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陷阱_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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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陷阱

  给三皇子授课,徐安年连连走神,连连出错,最后三皇子关心的问道,

  “先生是不是太累了?”

  徐安年立马装病,长叹一口气,

  “不满殿下,为师的确身体不适。”

  “学生这就去请太医……”

  “别。”徐安年制止道,“为师己看过大夫,今日为师恐不能给殿下授课了。”

  “先生身体要紧,先生快回府上休息。”

  徐安年起身告辞,三皇子送到门口,徐安年凑近他的耳朵说道,

  “为师回家养病……学生应该探望先生,是乃尊师重道也……”

  徐安年说完朝他笑了笑,退了出去。

  三皇子反应过来,眼神一亮。

  其实徐安年并非装病,这几日来的奔波,案子的打击,感情的打击,她己身心疲惫,若不是她底子好,怕是早就躺下了。

  目前她觉得自己需要的是休息,好好的休息。

  回到衙门之前,她又去了趟东厂,见了夏璟,因而,回来时,几乎是连多余的话也不想说,她只告诉大家两日后,皇宫的宫宴,东西南北也可以去参回,然后,她就说要睡觉,任何人不见。

  东西南北躲到一旁兴奋去了。

  李宝跟着她来到门口,

  “宋怀安,你这两日有些不对?”

  徐安年回过头来瞪着他,

  “你才不对,你全家都不对。”

  李宝黑了黑脸,徐安年走进屋子,欲把他关在门外,李宝双手撑着门框,

  “昨日福王来了。”

  徐安年不以为然,

  “他今日来了吗?”

  “没有。”李宝回答道着,瞅着她的神色居然听到福王二字也未引起她的一丝反映。

  “你们……”他好奇的问道,

  “滚,”徐安年恶狠狠的一句话,“若他今日再来,你告诉他,宋怀安要闭关想案,任何人都不能打饶。”

  接着“咚”的一声,把门拉上,险些撞到李宝的鼻子。

  乘着她闭关,李宝来到戏院。

  这里就是他的“基地”所在。

  此刻,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坐在轮椅上,听着他的计划,男子双鬓斑白,却目光炯炯,如鹰如狼,神色冷若冰霜。

  此人就是李志,原辽东巡护李承照的家臣,十五年前,随主子回京述职,却受到埋伏……他带着小主子跳崖获生,伤了腿……后来他带着小主子四处游浪,十三年前入了戏班,原老班主瞧着他们可怜,又瞧着他有一身功夫,是以,用他来调教戏班的武生,从此,他们有了容身之所,在老班主去逝后,他接过了戏班,同时又收留了几个孤儿,锦华,荣兴,东明等人,培训他们,开始他的复仇大计……

  他的小主子,李家唯一的血脉,李之意即李宝。

  李宝说完,众人一片沉默,最后锦华第一个站起来,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众人也是一阵附合,而李宝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众人都知道主子的脾气,决定的事很难改变,除非师傅的反对,于是,他们的目光都看向李志。

  李志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凌厉的双眼打量了众人,

  “你们先退去,此事,容我与意儿再商量。”

  众人松了口气,特别是锦华,她担心的看了李宝一眼,这才随着众人离去。

  “义父?”

  李宝来到他的面前,“难道你也不赞同?”

  李志定定的看着他,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从小灌输给他李家的大仇,他也争气,虽然跟着他吃了太多的苦,都咬牙过来了,练就成一身的本事,因为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与他走到了今天。

  十五年前,他亲眼见着父亲的人头落在面前,亲眼见着众多的亲人死在面前,那一日的鲜血比杜娟花还要艳……

  这十五年来,他没有一日欢乐……

  如今,他己长大成人,和他父亲一样,俊美风流,在这个年龄他的父亲己经娶了他的母亲,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而他却背付了太多……

  李志突然眼中一片朦胧,他闭了闭眼,又睁开,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背起的责任。

  “意儿。”他的声音异常坚定。

  “你的计划,虽然有危险,但也是一个好机会。”

  “然而,你要知道,你上次的失手,对方早己有了防范。”

  李宝点点头,

  “此事,我己想过。”

  李志看着他,又道,

  “当初你苦心读书,为了高中而接近狗贼,谁知出来一个宋怀安,居然夺了桂冠,咱们一改计划,利用宋怀安而接近他,后来又出来了长公主……利用长公主的确更为便利,可惜,那狗贼运气太好……”

  “不,义父,是孩子太不小心了。”

  李志摇了摇头,

  “刺杀皇上,本来就不是易事,他的身边高手如云,明卫暗卫众多,不是你我等人可轻意接近,原本想着公主是他亲近之人,想不到公主身边也是护卫重重,后来,好不容易,给公主下了毒,谁知又出意外……”

  “竟是一波三折,如今东厂的人也在四处打探消息,这戏院周围竟也出现了番子的身影……你的身份终有一天会被他们发现,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

  李宝听言,一喜,

  “义父是同意了?如此,孩儿一定拼命而行。”

