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情之一字_双魂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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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情之一字

  我就说嘛,倒悬在地下的血棺,怎么才能躺得住人?

  总不能把人的后背粘满胶水吧。

  原来玄机在这儿。

  因为摔的极其不文雅,我还调整了一下姿势,换了一个稍微好看点的动作,趴在了棺材里。

  我能看见血棺鲜红似火,但我与血棺之间,就好像隔着一条透明的河流一样,趴在棺材里的我,有一瞬间强烈的溺水的感觉,我不会游泳,是个旱鸭子,所以那种呛到不能呼吸的感觉,让我感到绝望。

  不能呼吸,心跳仿佛慢半拍,一切都像是濒临死亡的感觉。

  而我却听到那个说风凉话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你个瓜娃子,啷个长的指甲是要掘墓迈,乱抓个么子?深呼吸噻,游泳会不会?”

  我想说,我不会游泳啊。

  但我更说不出话来。

  而他似乎算到了我不会游泳,还埋汰我:

  “白瞎了啷个好的一副身材板板。”

  我想说,拜托,你有这说废话的功夫,早就救我千百遍了。

  他自然不会来救我。

  我感觉,我快死了。

  这种窒息感很熟悉,很多年前我经历过。

  只是那段记忆像是被人为抹去了一般,如今身临其境,记忆翻涌,当眼前的血棺越来越模糊,离我越来越远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小妹的声音,她那咯咯的笑容好像就在我耳边:

  “姐姐,姐姐,你快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藏起来,保证谁都找不到你哦。”

  姐姐。

  果真是小妹。

  我手心冰寒,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妹握住了我的手,再抬头,看到小妹那张脸,她朝我嘘了一声:

  “别出声,我带你藏起来。”

  我没有动,回过身去看着那些正准备找地方躲起来的小伙伴,捉迷藏这个游戏,不管我藏在哪儿,藏的有多隐蔽,我总是第一个被找到的,就跟我后来长大了,我再没玩过任何游戏一样,因为我没有玩游戏的天赋,我就是个天生的游戏白痴。

  而且我记起来了,小时候那些调皮的孩子总说我跟别人不一样,就算是再热的天,他们只要靠近我,就跟坐在自家吹着电风扇一样凉快,这也导致了一到冬天,我基本上没朋友。

  没有人愿意跟我玩,他们都觉得有我在的地方,就是最凛冽的寒冬。

  小时候我不能自己一个人睡,不管盖多厚的被子,夜里我总觉得寒入骨髓。

  妈妈很多次想要陪我一起睡,但爸爸不许。

  最离谱的一次,我睡醒发现头发上结了冰,冻的整个骨头都生疼生疼的,妈妈心疼我,爸爸却说是我晚上洗的头发没有吹干,天又冷,所以结冰了,就跟木房子的屋檐下结的长长的冰条一样。

  但这些,都是我六岁以前的记忆。

  那些记忆,都是冰冷的。

  而我六岁以前的记忆,就终止在最后一次捉迷藏中。

  我跟着小妹上了山,听到小伙伴们都在寻找我,我跟小妹说,我不往山里去了,爷爷说过不让我进后山的。

  小妹问,姐姐,难道你不想赢吗?

  我想,我当然想。

  正好是胜负欲爆棚的年纪,我也想尝一尝当赢家的滋味。

  于是,我半推半就的跟着小妹来到了后山,小山指着一个类似于地窖一样的洞穴对我说:

  “姐姐,你躲进去,他们一定找不到你。”

  我不敢,怕黑。

  小妹就蹲在洞口,撑着脑袋问:“那你是要认输咯?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就在这里守着,如果他们找来了,我就告诉他们你躲在别处,等天黑了你再出来。”

  都怪当年年纪小。

  我信了小妹的话。

  现在,我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那一年。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我很想知道。

  所以我跟随着小妹的脚步,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我见到的那个洞口,跟中浮生一梦的匠术后看到的一样,只不过,我并非是受小妹诱惑躲进洞里的。

  我是被她推下去的。

  掉进漆黑的墓穴后,我还撞在了冰冷的木板上,然后我听到棺材盖轰的一声压了下来,我躺在棺柩中大喊救命,没有人来救我。

  我用手不断的推着那块沉重的木板,直到棺柩中的氧气耗尽,指甲划过木板的声音尤为刺耳,像是在为我做最后的哀鸣一般,那种窒息的感觉,跟我此时此刻是一样的。

  脑袋昏沉,太多杂乱的记忆和那些恐怖的往事交织,像默片一般在我脑袋里放映中,直到我脑袋中出现小区门口那算命瞎子的脸时,我清楚的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

  我感觉他在骂我!

  果真,他的声音就跟之前小奶猫的一样,我先看到他的唇形,然后才听到声音:

  “你个哈挫挫,淹死你个女娃儿,这点定力都没得,区区一个浮生一梦的匠术,看把你给整的,回忆能当饭吃迈?命都不要了迈?还不赶紧放开你自个儿?”

  放...开?

