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一 牻牛儿的分析
第二日一早牻牛儿随即来到了白彩云的楼下，被早起的心月推门看见了。
她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咦，牻牛儿，你这么早来找小姐吗？”
牻牛儿点头，心月道：“这会子小姐还没醒，你先稍等一会，我去取水来，等会小姐睡醒了盥洗后，我就告知她。”
牻牛儿又默默点头，站在原地等候。
等到心月端来铜盆上楼放置在架子上时，白彩云便醒了，她撑着额头：“这会子什么时辰了？”
“小姐，这会子才晨时初刻呢。”
“昨夜牻牛儿与孟扶游平安归来了吗？”白彩云起身来到铜盆前净手洗脸。
“早回来了，这会子牻牛儿还站在楼下等候小姐呢。”心月道。
白彩云往窗外望去，正见到牻牛儿往楼上看。
“他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醒了就见他在楼下了，应该没来多久吧？”心月猜测道。
白彩云两三下收拾妥当，便下楼去了，携着牻牛儿、心月来到林间翠竹亭。此处幽僻，鲜有人走动，谈事最合适不过。
临走时不忘让心月取了纸笔，因牻牛儿无法说话，两人的沟通唯有靠书写出来。
刚坐下，牻牛儿便奋笔疾书起来，不一会写好了递给白彩云，后者接过一一看完。
“你是说，你想去长宁公主的山庄看一看？”白彩云问道。
牻牛儿点点头，又在纸上写着：昨夜已查明一些线索，需要再次求证。
“求证？”白彩云不解。
牻牛儿也没有做解释，只是恳求地看着她，白彩云思索再三，现在因出了人命案子，长宁公主的山庄恐怕没那么好进了，可是，就如牻牛儿所说的，也许那里还有一些毫发丝粟的东西也说不一定。
当下，白彩云也无法确定还能不能前往山庄一觑究竟，只是答应了牻牛儿她再想想办法。
牻牛儿起身行礼离去，心月上前道：“小姐，奴婢想起来一人，不知道可否能将牻牛儿带至山庄去。”
“是谁？”
“元香县主，她也算是皇亲，与长宁公主关系据说也是密切来玩，要是元香县主以探望之意去往山庄，那理由冠冕堂皇，长宁公主应该不会阻拦。然后我们将拜托元香县主把牻牛儿带过去，伺机查探一番，小姐，您说呢？”心月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白彩云听罢后赞道：“心月，你简直聪明过人呐。走，我现在就去给元香县主写帖子去。”
元香接到帖子后欣然答应，第二日果然派遣车子来接牻牛儿前去了。临行前，白彩云再三叮嘱小心行事，牻牛儿点头上了元香县主的马车。
元香果然很顺利地进了山庄，她自然先去了长宁的住所，安慰了一番，吩咐手下人带着牻牛儿去往了昔日几位贵小姐用膳、聊天之地，以及厨房重地。
好在这些地方都没有人看守，牻牛儿进出很顺利。
他先看了宴饮的地点，地面一片整洁，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他转眼遂去了厨房。因犯了命案，这个厨房长宁没有用了，着人在另外一处重新修缮了一个厨房。
于是这个厨房便荒芜下来了，一个人都没有。
这正有利于牻牛儿查询线索，光亮从窗外洒将进来，他每走一步就激起一层层的浮尘。
厨房里灶台上还摆着上一次宴会还未来得及撤走的所用的餐具碗筷，这非常有利于他查询最细微的线索。
他低头一遍遍嗅着那些碗筷，又嗅了嗅锅中的余味，转眼又看见堆积在角落里已经发芽了土豆、箩筐里面还有一些烂掉了的竹笋之类。
灶头后面便是一捆捆的干柴，干柴一侧放着一个小篓，里面是一些晒干的植物。
他也就随意翻一翻，然后放在鼻下闻一闻，一闻他便变了脸色。这个植物是——
茄科类植物！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其中有莨菪、颠茄等植物。
前者是一种遍布较广的杂草，晒干的叶子和用叶子提练成的莨菪油可作药用，它的种子毒性很大。后者也是一种有价值的药用植物，但是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茎叶含有剧毒！
如果将其燃烧，灰烬落入食物之中，那么那些食物也将含有毒性，不过毒性遭稀释之后，应该要不了性命的。
而牻牛儿上次在赵小姐口中查到了她生前曾吃一物：莲子猪肚鸡甜汤。
