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八 除岁
眼见天气越发寒冷了，距离除夕过年也不远了。
这几日的天气都是彤云密布，雪花纷纷。今年很是寒冷，下了好几次大雪。农民们倒是欢喜，毕竟瑞雪兆丰年嘛。朝廷更是在今年特意安排了一次与民同庆的年终尾祭。
白府里面，白峥嵘这几日鲜少回府，就是为了此事。
众所周知，祭祀嘉礼归礼部所掌管，白峥嵘作为礼部尚书左丞，理当如此繁忙。
清晨，府内一片白茫茫。
心月穿着厚棉袄裙，端着铜盆前去四小姐的阁楼，打算催促她起来。天气一冷，四小姐就老会睡懒觉，学堂的先生和四夫人提过许多次了，要严格管束白彩云的自律性。四夫人只得让心月亲自去叫，不起来就掀被子。
没奈法，心月便充当了这位无情的监督者。她刚刚走上楼梯，便听得屋子里面传来白彩云的哀嚎。
“啊！好冷啊！”
她还没进去催呢，怎么就叫起来？
她赶紧奔进屋子一看。原来屋子里的炭火熄灭了，窗户被风吹开了。而白彩云却依旧裹着被子蜷缩在榻上，缩成一团。
心月连忙放下铜盆，走到榻前：“小姐，你快起来罢，起来就不冷了。”
白彩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哼，我才不起来呢，你给先生请个假，就说我身体不适，今日不来了。”
“小姐，这个理由你都用了三次了。”心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那就说，今日天气太冷，实在是不适合读书写字，把手冻坏了怎么办？”
“小姐，你哪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理由？赶紧起来罢，四夫人等着你吃早饭呢。”心月说完去掀被子。
白彩云裹着被子四处躲避：“说不起就不起！”
俩人来回扯了好几次被子，心月实在是扯不动了，坐在床沿边上道：“小姐，马上就要除夕了，你要是不表现好一点，让大夫人知道了，会责骂四夫人不懂教养的。”
白彩云露出头：“你说，马上要除夕了？”
“是啊，这几日老爷都不在府中呢，大夫人统管几个院子，也在准备采购年货了。我适才看见采购的大伯还赶了车去，估计采买的东西不少哩。”
“哇塞，要过年啦！”白彩云顿时兴奋起来，一骨碌爬起来，“走走，上学去。”
心月惊诧地看着她，没想到自己就说了一个快除夕的消息，就能激励小姐起床，早知道就早点说了。
白彩云两三下起了榻，收拾规整，和心月一起去找了纪氏吃早饭。纪氏见她今儿这么早就起来了，笑道：“今儿怎么如此顺利就起来了？”
心月道：“小姐听闻快除夕了，便很快就起来了。”
“云儿，这几日官家正在筹备年终尾祭，你没事就不要出府了，好生待在家里，大夫人她们也在着手准备府内的年夜宴会。学堂先生也快告假回乡过年了，你这几日就好好上学即可，不要惹事生非，可知道？”
“自然，娘放心！云儿一定乖乖的。”白彩云吃着饭答道。
说到做到，白彩云果真安安份份地度过了几日。
不知是不是临近过年，天气也渐渐好了起来。
时日过得飞快，一晃便是除夕了。
这天日丽风和，和风习习，阳光灿烂。
府内各家院子都在忙碌地准备除岁年货，打扫院子，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学堂里面的先生提早放了课，应是要回乡过年，说了些吉利话，无非就是一些祝各院子的小姐们新年吉祥如意之类的；然后布置了功课，便走了。白绮凌与周素颜喜笑颜开的先收拾好离开了。
白彩云难的心情愉悦便与心月在府中四处溜达了一遍。
