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一_女市长的隐私: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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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一

  二二一

  任雨泽很快就离开了市政府大院,带着秘书小刘,在市公安局组宣传处一位姓周的副处长的陪同下在一家叫作太阳井的宾馆里见到了来自北京的《时代瞭望》记者黄涛。

  三人敲开黄涛房间门的时候,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开了门,一边将身子横在门前,一边不无警惕地用眼神审视着二人。任雨泽见他个子很高,有些微微的驼背,黑框眼镜后面躲闪着一双缺乏神采的眼睛,想他应该就是记者黄涛了。

  任雨泽同媒体打交道的机会不多,所以对黄涛并没有几分了解,可那会接到苏厉羽的电话,说抓住这个记者就是40来岁的一个男子,现在看样子,应该是他了。

  “您好,您是黄涛黄记者吧?我是北江市市委的任雨泽,刚刚知道您到北江市了,特来拜访。”任雨泽索性开门见山地自报家门,这倒是黄涛没有预料到,他又见三人态度甚是谦和,似乎找不到什么拒绝三人的理由,便退回到门里边,给三人留出了一个通道。

  显然的,他并没有听清任雨泽说的名字,在他的想象中,一个市委书记也是不可能亲自过来的。

  任雨泽便侧着身子往房间里走,见这个记者黄涛却贴着左侧的墙站着,便微笑着朝他点点头,岂料黄涛的目光却在同任雨泽交错的一刹那,赶紧避开了,也许,任雨泽身上固有的霸气让他感到了惊慌。

  任雨泽心中立刻便有了几分底气:这个黄涛可能不是一块十分难啃的骨头,那么《时代瞭望》也就不一定是有备而来。

  几人坐定后,任雨泽并不急于开口,而是和小刘他们互相对望几眼,又环顾黄涛的房间。房间只是个极普通的标间,白灰墙,瓷砖地板,对着两张小床的写字台上放着一台老式的海信电视机,窗户很小且紧闭着,宾馆里的特有气味同鞋袜的味道混在一起,令任雨泽感到房间中异常憋闷。

  任雨泽没有说话,陪他一起来的市公安局组宣传处周副处长打开手机,拨通了市政府一家协议宾馆的电话,订了个豪华套间后方转向黄涛道:“黄记者,真是非常抱歉,让您住在这种简陋的地方……”

  岂料黄涛却很不客气地说道:“不必、不必,我是来工作的。。。。。。”

  任雨泽微笑道:“黄记者不要客气,既然到了北江,就是我们北江数百万人民的客人,当然也是我们市委,政府的客人,照顾好您在北江的起居是我们的责任。”

  黄涛见他说得冠冕堂皇,心中自是不以为然,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索性便强硬地说道:“几位请不必为我操心,我还有稿子要写,恕不奉陪了!”说罢,便起身示意三人离开。

  任雨泽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看出了这个姓黄的记者并不善于周旋,更算不得什么老手,任雨泽索性不再兜圈子,轻声说道:“黄记者此次来北江市无非是为亿超小商品市场几千商户围堵市政府之事而来的吧?”

  黄涛一愣,看来自己的底细对方都知道了,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自会据实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周处长截住他的话头说道:“你真的能够保证你所报道的东西都是真实的吗?”

  黄涛颇有不屑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周处长道:“黄记者住的这家宾馆叫作太阳井,档次在北江市很不入流,名气却很大,黄记者不会也是慕名而来吧?”

  黄涛听得发毛,复又问道:“什么意思?”

  周处长冷冷地说道:“这里正好处在北江市的三不管地带,黄赌毒泛滥,早就恶名昭彰了,公安局每个月都要过来检查好几回。。。。。。”

  他顿了顿又说道:“黄记者,你可能一到北江市就存心不想让我们找到你,可是我们不用半个小时就知道你住在这儿,而且还知道你在昨晚干了些什么,那个叫丽丽的女孩在我们治安大队是挂了号的。”

  黄涛一下就傻了,这些人真是可怕,连昨晚自己***的事情都知道了,他颤声道:“你、你威胁我吗?”

