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_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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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次日,清晨,赵清云起了个大早,她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法子来。

  春宫图可以烧了了事,但那些物件呢?沉入水池?埋了?悄悄拿出去?似乎都会惊动府里的人,可如何是好?

  这个王夫人倒真给她带来麻烦。

  然平儿倒像是忘了此事一般,笑嘻嘻的帮着她梳头,

  “小姐,今儿梳什么发式,昨日那王夫人的发式甚是好看,奴婢也给你梳梳?”

  提起王夫人,赵清云就一阵苦笑,

  “罢了,如平常一般吧。”

  “这可不行?”平儿道,“刚才奴婢去打听了,督主今日不去东厂,小姐可要穿得漂亮些。”

  赵清云愣了愣,抬头看着铜镜里的容颜,只听平儿又道,

  “昨夜见着小姐与督主手牵着手站在玉兰树下,就如神仙眷侣一般,原来,督主穿常服这么好看,把那些贵公子都比了下去。”

  “奴婢觉得,只有督主能配得上小姐,只可惜……”

  “小姐,奴婢还知道一个法子。”

  “什么?”赵清云问道,

  平儿神秘的凑近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赵清云微皱眉头,

  “平儿,我己经给你说过很多次了,此事不可胡乱猜测,你若再多事,我,我就打发你出去。”

  平儿听了大骇,红了红眼,

  “小姐,奴婢是为你着想,不想委屈了小姐……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清云起身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们在这府上也只能呆一年,我不想节外生枝,知道吗?”

  平儿点了点头,

  “走吧,去前厅。”

  平儿吸了吸鼻子跟在她的身后,暗忖着,小姐为何非要离开夏府?这些日子来督主对小姐如何,小姐不知,她可是一清二楚,再没有人会对小姐这般好了,那个废太子是一百个比不上,他只知利用小姐,何曾真正关心过小姐,而督主每晚回来,都会站在回廊里瞧着小姐的屋子发呆,每次督主看小姐的眼神温柔得都能滴出水来。

  或是,督主知道自个身有残疾,不敢靠近小姐吧。

  平儿想着暗叹了口气,果真天无完人呀,小姐倒底是留在夏府还是离开夏府好呢?

  这也是平儿急着想证明一些事的原因,也是未把督主对小姐的那份情意告诉她的原因,若小姐真的离开了,又何必背付一身情债。

  此刻平儿心里矛盾极了。

  赵清云来到前厅,夏璟己坐在了餐桌前,桌上摆着各色糕点,

  平儿伺侯着她入座。

  “郡主昨夜可睡得好?”

  “甚好。”

  两人其实都是话不多,性子都安静,有时,赵清云会想,不知他在东厂会是怎么样子,也如这般温润尔雅吗?

  温润尔雅?用在他身上似乎又不像。

  前几日,曹参来府,离开时,却见他神色粟粟,连着步伐都不稳,额上更是渗出了汗水。

  有两次,她不也惹了夏璟不悦吗,他不生气时笑容总会挂在脸上,但生气时也会笑,不过那笑容会让人渗得慌。

  她可不愿去触他的鳞角,不过,刚刚平儿的话……思此,赵清云忍不住朝他看去。

  只见他低头喝粥,神色安祥,他的脸颊有些白,不是那种涂了粉的白,他的唇淡如水,也不似一般公公那般上了色,他的下全颌光滑如玉,没有一丝刮过的痕迹,再看他的手势,端着碗,小指微微翘起……

  倒也看不出,他有几分假。

  赵清云突然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存这番心思?宫里的太监难道还真存了假不成?如此,宫里还不乱成什么样?

  这都怨平儿,常在她耳边嘀咕这些事,让她也跟着凝神凝鬼。

  她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却不然,视线与夏璟撞了个正着。

  “有事?”

