除非你乃朝堂官员,且位高权重,并且能得皇上亲睐,你觉得你能入驻朝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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