  周处长笑道:“我可没这么说过。”

  任雨泽连忙摆摆手道:“黄记者别当真、别当真,我们这位周处长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不过这个地方的环境委实不好,我看黄记者还是要搬出去才是,您看呢?”

  黄涛的额头上似乎已经起了一层细汗,他不由自主地揩了一把脸,却支支吾吾的没有个所以然。

  好半天他才憋了一句话:“你们不要威胁我,我可以找你们领导的。”

  周处长就真的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了,说:“在北江市还有谁比你眼前的任书记职位更高呢?”

  “任书记?”这个时候,黄涛才注意的看看任雨泽,或许他突然的想起来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谁了,他头上有点冒汗。

  周处长就冷笑说:“所以有时候不要乱趟浑水。”

  任雨泽却很宽厚的笑笑,这也是任雨泽和周处长在路上就定下的方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让这个记者心生惧意。

  所以现在任雨泽便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语重心长地说道:“黄记者,恕我直言,我瞧得出您也不容易,下边有人反映个情况,杂志社少不得要表现出一种姿态,可是这未必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看到事情的真相。况且就真的能够看到事情的真相吗?别的不说,就是小商品市场这件事,平心而论,这些商户吵啊闹啊,何尝不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呢?市里造地铁、重新规划却是在为数百万的北江市人利益做通盘考虑啊。黄记者,我看得出您是个敬业的人,是个有良知的新闻人。可是经验告诉我,这种事情,在情上,的确是要为那些商户伸张;在理上,他们的诉求却显得太过狭隘了。而大多数人的判断最终终究要循着合理的方向的,不是吗?黄记者,我再说得直白一些,没有必要太过较真,否则贵刊物领导那一关您未必能够过得去。”

  黄涛面色忽而白一阵忽而又红了一阵,只是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任雨泽就站起来,走到了窗口去,小刘这个时候,很敏捷的从包里拿出一只信封来,沿着床边的茶几缓缓地推到黄涛的面前说道:“黄记者,今天您就搬到那面酒店去,下午我们的任书记会同小商品市场的商户代表们有个座谈,希望您能够到现场看一看,相信那里有你报道需要的素材,这样您也不至于空手而去。”

  黄涛脸腾地变得通红,厉声道:“你。。。。。。”

  周处长也站了起来,走到了记者的身边,一字一顿地说道:“黄记者,请不要客气,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我们也不想有任何不愉快发生在您的身上。”他并不想将这话说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黄记者痴痴地愣了好久,又表情木然的摇摇头,却一点点地将信封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走出黄记者空气污浊的房间,任雨泽拍拍周处长的后背,又冲着他翘了翘大拇,说:“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

  这周处长就很腼腆的一笑,说:“我过去的专业就是审犯人,嘿嘿,吓人是我的拿手活。”

  任雨泽哈哈哈的大笑,难怪邬局长要派他来配合自己,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下午上班之后,任雨泽带着杨喻义和政府,市委的一班领导们,面无表情地坐在市政府的一号会议室内,在他背后的的整面墙上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在这面墙的烘托下,他并不显得孤立,尽管对面坐着几十个气咻咻的商户。

  在过去很多时候,任雨泽本是没有提前到场习惯的,可是这回他却早了整整二十分钟坐在这张巨大的会议桌前。他将头微微上抬,眼睛很自然地注视着前方,眼神却并不在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聚焦。

  在会议室最后面,坐着几家媒体的记者、摄影师。北京来的黄记者作为最大牌媒体的记者被安排在最前排的正中间,他看上去是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但任雨泽心中觉得这是个十分值得玩味的场景:在这场市委书记与平民的会谈中,其实在会谈还没开始的时候,高低上下却早已经是不言自明的了。