  李志再次摇了摇头,

  “意儿,你是李家唯一血脉,若是你有什么事,我以后怎么去向你父母交待。”

  李宝听言愣了愣,垂了垂眸,

  “义父的意思是……”

  “义父不能阻止你,但是,你得给李家留个后……锦华对你情深意重……义父今日就让你们成亲。”

  李宝猛的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瞪大着双眼。

  “如此,你可安心的去,义父也无遗憾了。”

  ……

  李宝走出屋子,见着锦华呆在门口,瞅着他,面对这个女子,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锦华喜欢他?他从来都不知道。

  在他十岁时,那年冬天,义父带回几个孩子,其中就有锦华,那时,她才五六吧,记得她的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像极了妹妹,从此,他就一直把她护在身旁。

  她的性子安静,也爱黏着他,小时,她常常在一旁看着他练武,手里提着一个水壶,每到他练完一个时辰,她就会笑嘻嘻的走过来,给他水喝,给他擦汗,后来,长大了,她不仅如此,还会帮他洗衣,缝衣……

  以前都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今日,听义父一说,再见到她,只觉十分别扭。

  “你都听见了?”

  锦华低着头,没有回答,眼角有泪水流出。

  “你放心,我不会同意的。”

  李宝从她身边越过。

  锦华突然从背后抱着他,硬咽着道,

  “阿意,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一辈子。”

  李宝身子一僵,愣愣的站着。

  两日后,李宝悄悄的从床上起身,穿好了衣衫,放了一封信在锦华的旁边,低头瞧了瞧她沉睡的容颜,最后又帮她挟了挟被子……

  出了戏院,一路朝着衙门而来。

  到了衙门,得知徐安年还未“出关”,宁西与慕北出门办事,只李东与陈南在,他们追着他问去了那里,那知李宝急急说道,

  “我前日无意间遇到一个私下印刊之人,然后跟了此人两日。”

  “如此,为何不回来送信?”李东不明白。

  李宝又道,“此人太过狡猾,换了几处地方,今日才查清了他的家。”他看了看李东,“这不正回来让你们陪我去一趟。”

  两人对他均不凝,但衙门里不能无人,于是陈南留下,李东陪着他出了门。

  然而,李宝带着李东穿过一条巷子,这里阴暗人少,李东中计被擒。

  床前明月光,凝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徐安年搜索记忆,却只想起这么一首诗,睡了两日,她恢复得很好,体力上她更有干劲,心理上,她觉得自己不能逃避,怀凝可以,但要去求证。

  今夜宫宴过后,她会再找柏洵问清楚,一是案子,二是赵湘云。

  但在这之前,她还想去趟牢房,今日是团圆的日子,她要去见她的爹爹。

  衙门里只留有陈南,她带上陈南去了诏狱,有金牌在手,又得到皇上延后行刑的旨意,众人都以为徐安年来查案子的,于是她在大理寺自是畅通无阻,也不会引起旁人的闲语了。

  同样,独自一人进了大牢,由着狱卒引到了徐贽的牢房。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间牢房比上次干净了许多,墙上还有一个小窗,这令她即喜又惊。

  待狱卒离开,她迫不及待的来到父亲的身旁,两人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

  再次流了泪,徐安年这才问道,

  “爹爹,他们对你如何,可有打骂?”

  徐贽摇了摇头,

  “自从上次你来后的第三日,狱卒就给为父换了牢房,为父问起牢头,牢头说有一青年男子给了重金,说是为父的学生,却又未留下姓名,为父虽然学生多,可自从出事以后,众人都是避之不及,为父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徐安年听言,倒觉得奇怪,爹爹的学生,这个时候来牢房打点?

  此事,暂且放在一边,她向父亲交待了己找到娘亲一事,徐贽听了,默默的流下泪水。

  “爹爹,你放心,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徐贽听言却是摇了摇头,拉着女儿的手,

  “安儿,听爹的话,别在查了,回去吧,好好找个人家……”

  “爹。”徐安年打断了他,她知道,父亲担心的是什么,

  “女儿如今只有你一个亲人,女儿不能丢下你,爹爹也不可以丢下女儿。”

  徐贽摸着她的脸颊,很是欣慰,

  “安儿,爹爹知道你孝顺,可是爹爹老了,若是因为此事,而让你受到牵连,不是爹爹所想看到的,爹爹以前常责备你调皮,如今,安儿明明是女子,却得了状元,爹爹真的很开心……”

  徐安年听言,很是开心,

  “爹爹,你知道吗?皇上己经下旨,设立女子科举,广开女学,说不准,以后女子也可以入朝为官。”

  徐贽很惊讶,

  “果有此事?”

