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三合一_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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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三合一

  但现在没了天星阁的杀手可用,江湖上即便是认识不少人,可如今自己身后已没了长庆伯爵府,再也不是什么朱门闺秀,那帮人说的好听,什么江湖人洒脱不畏出身不畏声名,可自己如今身上没有多余的二两银子,怕是难得请动他们。

  天香阁也没保住,也不知是哪个混账东西给自己泄露了出去,大比的进项也没有了。

  她这个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穷困潦倒到了无权无势的地步了,和那孤家寡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这样,若自己还不肯努力,只想一心谈情说爱,若那李木远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愿意沉迷在自己的美色之下,倒也无妨。

  可偏他又不是个看重美色之人,将来成就了大业,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要身份没身份,要权力没权力,什么都帮不得他,怕是一下被那后来居上的女人没给推下去。

  于是她更是下定了决心,得振作起来。

  可是心里盘算了一回,如今可用的也就是身边这几个人了,檀香姑姑近来明显是有些不大上心,显然是因为自己许久没有给她新的毒药配方了。

  所以她又唤系统,只是可惜如今系统早已经因为世界出现的参差,而能量早就不足,陷入了沉睡中。

  它的久久不回应,不免是叫何婉音着急起来,没了系统自己可怎么办?本来还想管它要个毒药配方,再帮自己打探几个江湖大头们的弱点,也好要挟他们为自己所用。

  然而她这里还没将系统唤醒,那檀香姑姑反而先来了,只将一卷发黄的旧书递给她,“姑娘,打发几个人去与我找这大冬虫,我有个存了许久的方子要用。”

  “这是什么?”何婉音接过那一卷泛黄的旧书卷,见那上面对于这所谓的大东冲夏草的介绍,一时叫她有些震惊,不过真正叫她头皮发麻的是旁边那绘图。

  只见是一个死人的肚子里,长出一根草叶来。这还真有些与那冬虫夏草相互呼应,难怪会叫什么大冬虫。

  这时候听檀香姑姑介绍着这所谓的大冬虫夏草道:“我早前便听闻有这样一位绝药,但因身边都不曾有人见过,便始终以为只不过是一场传说,没想到如今从这书里竟然翻阅到,且就生长在丰州的沙漠里。”

  何婉音生怕檀香姑姑发现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于是一脸平静地答应道:“好,我即可就派人去。”心里又十分庆幸,幸好檀香姑姑一门心思都在这研制毒药上,并不知道如今自己手中无人无钱,不然的话她真的有些担心檀香姑姑的忠诚度。

  只不过看着檀香姑姑,心里忽然想起了檀香姑姑的那些蛊毒,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身边就这么几个人了,尤其是檀香姑姑更不可少,与其这样心惊胆颤地担忧她随时可以弃自己而去,倒不如将她那最宝贵的蛊母拿过来,然后……

  她心里有了这个主意,看着因见自己答应帮忙寻找那大冬虫后就回去的檀香姑姑,只将最为忠诚的木青给喊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木青的脑子不好,自来何婉音的话就是圣旨,他从不去追溯为何要这样做的缘由,更不管是对是错,只要去执行就好。

  而此刻的沙漠之中,周梨和殷十三娘头顶着那巨大的日头,翻阅过一座座沙山。

  想是因为那沙尘暴才过,所以不见什么蓝天白云,这一眼望过去,里,似乎都还要着无数的细碎黄沙,以至于将整个天空都给染成了这个黄沙色。

  因此这沙天相接,她二人仿若就被包裹在其中,越发显得渺小了。

  除去了那风沙的声音之外,两匹骆驼脖子上的铃声,便是这路上唯一的旋律。殷十三娘频频回头去瞧,几番几次都不见那景允之主仆来,便送松了一口气,“这个香料商人果真是没来。”

  周梨手里拿着陈慕送的罗盘,看得认真,“进了这沙漠,天空又这般朦胧,纵使那手里拿着什么精细地图,也仿若真眼瞎一般,分不得这东南西北。再说我们的脚印那风一下就给抹去了,他便是有心跟,怕也难寻踪迹。”

  说完,将罗盘收起来,抖了抖帏帽,只见不少沙子纷纷洒落下来,又堆积在了腿上,她给掸去了,才回头看朝后方,果然是荒芜一人烟,便是太阳也因为这漫天的黄沙,而变得不是那样真实。