牻牛儿再根据她的中毒迹象加以猜测，如今再碰到了未烧完的茄科类植物茎秆，他仿佛明白了一切的经过。
原来中华美食天生相生相克，莲子猪肚汤本是补气益脾等药膳，但是灶火中如若遇到茄科类植物茎干焚烧灰土进入食物中就会变成了如同砒霜一般的毒药。
在宴席之中每个人的食物都是一样的，而食物都是来源于一人之手，所以可以推测出厨子并没有下毒的动机和目的，基本排除了嫌疑。
而唯一可以改变食物是否含毒的，那便是餐具了。
如果那些餐具在放置在灶台上的时候不小心沾覆上了些许灰烬，然后再分派到各小姐手中，那么也有可能会中毒。但是这种机遇真是难得一见。
难道真的这么巧吗？
赵小姐恰恰拿到了沾了灰烬的餐具，恰恰将灰烬搅在了汤里，混合起起来喝了下去？
牻牛儿站在原地深思起来。
虽说这样发生的概率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概率，所以牻牛儿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很有可能赵小姐的死就是因为这个。
他走出厨房，望了望外面的碧天白云，这会子正是隅中，烈日当空，天气酷热起来。
这个案子应该结束了吧，他今日回去就打算写个病理分析来，这样应该就可以拯救那位厨子了吧？
小姐果然是个仁善的人，只是一个厨子都要她费尽心力去相救，自己以后要好好跟着她，要是能救更多的人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当日，元香看望完长宁之后，便把牻牛儿带了回去，毫发无损送还给了白府。白彩云感激不尽，许诺以后有机会再额外登门拜谢。
元香笑笑称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看着县主府的马车渐远，白彩云这才回身见牻牛儿已经回房去了。心月疑惑：“这牻牛儿走那么快干嘛？小姐你还什么都没问呢？”
白彩云道：“我想他应该有答案了，我们耐心等候便是。”
日仄而西，霞光万丈。
牻牛儿兴奋地拿着自己花了一下午写成的病理分析的书纸来到了白彩云的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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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咦，牻牛儿，你这么早来找小姐吗？”
牻牛儿点头，心月道：“这会子小姐还没醒，你先稍等一会，我去取水来，等会小姐睡醒了盥洗后，我就告知她。”
牻牛儿又默默点头，站在原地等候。
等到心月端来铜盆上楼放置在架子上时，白彩云便醒了，她撑着额头：“这会子什么时辰了？”
“小姐，这会子才晨时初刻呢。”
“昨夜牻牛儿与孟扶游平安归来了吗？”白彩云起身来到铜盆前净手洗脸。
“早回来了，这会子牻牛儿还站在楼下等候小姐呢。”心月道。
白彩云往窗外望去，正见到牻牛儿往楼上看。
“他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醒了就见他在楼下了，应该没来多久吧？”心月猜测道。
白彩云两三下收拾妥当，便下楼去了，携着牻牛儿、心月来到林间翠竹亭。此处幽僻，鲜有人走动，谈事最合适不过。
临走时不忘让心月取了纸笔，因牻牛儿无法说话，两人的沟通唯有靠书写出来。
刚坐下，牻牛儿便奋笔疾书起来，不一会写好了递给白彩云，后者接过一一看完。
“你是说，你想去长宁公主的山庄看一看？”白彩云问道。
牻牛儿点点头，又在纸上写着：昨夜已查明一些线索，需要再次求证。
“求证？”白彩云不解。
牻牛儿也没有做解释，只是恳求地看着她，白彩云思索再三，现在因出了人命案子，长宁公主的山庄恐怕没那么好进了，可是，就如牻牛儿所说的，也许那里还有一些毫发丝粟的东西也说不一定。
当下，白彩云也无法确定还能不能前往山庄一觑究竟，只是答应了牻牛儿她再想想办法。
牻牛儿起身行礼离去，心月上前道：“小姐，奴婢想起来一人，不知道可否能将牻牛儿带至山庄去。”
“是谁？”
“元香县主，她也算是皇亲，与长宁公主关系据说也是密切来玩，要是元香县主以探望之意去往山庄，那理由冠冕堂皇，长宁公主应该不会阻拦。然后我们将拜托元香县主把牻牛儿带过去，伺机查探一番，小姐，您说呢？”心月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白彩云听罢后赞道：“心月，你简直聪明过人呐。走，我现在就去给元香县主写帖子去。”