  他看着她,眼中带笑,赵清云结巴道,

  “没,没事。”尴尬的低下了头。

  餐毕,夏璟进了书房,赵清云给他煮茶,想起曾经答应过他的事,不仅菀尔。

  厨房里,她忙碌一阵,平儿瞧着想上前帮忙,被她制止,

  “让我自己来吧,也算报答督主的救命之恩。”

  片刻功夫,她泡好了香茶,端至书房,正欲敲门,却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督主好计谋,赵贯己除,如此,废太子的势力大减,皇上对督主是更加信任了。”曹参说道,

  夏璟站在书架下,漫不经心的翻阅一本书籍,

  “赵贯如今如何?可有招供?”

  曹参说道,“赵贯就算不指供废太子,他那贪污官银之罪,也让他翻不了身,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

  “嗯?”

  “这贪污虽是大罪,可那银两是否少了些,督主何不从中加上一加?”

  夏璟说道,

  “这本是欲加之罪,赵贯一向自命清廉,朝中也有他的追随者,若逼极了,物及必反,如此正好,提点那些心有杂念的大臣,迷途知返,以显皇上的恩德。”

  “是是,还是督主想得周到。”

  两人谈到这里,突听外面“啪”的一声,两人一惊,曹参反应迅速的拉开房门,却见着赵清云低头站在门口,

  “夫,夫人……”

  曹参结结巴巴。

  夏璟听言奔了出来,两人目光相遇,她的眼神冷漠中含着愤怒,她紧紧咬着唇,强忍着流泪,转身跑去。

  “清云?”

  夏璟一急之下,呼喊她的名字,朝她追去,然而半路又停了下来,瞧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督主,都怪属下……”

  夏璟举手制止,

  “你先回去。”

  “是。”

  曹参退下,夏璟独自站在回廊里,一动不动。

  赵清云神色恍惚的回到屋子,坐在椅子上发呆,平儿站在她的身后,不敢上前劝说,心里对夏璟的那点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赵清云没有大哭大闹,流了一会儿泪,独自躺在床上,不言一语。

  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她看够了,受够了,谁真谁假,她再也不想知道。

  就这样吧,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

  皇上要治父亲的罪,她无能为力,还妄想夏璟能救他,她真是异想天开了,皇上一向不喜阿洛,废太子,剪其羽翼,再正常不过,他是他的亲生儿子,她不懂,也不想懂。

  如果父亲被斩首,她就为他守丧一辈子,以报达他的生养之恩,她仅能做到如此。

  她突然觉得很累,本以为获得了自由,仍逃不过心里的枷锁。

  她缓缓闭上双眼,希望一觉不要醒来。

  徐安年绝对不是一个好老师,她上任不足两月,就请了假,与柏洵腻在庄子里,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她终于实现了梦想,她抚琴,他聆听,虽然他是皱着眉,她煮食,他品尝,虽然他艰难下咽,她作画,他题词,虽然他极不愿意挂上他的名……

  但她仍旧过得快乐,她知道,他也过得快乐。

  他的精力极好,每晚都会折腾她好一阵,直到她求饶,他说得不错,开始几次,她会痛,过后,她不痛了,并且渐渐尝到了些甜头,她哼哼唧唧,他会更加卖力,她不懂,他那来那么多花样,她笑问他是否培训过,他双眼一瞪,说他正在培训。

  她没有提自己逼问青龙的事,他不说,她也不问,身份对她来说,一文不值,她只想让他知道,他就是他,天下独一无二的他。

  然而,这种日子却没持续多久。

  这日,徐安年画了一对麻雀,偏说是比翼鸟,缠着柏洵题词,柏洵甚是为难,却也规规矩矩的写道,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徐安年大喜,连赏了几个香吻,让他把持不住,正欲拉她进屋,只见昆仑,毕方急急走来。

  “主子,出大事了。”

  “废太子起兵黄州,福建一带己被叛军占领。”

  什么?徐安年惊鄂,转头看向柏洵,他却显得十分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众人等着他的指示,只见他缓缓起身,垂了垂眸,然后拉起徐安年,笑道,

  “咱们回房去。”

  两人十指交握,一前一后,徐安年频频回头,见着昆仑与毕方不解的眼神,又看了看柏洵。

  “你打算怎么办?”