路上她们经过了翠云轩、引嫣阁，看见院子里面的丫鬟、仆役们纷纷都在搭着木梯子爬到树梢上去挂红灯笼和吉祥如意结，挂好的灯笼、如意结在树枝之间，喜庆红艳的格外醒目。
白彩云仰头看去，枯树枝之间的红色与白墙青瓦相配，真是很有一番令人愉悦的气氛。
“小姐，你看各家各院都在挂红灯笼，咱们也回院子挂起来吧。”心月看了别家院子的喜庆气氛，忍不住说道。
“好哇，咱们这就回院子挂起来。”
两人欢欢喜喜地回院子，禀明了纪氏，纪氏欣然答允，叫了几个得力矫健的仆役与丫鬟帮忙悬挂起来。院子里，一片飞声笑语，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除夕这日除了除尘布新，除夕守岁之外，还要贴窗花、贴春联、放爆竹。白彩云隔着老远都听到了不远处引嫣阁七弟弟放爆竹的声响，她突然想起现代的过年，现代要是她还在，她肯定会买许多的烟花火炮回家放着玩。
倒不是多喜欢玩，只是喜欢这个爆裂的声响。
砰的一声，仿佛许许多多的烦恼就如这炸裂一声随着一缕缕烟雾，消失不见。
“小姐？小姐？”心月见自家小姐看着某处虚空楞楞的，连忙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您没事吧？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突然想放爆竹了，我们去找七弟拿一些如何？”
心月震惊：“这可不行，你可是女子，怎么可以放这些粗鄙的男子玩的玩意儿？四夫人会骂我的。”
见心月如此说，白彩云只好放弃了。
在院中混过了下午，眼见暮云归集，天色渐渐暗了。府中各处都点起了灯笼，红彤彤的烛火在夜里摇曳，更有新年的味道。
府里的年夜宴会也要开始了，众院子夫人、小姐、少爷都沐浴打扮了一番，身着常服齐聚宴会厅。大厨房的役工们忙忙碌碌，上菜、添酒。一时间八方珍馔水陆俱备、瓜果时蔬山珍海味，简直就是一场饕餮盛宴。
白峥嵘身穿黄栌色团花纹的锦缎袍衫，头戴弁帽，笑呵呵地抚着颌下一缕长须看着自己的妻妾子女，满目欣慰。他举着酒杯，道：“时值除岁迎新，老夫见此情此景倍感欣慰，今日，让我们举杯畅饮，共同守岁，期盼明年越来越好！”
众人端起酒杯遥祝同饮。
“开席吧！呵呵，君庭，来爹这儿来坐。”白峥嵘笑呵呵地朝着白君庭招手。
白君庭看了看荀氏一眼，荀氏笑着点点头，他见后便跳下凳子，欢喜地奔到爹的膝下：“爹爹！”
“呵呵，君庭又长大了一截，要好好跟着先生读书写字，争取像你二哥哥一般，高中皇榜！荣耀家楣！”
“嗯嗯，爹爹，君庭一定好好读书！”白君庭昂起粉嫩的笑脸答道。
白峥嵘对身后的小厮一招手，小厮马上端来早已准备好的托盘，只见托盘上放着好几个金黄色的荷包，个个都鼓鼓囊囊的。
“君庭乖！来，爹给你准备的压岁钱，拿着！”白峥嵘从中拿起一个荷包递给白君庭，小孩子见给了压岁钱，连忙喜笑颜开：“多谢爹爹！”
“每个孩子都有，来，发下去！”白峥嵘大气一挥手，小厮一个个小姐挨着送荷包。白彩云接到沉甸甸的荷包，顿时心中高兴极了，想不到压岁钱这么多啊！
“多谢爹爹！”几位姐妹开心地异口同声道。
宴席后，小孩子们四处疯跑游玩，大人们欢坐一堂闲聊。
快到子时时分，夜黑的紧，难得安静。
不一会，忽听外面咚咚几声巨响。原来是官家在除岁燃爆竹了。白彩云拉着心月奔到厅外仰望夜空，万紫千红、五彩纷呈的爆竹齐齐绽放。繁多交错的烟花朵朵，映在白彩云的眼里。