元香接到帖子后欣然答应，第二日果然派遣车子来接牻牛儿前去了。临行前，白彩云再三叮嘱小心行事，牻牛儿点头上了元香县主的马车。
元香果然很顺利地进了山庄，她自然先去了长宁的住所，安慰了一番，吩咐手下人带着牻牛儿去往了昔日几位贵小姐用膳、聊天之地，以及厨房重地。
好在这些地方都没有人看守，牻牛儿进出很顺利。
他先看了宴饮的地点，地面一片整洁，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他转眼遂去了厨房。因犯了命案，这个厨房长宁没有用了，着人在另外一处重新修缮了一个厨房。
于是这个厨房便荒芜下来了，一个人都没有。
这正有利于牻牛儿查询线索，光亮从窗外洒将进来，他每走一步就激起一层层的浮尘。
厨房里灶台上还摆着上一次宴会还未来得及撤走的所用的餐具碗筷，这非常有利于他查询最细微的线索。
他低头一遍遍嗅着那些碗筷，又嗅了嗅锅中的余味，转眼又看见堆积在角落里已经发芽了土豆、箩筐里面还有一些烂掉了的竹笋之类。
灶头后面便是一捆捆的干柴，干柴一侧放着一个小篓，里面是一些晒干的植物。
他也就随意翻一翻，然后放在鼻下闻一闻，一闻他便变了脸色。这个植物是——
茄科类植物！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其中有莨菪、颠茄等植物。
前者是一种遍布较广的杂草，晒干的叶子和用叶子提练成的莨菪油可作药用，它的种子毒性很大。后者也是一种有价值的药用植物，但是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茎叶含有剧毒！
如果将其燃烧，灰烬落入食物之中，那么那些食物也将含有毒性，不过毒性遭稀释之后，应该要不了性命的。
而牻牛儿上次在赵小姐口中查到了她生前曾吃一物：莲子猪肚鸡甜汤。
牻牛儿再根据她的中毒迹象加以猜测，如今再碰到了未烧完的茄科类植物茎秆，他仿佛明白了一切的经过。
原来中华美食天生相生相克，莲子猪肚汤本是补气益脾等药膳，但是灶火中如若遇到茄科类植物茎干焚烧灰土进入食物中就会变成了如同砒霜一般的毒药。
在宴席之中每个人的食物都是一样的，而食物都是来源于一人之手，所以可以推测出厨子并没有下毒的动机和目的，基本排除了嫌疑。
而唯一可以改变食物是否含毒的，那便是餐具了。
如果那些餐具在放置在灶台上的时候不小心沾覆上了些许灰烬，然后再分派到各小姐手中，那么也有可能会中毒。但是这种机遇真是难得一见。
难道真的这么巧吗？
赵小姐恰恰拿到了沾了灰烬的餐具，恰恰将灰烬搅在了汤里，混合起起来喝了下去？
牻牛儿站在原地深思起来。
虽说这样发生的概率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概率，所以牻牛儿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很有可能赵小姐的死就是因为这个。
他走出厨房，望了望外面的碧天白云，这会子正是隅中，烈日当空，天气酷热起来。
这个案子应该结束了吧，他今日回去就打算写个病理分析来，这样应该就可以拯救那位厨子了吧？
小姐果然是个仁善的人，只是一个厨子都要她费尽心力去相救，自己以后要好好跟着她，要是能救更多的人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当日，元香看望完长宁之后，便把牻牛儿带了回去，毫发无损送还给了白府。白彩云感激不尽，许诺以后有机会再额外登门拜谢。
元香笑笑称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看着县主府的马车渐远，白彩云这才回身见牻牛儿已经回房去了。心月疑惑：“这牻牛儿走那么快干嘛？小姐你还什么都没问呢？”
白彩云道：“我想他应该有答案了，我们耐心等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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