  柏洵没有回答。

  “柏洵,你不担心吗?”

  她很快被他拉进了屋,“咚”的一声,房门关上,他把她抵在墙角,低头向她吻来。

  “嗯……柏洵?”她微微挣扎,不得,只能迎合他。

  他吻向她的耳垂,徐安年心中着急,那有情欲。

  “柏洵,我知道你有个师傅,是辽东总兵,可是此事事关重大……柏洵……”

  柏洵又含住她的唇,阻止她的话,吮吸了一阵,嘶哑道,

  “青龙那小子给你说的?我饶不了他。”

  “别,别,是我逼他的。”徐安年心里突然难受,“柏洵,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

  “你要天下,我助你,你要离开,我陪你。”

  柏洵听言,一愣,喘着粗气看着她,

  “安儿……我要你。”

  他再次吻向她,只听“哗”的一声,他抽掉鸾带,解开了袍子……

  朝堂上一大臣正在读着手中的檄文,那是柏洛发向各州地起兵宣言。

  文中之意,清君侧,德庆帝受小人谗言废太子,导致朝岗乱,同时,还指出税监,矿监之策,害得百姓苦不堪言,东厂设冤狱,大兴酷刑,污蔑朝官,宦官窜权,迷惑皇上……

  柏洛把矛头指向大梁宦官制度,这样以来,倒受到不少支持,特别是税监这块,各大州府也算是恨透了那些虎假狐威的太监们,因此,大梁再次掀起撤销税监制度。

  大臣的声音颤颤抖抖,念完以后,众臣议论纷纷。

  德庆帝从来没有过的怒气达到极至,他让太监递上檄文,亲自翻阅,随后,两三下撕了个粉碎。

  “逆子,逆子……”他猛烈的咳嗽起来,众臣皆跪下,高呼

  “皇上保重龙体。”

  程林急急给他捶背,被他一把推开。

  “如今,这个逆子在何处?”

  下面有臣回答道,

  “废太子拥兵十万聚在黄州,杨坚己公然支持叛乱,另挥十万大军北上,夺取了青州,一路朝豫州进发,并且沿途有不少县城投降。”

  “好,好,好一个废太子,联当初就该杀了他。”德庆帝止不住的怒气,

  “立即传联旨意,令豫州刺使给联剿杀反贼,王将军,你帅十万大军前去支援,只要有降敌者,一律格杀勿论。”

  王将军,名王禄,加授昭武将军,正三品,年纪五十,二十多年前曾随白老将军参与对西凉的战争,获得不少战功。

  王禄上前听令,铿锵而去。

  随后又大臣上言道,

  “皇上,废太子之所以能战领青州,得到一些人的支持,全因税监一事,还望皇上撤销税监之职,如此才能平复百姓心情……”

  “住口,”德庆帝立即喝道,“废太子行大逆不道之举,天地不容,所谓妖书一事,税监一事,全是他的借口而己,他借机闹事,妖言惑众,煽动百姓,尔等还要替他说话,来人,把此人押下去,容后处置。”

  此臣突然身子一颤,

  “皇上,臣不是为了废太子,臣是为了天下苍生,战乱一起,受苦的是百姓呀……”

  “联知道百姓受苦,如你所言,只要有人做乱,联就要退让吗?联就该答应反贼的要求,联还是这大梁的天子吗?联还有何威严?来人,将此人托下去。”

  此刻几护卫上前,押走了这位官员,众臣皆惧,战战栗栗。

  只听德庆帝又道,

  “从今以后,若再有人向联提什么撤销税监之事,联试同废太子**,抄家灭族,决不轻饶。”

  “尔等要想的是,如何平乱,还我大梁安定。”

  “臣遵旨。”

  德庆帝一回到书房,就咳嗽不己,程林急令大医请脉,却被德庆帝制止。

  “皇上,你这是……”

