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托梦_锦绣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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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托梦

  白峻溪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碰巧这个动作被白彩云看见了。她睁大了眼睛鄙夷地看着他:“二哥!你在干嘛?”

  白彩云站在白峻溪面前,足足矮了他两三头,她仰望着他。

  看着面前这一团粉色,白峻溪皱眉,自我安慰道:也许死而复生后,妹妹变的异常聪慧了吧。

  “二哥,这些话,你对外就说是你说的,知道了吗?”白彩云昂起头不由分说地吩咐自家哥哥,一脸的镇定。

  “妹妹,哥哥自愧不如。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给你抗着,但是娘那儿?”白峻溪低下头。

  “没事,娘那里我去说即可。”白彩云小手拍拍胸脯。

  两兄妹一边说话一边下楼来,准备到林菀苑厅里去吃午饭。

  纪氏早就备好了丰盛的饭菜,见两兄妹从大门一起进来,笑吟吟让他们坐下吃饭。看着晶莹剔透的糖水鸡、西湖醋鱼、玲珑玉心、青龙卧雪、还有撒了一层浓浓的芝麻的饼子。

  白彩云眼睛放光,口水直流。

  她立马坐了上去,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饭桌上,三人笑声洋溢。

  午饭后,白彩云回到自己的绣阁。心中自是愁闷,独坐在小方案前,理了理案件的思路。用笔撑着额头,伏在案上。

  想了一会便作罢,实在是想不出会是谁有动机会去害春花。

  口渴难耐。

  “春花!帮我端一碗水来……”她脱口而出,等到说出口她才自嘲春花早已不在,看来自己得赶紧改过来这个坏习惯,遂吩咐一旁一个小丫鬟去倒了水。

  心中意难平,白彩云索性丢下了纸笔,躺在了窗户前的美人榻上。

  从窗外望出去,刚好能看见满树的玉兰花枝开的争奇斗艳。玉花千队映华筵,胜赏须知异隔年。

  伴随着淡淡的花香,白彩云不知怎么就困了,回身躺在榻上渐渐睡去。

  ……似乎有薄云在天空中飘荡,天很蓝。

  “小姐!小姐!快醒醒……”

  想想,这声音,竟如此耳熟?

  白彩云恍惚间睁开了眼,只见一个绯色衣裙的影儿走来,不管她怎么揉眼睛,眼前始终模糊一片。

  “你是谁啊?”白彩云问道。

  “小姐,我是春花啊……”

  白彩云依稀看见红色的影儿停留在眼前,惊讶不已:“春花?你不是……”

  “小姐,我是被害死的……”

  白彩云忽的想抓住那个红色影儿,奈何只抓住了虚空无物:“你告诉我,是谁?”

  “小姐,在我的床底下一块青砖里头,便是我的秘密,你别告诉别人,你只信任你……”

  白彩云忽听她的声音若隐若现,似在缥缈之间,似在耳边。

  白彩云头痛欲裂。

  挣扎着想抓住那一抹红影儿,奈何指尖空空如也。

  “春花!春花!”白彩云梦靥醒来,大汗淋漓。

  原来是虚梦一场,白彩云心惊胆战,惊慌失措。她翻身下榻,望了望院中的日晷,时辰为申正三刻。

  她徐徐走到坐在桌前,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尽。

  “这是梦吧?为何如此清晰,难道是春花给我托梦了吗?”白彩云自言自语,忽地想起一件事儿来。梦里春花说,她床下青砖里面有个什么东西?

  那会是什么东西?

  与春花的死有关吗?

  白彩云随即下楼,敲了二哥的门。

  “怎么了云儿?”

  白彩云见二哥衣衫整齐,头束抹额,想必在看书学习,便觉得自己在这个时辰来打扰二哥有些惭愧,但是破案要紧,还是先打扰下吧,不管了。

  “春花给我托梦了,她说她床底下有一个秘密,要我去看。二哥我们一起去看看?”白彩云抓着白峻溪的衣衫,形似哀求,实则要求。

  白峻溪点点头解下抹额,叫了几个仆役一同前去。

  一行人穿过明媚阳光的前院,路过游廊,来到了几处背阴的住所房屋门前。

  春花屋子里少了人气更加阴冷,白峻溪吩咐一个身形较为消瘦的仆役钻到榻下去查看,果然在一处松动的青砖里面发现了一个小布包。随即他给拿了出来。

  “二公子,石砖下面果然有东西。”仆役钻出来,递给白峻溪。

  白彩云立马解开来。

  只见,布包包着的是一个小小的木箱子,上面挂了一个小锁,是锁着的。白峻溪令人用刀削了去。而后打开查看,里面只有一张纸,一支笔,还有几个碎银子,以及一个绣了鸳鸯戏水的小荷包。

  白彩云拿起那个小荷包,仔细端详起来。见荷包上绣着精致饱满、色彩艳丽、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的花样。女工是深宅里面女子唯一可以抒情表达情感的发泄途径,一针一线温柔倾诉。

  干净的绢面上是多少女子经过几番岁月下后留下的含情脉脉?

  绣上的不仅只是花样更是她的情感。

  “春花,你这个荷包你是打算送给谁的呢?”白彩云暗自捏紧,忽觉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随即拉开抽绳,抖了出来。

  一张剪得精致的人的小像剪纸飘落在地上。

  白彩云捡了起来,细细看了一遍。

  “这个人像怎么觉得那么熟悉?二哥,你看看。”

  白峻溪接过来,看了一遍,点点头,“似乎在哪里见过。”

  箱子里还有一张纸,白彩云摊开纸面。

  原来上面是撰写的一部诗歌:“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落款是杨寄沧,还盖了私印。

  “寄沧?”白彩云在脑海里思索这个名字,一时间觉得耳熟能详,可却又记不真切了。

  寄沧,寄沧……

  好像在哪里看过!

  白彩云忽地神色一滞,吩咐身边一个丫鬟去自己屋里取来一本书塾课本。

  白峻溪看了这个字迹,想起来一个人,但不敢确定,犹犹豫豫道:“云儿,我觉得这字迹像某个人的,但我不敢确定。”

  白彩云望了望二哥:“二哥,也许我们猜的是同一个人。”

  不一会,仆役把课本递给白彩云,两人赶紧拿着纸上的字迹与课本上的批注字迹相比对,相似程度很高。

  而且,课本有两个字与纸上两个字一模一样!

  “寄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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