  太阳看起来是不真实,但落下来的阳光可比他们屛玉县灼热多了。

  周梨即便是热也不敢露出半点肌肤来,不然可有的受了。一面驱赶这身下的骆驼,朝着左边走去。

  这叫殷十三娘十分不解:“姑娘这是作甚?这怎就走岔道了。”

  周梨手里有罗盘,到也不担心会走错路,反而是更担心路上遇到的人。不过到丰州之后,他们除了那景允之主仆两人之外,压根就没有认识旁的人。路上即便是遇到了些行商,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来往。

  她仔细想了想,那景允之的身份,似乎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但如今想来,他那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气息,给人感觉不是一般人家就能熏陶出来的,所以十分防备。

  眼下见殷十三娘问起,也是如实答道:“我起先倒是感恩那景公子的救命之恩,可是殷姐姐你现在仔细想,你觉得一个普通的香料商人,能有他那样的华贵气质?”这种东西可不是穿金戴银或是多读两本书就能养出来的。

  还不知要好几代富贵荣华的尊荣才能得呢!

  她这样一说,那殷十三娘如今仔细一想,果然觉得那景允之的一举一动,的确是彰显着几分贵气。

  于是一下也紧张起来:“他不是商人?别是什么功勋人家吧?”可既然是功勋之家的子弟,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香料生意?当下也就脱口道:“他是为了马来的?”

  那样一大群马,整整三千多匹啊!哪里会不露出些风声来呢?

  周梨叹了口气,“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出门在外,这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此番你我身负重命,是一点马虎不得,如果真错怪了他,往后再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便可。”

  所以她现在调转方向,好与那景允之错开。

  殷十三娘恍然大悟,“如此甚好,还是姑娘仔细些。”但又有些担心,怕走偏了路去,到时候与那些在木雅城同她们汇合的西域商人们错开,“不会走错吧?”

  “错不得,你便是不信我,也该信陈二哥才是。”陈慕出品,那必属精品。

  如此这般,两人也就此分了岔道。

  然就在她们原来走过的沙山路途上,那景允之和他的随从阿若也出现在这里。

  抬头望去,似那方圆十里皆入目,可却不见半点人烟。

  不过景允之一点都不着急,心想那粥粥姑娘既然是要往前面去走,自己总是会在前面的绿洲遇到的。

  可是阿若有些不解:“主子,那粥粥姑娘警惕得很,何况这般无情,您何必将她放在心上。”

  景允之心想这样才有意思呢!以往那些女人们,哪个见着自己不是想尽办法往上撞,唯独这粥粥倒是有趣,居然为了她那个无情无义的未婚夫,连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都不顾了,就这样着急地与自己撇开关系。

  更何况她那一双眼睛,是真的像极了真姑姑。想到那一双眼睛,景允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温柔了几分。

  不过景允之也没忘记这一趟所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只朝阿若问道:“可是有那可疑人了?”景允之是万万没有想到,那澹台家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与灵州那帮上不得台面的小丑牵扯在了一起。

  他甚至怀疑,这一次灵州派来接应那一批马的人,极有可能是澹台家的人。

  不然的话,那灵州还能派谁来这这丰州?也唯独这澹台家四海八方都有些涉足,这一次接应这批战马的任务,该是非他们莫属了。

  可是景允之这样轻看了灵州,以至于他甚至都不愿意用心去了解灵州,更别说是了解灵州那一批人了。

  自然也是不知道周梨这么一个姑娘家,在灵州也是涉及政务。

  他的尊贵和傲气,使得他不允许自己同那样一帮跳梁小丑较劲,多花一份心思在他们的身上,都是对自己身份的拉低。

  他的对手从来只有一个,那便是上京的叔叔李晟。

  至于灵州与十方州那些叛军,又有个什么两样呢?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可笑,和阿若说道:“他们这样费劲千辛万苦弄这一批战马,不会真的以为,他们能从我李家手里,分得一州半府吧?”

