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女人之用
刚回到崇阳宫，凉念便被几个大臣拉走，说是要商讨国事，凉念无助的回头看我，我扯了笑目送他走远，“我去给你做晚饭。”看着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大臣，我忽然感觉即使没有后宫佳丽三千与我争宠，这几个老忠臣也会抢我的凉念。
我站在原地许久，愣了半晌，方回过神我要干什么，转过身又走出了崇阳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舜瑛可以说是我在凉国的唯一一个朋友，他性格寡淡，谨言慎行，再加上他无法出凤阳宫半步，无论我与他倾诉什么，他都不会告诉别人，不仅如此，他是一个很有思想见解的人，或许，他的话，能让我稍微好受些。
“原来，你就是陛下带回来的女子，久仰。”舜瑛带着我走在花圃中，听到我的坦白，并未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淡淡一笑，我无精打采的提着篮子采花瓣，“你怎么知道凉念带了个女子回来？”
“无意中听到宫人嘴碎提了两句，天生丽质，貌美如玉，性秉孤介，集陛下万千宠爱于一身，我还在想，究竟是怎么个天生丽质，方能打动从不近女色的陛下，原来，竟是云姑娘。”他一边缓步在前面走，一边随手采下开的正好的花瓣放进我的篮子里。
我冷笑一声，“是吗，她们如此谣传我？倒让你失望了……”
他回过头，微笑扫了我一眼，“倒也不算谣传，云姑娘今天心情不好？”
我低头摘花没吭声，他便也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忍受不了寂静，便低声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为什么都想当皇帝呢？”
他的手指在花心上一顿，没有说话。
我走的累了，便提着篮子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怔怔的看着开的鲜艳的百花，“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属于我的，后来，我发现，我是属于他的，我喜欢他，所以不想看到他为难操劳的样子，也同意他娶古兰公主为皇后，可等古兰真的同意了之后，我才发现，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心胸来与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夫君。”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仅仅一个古兰仍不足以支撑他的皇位，还需要纳百官府中未出嫁的女眷为妃，三千佳丽，各个貌美如花，年轻靓丽，他虽承诺只喜欢我一个，只会让我给他生宝宝，可我——”
我兀自说着，眼前忽然伸来一方白帕，我茫然侧脸抬头看他，却见他目光淡然的看着我，抬手用帕子试过我的脸颊，我方恍然，原来不知何时，早已落泪。
总觉得这举动有些亲密，自从赵修灵的那句放荡不堪点醒我后，我便时时刻刻不敢与别的男人有任何暧昧的举动，唯恐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蹦出来再赏我一巴掌。
我别开视线，抬手微微挡开他的帕子，用手随意擦干眼角的泪花，尴尬笑道：“风太大了……”
“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讲的吗？花圃为江山，我为王，野草为臣子，百花为黎民……”他收了手，不经意的退后一些，转身看着花圃，淡淡道。
“记得，将半碗水浇给野草，逼他吐出另外的半碗。”
“有时候，有的野草根深蒂固，无法轻易撼动，要想除掉他，就不得不借用一些工具，镰刀、锄头……而这些，你猜，相当于凉帝的什么？”他说完微侧了脸看我。
我一怔，镰刀、锄头？我支支吾吾猜测：“该不会就是后宫佳丽吧？
“准确来说，是被纳为后妃的诸臣女眷，女人这种动物，用的好了，她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用的不好，她也会伤到凉帝，就像你，沉沦在凉帝的呵护中，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一切……”
我怔住，待完全理解了他这句话后，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他没有利用我，因为我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只会让他担了个沉沦女色的骂名。
我抬头看他，“舜瑛，若你为帝，你会纳三千佳丽吗？在明明有了喜欢的女子后，你会开设后宫吗？”
他看着我，眉眼清明淡然，“不会。”
我还没来得及夸他一句，便听他继续道：“我不需要用女子来维持皇位，身边更不会有像你这般的存在，既为帝，便注定了一辈子孤家寡人，无需奢求有人相伴。”
我轻笑了一声，起身继续采花，“一辈子太长，什么都说不好，万一你以后，会有喜欢的人呢？就像我当初，从来没想过，会如此喜欢凉念。”