  德庆帝拿下手里的帕子,看着上面的丝丝血迹。

  程林“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皇上,让太医来诊治吧。”

  德庆帝喘了口气,低声道,

  “此事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否则,大梁将乱。”

  程林哭泣,

  “老奴明白,可皇上……这该如何是好。”

  德庆帝闭了闭眼,靠在龙椅上,

  “是联疏忽了,原以为废了他,剪了他的羽翼就可以捆住他,想不到,想不到……联刚对赵贯下了手,还未来得及对付杨坚,他竟然这么快,是联错了,联还在想着是否对他太狠了,如今看来,联还是太心软了。”

  程林老泪横秋的说道,

  “这怎么能怨皇上,生于帝王之家,有太多无奈,皇上要想保三皇子,要想给三皇子天下最珍贵的东西,必是要辜负其他皇子了,怨只怨废太子被权力蒙了双眼,才做出这等事来,若像福王那般……”

  “福王?呵呵。”德庆帝轻声笑起来,“他又怎是省油的灯,他们一个个都盯着联的位子,可联偏不给他们。”

  说着,又是一阵咳嗽,程林起身捶着他的背,只听德庆帝又说道,

  “只是联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大胆,敢起兵?公然反抗联,联倒想看看,他是如何胜得了联,联的江山,联那不能做主?联想送给谁,就给谁。”

  德庆帝一顽的固执,问向程林,

  “派去监视太后的人怎么说?太后此刻估计是高兴坏了吧。”

  程林道,

  “自从太子被废,太后一直理佛,不理事事,倒没什么喜怒。”

  “哼,联的母后,联还不知道吗?没有她的支持,那个逆子还没有这么大的胆,你让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若她与逆子有联系,立即来报。”

  “老奴自是明白。”

  “太后的那些外戚,联听着就心烦,你让夏璟看紧点,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给联灭了他,还有那些曾与废太子来往的人,让夏璟找机会,就处置了,联以前真是心软了,如今,联令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走一人。”

  “联要一并把他的党羽翼剪了,看谁还能能如何?”

  “还有,你让秦榛管好五城兵马,盛京全面戒严,防止京城有废太子的奸细。”

  程林连称是,他明白,这次皇上是真的怒了,但他也担心着他的身子,

  “皇上,老奴马上去告诉夏璟,现在要不要请三皇子来陪陪皇上?”

  “不用了,联不想让他知道联这个样子,你扶联去床上躺一会儿。”

  “是。”

  程林扶着德庆帝走向书房后的龙榻。

  薛贵妃宫。

  薛贵妃难掩兴奋的表情,在屋子左右渡步,

  “废太子终于起兵了,本宫等了这么久,他没有让本宫失望,呵呵……”

  “玉姑姑,你知道吗,本宫就想看着他们父子相残,等有一天,本宫要叫那个残儿跪在本宫面前,己还当年,那个贱人所欠的债。”

  玉姑姑走到薛贵妃面前说道,

  “娘娘,奴婢知道娘娘的心情,但是现在,还不是解气的时侯。”

  薛贵妃不悦,

  “此话怎讲?”

  玉姑姑道,

  “现在后宫都知道废太子起兵,得了太后的支持,太后己在风浪尖上,娘娘乘这个机会,把后宫牢牢抓在手里。”

  薛贵妃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自从太子被废,皇上的真实意图逐渐显露出来,如今连本宫的门也不进了,那些嫔妃都在看本宫的笑话,倒向太后靠得近。”

  “本宫要乘机向皇上表忠心,尽快让洵儿拿到兵权。”

  “对。”玉姑姑赞同道,“如此才能帮得了福王殿下。”

  “玉姑姑,你去各宫传本宫的话,就说本宫有事要宣布,本宫为了前方奋血欲战的战士,提议大家减少后宫开支,本宫也学学太后,入佛堂理佛,祈祷我大梁将士平乱军得大胜。”

  “娘娘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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