  会谈现场的右侧是政府请来的媒体,在工作人员安排下各就各位,左侧笔直地立着数名雄赳赳的警察。说句实在话,这更像一场冠冕堂皇的审判会。

  而就在这些人中间,任雨泽却看到了一双很明媚的眼睛,那是一个美少女梦幻般的眼神,它的主人就是苏厉羽,她正深深的,温馨默默的看着任雨泽,这眼光让任雨泽很有点惊慌,他赶忙转开了眼神,但苏厉羽那目光还是在在任雨泽的心里荡起了阵阵的波澜。

  对话马上就要开始,这十分钟像是被拉长的皮筋一般,总是看不到头,任雨泽的面上始终带着似有还无的微笑,目光却毫无表情地在对面人身上抛掷,任雨泽感觉到了几十名商户代表已经在一号会议室中的气场中开始燥了、热了。

  商户代表居中的人便是孙海波。此人留这个硬铮铮的板寸,身材粗粗壮壮的,倒是同任雨泽的想像完全两码事。

  孙海波毕竟是走南闯见过世面之人,他瞧得出会议室中气氛的异样,便作势要说话,以缓解一下自己与同伴们被压抑的情绪。

  岂料他没待他开口,任雨泽却突然和善地笑道:“我们开始好吗?”其语气随和而轻柔,委实与对面诸人预期的情形相去甚远。

  孙海波一愣之后,方附和道:“开始吧、开始吧。”

  孙海波的话音甫落,会议室里顷刻间便变得鸦雀无声。

  这是一场古怪至极的座谈会,市委书记任雨泽像个孤胆英雄一样毅然将自己置于了众怒环伺之下。但只有任雨泽自己知道,自己却非什么孤胆英雄,他相信市有更多的人,特别是上层的某些人正在某个房间里密切地关注着这件事的动向。

  任雨泽沉默着了几秒钟,才缓缓地说道:“各位商户代表,我是市委书记任雨泽,也是北江市地铁建设拆迁负责人。今天,就在北江市政府的门前发生了这件十分令人遗憾的事情。坦白地说,作为市委书记,做为地铁建设项目拆迁直接负责人,我向在座的各位、向北江市人民深表歉意!我想发生今天的事情,无非是两个原因:要么是我们的工作损害了市场业主们的利益,要么就是我们在工作过程中没有做好沟通与解释工作,致使在座的各位与我们之间产生了极大的误解。今天开这么个座谈会的目的便是要在北江市市数百万人民的面前与诸位开诚布公地说清事情、化解矛盾,给大家一个交代!”

  杨喻义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今天之所以来,是因为苏良世在最初的时候骂了他一顿,说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回避呢,不管能不能起到作用,但人是一定要到现场的,这件事情李云中书记也很关注。

  杨喻义在听到这话之后,才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市政府,打消了本来想看热闹的想法,不过现在他还是想看热闹,并不是说真的自己就要出多少力,从苏良世的语气中也听得出来,他只是希望自己在场而已。

  现在任雨泽的话一落地,杨喻义就听出了任雨泽话中的玄机,那就是这些小商品市场的业主们对地铁沿线的规划产生了误解而寻衅生事罢了。

  孙海波自然也听得明白,便提高嗓音道:“任书记,小商品市场的2976家商户个个都是下岗工人,个个要靠这个市场养家糊口。市政府造地铁,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们举双手赞成。当初地铁规划一公布的时候,我们市场内的商户那个兴奋啊。大家都觉得地铁要经过市场了,我们的生意会更加红火了。岂料市政府的一纸文件便要将这么大个市场夷为平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市领导要在这里造个现代化的国际商贸城,我们这帮摆摊的穷鬼自然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入住的咯。听说领导们拍拍脑袋便将我们的市场迁到了七柳镇。七柳镇离市中心二十多公里,交通不便、人烟稀少,我倒要问问领导,我们这些人以后靠什么过活、靠什么养家?”