“我会在爱上她之前杀了她。”
他仿佛说了一句很随意的事情，而我指尖的花瓣却受了惊吓，翩翩落下，我怔然看着他，“未免……太过……残忍了吧，你能下得去手？”
他俯身捡起那片红的似血的花瓣递给我，唇畔勾起，漆黑平静的眸子并无波澜，“只是假设而已，我不是皇帝，亦没有喜欢的人。”
我看着他指尖的花瓣，摇了摇头，“不要脏的。”
他微微挑眉，“你采这么多花瓣做什么？沐浴吗？”
我摇头，“给念儿熬粥、做糕点。”
他挑眸望向我，漆黑的眸中极快的闪过什么，随即唇畔浮起一抹玩味，“你还会下厨？”
我得意，“当然，我每天给念儿做晚膳。”
他听了微微笑了笑，眉眼微垂，转身继续往前走，我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道：“舜瑛，看在你让我采花的份上，以后我做糕点了就给你送一些尝尝，怎么样？”
他没有回头，只是依旧温和的回答：“舜瑛之幸。”
用晚膳的时候，我照例站在一边等着太监试吃，凉念走过来，皱眉道：“都下去，不用试了。”
“可是陛下——”太监犹豫，我看了一眼凉念，道：“你是皇帝，每天用的东西都要仔仔细细的检查，不能有一丝马虎。”
他望向我，语气软了下来，“熹儿，以前在民间也没这么多规矩，再说，这是你做的，我若连你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
说话间，那太监已经趁机把所有的菜试了个够，凉念火冒三丈，“说了不许你吃你还吃？这是做给寡人一个人的！”太监忙跪地告罪，我看他着实委屈，便笑着说，“好了好了，这样吧，以后，我来试吃，这样你满意了吧？”
凉念挥退众人，拉着我坐到他身旁，“你辛辛苦苦给我做了一桌子菜，我可见不得有人和我争着吃……累不累？”他温柔的笑着揽住我的腰，亲了亲我的脸颊。
“不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哎呀，你别总是搂搂抱抱的，吃个饭还不安生！”我笑着骂他，挣开他的手臂坐好。
他渐渐安静了下来，侧脸看着我，轻声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这双手，总是想触碰到你，总是想把你揉到怀里……熹儿，如果有一天，我抱了别的女人，你会生气吗？你会在意吗？”
我攥着筷子的手无意识的轻颤，最终还是忍不住别开脸红了眼眶，在意？生气？
我想我会恨不得拿剑劈了这对狗男女。
“对不起，熹儿，是我……让你受委屈了……”背后是他的轻声低语，隐约有了一丝颤抖，我猜，凉念这个爱哭鬼肯定又落泪了。
我咬着唇将眼泪咽回去，猛然转身抱住他，“什么是委屈……我很好啊，除了父亲母亲，只有念儿你无限的包容我的坏脾气，我有什么可委屈的，原本以为……会什么名分都没有，现在好了，昭仪、贵人、贵妃、皇贵妃这么多名分随便挑，我一点儿都不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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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就是陛下带回来的女子，久仰。”舜瑛带着我走在花圃中，听到我的坦白，并未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淡淡一笑，我无精打采的提着篮子采花瓣，“你怎么知道凉念带了个女子回来？”
“无意中听到宫人嘴碎提了两句，天生丽质，貌美如玉，性秉孤介，集陛下万千宠爱于一身，我还在想，究竟是怎么个天生丽质，方能打动从不近女色的陛下，原来，竟是云姑娘。”他一边缓步在前面走，一边随手采下开的正好的花瓣放进我的篮子里。
我冷笑一声，“是吗，她们如此谣传我？倒让你失望了……”
他回过头，微笑扫了我一眼，“倒也不算谣传，云姑娘今天心情不好？”
我低头摘花没吭声，他便也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忍受不了寂静，便低声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为什么都想当皇帝呢？”
他的手指在花心上一顿，没有说话。
我走的累了，便提着篮子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怔怔的看着开的鲜艳的百花，“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属于我的，后来，我发现，我是属于他的，我喜欢他，所以不想看到他为难操劳的样子，也同意他娶古兰公主为皇后，可等古兰真的同意了之后，我才发现，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心胸来与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夫君。”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仅仅一个古兰仍不足以支撑他的皇位，还需要纳百官府中未出嫁的女眷为妃，三千佳丽，各个貌美如花，年轻靓丽，他虽承诺只喜欢我一个，只会让我给他生宝宝，可我——”
