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 家宴2
大夫人缓而微笑：“凌儿马上就出来了，请祁夫人稍等片刻。”祁夫人看了看众人，心中了然，必定是准备了琴曲罢。
稍等了片刻，白彩云快吃饱了，端的无聊，望了望通往此厅的花园小径。小径上落英缤纷，金色桂花满地，沁人心脾的很。
正看着落花发呆，忽见三姐翠翘金凤，红裙绿袄，环佩叮当，袖拂花枝，怀抱着一把古琴，袅袅行在小径上。
见她媚眼含羞合，丹唇笑逐开，清姿雅韵亭亭立，白玉作骨玉为肌。
远远看来，她一身紫色阮烟襦裙，像是紫霞从天边飘泻下来，泼墨般的长发披肩，珠翠得当，不浓不淡，微微颔首间，便有一种迷人的风华。
“看，凌儿来了。”施氏颇为得意地眼神放光，嘴角一笑。
白绮凌行至厅内，分别向两桌贵客行礼。白峥嵘拈须先看了一眼祁子渊，见他看得发愣，便知道他早已心动了，心中稳稳一笑，说道：“小女不才，在家习得古琴谱一曲，今日明月美满，西宾在席，良辰美景正待以好曲相配，故而，前来助兴。”
“早就听闻白三小姐琴技高绝，今日一见才知，才貌无双啊，得女如此，白大人真是厚福之人呐。”
“没错，今日见了白三小姐，真可谓是琼资花貌，妍姿俏丽。”
赞美之声不绝于耳，见凌儿得到这么多宾客的夸奖，施氏简直是春风得意极了。眼神瞥了一眼周围坐的莺莺燕燕，故意昂首挺胸，似扬眉吐气一番。
白绮凌被众人夸赞，早就香靥凝羞，低头不语。只淡淡偶尔抬眼望了望坐在席上的祁子渊。白峥嵘见如此，浅笑道：“凌儿也别站着了，快快去坐下抚琴罢。来来，我们喝酒，喝酒！”
众宾客又举起酒杯，拿箸夹菜，往来谈笑。
白绮凌行至一矮琴案处，坐定，放置好琴，双手抚定。须臾，便开始弹琴，泠泠琴音铮铮响起。
“这首《春江花月夜》配此情此景，最美不过！”祁子媚赞道。
白彩云虽然不懂乐曲中的宫商角徽羽，但是欣赏音乐还是欣赏得来的，平时虽然和三姐并不熟笼，但是不得不赞扬她的琴技真的很棒啊。
这曲子，听在耳畔，抬头望月，似乎就是那古诗里所写：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真是极富画面感！
“真好听！”白彩云忍不住夸赞。
一旁的纪氏也是不住的点头，看了看白彩云：“你看，平日里叫你练习琴技，你还不愿意，现在知道了乐曲的美妙了？”
白彩云咋舌，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听曲子尚可，让她自己弹，那算了。她认得清自己的能力，不是那块料！纪氏的修长手指忍不住在桌沿边敲打着节奏，似乎在听曲子的平仄，在听曲子里的爱恨离愁。
曲毕，酒过三巡，白彩云也吃饱了。白绮凌的曲子也弹完了，她起身行礼，众人一片拍手称赞。
祁昌蔚对着白峥嵘夸拱手道：“白大人有女如此，此生足矣。”
白峥嵘笑言，摆手：“祁大人过奖过奖啦！”
白绮凌归坐，坐在施氏身边。施氏轻轻拍拍她的手：“凌儿，你弹得真好，为娘真为你自豪。”
女眷众人目光皆看着白绮凌，不停夸赞。白绮凌娇羞低头，朱唇轻启：“小女子不才，敝曲能够受到大家的喜爱，实感荣幸！”她低着头嘴角忍不住上扬，心中早就自诩此曲今日足够让自己大放光彩。
众人都欢喜，他呢？
白绮凌徐徐抬起眼来，望了望祁子渊，见他沈腰潘鬓、品貌非凡，她不觉春心鸾动，只孰不知她身侧的祁子媚一直望着她。
祁子媚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是自己小弟，扑哧一声笑出声：“三小姐娇羞着看谁呢？”
大家一听此话，齐齐往男桌那边望去。
祁子渊见大家望着自己，不明所以：“你们看我作甚？”
祁子媚笑道：“小弟，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祁子渊皱眉不解。
祁子媚站起身，缓缓莲步行至白绮凌身后：“自从啊，那次闺阁聚会之后，有个姑娘对你情根深种呢。”白绮凌见其在自己背后说这话，脸更加娇红起来。
一众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倒是饶有兴趣道：“祁小姐，说的是何人呐？我们齐国公世子风度翩翩，是多少美丽女子的梦中情人呢。”
“哈哈哈。”大家笑起来，气氛活跃。
谈起自己儿女的婚姻亲事，祁昌蔚与白峥嵘各自抚髯而笑。