  阿若声音有些尖细,在这风沙呜咽的环境中,显得异常的刺耳,“一帮土鸡瓦狗,主子不必放在眼里。”

  “哼。”景允之一声嘲风,随后才淡淡笑道:“传令下去,但凡有可疑队伍,一律杀之!”对于这一批战马的归属权,他胸有成竹势在必得。“记得搜查他们身上的密信或是信物,这些西域人行事,你是知晓的。”

  所以景允之才这样急急走在前面来,到时候直接拿了他们的密信,冒充灵州之人,以好哄骗这些西域商人帮自己将马赶到灵州去。

  即便是不能让他们帮忙赶马,但最起码交涉之际也要将他们稳住,不然叫他们察觉出一二来,怕是一下就将马给驱散了。

  那才是真正的功亏一篑。

  只不过,很快到了下一个绿洲落脚,景允之就开始着急起来。

  这里的外人极少,更何况是他这个方向所来,所以只稍微打听一回,就能晓得周梨二人似乎来过。

  但这所得来的结果都有些不尽人意,也叫景允之的满怀期待如今好似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心也凉了大半截。

  不死心,又打发了阿若去查,这会儿见阿若的表情,也晓得是个什么结果了。

  阿若隐隐猜出来了,主子对那粥粥姑娘上心,多半是她那一双眼睛,如今想来还真与当年的真姑姑有些相似。所以眼下见自家主子心情沉重,便出言安慰道:“也许,走岔了道,去别的绿洲了。”一面从怀中掏出那羊皮地图,在他面前的胡杨桌面铺展开,“主子您看,这边还有一个小绿洲呢!”

  景允之在这城中不见周梨的踪影,第一反应的确是担心她们命丧黄沙中了。他忽然就十分气恼,又怨恨起自己来,当时为何要让她先走?完全忘记了她们两个女子,在这黄沙中是何等的艰难?

  不说遇着什么流沙,被吞没,便是那蛇虫鼠蚁,也是足矣要了她们的性命。

  然而现在听得阿若的话,见他指着旁边那个小小的绿洲,忽然又了起了些期盼来,“没错,两个女人在沙漠上,指不定是乱了方向,跑到那边去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也仔细看起那地图来,“他们既然往这里去了,怕是继续往前走,我们也难以碰到她们,倒不如明日启程,我们也往此方向去。”他此刻几乎已经认定了周梨就是调转了方向,走偏了路。

  反正就倾向于此,如何也不愿意相信,她一个大好年纪的姑娘,就这样葬身与沙漠之中。

  他是主子,他的话阿若自然是没有异议的,收了羊皮地图,便开始准备明日启程路上所需要的水和干粮。

  这景允之的身体不好,所要准备的行李,自然是比旁人要多出不少来,好在这城中早就有景允之的人提前打典好,他也只需去取来便是了。

  这丰州几乎就是默认了乃齐州的附属地,但因为各个绿洲之间的距离过远,此处也没有什么资源,左不过就是一条商道,方便去往西域罢了。

  因此齐州那边,并没有花多大的心思放在这丰州。

  也就是各地设了些自己的人,以方便自己行事罢了。

  阿若其实是不愿意去取物资的,这里所驻守的那人,从来和自己不对付,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便是如此,没少叫他欺凌。

  可如今景允之身边就自己一个人,即便是这些东西不要自己亲手拿,却也需要他亲自过来说一声。

  眼下见了这里的小吏,说完只叫他们送到客栈里去,便要走。

  然而那里头就传来一个他十分不愿意听,且又厌恶的声音:“哎呀,这不远万里而来,怎么见着我这旧识人,就要走?”

  随着这话音落下,一个汉人面容却做此处老百姓打扮的年轻男子从中走出来,一袭暗纹银白的长筒袍,酱色的镶边,头上戴着与衣裳同款的头巾。

  他人不算高,穿不出本地人的那种感觉来,反而又因一张汉人面容,所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主子那里,离不得人。”阿若不打算多做停留,说完就要走。

  可没想到被这人上前给粗鲁地拦住了,言语间更是不满:“小野种,怎么如今在主子面前露了脸,翅膀便硬了?你别忘记了,小时候在夜庭里,是谁给你吃的,不然你这条贱命,早就已经没了。”

  他说话间,还上手捏起那阿若的腰身来。

  阿若本能地避开,长长的睫毛下,眼睛里满是嫌恶,“龚大人,还请自重!”然后用一双平静的眼睛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

  这位龚大人喜好龙阳之癖,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他这里伺候的人里,也多是那十二三岁相貌十分清秀的小男娃儿,且一个个收拾得粉雕玉面,十分养眼,每逢伺候到他跟前,总是能听得他的笑声和这些小童们的哭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只不过眼下这龚大人被阿若这么一瞪,竟然是忘记阻拦人,等那阿若走远了,他才忽然笑起来,“果然是翅膀硬了!”一面磋磨着拳头,什么时候该找个时间好好修理修理他才是,不然快叫他忘记,当初是怎么求自己饶他性命的。

