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已经知道了吗？”
隔天，给裴浩送衣服，是方程过来开的门，方程接过打包的午饭，“哎，来的正好，我饿死了。”
夏优看了眼房里没人，听见浴室里传开水声，他把衣服拿过去放下，假意嗅了嗅房间的味道，问方程，“怎么喝这么多酒？”
方程拆着便当，“谁知道呢，他要喝的。”
夏优又问：“他心情不好吗？”
方程说：“我还想问你来着，你们不是很好吗，他跟你都没说啊。”
夏优说：“没。”
看来方程并不知情，而裴浩也正如他说的，不插手朋友的感情问题，也不会跟朋友说感情问题。
方程又说：“你说搞笑吧，他喊我还不带钱，我们差点被老板打了。”
因为裴浩的钱都在他手里，裴浩可以问他要但裴浩没有。
裴浩跟他说去打工，转头问他要钱喝酒，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夏优想想就明白了。
但是他居然要猜裴浩心思，明明以前从来都不用的。
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裴浩在里面喊他名字，“夏优，衣服。”
夏优拿了衣服，从门缝递进去，转头去给开便当，裴浩穿了衣服出来，接过筷子坐下吃饭。
“你回学校吗？”夏优问他。
“不回吧，明天回。”他随口道。
夏优一顿，怕裴浩躲得更远，主动拉开些距离，“那我先回去了，社团还有点事。”
裴浩说：“嗯，好。”放下筷子，送他出去。
回来方程问他，“你还有事啊？”
裴浩说：“没。”他只是不会和夏优相处了，想离得远一点冷静一下。
这时床上的手机响了，裴浩拿起来看了一眼，夏优给他转了一千块钱。
“你跟他说我没钱了？”裴浩扭头问方程。
方程说：“你不本来就没钱吗，穷还不让人说啊。”
生活费是他交给夏优的，平时吃饭、买东西都在花，他也没算过花了多少钱，但反正不可能让夏优贴钱就是了。
他可以给夏优花钱，但是他不能花夏优的，这是当大哥的原则问题。
裴浩把钱又转了过去，回来打了一下方程脑袋，方程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怎么了我又？”
裴浩懒得说他，“晚上去蓝调干活。”
没钱怎么办，自己去赚呗。
晚上裴浩又没能回去，第二天夏优给他打电话，问他方程去不去看晚会，他才把方程从床上踹起来，两人吃了饭打车去接美怡。
到了楼下，有个等女朋友的男生，背后拿着一只小熊玩偶。
方程看见了，问裴浩说：“我要不要去买点什么。”
裴浩说：“去呗。”
方程刚走，美怡下来了。
她看见方程的背影，回过头来问裴浩，“他干嘛去了？”
裴浩随口道：“买点喝的。”
美怡站到树荫下，“那我们等一会。”
裴浩想要不要找借口离开，刚要说“我先去外面拦车”，美怡突然道：“阿浩。”
“嗯？”他看过去。
美怡看着前面地上，树叶间隙落下的光斑，缓了两秒才开口，“我本来是不打算说了的，而且上次说你也没当回事。”
裴浩问：“什么事？”
她道：“昨天管琴约我逛街，管琴我上次提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管琴跟夏优是高中的同班同学，裴浩立马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记得。”
美怡又道：“她说夏优在高中人缘很好，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没有你说的孤立那件事。”
说完看向裴浩，裴浩没什么表情，淡淡道：“知道了。”
美怡有点惊讶，“你已经知道了吗？”
这话问的，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裴浩深吸了一口气，要被这小骗子气死了，“还有什么？”
美怡想了想，“还有，我说要告诉你，他让我别管，因为说了你不高兴，方程还会生我气，他这样威胁我的。”
“靠——”
裴浩给气笑了，“好，我知道了。”
方程买了东西回来，见两人又说又笑的，他脚步一顿表情冷下来，随手把东西丢进垃圾桶。
美怡抬眼看见他，不知道他丢了什么，但看他两手空着，笑着问道：“你不是买喝的去了吗？”
方程说：“喝了。”
裴浩看着他，又看了垃圾桶，“你要送就送，买了又丢做什么？”
美怡顿了两秒，走过去看垃圾桶，里面躺着只玩偶。
她收回视线看方程，最终什么也没说。
高二的七夕美怡去送巧克力，回来朋友说方程刚才来了，方程带了巧克力没送给她就算了，还把她抽屉里别人送的全丢了，当然她送给裴浩的也被方程丢了。
朋友都说方程喜欢她、对她好，问她怎么不和方程在一起，在一起的前提是对方好好传达了心意，她才能在想回答的回复给对方心意。