我兀自说着，眼前忽然伸来一方白帕，我茫然侧脸抬头看他，却见他目光淡然的看着我，抬手用帕子试过我的脸颊，我方恍然，原来不知何时，早已落泪。
总觉得这举动有些亲密，自从赵修灵的那句放荡不堪点醒我后，我便时时刻刻不敢与别的男人有任何暧昧的举动，唯恐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蹦出来再赏我一巴掌。
我别开视线，抬手微微挡开他的帕子，用手随意擦干眼角的泪花，尴尬笑道：“风太大了……”
“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讲的吗？花圃为江山，我为王，野草为臣子，百花为黎民……”他收了手，不经意的退后一些，转身看着花圃，淡淡道。
“记得，将半碗水浇给野草，逼他吐出另外的半碗。”
“有时候，有的野草根深蒂固，无法轻易撼动，要想除掉他，就不得不借用一些工具，镰刀、锄头……而这些，你猜，相当于凉帝的什么？”他说完微侧了脸看我。
我一怔，镰刀、锄头？我支支吾吾猜测：“该不会就是后宫佳丽吧？
“准确来说，是被纳为后妃的诸臣女眷，女人这种动物，用的好了，她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用的不好，她也会伤到凉帝，就像你，沉沦在凉帝的呵护中，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一切……”
我怔住，待完全理解了他这句话后，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他没有利用我，因为我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只会让他担了个沉沦女色的骂名。
我抬头看他，“舜瑛，若你为帝，你会纳三千佳丽吗？在明明有了喜欢的女子后，你会开设后宫吗？”
他看着我，眉眼清明淡然，“不会。”
我还没来得及夸他一句，便听他继续道：“我不需要用女子来维持皇位，身边更不会有像你这般的存在，既为帝，便注定了一辈子孤家寡人，无需奢求有人相伴。”
我轻笑了一声，起身继续采花，“一辈子太长，什么都说不好，万一你以后，会有喜欢的人呢？就像我当初，从来没想过，会如此喜欢凉念。”
“我会在爱上她之前杀了她。”
他仿佛说了一句很随意的事情，而我指尖的花瓣却受了惊吓，翩翩落下，我怔然看着他，“未免……太过……残忍了吧，你能下得去手？”
他俯身捡起那片红的似血的花瓣递给我，唇畔勾起，漆黑平静的眸子并无波澜，“只是假设而已，我不是皇帝，亦没有喜欢的人。”
我看着他指尖的花瓣，摇了摇头，“不要脏的。”
他微微挑眉，“你采这么多花瓣做什么？沐浴吗？”
我摇头，“给念儿熬粥、做糕点。”
他挑眸望向我，漆黑的眸中极快的闪过什么，随即唇畔浮起一抹玩味，“你还会下厨？”
我得意，“当然，我每天给念儿做晚膳。”
他听了微微笑了笑，眉眼微垂，转身继续往前走，我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道：“舜瑛，看在你让我采花的份上，以后我做糕点了就给你送一些尝尝，怎么样？”
他没有回头，只是依旧温和的回答：“舜瑛之幸。”
用晚膳的时候，我照例站在一边等着太监试吃，凉念走过来，皱眉道：“都下去，不用试了。”
“可是陛下——”太监犹豫，我看了一眼凉念，道：“你是皇帝，每天用的东西都要仔仔细细的检查，不能有一丝马虎。”
他望向我，语气软了下来，“熹儿，以前在民间也没这么多规矩，再说，这是你做的，我若连你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
说话间，那太监已经趁机把所有的菜试了个够，凉念火冒三丈，“说了不许你吃你还吃？这是做给寡人一个人的！”太监忙跪地告罪，我看他着实委屈，便笑着说，“好了好了，这样吧，以后，我来试吃，这样你满意了吧？”
凉念挥退众人，拉着我坐到他身旁，“你辛辛苦苦给我做了一桌子菜，我可见不得有人和我争着吃……累不累？”他温柔的笑着揽住我的腰，亲了亲我的脸颊。
“不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哎呀，你别总是搂搂抱抱的，吃个饭还不安生！”我笑着骂他，挣开他的手臂坐好。
他渐渐安静了下来，侧脸看着我，轻声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这双手，总是想触碰到你，总是想把你揉到怀里……熹儿，如果有一天，我抱了别的女人，你会生气吗？你会在意吗？”
我攥着筷子的手无意识的轻颤，最终还是忍不住别开脸红了眼眶，在意？生气？
我想我会恨不得拿剑劈了这对狗男女。
“对不起，熹儿，是我……让你受委屈了……”背后是他的轻声低语，隐约有了一丝颤抖，我猜，凉念这个爱哭鬼肯定又落泪了。
我咬着唇将眼泪咽回去，猛然转身抱住他，“什么是委屈……我很好啊，除了父亲母亲，只有念儿你无限的包容我的坏脾气，我有什么可委屈的，原本以为……会什么名分都没有，现在好了，昭仪、贵人、贵妃、皇贵妃这么多名分随便挑，我一点儿都不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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