她笑了笑，仰着脸对着黑夜道：“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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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天气都是彤云密布，雪花纷纷。今年很是寒冷，下了好几次大雪。农民们倒是欢喜，毕竟瑞雪兆丰年嘛。朝廷更是在今年特意安排了一次与民同庆的年终尾祭。
白府里面，白峥嵘这几日鲜少回府，就是为了此事。
众所周知，祭祀嘉礼归礼部所掌管，白峥嵘作为礼部尚书左丞，理当如此繁忙。
清晨，府内一片白茫茫。
心月穿着厚棉袄裙，端着铜盆前去四小姐的阁楼，打算催促她起来。天气一冷，四小姐就老会睡懒觉，学堂的先生和四夫人提过许多次了，要严格管束白彩云的自律性。四夫人只得让心月亲自去叫，不起来就掀被子。
没奈法，心月便充当了这位无情的监督者。她刚刚走上楼梯，便听得屋子里面传来白彩云的哀嚎。
“啊！好冷啊！”
她还没进去催呢，怎么就叫起来？
她赶紧奔进屋子一看。原来屋子里的炭火熄灭了，窗户被风吹开了。而白彩云却依旧裹着被子蜷缩在榻上，缩成一团。
心月连忙放下铜盆，走到榻前：“小姐，你快起来罢，起来就不冷了。”
白彩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哼，我才不起来呢，你给先生请个假，就说我身体不适，今日不来了。”
“小姐，这个理由你都用了三次了。”心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那就说，今日天气太冷，实在是不适合读书写字，把手冻坏了怎么办？”
“小姐，你哪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理由？赶紧起来罢，四夫人等着你吃早饭呢。”心月说完去掀被子。
白彩云裹着被子四处躲避：“说不起就不起！”
俩人来回扯了好几次被子，心月实在是扯不动了，坐在床沿边上道：“小姐，马上就要除夕了，你要是不表现好一点，让大夫人知道了，会责骂四夫人不懂教养的。”
白彩云露出头：“你说，马上要除夕了？”
“是啊，这几日老爷都不在府中呢，大夫人统管几个院子，也在准备采购年货了。我适才看见采购的大伯还赶了车去，估计采买的东西不少哩。”
“哇塞，要过年啦！”白彩云顿时兴奋起来，一骨碌爬起来，“走走，上学去。”
心月惊诧地看着她，没想到自己就说了一个快除夕的消息，就能激励小姐起床，早知道就早点说了。
白彩云两三下起了榻，收拾规整，和心月一起去找了纪氏吃早饭。纪氏见她今儿这么早就起来了，笑道：“今儿怎么如此顺利就起来了？”
心月道：“小姐听闻快除夕了，便很快就起来了。”
“云儿，这几日官家正在筹备年终尾祭，你没事就不要出府了，好生待在家里，大夫人她们也在着手准备府内的年夜宴会。学堂先生也快告假回乡过年了，你这几日就好好上学即可，不要惹事生非，可知道？”
“自然，娘放心！云儿一定乖乖的。”白彩云吃着饭答道。
说到做到，白彩云果真安安份份地度过了几日。
不知是不是临近过年，天气也渐渐好了起来。
时日过得飞快，一晃便是除夕了。
这天日丽风和，和风习习，阳光灿烂。
府内各家院子都在忙碌地准备除岁年货，打扫院子，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学堂里面的先生提早放了课，应是要回乡过年，说了些吉利话，无非就是一些祝各院子的小姐们新年吉祥如意之类的；然后布置了功课，便走了。白绮凌与周素颜喜笑颜开的先收拾好离开了。
白彩云难的心情愉悦便与心月在府中四处溜达了一遍。