可方程除了不许她喜欢别人，也不许别人喜欢她之外，好像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即使她知道那只熊是买给她，但如果方程不说是送给她的，那就不算是方程送给她的，更何况现在还丢了。
裴浩不知道他们俩僵持什么，走过去长臂一伸把东西拿出来，剥掉弄脏的彩色包装纸拿在手里，“行，都不要我要。”
方程不高兴的走在前面，裴浩又把玩偶递给美怡，“借你玩会。”
美怡说：“不玩。”
裴浩又说：“玩会。”
于是美怡接过去了。
上车时，方程看见玩偶在美怡手里，脸上表情好歹是缓和了点。
到学校已经是傍晚了，夏优在礼堂门口点人，抬眼看见他们三个来了，让副班长把到了的人带进去。
他合上点名册，朝裴浩走过去，“我们走侧门吧。”
侧门是工作人员走的，进去右手边就是舞台，舞台正对着是领导坐的，夏优把他们领到边上入座，那边还有几个学生会在休息，他对他们介绍说“我朋友”。
随后又给他们拿了饮用水，他弯腰在裴浩耳边小声道：“我去一下后台，等会过来。”
裴浩抬眼看他，“好。”
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舞台上已经换了好几波人了，有个人从侧门弯着腰走进来，走到裴浩旁边空位悄悄坐下。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
裴浩转过来顿住了。
夏优换了件黑色衬衫，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柔顺的黑发弄了纹理，眼尾微微朝上勾了一笔。
平日里的乖小孩夏优，换了副明艳招摇的面孔，裴浩一时间看晃了神。
夏优不好意思的笑道：“会不会太夸张了，我都说看不见不用弄，化妆师非要给我弄成这样。”
中间美怡看过来，惊讶道：“夏优，你有节目呀，阿浩都没跟我们说。”
夏优说：“他不知道，因为他不关心我。”
裴浩佯怒道：“说谁呢。”
夏优看着他，“你本来就不关心我。”
不得不说他这幅样子很漂亮，但裴浩还是喜欢乖的他，就像知道了他骗人的本质，还是喜欢听话乖巧的他一样。
裴浩在他眼尾抹了一把，嫌弃道：“这都擦了些什么玩意。”
“哎哎，别弄——”
夏优鼓起脸，气呼呼的。
裴浩捻了捻手指，是刚擦下来的东西，亮闪闪的不知是什么。
裴浩说：“你这样不好看。”
夏优嘟囔道：“难道我平时那样你就喜欢吗。”
裴浩脱口而出道：“我就喜欢你平时那样。”
夏优小声道：“好嘛，就一会，等会结束我就卸了。”语气似撒娇又似哄人。
裴浩感觉上当了，夏优随便说个话，好像都在下套。
他拿起水喝了口，把视线放回舞台。
夏优又戳他，“又不理我了。”
裴浩问：“干嘛？”
夏优说：“我紧张。”
裴浩心说你紧张个屁，当全班人气都不虚一下，怎么现在还突然紧张了呢。
舞台的音乐声很大，为了听清对方说话，两人肩膀挨着靠的很近。夏优对着他耳朵说话，温热的气息弄的他痒痒的，他闻见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气味。
夏优问：“你今天也去打工吗？”
裴浩“嗯”了一声。
夏优缓了两秒，委屈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裴浩问：“怎么？”
夏优说：“你不在宿舍他们欺负我，把宿舍弄的很乱、说也不听。”
这是什么小学生告状？
裴浩气道：“你这么大的人能不能有点出息？别人欺负你不会欺负回去吗。”
夏优可怜巴巴的说：“你不是我大哥吗。”
裴浩绷着脸，“大哥很忙。”
夏优说：“小弟要被人欺负死啦。”
裴浩回：“那你就受着。”
夏优“哼”了声，坐回去不说话了。
舞台上主持人叫到他的名字，“接下来请大家欣赏，新生代表夏优同学的钢琴独奏——”
裴浩见夏优没动，提醒的喊了一声，“到你了。”
夏优嘟囔道：“我好生气。”
裴浩服了。
夏优就知道他吃这套，装装委屈、撒撒娇，不顺着他誓不罢休。
裴浩也跟他置气，“生气就能不表演了吗？”
夏优说：“嗯。”
主持人已经退下了，表演者却还没上台，前面学生会都看过，不知道夏优什么情况。
裴浩只能把他拽起来，“好，行，我帮你收拾他们，先好好表演行吗。”
夏优阴转晴，说：“好。”这才上台去。
操了——
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个活祖宗。