  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发现我的双手竟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这不是要淹死了,而是要被自己给掐死了。

  还好还好,在我感觉自己身体快从沉重变得轻飘飘的时候,我松开了双手,感受到砰的一声,像是身子落地了。

  再睁开眼时,我贪婪的吸了好几口氧气,等缓过回来才发现,原本我是趴在棺柩中的,现在变成躺在血棺当中了。

  都说井底观天会觉得天地渺小,我躺在血棺之中,也觉得夜空就那么一丁点大。

  这口血棺,老深了。

  无异于一口井。

  血月当空红似火,我感觉周身都燥热了起来,正想着爬起来看看时,双手像是被什么给缠住了,我低头一看,我浑身上下缠着满了红绳,这红绳,跟我在梦里梦到过的一样,跟我在万府小区那些被拘了生魂的人脚踝上见到的一样。

  而且这些红绳像是有生命一样,一条条的在蠕动。

  打个很恶心的比方,这种蠕动的方式,就感觉是千万条蛆虫藏在红绳里,而这些蛆虫都整齐有序的朝着一个方向爬来。

  那就是爬向我。

  我拼命挣扎着,自然是挣脱不掉的,而血棺外,有人敲了敲,道:“好生躺到起,莫乱动。”

  又是那瞎子!

  真会说风凉话。

  我忍不住大吼一声:“有本事你来,你个大老爷们罗里吧嗦的,没见过世面,碰到过胆小鬼么?”

  那人哈哈大笑,拿我打趣:

  “我这一生行走江湖,见过太多哈挫挫,像你这么胆小的女娃儿,还真是第一回见,你莫动,那些像茅坑里的蛆虫一样朝你涌来的玩意儿,是整个万府小区的那些人被拘走的魂魄,你好生接到起,别叫那个老髡匠半途给你劫走了。”

  他也知道那些玩意儿像茅坑里的蛆虫。

  我刚想在心里埋汰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不对,不对,这家伙是个瞎子,他怎么知道这些魂魄跟茅坑里的蛆虫一样?

  莫非他是在装瞎?

  年纪轻轻不学好,装什么算命瞎子?

  我正胡思乱想着,血棺外又敲了两下:“这个时候开小差,被老天爷眷顾的女娃儿就是这么滴嚣张,咳咳,哈挫挫半点不省心,老子喉咙都喊的冒烟了,我歇会去,你好生躺到起,莫乱动,听到迈?”

  我想回他一句,我做不到啊。

  但我不敢发出声音来,因为有一根红绳从我下巴处缠了过去,那涌动着的恶心玩意儿,正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我靠近。

  我紧闭着双唇,生怕这玩意儿一不小心就掉进我嘴里了。

  尽管我没办法吐槽他,但我很快就听到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训斥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翘着二郎腿凑热闹,喊你来是当摆设的么?”

  那人立刻哀嚎,长叹一声:

  “又被逮到了,吃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亏。”

  再之后,少了这流氓瞎子的叽叽喳喳,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天地浩渺,仿佛只剩我与血棺在快速融合,那些从红绳里蜂拥而来的东西将我密密麻麻的包裹着。

  我感觉到胃里在翻滚,心里绝望的呐喊:

  “谁能来救救我?”

  心底的声音刚落,我感觉后背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躺在了那座与血棺背对着的棺柩里,我能感觉到那人的重量,他带着一股很霸道的力量,让我感觉自己在他的力道下,显得幼小可怜又无助。

  那些密密麻麻缠绕着我的魂魄,蠢蠢欲动的想要穿透我的身体。

  这种感觉就相当于我不小心摔在了家里的强力粘鼠板上,有人想要拼命的把我和粘鼠板分离,那股被拉扯的劲道,让我感觉整个身子正在以我不可把控的速度四分五裂。

  照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但我弱小的力量完全不足以跟人家匹敌,形势连胶着都谈不上,我以被人秒杀的速度在迅猛颓败,直到一只小手如同a4纸一般的见缝插针,在我微微仰起头的那一瞬间,快速的伸道了我脖子后面。

  是小奶猫。

  它就剩下这一只手,整个身子趴在一旁,像个小小男子汉一样的对我说:

  “师娘,师父被那个老坏蛋的剃头阵给困住了,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师父让我来帮你。”

  它实在是太弱小了,它的力量放在我这儿,如同沧海一粟。

  正当我感到绝望之际,血棺外再次传来敲打的声音,那人极其无语的指点我:

  “你个瓜娃子,出招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会不会?”

  我不会!

  这三个字我憋了回来,因为他又说道:

  “姚十二说得对,你个瓜娃子果真是又蠢又笨,小徒儿,你师父不在,你来给你师娘上一课。”

  小奶猫凑嘴过来之前,先怼了那人一番:

  “哼,我师娘才不蠢才不笨呢,我师娘最是冰雪聪明颖悟绝人了。”

  说完,它在我耳边轻声道:

  “师父说过,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师娘可用此招!”

  这

  我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并且我有证据证明小奶猫刚刚那两个成语用的,不是抬举,而是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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