  而此刻阿若走在那风沙中,耳边的一切热闹似乎都离他很远很远,他的脑子里,只浮现出那龚大人的残暴。

  这是他一辈子的此辱,可是他现在却不能死!纵然他就是个野种,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一批战马,不管灵州的人是否能得到?但是绝对不能给主子,更不能让上京那边得到。

  不过他倒是利用这一次主子将一切放权给自己,利用手里的人,和上京的人杀了个两败俱伤。

  他回头看了看那已经离得很远的补给点,眼前似又浮现出了那姓龚的丑陋嘴脸来,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阴冷。

  他就是野种,活在阴沟里的人,杀人罢了,也算得了什么呢?

  物资在阿若到客栈后没多久,很快就送来了。果然关于这景允之的事情,他们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只不过就在要睡前,阿若又以对方送来的瓜果不新鲜,重新去处买。这个时候哪怕已经快到子夜了,但这里的天仍旧是大亮,太阳才是落山之相。

  景允之也没有多疑。

  然而就在他们启程后,那补给点忽然燃起了熊熊大火,酣玩了一夜此刻这闭上眼睛的龚大人,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了。

  按理这里都是些土坯房屋,燃起了大火也不大可能将人困在其中活活烧死,但因那龚大人是个喜好花俏的人,以至于他那房中多出了许多易燃之物来。

  往昔看着是极好,又能给他助兴,可如今却成了他的丧葬品,一起与他葬身在那火海之中了。

  景允之自然是不得而知,不过长久与阿若的相处,他也察觉到了今日的阿若,性情有些亢奋的样子,只觉得奇怪:“你今日怎么了?”

  阿若恍地抬起头来,“没事。”

  景允之闻言,没在多问什么,而是过了片刻后,两人在一处沙山你来,绝对不会叫你受这许多苦楚。”

  阿若似对于此浑不在意,抬头看朝天空的太阳,今日长风万里,将那连日来夹着黄沙的空气都给吹得清澈了不少,所以天空湛蓝,白云朵朵,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美好。他的心情似乎也如同这天气一般,“这是我的命,你从来没有错。”

  他是天阉,他的父母身份尊贵,却又叫人难以启齿,所以他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彻底被抛弃掉了。

  他被扔在夜庭里,怎么长大的他忘记了,只晓得活下来是那样的艰难,成为那姓龚的玩物,也不过是这万千痛苦之一。

  只是他从来不去埋怨生他的那个人,听说她是极力想要挽回自己这个悲剧的发生,但是事与愿违。阿若又想,可能是上辈子自己就是那大奸大恶之人,所以即便生母再怎么阻止自己的出生,自己还是顽强地活下来了。

  她那时候小小年纪被自己的兄长逼迫,手足无措,将自己扔了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她有自己所爱。

  因此阿若是一点都不怨恨她,反而觉得她是那样的可怜无助。只怨恨如今在上京高高在上的那个男人,如果不是这个畜生,自己就不会来到这世间受尽百苦了。

  他不但害自己,还害得弟弟家破人亡。

  “可如果我早些认出你来,也许你的命运会好一些。”景允之是有一颗擅长共情的心,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以至于当年被大家标定上了那软弱无能的标签。

  他没有那样软弱无能,只是容易被一件悲惨的事情所触动,但却又没有办法去改变或是解决这个问题,反而会花许多时间来为此伤春悲秋。

  也是如此,当年真姑姑死了之后,他无心朝政,才被那李晟这个狗贼夺去了一切。

  他们的悲伤不一样,但这痛苦却又有些相似,都觉得自己是那悲惨的孤家寡人。

  在短暂的歇息之后,两人都收起了心情,继续上路。

  然而风是那样的大,沙山的位置一直在风里变换着。

  是想当年那愚公移山之际,能得这样的风,那山又是沙子,想来会简单许多。

  所以沙山的变化,以至于他们那张羊皮地图就有些丧失了原本的作用。

  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两人都没有找到地图上锁标记的那个小绿洲,便也意识到出了问题。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余力和心情去欣赏这沙漠的壮阔了,所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未知的恐慌。

  好在如今他们的队伍里,不单是他们两人了,还有在半道结识的另外一对兄妹。

  这一队兄妹乃江湖中人,听说是专门来找什么大冬虫的,但却不知此物到底是什么,只是想着这名字,那应该就是比冬虫夏草大一点的药材罢了。

  可是这沙漠里一眼望去,皆然是那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滚滚黄沙,哪里会像是能长出冬虫夏草的样子?