  孙海波说得激愤,竟将红木的会议桌拍的啪啪响,任雨泽却始终面色平静,眼神中泛着微微的笑意:“孙师傅,我需要提醒你,我不知道你刚才提及的这个规划是从哪里听来的。起码到目前为止市委和市政府没有公布任何一条与之相关的规划。你们仅仅凭着一条尚没有经过正面渠道传递的消息便做出今日的举动来,是十分不理智的。”

  虽然省里是有这个意思,这个规划也是北江市遵照省里的意图安排和设想的,但毕竟没有出红头的文件,所以任雨泽还是可以扯一扯的。

  任雨泽的话让商户代表们愣了一下。

  任雨泽就继续说:“退一步说,即使真的出台了这一规划,我想市委,和市政府必定是有相关的保障措施跟进的。如果各位为维护个人的眼前利益而为北江市经济的长远发展制造阻力的话,我想这是更加不明智的举动。另外,孙师傅,哦不,我是该叫你一声孙老板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年你就曾作为下岗再就业致富的典型被我们的杨喻义市长接待过吧?你的照片上过北江日报,那个时侯你已经是资产百万了吧?你都称自己是穷鬼了,是不是我们北江市数十万贫困人口都是不存在的?北江市的经济没有必要再发展了?”

  杨喻义见任雨泽言辞犀利,弦外之音已是不言而喻,不由得暗自心惊,这个任雨泽真是能言善辩啊,杨喻义知道,在很多场合,很多的事情往往都是形式远远大于内容的,比如说任雨泽与小商品城的业主们的这场座谈会,不过是将大家都懂、都能想得到的大道理当着更多人的面说了出来。仿佛只要如此,心怀不满的人们的情绪便能平复了,一切郁积的矛盾便消迩了。

  但这只是一般人的想法罢了,他们谁都不懂任雨泽的想法,是的,所有人都不懂,只有飘扬一个人懂,因为书是他写的,任雨泽真实的想法有两层含义,一个他必须借着这个机会来洗刷自己在搬迁问题上和颜教授等人的牵连,而这个小商品城的围堵政府更是巧合中的巧合,任雨泽要是不撇清这个嫌疑,就会让李云中认为这一些事件的背后都是任雨泽在捣鬼,任雨泽不过是想要达成不搬迁小商品城这个目的,使用出来的阴谋诡计。

  这一点任雨泽是有自知者明的,本来自己就恶名在外,狡诈已经在某些时候和自己的名字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任雨泽第二个目的,那就是在撇清自己嫌疑的同时,还希望上层,特别是李云中听到,看到这场见面会的情况,让他知道,搬迁小商品城确实是个错误的规划,这比起自己三番五次的找李云中效果更好。

  所以在整个谈话中,任雨泽就要把持一点,既声色俱厉的面对商户代表,还要留有让他们说话和反击的机会,因为不管是自己的话,还是商户的话,都是要给某些人听的,至于今天和商户们谈论的结果,任雨泽并不很在意。

  果然,这个孙海波在任雨泽说完之后,就义正严词的说:“那么听任书记的意思,就是小商品城现在搞得好,我们挣到了钱,所以就应该把他折腾垮吗?我们在引深一点,就是假如现在小商品城并没有红火,生意很清淡,商户都没钱,那是不是就不用搬迁了。好吧,如果这个理论成立的话,那就是说,市委和政府并不想让大家过的红红火火?”

  任雨泽听的也是一阵的惊讶,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古人诚不欺我。

  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生意人,也能找到自己留下的这个隐蔽的漏洞,刚才自己还想接下来怎么引导他走进这个轨道,现在看来不用了,这个孙海波是可以说出很多问题的。

  任雨泽就摆出了一副冷涩的模样来,厉声说道:“难道搬迁远一点就会搞垮一个商品城?你说的有些危言耸听的,同志,好酒不怕巷子深,我们小商品城既然过去能办好,换个地方也能办好,不就是进货的那些贩子多跑几步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呵呵,多走路还能锻炼身体呢?所以我不同意你的这个论调。”

  任雨泽这个玩笑让下面传来了一阵的笑声,但孙海波没有笑,反唇相讥说:“既然是这样的话,一号线也罢,地铁也罢,不修都可以,大家走走路,上班跑跑步,这不是又省钱,又锻炼身体吗?一方两便的事情?”