关键以前还觉得他听话？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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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优看了眼房里没人，听见浴室里传开水声，他把衣服拿过去放下，假意嗅了嗅房间的味道，问方程，“怎么喝这么多酒？”
方程拆着便当，“谁知道呢，他要喝的。”
夏优又问：“他心情不好吗？”
方程说：“我还想问你来着，你们不是很好吗，他跟你都没说啊。”
夏优说：“没。”
看来方程并不知情，而裴浩也正如他说的，不插手朋友的感情问题，也不会跟朋友说感情问题。
方程又说：“你说搞笑吧，他喊我还不带钱，我们差点被老板打了。”
因为裴浩的钱都在他手里，裴浩可以问他要但裴浩没有。
裴浩跟他说去打工，转头问他要钱喝酒，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夏优想想就明白了。
但是他居然要猜裴浩心思，明明以前从来都不用的。
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裴浩在里面喊他名字，“夏优，衣服。”
夏优拿了衣服，从门缝递进去，转头去给开便当，裴浩穿了衣服出来，接过筷子坐下吃饭。
“你回学校吗？”夏优问他。
“不回吧，明天回。”他随口道。
夏优一顿，怕裴浩躲得更远，主动拉开些距离，“那我先回去了，社团还有点事。”
裴浩说：“嗯，好。”放下筷子，送他出去。
回来方程问他，“你还有事啊？”
裴浩说：“没。”他只是不会和夏优相处了，想离得远一点冷静一下。
这时床上的手机响了，裴浩拿起来看了一眼，夏优给他转了一千块钱。
“你跟他说我没钱了？”裴浩扭头问方程。
方程说：“你不本来就没钱吗，穷还不让人说啊。”
生活费是他交给夏优的，平时吃饭、买东西都在花，他也没算过花了多少钱，但反正不可能让夏优贴钱就是了。
他可以给夏优花钱，但是他不能花夏优的，这是当大哥的原则问题。
裴浩把钱又转了过去，回来打了一下方程脑袋，方程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怎么了我又？”
裴浩懒得说他，“晚上去蓝调干活。”
没钱怎么办，自己去赚呗。
晚上裴浩又没能回去，第二天夏优给他打电话，问他方程去不去看晚会，他才把方程从床上踹起来，两人吃了饭打车去接美怡。
到了楼下，有个等女朋友的男生，背后拿着一只小熊玩偶。
方程看见了，问裴浩说：“我要不要去买点什么。”
裴浩说：“去呗。”
方程刚走，美怡下来了。
她看见方程的背影，回过头来问裴浩，“他干嘛去了？”
裴浩随口道：“买点喝的。”
美怡站到树荫下，“那我们等一会。”
裴浩想要不要找借口离开，刚要说“我先去外面拦车”，美怡突然道：“阿浩。”
“嗯？”他看过去。
美怡看着前面地上，树叶间隙落下的光斑，缓了两秒才开口，“我本来是不打算说了的，而且上次说你也没当回事。”
裴浩问：“什么事？”
她道：“昨天管琴约我逛街，管琴我上次提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管琴跟夏优是高中的同班同学，裴浩立马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记得。”
美怡又道：“她说夏优在高中人缘很好，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没有你说的孤立那件事。”
说完看向裴浩，裴浩没什么表情，淡淡道：“知道了。”
美怡有点惊讶，“你已经知道了吗？”
这话问的，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裴浩深吸了一口气，要被这小骗子气死了，“还有什么？”
美怡想了想，“还有，我说要告诉你，他让我别管，因为说了你不高兴，方程还会生我气，他这样威胁我的。”
“靠——”
裴浩给气笑了，“好，我知道了。”
方程买了东西回来，见两人又说又笑的，他脚步一顿表情冷下来，随手把东西丢进垃圾桶。
美怡抬眼看见他，不知道他丢了什么，但看他两手空着，笑着问道：“你不是买喝的去了吗？”
方程说：“喝了。”
裴浩看着他，又看了垃圾桶，“你要送就送，买了又丢做什么？”
美怡顿了两秒，走过去看垃圾桶，里面躺着只玩偶。
她收回视线看方程，最终什么也没说。
高二的七夕美怡去送巧克力，回来朋友说方程刚才来了，方程带了巧克力没送给她就算了，还把她抽屉里别人送的全丢了，当然她送给裴浩的也被方程丢了。
朋友都说方程喜欢她、对她好，问她怎么不和方程在一起，在一起的前提是对方好好传达了心意，她才能在想回答的回复给对方心意。