  徐安年点点头,

  “所以,若是女儿的身份被揭穿,女儿也不怕了,皇上看重女学,自是不会过多的为难女儿。”

  徐贽的脸上出露出了笑容,女儿安全,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安儿。”徐贽认真认真的打量着她,“难为你了。”

  “爹爹,女儿如今也是三皇子的老师,女儿教三皇子孝道,女儿自己也要做到,不然怎能为人师表,爹娘的生养之恩,女儿还未报达,等爹爹出去以后,女儿就给爹爹买所大房子,颐养天年。”

  徐贽听了笑了笑,却又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安儿……”

  “嗯?”

  “你听爹爹说,其实……”

  话到嘴边,徐贽还是难以开口,不过想着以后……他还是艰难的说道,

  “安儿,其实你并非爹娘的亲生骨肉。”

  徐安年听言,愣了愣,脑子突然回忆起她穿来时的情景,

  她醒在一个木盆里,一个不足三岁的幼儿没有力量自救,她只能哭喊,就这样,引来了现在爹娘的相救,她成了徐安年。

  现在听爹爹一说,恍如隔世,恍如一场梦,觉得怎么如此的不真实。

  她的表情让徐贽以为她在难过,他安慰着她,

  “虽然,你不是我们亲生,但爹娘一直都疼你,爹爹本不想告诉你,但是,爹爹怕以后……若是随你娘而去,安儿要记住,你还有亲人在。”

  “你身上的那个荷包,一直戴在身上的那个,还记得吗?”

  徐安年点点头,

  “或许,那是你亲生父母给你留下……”

  “不。”徐安年打断他,“安儿的父母只是你们,你们就是安儿的亲生父母。”

  “安儿……”

  “爹爹不要说了,爹爹一定要好好保重,安儿马上就会来接你。”

  徐贽还想说什么,却让徐安年给打断了,她觉得父亲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些,仿佛有什么不祥之兆,所以她不要他说,她要他出来后,再告诉她……

  从牢里出来,天色渐暗,天空居然挂出了月亮,好一个月圆之夜。

  她突然想到了夏璟给她说的话,今夜,将不寻常。

  她与陈南赶到了皇宫,李宝与李东,宁西,慕北己以经在宫门口相侯了,几人碰了头,一道进了宫。

  皇宫布置得很漂亮,一路上彩灯高挂,各式各样的宫灯发出盈盈灯光,给巍峨的宫殿添了几分柔情,不在那么冰冷与严肃。

  东西南北很兴奋,想着今日的美食,美景,有些迫切起来,连着步子都变得轻快。

  然而,迎接他们的可是别一番情景。

  一个东厂的太监迎了上来,

  “宋大人,夏督主正等着你们呢?”

  徐安年朝着太监一礼,然后唤东西南北上前,

  “你们四人跟着这位公公一道去见夏督主,一切听从夏督主的安排。”

  四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其中李东朝着李宝看了一眼。

  李宝上前问道,

  “怀安,他们这是?”

  徐安年看了看四周,见有宫人走动,还有一些臣工及女眷们纷纷走来,她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

  “先别问,总之,你们立功的机会到了。”

  几人还是不解,太监催促着,也无法,只能跟着而去。

  这边李宝瞧着几人的背影,心里暗暗惊讶,

  “怀安?”

  徐安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把李宝拉到一旁,

  “此事容后再说,先进殿去。”

  李宝越发疑惑。

  此次宫宴改在明月殿,正映此景。

  徐安年与李宝进了殿,同理,李宝的位置在外殿,而徐安年进了内殿。

  李宝表情凝重,徐安年给他一个安心的表情,李宝又苦笑一番,她又怎么明白?

  李宝让荣兴化做李东的模样,是为了今夜方便行事,他的计划让荣兴以他的身份坐在宫宴上,而他就可以乘机离开,谁知,东西南北中途被调走,李宝突然觉得自己掉入一个陷阱。

  难道德庆帝己经知道了长公主所中之蛊?

  这种每月发作一次的蛊是极为少见的,即使苗人也并非知道,他不可能知晓。

  李宝定了定神,觉得不能乱了阵脚。

  再言徐安年,也是一颗心放在了酒宴上,在两日前见过夏璟,她知道今日他有所行动,但她也并不了解具体细节,她同样处于云雾之中,夏璟只向他借了四人,在确定他们没有风险后,她同意了,其实她也不得不同意,夏璟能找她谈,是对她的尊重,在这点上,她对他的印像不错,只是可惜了他终是个太监。

  徐安年观察了众人,其中有几人过来向她敬酒,她一一喝了,这里的酒度数不高,她喝着乐意,太子与柏洵还未来,殿里只稀稀的坐着几位臣工,都是品极不高的,她没见着感兴趣的人,于是又走出了明月殿。

  也不知三皇子今日是否会出席?她暗暗想着,决定去趟他的宫殿。

  然而路上却遇见不想见的人,赵湘云。

  想避也来不及了,因为,只有这一条路,何况,她为何要避,徐安年暗自想着。

  两人都在数步之遥站定,相互打量着,那气氛别提有多诡秘。

  她始终含着最得体的微笑,徐安年觉得自己也不能输了气势,,倒也从容的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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