  这话就把任雨泽给问住了,明显的,大家看到任雨泽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铁青着脸,说:“行了,我们现在不扯这些,就说说搬迁的事情,你们口口声声说搬迁对你们影响很大,对北江市也好似一个损失,我倒向问一下,这小商品城有你们说的怎么重要吗?”

  孙海波立即就说了起来,什么小商品城对北江市具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很多前来进货的客户也是通过了小商品城才对北江市有了更多的了解,有的后来留在北江市做起了投资和生意,还有流动人口给北江市带来了多少间接和直接的其他收入,还有一年小商品城可以为北江市缴纳多少税费,能带动小商品城外的多少行业,消化多少万人的旧业等等。

  毫无疑问的说,这个孙海波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他们说出的数据在很多时候比任雨泽知道的都详细,你比如说消化就业这一块,任雨泽知道的只是个大概,但人家孙海波就从几千个商户的产品分类上给出了详细的数据,哪个商品背后有几百人的一个厂子,哪个商品是好几个县联合生产,最后统一组装,一旦小商品城垮了,就会有多少个厂子跟着垮掉。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为小商品城供货的厂子都是一些乡办,街道办的小厂,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国营企业庞大的资金和支持,他们解决的也都是下岗工人和无业人员,真的垮掉之后,他们根本都难以转型和重新获得生存。

  任雨泽自己也是听的暗自心惊,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要照此说来,一旦这个小商品城真的垮了,不完全是近3千户商户,上万人的吃喝问题,它的背后可以还有几千个,上万个家庭问题,所以任雨泽这次不是假装,是真的沉默了。

  等对方说完,好一会,任雨泽才说:“是啊,你刚才说的和我知道的情况差不多,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个事情并没有计划和决定,所以你现在有点想当然了,你想一下,我们政府能不顾事实乱搞吧,肯定不可能,你这道听途说的消息很不准确。”

  任雨泽这话就有点强词夺理了,是没有宣布,没有最后的结果,但人家不来闹一下,最后宣布了在找就来不及了,可是任雨泽这话对方也一时找不到漏洞的,是啊,万一人家根本都没有这样决定呢?

  孙海波有点犹豫的说:“那任书记你能保证不拆迁小商品城吗?”

  任雨泽就哈哈的大笑,说:“我只能说现在还没有这样考虑,但你让我保证,我拿什么保证,因为这个工程严格意思上说是省里的,也是国家的,我不过是拆迁负责,但从我知道的消息来说,并没有一定要拆迁你们商品城的设想。”

  任雨泽是真着眼睛说瞎话,明明就是那样计划的,他现在说的牙板硬硬的,让对方也有点犹豫不定了。

  孙海波和几个代表想了想,说:“任书记真的没有听说拆迁小商品城。”

  任雨泽说谎说惯了的人,头点的很快,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说:“我没听说过。”

  这些人都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人家市委书记都没听说过,会不会是谣传啊,现在这谣言满天飞的,根本有时候都分不清了。

  任雨泽就抓住了这个时机,说:“大家的意思我们也都明白了,这样说吧,我们下来就开始研究这个问题,至于会怎么决定,放心的,提前我们一定会通知大家的,不会说偷偷的定下来,最后给你们高突然袭击。今天我看大家都先散了吧,既然你们这么关注小商品城,那就赶快把店铺开开,先把生意做起来。”