路上她们经过了翠云轩、引嫣阁，看见院子里面的丫鬟、仆役们纷纷都在搭着木梯子爬到树梢上去挂红灯笼和吉祥如意结，挂好的灯笼、如意结在树枝之间，喜庆红艳的格外醒目。
白彩云仰头看去，枯树枝之间的红色与白墙青瓦相配，真是很有一番令人愉悦的气氛。
“小姐，你看各家各院都在挂红灯笼，咱们也回院子挂起来吧。”心月看了别家院子的喜庆气氛，忍不住说道。
“好哇，咱们这就回院子挂起来。”
两人欢欢喜喜地回院子，禀明了纪氏，纪氏欣然答允，叫了几个得力矫健的仆役与丫鬟帮忙悬挂起来。院子里，一片飞声笑语，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除夕这日除了除尘布新，除夕守岁之外，还要贴窗花、贴春联、放爆竹。白彩云隔着老远都听到了不远处引嫣阁七弟弟放爆竹的声响，她突然想起现代的过年，现代要是她还在，她肯定会买许多的烟花火炮回家放着玩。
倒不是多喜欢玩，只是喜欢这个爆裂的声响。
砰的一声，仿佛许许多多的烦恼就如这炸裂一声随着一缕缕烟雾，消失不见。
“小姐？小姐？”心月见自家小姐看着某处虚空楞楞的，连忙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您没事吧？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突然想放爆竹了，我们去找七弟拿一些如何？”
心月震惊：“这可不行，你可是女子，怎么可以放这些粗鄙的男子玩的玩意儿？四夫人会骂我的。”
见心月如此说，白彩云只好放弃了。
在院中混过了下午，眼见暮云归集，天色渐渐暗了。府中各处都点起了灯笼，红彤彤的烛火在夜里摇曳，更有新年的味道。
府里的年夜宴会也要开始了，众院子夫人、小姐、少爷都沐浴打扮了一番，身着常服齐聚宴会厅。大厨房的役工们忙忙碌碌，上菜、添酒。一时间八方珍馔水陆俱备、瓜果时蔬山珍海味，简直就是一场饕餮盛宴。
白峥嵘身穿黄栌色团花纹的锦缎袍衫，头戴弁帽，笑呵呵地抚着颌下一缕长须看着自己的妻妾子女，满目欣慰。他举着酒杯，道：“时值除岁迎新，老夫见此情此景倍感欣慰，今日，让我们举杯畅饮，共同守岁，期盼明年越来越好！”
众人端起酒杯遥祝同饮。
“开席吧！呵呵，君庭，来爹这儿来坐。”白峥嵘笑呵呵地朝着白君庭招手。
白君庭看了看荀氏一眼，荀氏笑着点点头，他见后便跳下凳子，欢喜地奔到爹的膝下：“爹爹！”
“呵呵，君庭又长大了一截，要好好跟着先生读书写字，争取像你二哥哥一般，高中皇榜！荣耀家楣！”
“嗯嗯，爹爹，君庭一定好好读书！”白君庭昂起粉嫩的笑脸答道。
白峥嵘对身后的小厮一招手，小厮马上端来早已准备好的托盘，只见托盘上放着好几个金黄色的荷包，个个都鼓鼓囊囊的。
“君庭乖！来，爹给你准备的压岁钱，拿着！”白峥嵘从中拿起一个荷包递给白君庭，小孩子见给了压岁钱，连忙喜笑颜开：“多谢爹爹！”
“每个孩子都有，来，发下去！”白峥嵘大气一挥手，小厮一个个小姐挨着送荷包。白彩云接到沉甸甸的荷包，顿时心中高兴极了，想不到压岁钱这么多啊！
“多谢爹爹！”几位姐妹开心地异口同声道。
宴席后，小孩子们四处疯跑游玩，大人们欢坐一堂闲聊。
快到子时时分，夜黑的紧，难得安静。
不一会，忽听外面咚咚几声巨响。原来是官家在除岁燃爆竹了。白彩云拉着心月奔到厅外仰望夜空，万紫千红、五彩纷呈的爆竹齐齐绽放。繁多交错的烟花朵朵，映在白彩云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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