大家都在笑，唯独祁夫人脸上略略有些不高兴：“这是家宴呢，还是相亲夜宴呢？”她本是高高兴兴地来参加白府的家宴，想不到白府竟打算盘算到了她儿子头上。
气氛顿时一冷，施氏想起之前在老爷处打听过，代真县主曾经与老爷有一段过节，具体过节是什么，不为人知。此时见祁夫人脸上冷凝，猜想那过节必是不小。
大夫人本来正欲为两家绣成秦晋之好搭桥铺路，可见如此只好上前道：“祁夫人莫在意，这是家宴呢，大家只是说笑，莫要往心里去，呵呵。”
祁夫人笑道：“既然是家宴呢，子渊多陪陪白大人喝几杯，难得白大人如此喜欢你。”
祁子渊一楞，应允：“是。”
白彩云倒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祁夫人脾气还真是难以捉摸呢，和上次在祁府见到的慈爱模样有些差别呢。她猜测难道是祁夫人看不起三姐的庶女身份呢？还是看不起白家？
这时候，白绮凌见为自己的事情，两家人脸面有些红白，故而不敢再说话，只是觑了觑祁子渊，后者更是不敢往这边张望了。
一顿饭因祁夫人一句话吃的无滋无味，施氏本想借着这个宴会为凌儿嫁去齐国公府铺路，这下好了，路没铺成，反倒是惹了祁夫人不愉快。
顿时她的脸色不太好起来，与先前春风得意模样恍若两人。
宴会毕，白峥嵘与大夫人站在大门口迎送齐国公夫妇，祁夫人脸上笑呵呵地道：“下次贵府要是还有此类聚会，可能先严明目地，不然糊里糊涂的把自家儿女许出去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这话一说出，白氏夫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祁昌蔚赶紧打圆场：“白大人此番好意邀请，莫不要为了那点小事坏了两家的交情。”
“交情？当年白大人做了什么，白大人心里自己清楚，莫给我讲交情。罢了，今日本是佳节，还是祝白夫人、白大人佳节阖家幸福。”说罢，略略行礼冷脸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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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了片刻，白彩云快吃饱了，端的无聊，望了望通往此厅的花园小径。小径上落英缤纷，金色桂花满地，沁人心脾的很。
正看着落花发呆，忽见三姐翠翘金凤，红裙绿袄，环佩叮当，袖拂花枝，怀抱着一把古琴，袅袅行在小径上。
见她媚眼含羞合，丹唇笑逐开，清姿雅韵亭亭立，白玉作骨玉为肌。
远远看来，她一身紫色阮烟襦裙，像是紫霞从天边飘泻下来，泼墨般的长发披肩，珠翠得当，不浓不淡，微微颔首间，便有一种迷人的风华。
“看，凌儿来了。”施氏颇为得意地眼神放光，嘴角一笑。
白绮凌行至厅内，分别向两桌贵客行礼。白峥嵘拈须先看了一眼祁子渊，见他看得发愣，便知道他早已心动了，心中稳稳一笑，说道：“小女不才，在家习得古琴谱一曲，今日明月美满，西宾在席，良辰美景正待以好曲相配，故而，前来助兴。”
“早就听闻白三小姐琴技高绝，今日一见才知，才貌无双啊，得女如此，白大人真是厚福之人呐。”
“没错，今日见了白三小姐，真可谓是琼资花貌，妍姿俏丽。”
赞美之声不绝于耳，见凌儿得到这么多宾客的夸奖，施氏简直是春风得意极了。眼神瞥了一眼周围坐的莺莺燕燕，故意昂首挺胸，似扬眉吐气一番。
白绮凌被众人夸赞，早就香靥凝羞，低头不语。只淡淡偶尔抬眼望了望坐在席上的祁子渊。白峥嵘见如此，浅笑道：“凌儿也别站着了，快快去坐下抚琴罢。来来，我们喝酒，喝酒！”
众宾客又举起酒杯，拿箸夹菜，往来谈笑。
白绮凌行至一矮琴案处，坐定，放置好琴，双手抚定。须臾，便开始弹琴，泠泠琴音铮铮响起。
“这首《春江花月夜》配此情此景，最美不过！”祁子媚赞道。
白彩云虽然不懂乐曲中的宫商角徽羽，但是欣赏音乐还是欣赏得来的，平时虽然和三姐并不熟笼，但是不得不赞扬她的琴技真的很棒啊。
这曲子，听在耳畔，抬头望月，似乎就是那古诗里所写：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真是极富画面感！
“真好听！”白彩云忍不住夸赞。