  刚才任雨泽也是听到文秘书长汇报了,小商品城今天为了抗议,大部分商铺都歇业关门了,但任雨泽还是想,这些生意人其实比自己对他们的生意更关心的,关一天门,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很无奈的举措,他们会更心疼的。

  任雨泽又说:“做好现在的生意才最重要,你们这样关上门来抗议,实在是很不值得,万一最后没有搬迁呢?你们这不是浪费了大好时光,还把很多客户推到了别的商户那里,对不对?。。。。。。”

  任雨泽进行了长篇大论的忽悠,这是任雨泽拿手的好戏,虽然不至于把活人说死,把死人说活,但把你正常人说成神经病,这一点口才任雨泽还是具备的,所以在他滔滔不绝的劝告下,这些商户各自考虑起了自己的笑算盘。。。。。对啊,最近隔壁的老王老是想把我生意拉过去,好像今天他没来抗议,那他是美日踏了,今天的营业额绝对翻翻,妈的,老子在这里闹,他们在家里收钱。。。。。。

  这很多事情就看你怎么引导,任雨泽慢慢的把他们都引导到了这个挣钱的思路上来了,这些人都有点坐不住了,有的人装着尿尿就溜了,这样要不了多长时间,最后就剩下个代表了。

  任雨泽一看,自己两个目的现在都已经达到了,该撇清的也撇清了,该让上面知道的道理代表们也帮自己说了,那就散摊子吧。

  任雨泽站了起来,对商户代表头头孙海波说:“孙老板,我看赶快让大家先做好生意吧,不然啊,以后很多人会怪你的,你看看,几十个代表,这会已经跑完了,我们今天的对话也到此为止吧?”

  孙海波和其他几个代表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说不出话来了,只好也站了起来,任雨泽微笑着点点头,率先离开了会场。

  任雨泽带着王稼祥和文秘书长等人出了会议室,就见政府大门口的人已经散去了一半,估计那些提前溜号的商户代表们出来说了情况,所以很多人觉得事情未必如此,心里都惦记着回去开门做生意,慢慢的撤了。

  任雨泽轻轻的嘘了一口气,感觉这事情是坏事,但也是好事,正好帮了自己一个不大不小的忙,任雨泽正在想着,身后就传来一声清喉娇啭的妩媚细语:“任书记,你也不感谢一下我给你的通风报信。”

  任雨泽蓦然转身,就见苏厉羽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两人差一点撞在一起,苏厉羽也是吓了一跳,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任雨泽见苏厉羽玲珑的曲线,呈现出少女独特的美,宛如一朵含苞的花蕾幽香绽放,清淡的沐浴露飘香,暗暗袭来,黑发如云,随风而拂动,一手捂着胸口,抑制着气喘的狂动,一脸的潮红,如胜似火,娇艳的青春颜色,在她的脸上,呈现得更是浓郁,那凝脂白玉般的肌肤,带着淡淡的晶莹,而极有个性的脸庞,温情脉脉。

  任雨泽愣了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嘴里赶忙说:“谢谢,谢谢你啊。”

  “怎么谢呢?”苏厉羽歪着脑袋问。

  任雨泽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却说:“你今天也来采访啊。”

  “任书记亲自出面和商户对话,这样好的题材,我这个小记者当然是不能放过了,对不对?”

  “对,对,是应该来,不过我要纠正一下,不是小记者,是大记者,名记者。”

  “嘿嘿,那小女子真是荣幸之至。不过你不要转换话题吗,还没回答怎么谢我呢。”苏厉羽是不会让任雨泽混过去的,她很固执的追问。

  王稼祥几人都站在旁边呵呵的笑着,看他们斗嘴,不说话。

  任雨泽见躲不过去了,说:“好吧,那你想让我怎么谢谢你呢?”