可方程除了不许她喜欢别人，也不许别人喜欢她之外，好像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即使她知道那只熊是买给她，但如果方程不说是送给她的，那就不算是方程送给她的，更何况现在还丢了。
裴浩不知道他们俩僵持什么，走过去长臂一伸把东西拿出来，剥掉弄脏的彩色包装纸拿在手里，“行，都不要我要。”
方程不高兴的走在前面，裴浩又把玩偶递给美怡，“借你玩会。”
美怡说：“不玩。”
裴浩又说：“玩会。”
于是美怡接过去了。
上车时，方程看见玩偶在美怡手里，脸上表情好歹是缓和了点。
到学校已经是傍晚了，夏优在礼堂门口点人，抬眼看见他们三个来了，让副班长把到了的人带进去。
他合上点名册，朝裴浩走过去，“我们走侧门吧。”
侧门是工作人员走的，进去右手边就是舞台，舞台正对着是领导坐的，夏优把他们领到边上入座，那边还有几个学生会在休息，他对他们介绍说“我朋友”。
随后又给他们拿了饮用水，他弯腰在裴浩耳边小声道：“我去一下后台，等会过来。”
裴浩抬眼看他，“好。”
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舞台上已经换了好几波人了，有个人从侧门弯着腰走进来，走到裴浩旁边空位悄悄坐下。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
裴浩转过来顿住了。
夏优换了件黑色衬衫，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柔顺的黑发弄了纹理，眼尾微微朝上勾了一笔。
平日里的乖小孩夏优，换了副明艳招摇的面孔，裴浩一时间看晃了神。
夏优不好意思的笑道：“会不会太夸张了，我都说看不见不用弄，化妆师非要给我弄成这样。”
中间美怡看过来，惊讶道：“夏优，你有节目呀，阿浩都没跟我们说。”
夏优说：“他不知道，因为他不关心我。”
裴浩佯怒道：“说谁呢。”
夏优看着他，“你本来就不关心我。”
不得不说他这幅样子很漂亮，但裴浩还是喜欢乖的他，就像知道了他骗人的本质，还是喜欢听话乖巧的他一样。
裴浩在他眼尾抹了一把，嫌弃道：“这都擦了些什么玩意。”
“哎哎，别弄——”
夏优鼓起脸，气呼呼的。
裴浩捻了捻手指，是刚擦下来的东西，亮闪闪的不知是什么。
裴浩说：“你这样不好看。”
夏优嘟囔道：“难道我平时那样你就喜欢吗。”
裴浩脱口而出道：“我就喜欢你平时那样。”
夏优小声道：“好嘛，就一会，等会结束我就卸了。”语气似撒娇又似哄人。
裴浩感觉上当了，夏优随便说个话，好像都在下套。
他拿起水喝了口，把视线放回舞台。
夏优又戳他，“又不理我了。”
裴浩问：“干嘛？”
夏优说：“我紧张。”
裴浩心说你紧张个屁，当全班人气都不虚一下，怎么现在还突然紧张了呢。
舞台的音乐声很大，为了听清对方说话，两人肩膀挨着靠的很近。夏优对着他耳朵说话，温热的气息弄的他痒痒的，他闻见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气味。
夏优问：“你今天也去打工吗？”
裴浩“嗯”了一声。
夏优缓了两秒，委屈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裴浩问：“怎么？”
夏优说：“你不在宿舍他们欺负我，把宿舍弄的很乱、说也不听。”
这是什么小学生告状？
裴浩气道：“你这么大的人能不能有点出息？别人欺负你不会欺负回去吗。”
夏优可怜巴巴的说：“你不是我大哥吗。”
裴浩绷着脸，“大哥很忙。”
夏优说：“小弟要被人欺负死啦。”
裴浩回：“那你就受着。”
夏优“哼”了声，坐回去不说话了。
舞台上主持人叫到他的名字，“接下来请大家欣赏，新生代表夏优同学的钢琴独奏——”
裴浩见夏优没动，提醒的喊了一声，“到你了。”
夏优嘟囔道：“我好生气。”
裴浩服了。
夏优就知道他吃这套，装装委屈、撒撒娇，不顺着他誓不罢休。
裴浩也跟他置气，“生气就能不表演了吗？”
夏优说：“嗯。”
主持人已经退下了，表演者却还没上台，前面学生会都看过，不知道夏优什么情况。
裴浩只能把他拽起来，“好，行，我帮你收拾他们，先好好表演行吗。”
夏优阴转晴，说：“好。”这才上台去。
操了——
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个活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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