  兄妹俩是一度怀疑,是不是父亲给的消息错了,他们该往雪山方向去才是。

  两人也迷失了方向,如今四人结成一个队伍。

  景允之虽身体有些羸弱,但他和阿若的武功也不低,加上他们带足量了水,那对兄妹俩的干粮又多,因此是相互合作。

  阿若看着手里的羊皮地图,又看看那明连城手里的地图,对比之后,两张地图都是一样的,没有半点偏差,那就可以确认地图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被这风沙给迷了眼,岔了道。

  “主子,眼下咱们往哪个方向走?”阿若看朝景允之,等待他的定夺。

  可是天公不作美,白日里虽是依然炎热,但却不见骄阳,以至于那身影也淡不可查,不然还能借着影子来辨别方向的。于是只能等着短暂的夜色之后,借着天上的星子来定位。

  然而入夜后,天幕沉沉,不见半点星光闪烁。

  仿佛天要绝了他们的路一般。

  明连溪和她哥哥明连城也将期待的目光落到那景允之的身上。

  虽说景允之自称是一介香料商人,其实也是头一次来这沙漠里,但是他们觉得自己都是有些眼界见识的人,一个普通的香料商人,不可能会有这样华贵的气态。

  所以都对他充满了期望。

  只是眼下见他凝眉不语,那阿若是万万不敢催促的,倒是那早就计划着要沐浴洗澡的明连溪着急起来:“景大哥,你倒是说句话了,我们如今都指望着你来做主,把性命全交给你了。”她身上汗啧啧的,以至于她都有些不好意思靠这景允之太近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矜贵又温柔,哪怕他年长一些的,但这种温文尔雅的温润是明连溪在江湖男人身上所没见过的。

  所谓这物以稀为贵,所以这景允之一下就将明连溪一颗心给吸引了过去,叫她真正相信了原来这世间竟然是有一见钟情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新鲜。

  可奈何有这样的好机会,自己这浑身的臭汗味又不允许自己与他离得太近。眼见着白白错过了这么多近距离相处的好机会。

  这明连溪能不着急么?

  “那边走吧。”景允之心中也无法了,他们的司南已经出现了错误,所以他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他想老天爷如若真要自己死,当年就死在叛乱中了,怎么会把自己的性命留到现在呢?

  他对老天爷的这种信任和本身自己的盲目自信,一下就感染了明家兄妹俩,两兄妹几乎是没有半点怀疑他的判断。

  甚至是在他指定了这个方向之后,仿佛真的像是看到了曙光一般,忽然又精神活跃起来,收拾着行李往骆驼身上挂去。

  一行人便踩着这个方向的黄沙而去。

  只不过越走,便是越是觉得不对劲,这边的砂砾里,蛇虫鼠蚁似乎多了不少,单是短短的一日里,他们便见着了许多赤色的蛇盘在那凸起来的沙堆上面,毒蝎虫蚁更不在少数。

  以至于晚上安营扎寨之时,几人都小心翼翼的,奈何这里沙漠里不见半截枯木,连堆火塘都点不起来,根本就无法靠火防御,只能将那营帐扎得紧紧的,以防虫蚁钻进来。

  然而只要他们在往北走上个十里,便能见着一簇小小的绿色。

  这里有三两个马槽大小的水塘,一户人家的房屋便紧挨着这水塘而建。

  周梨和殷十三娘也迷失在了这沙漠中好几日了,陈慕给的这罗盘是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她们半路上遇着了一团小小的龙卷风,是没有将她俩个卷到半空却,但是不少行李却因此丢失。