  苏厉羽想想,说:“至少应该请我吃顿饭吧,这要求不高。”

  任雨泽摇摇头说:“要求很高了,还不高。”

  “什么啊,什么啊,就一顿饭都算高啊,也枉费我对你。。。。。”

  说到这里,苏厉羽说不下去了,脸色更红,任雨泽也像是在心头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感到一阵的心慌,而身边还有文秘书长几人,再加上现在来来往往的领导又都不断的和任雨泽点着头,很奇怪的看看他们两人,让任雨泽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忙说:“好吧,好吧,那就吃饭去,吃饭去。”

  “哼,这还差不多。”

  任雨泽就对秘书小刘招招手,说:“你安排一个地方,我们陪苏记者吃个饭。”

  但苏厉羽倒也干脆,还没等小刘联系,就说:“我们就近解决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饭点。”

  任雨泽当然是没有异议的,他带着王稼祥等几人,一起出了政府,任雨泽坐在了苏厉羽的车上,王稼祥他们开上了一辆小车,跑了一会就到了一个地方,这个饭店,无论是外观还是里面的装修,都还适中,算是中档吧,非常符合任雨泽的意。

  包间里的几位都是北江市混得不错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济济一堂,谈笑风生,气氛好不热烈,一个个兴高采烈红光满面,菜陆续地上来了,然后才突然想起来还没定喝什么酒呢?于是有人说五粮液,有人说茅台吧,还有说洋酒的。

  任雨泽说:“依我看,主随客便,苏记者今天是主客,还是由她定吧。”

  众人都点头称是。

  苏厉羽莞尔一笑:“那好吧,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在如今名酒如林的时代,我一向还是比较偏爱我们的国酒茅台啊!”

  众人于是都说:“好,那就听苏记者的,上茅台!”

  服务员应声而去,任雨泽摇摇头,这丫头今天怎么点上这高度酒了。

  不多时,苏厉羽就喝红了连,脱去了外套,带着她那精致的五官、如玉如雪的肌肤、乌黑的秀发、绝妙袅娜的身材到了任雨泽的身边站定,手捧一盒装帧高档精美的国酒茅台,宛如仙人。

  天,这是幻觉,还是现实?任雨泽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了,此刻的苏厉羽别有另一种风情,本来正在谈笑的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地蓦地停了下来,纷纷举目望向苏厉羽。

  任雨泽想,只要是男人,都在此一刻感觉**吧?是的,就是那种**的感觉!虽说这个时代早已美女如云,但是,真正令人**耐看的女子却是不多。

  “好,好啊,美酒美人,美肴美境,真良宵也!今儿个,咱兄弟几个不醉不归!”王稼祥咋咋呼呼的说道。

  众人也都齐声附和,男人在美女面前,不是英雄也是英雄了,这个时代无需上战场冲锋陷阵,那么,在酒桌上、或者在女人身上冲锋陷阵,也是一样豪情万丈啊。

  苏厉羽抿唇低头一笑,千娇百媚,千古妖娆,连大诗人徐志摩也曾赞叹女人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美啊。

  任雨泽只觉得自己的心底深处的某一个从来不曾打开的地方,忽然在这一瞬间倏地打开了,忽然在这一秒钟深彻地柔软了一下子,虽然很短暂,但确实是有那种感觉的。

  当苏厉羽娴静却又娴熟地将那瓶茅台酒打开,她要给任雨泽斟酒的时候,因为挨得近,任雨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味儿,和着面前杯中的酒香,哦,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这时候,任雨泽突然的冒出了一个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她那柔婉白皙的小手儿的想法,但是,任雨泽明白,这只能是想法,是的,绝不能成为行动。

  这顿饭,任雨泽吃的有点恍惚,也有点心不在焉,他总是感到苏厉羽的那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就算是她和别人喝酒嬉笑的时候,她都在看着自己。

  任雨泽今天倒是喝的不多,在整个包间里,他还算是比较清醒的一个人,当然,苏厉羽喝的也不多,终究是女孩,还有那样的一个身份在,大家也还是相对客气的,但因为有美人在旁,大家似乎都兴致倍增,不知不觉,其他人酒都喝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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