一旁的纪氏也是不住的点头，看了看白彩云：“你看，平日里叫你练习琴技，你还不愿意，现在知道了乐曲的美妙了？”
白彩云咋舌，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听曲子尚可，让她自己弹，那算了。她认得清自己的能力，不是那块料！纪氏的修长手指忍不住在桌沿边敲打着节奏，似乎在听曲子的平仄，在听曲子里的爱恨离愁。
曲毕，酒过三巡，白彩云也吃饱了。白绮凌的曲子也弹完了，她起身行礼，众人一片拍手称赞。
祁昌蔚对着白峥嵘夸拱手道：“白大人有女如此，此生足矣。”
白峥嵘笑言，摆手：“祁大人过奖过奖啦！”
白绮凌归坐，坐在施氏身边。施氏轻轻拍拍她的手：“凌儿，你弹得真好，为娘真为你自豪。”
女眷众人目光皆看着白绮凌，不停夸赞。白绮凌娇羞低头，朱唇轻启：“小女子不才，敝曲能够受到大家的喜爱，实感荣幸！”她低着头嘴角忍不住上扬，心中早就自诩此曲今日足够让自己大放光彩。
众人都欢喜，他呢？
白绮凌徐徐抬起眼来，望了望祁子渊，见他沈腰潘鬓、品貌非凡，她不觉春心鸾动，只孰不知她身侧的祁子媚一直望着她。
祁子媚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是自己小弟，扑哧一声笑出声：“三小姐娇羞着看谁呢？”
大家一听此话，齐齐往男桌那边望去。
祁子渊见大家望着自己，不明所以：“你们看我作甚？”
祁子媚笑道：“小弟，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祁子渊皱眉不解。
祁子媚站起身，缓缓莲步行至白绮凌身后：“自从啊，那次闺阁聚会之后，有个姑娘对你情根深种呢。”白绮凌见其在自己背后说这话，脸更加娇红起来。
一众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倒是饶有兴趣道：“祁小姐，说的是何人呐？我们齐国公世子风度翩翩，是多少美丽女子的梦中情人呢。”
“哈哈哈。”大家笑起来，气氛活跃。
谈起自己儿女的婚姻亲事，祁昌蔚与白峥嵘各自抚髯而笑。
大家都在笑，唯独祁夫人脸上略略有些不高兴：“这是家宴呢，还是相亲夜宴呢？”她本是高高兴兴地来参加白府的家宴，想不到白府竟打算盘算到了她儿子头上。
气氛顿时一冷，施氏想起之前在老爷处打听过，代真县主曾经与老爷有一段过节，具体过节是什么，不为人知。此时见祁夫人脸上冷凝，猜想那过节必是不小。
大夫人本来正欲为两家绣成秦晋之好搭桥铺路，可见如此只好上前道：“祁夫人莫在意，这是家宴呢，大家只是说笑，莫要往心里去，呵呵。”
祁夫人笑道：“既然是家宴呢，子渊多陪陪白大人喝几杯，难得白大人如此喜欢你。”
祁子渊一楞，应允：“是。”
白彩云倒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祁夫人脾气还真是难以捉摸呢，和上次在祁府见到的慈爱模样有些差别呢。她猜测难道是祁夫人看不起三姐的庶女身份呢？还是看不起白家？
这时候，白绮凌见为自己的事情，两家人脸面有些红白，故而不敢再说话，只是觑了觑祁子渊，后者更是不敢往这边张望了。
一顿饭因祁夫人一句话吃的无滋无味，施氏本想借着这个宴会为凌儿嫁去齐国公府铺路，这下好了，路没铺成，反倒是惹了祁夫人不愉快。
顿时她的脸色不太好起来，与先前春风得意模样恍若两人。
宴会毕，白峥嵘与大夫人站在大门口迎送齐国公夫妇，祁夫人脸上笑呵呵地道：“下次贵府要是还有此类聚会，可能先严明目地，不然糊里糊涂的把自家儿女许出去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这话一说出，白氏夫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祁昌蔚赶紧打圆场：“白大人此番好意邀请，莫不要为了那点小事坏了两家的交情。”
“交情？当年白大人做了什么，白大人心里自己清楚，莫给我讲交情。罢了，今日本是佳节，还是祝白夫人、白大人佳节阖家幸福。”说罢，略略行礼冷脸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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