  罗盘也是其中之一,不知如今埋在何处的黄沙里。

  丢失了罗盘,就只能依靠地图了,哪里晓得跟随着这地图,却是越走越荒凉。

  幸好就在她们俩绝望之际,见着这一簇青绿,那一瞬间只觉得这世间最美的颜色,莫过于此了。

  只慌慌张张赶来,却发现这沙山背面,剧还有一处保存完好的土坯房屋,旁边还有羊圈。

  不过紧紧关着圈门的羊圈里,虽是有个脸盆大小的水塘,但大部份羊已经断了气,剩余的几头也都枯瘦如柴,显然那些都是被活活饿死的。

  这也就意味着此处的主人家,已经不在很久了,以至于没有及时给这些羊群补给,使得它们被活活饿死。

  殷十三娘没忙着往那堆积满沙尘的门口去,而是去检查那些羊群尸体,发现并未腐烂,反而有被风干之相,由此可见这里的气温怕是高的时候,是怎样的恐怖。

  于是又往那紧锁的房门而去,一脚踹过去,房门喀嚓的一声就朝屋子里倒去,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殷十三娘退了几步,等着尘埃落定,只见屋子里一样有一层厚厚的尘土,没有人烟,检查一圈后确定是安全的,才朝周梨招手:“姑娘快进来。”

  屋子里一切俱全,且还有不少粮食,两人生了火,煮了一顿熟食来吃,算是治愈了这连日来的奔波劳苦,一起躺在那简易的床上探讨这主人家去了何处?

  又或是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意外?

  毕竟这一片多的是毒蛇毒虫,她们要不是身上有那贺知然给的药囊,怕是早就命丧于此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两人也是唏嘘一番,只可惜不知主人家姓甚名谁,又是什么身份,不然的话,也可帮其立个衣冠冢。

  羊圈的大门两人已经给打开了,顺道将那些快要被风干的羊尸体给用主人家的铁叉子给叉出来,埋在了不远处的黄沙里。

  那些还顽强活下来的羊,一得以从中出来,便急忙朝一处隆起来的小沙堆跑去,不停地用羊蹄刨沙子。

  周梨先是惊讶于它们的举动,后来忽然反应过来,那里可能存放着羊群的粮草。

  果然和殷十三娘过去,拿着铁锹扒拉了一阵子,便露出些她俩都叫不出名字的枯黄干燥草料来。

  羊却犹如吞食琼浆玉液一般,疯狂地嚼起来,一只只吃得津津有味。

  太阳下山了,按照这沙漠里的时间,现在应该是子夜时分了,两人也打算开始入睡。

  却发现这房中虽一应俱全,但却没有厚实一点的褥子,只有薄毯。

  这不应该,沙漠里昼夜温差之大,众所皆知的。

  所以两人为此十分奇怪,也急忙从自己行李中翻出了羊皮褥子。

  但是她们俩做好了准备等得夜间寒凉的到来,却不想竟然越来越热,那种热好像是将架在火堆上炙烤一般,但却又不见半点火苗。

  周梨先前以为是在屋子里的问题,只冒险开门和殷十三娘出去,外面却也一样,那炎热有多不少。

  两人这个时候也忽然意识到,为什么那些死掉的羊没有腐烂,反而有被风干之相,如今是真相大白了。

  而那些活着的羊,如今都在那小小的水塘四周趴着。

  那里想来会凉快一些,两人见此也打算凑过去,没想到这时候竟然听得一阵不一样的沙沙声。

  她们在沙漠里行走了这许多日,已经能分辨出沙鸣,这个声音分明更像是骆驼踩在沙子里发出来的。

  两人的戒备心一下就提起来,连忙熄灭了灯火,紧张地藏在那羊圈旁边。

  却见夜色里果然走来一个庞然黑影,不用多想,必然是人骑在骆驼上面,但从那黑影轮廓来判断,这行李也未免太多了些吧?

  那人走近了,骆驼也在房前停下,男人将骆驼身上的行李都一一解下,然后将那个横躺在骆驼身上的人抱下来。

  那人身高好像是个孩子,但肚子却大得恐怖,仿佛孕妇一般,他紧紧给抱在怀里,坐在门口的水塘边痛声哭起来,呜呜咽咽的,与那沙鸣混杂一起,好生凄苦。

  但很快男人就看到了卧在水塘边上的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只朝羊圈看去,见着那羊圈门是开着的,倏然起身,又去看房门,一时惊恐得抓起门边周梨随手放在那里的铁锹,朝着黑蒙蒙的空气里面含恨嘶喊:“出来,都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们这些畜生!我可怜的托依汗,呜呜,真主为什么你不保佑我的女儿?”

  才哭过的声音本就干哑,如今他再大力嘶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音调,悲苦不已。

  他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圈,颤抖着的身躯又朝屋子里冲进去。

  这好叫周梨担心他愤怒之下,将自己仅剩余的行李给毁坏了,忙和殷十三娘出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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