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_南风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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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沈方易只是在烛火跳跃的夜里轻巧的笑着说道:“那你不如,每天都跟我吃饭。”那晚的夜色极为温柔和缱绻,如果要是这样温柔的邀请极为轻易的能实现就好了。

  陈粥也笑着回他:“可惜,我有独立的人格和清晰的自我判断,还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坚强决心。

  沈方易双手交叉放置在桌子上,顺着她的话,假模假样的叹息道:"所以说,你不好骗。

  “我好骗。”她摇摇头,"沈方易,我只知道你的名,你的姓,还有你那个已经变成火/葬/场的身份地址,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跟你来了,我不好骗,还有谁好骗

  她喝了酒,脸上有淡淡的粉晕,鼻子上有一颗小小的痣,颓废的半靠在桌上,沈方易不由自主的,抬起手,在她鼻尖上那颗精巧的小痣上碰了碰,“那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陈粥顿了顿,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知道些什么。”他太神秘了,她知道了或许也跟不知道一样。

  “我的资产情况?我的家庭情况?我的人际关系……那些说起来,可能要费些光景,往后我再一点点跟你说。

  他这样解释道,好似在他的话里,他们有着漫长的人生时光可以诉说一样。

  “不了,你保持神秘,我也保持神秘。”陈粥笑着从桌子上起来,拿过一旁的纯净水,吨吨吨的要把上头醉意的自己喝清醒。

  “保持神秘做什么?”

  陈粥穿好外套,带好包,灿烂一笑:"保持神秘的话,就有安全感

  他眸眼底下光影浮动,继而笑了,“我说的没错,陈小粥,你往后,多得是苦给我吃。”陈粥到底是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吃完饭后,陈粥依旧坚持只让沈方易送到了那个岔路口。她刚下了车,就听到沈方易在后面叫她,“小粥。”陈粥转过身来,司机识趣地离开,给了他们空间。

  挡在沈方易面前的窗户被他摇下,他白皙的手指骨节垂落在车窗边沿下,半个身子往前靠,除去晚上的酒局,刚刚他也陪陈粥喝了不少,此刻他醉意明显,下巴有些无力的垂放在车窗门框上,他眼神落在陈粥身上,"你过来。

  陈粥走了过去,站在窗边,他却还是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意,"近点。

  陈粥只得弯下腰去,也靠在他的车窗沿上,微微倾身的时候,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沉木松香袭来,

  同时承载着醇酿的厚重,浓的像是春夜里突然起来的雾。

  她从未这样由上及下的看过他,他仰头看着她的时候,她能清楚的直接的看到他的眼底,那眼底有些深幽,像是宇宙里的黑洞,能引得她的呼吸节奏错乱,她怕再靠近些,雾气会席卷过她刚过完青春期才长好的曼妙身体,引来一阵春夜的寒意。

  好在他只是稀松平常的叙述:“我明天要飞一趟,这次,走的时间会长一些。”“明天?”陈粥得知这个消息有些惊讶,“可是你不是今天,才回来吗?”“国外的项目有点棘手。”他耐心的解释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陈粥问这句话的时候,脚尖不由的往前,凑近了几分,盯着沈方易的眸子,像是想迫切的知道答案。

  她这有点失落又突然期待的神情一点都没有隐藏,少女心事昭然若揭地期待下一次他们的见面。她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急不可待,于是又稍稍修饰了一下,“我就是问问。”沈方易品着她这点期待,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陈粥笑。

  “你笑什么?”陈粥小半个头伸进车里,"沈方易,你说话呀,你笑什么,你不许笑。

  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一样,伸进他的地盘,长满刺布满根的张牙舞爪,伸出手来捂住他微微上扬的唇角。

  沈方易轻巧的捉过她的手腕,单手上下交错的扣住陈粥纤细的两只手腕,余下的一只手,指骨扣住她的后颈窝,他语气上扬,带了点顽劣的轻浮,“原来我家小粥,这么黏人呢。”

  “我……”陈粥要解释,被他握住的手腕又被往前拉扯了几分。

  “我会早点回来的。”他先于她解释之前,缓缓靠近,鼻尖轻易的,若影若现的随着他气音的起伏一下一下,差点要勾到她的唇峰,“你要不要等我。”

  明明是问句,他却没有用疑问的语气,自然也没有用等待回复的虔诚体态。

  她的小腿随着他这一阵气音止不住的在深色的夜里颤动,她僵硬在那儿,机械的点了点头。

  “乖~”他眼神微微上扬,像是满意,下一秒,后颈窝传来的力道却不容反抗,她被迫低头,迎向他,而后他冰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唇贴上来。

  心脉顿时收缩,毛细血管在得到类似猝死的警告后拼命奔走相告,慌里慌张如临大敌地指挥着五脏六腑统一战线,务必要让大脑保持清醒。

  末梢神经通知到大脑的时候,才发现不争气的大脑早就宕机了

  陈粥呆呆的看着他纤长的睫毛贴合在他的眼睑下,上下咬合的时候,他会从旖旎夜色中窥得一点灯光,游刃有余的在她慌乱的呼吸中找到得空的间隙,食指和拇指食指扣住她的下巴,指挥着她,"闭眼。

  她在那瞬间不知道怎么呼吸,乱了节奏,这或许在他看来,是一种迎合,于是那撩拨心火的春风越发狂野。

  他在接吻中轻点唇,又分开,又吞灭,中途带着笑意说的断断续续,“接吻…小粥…不可以咬人。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用力,"抱歉……"沈方易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覆盖在她后脑勺的手整个地把她揉进他的气息里。

  陈粥觉得自己在沉沦的边缘,要不是那冰冷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门还能勉强作为她的盔甲,她几乎是完全没有武器的要瘫倒求饶。

  他的吻太绵长,太诱人,带着酒气,还有往日难以窥见的一点点沉沦。

  气息盘旋间,他说,掉头去酒店,只需要二十分钟。

  她颤抖着小腿由他打开门,由他抱她重新上了车。

  顶楼套房里,外面的雨夹着雪粒子,沙沙沙地打着窗外的阳台花园。

  门卡一开,昏黄灯光升起,沈方易推她进浴室的门,淋浴花洒喷头而下的水花和外面的雨声重合,比起往常的温柔细腻,稍显失控的他做事动作幅度更大。

  门把手抵到腰,她吃疼轻哼一声,他背身过去抱住她,从她后颈窝一路而下。

  水汽氤氲中,她根本不敢往下看,只是在花洒的水花下她发出让自己都陌生的嘤嘤声。细密的触碰最后落在她盆骨之际的那刻,陈粥身子开始颤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最后一刻的时候,她却没来由的脊背发凉,心里那种难以言说的巨大的不安全感来袭。

  不单单是敏/感和羞涩,还有天然的对入侵者的抵触,这种抵触成了危机关头的保护,成了沉沦边际的理智。

  在巨大的体型差和力量差面前,她

  预计那点不受控制的反抗是蚍蜉撼树,要他停下未免也太扫兴,但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没办法做到真正的迎合,她在那一刻咬着牙,语气里带有点哭腔,"沈…沈方易…我明天早上有课……

  她说的很轻,混在她含糊不清的叮咛声里,其实分不出是拒绝还是羞涩而已。

  沈方易却在那一刻停下来,克制的滚了滚喉结,而后摸着她黏满发丝的额头,对上她湿漉漉的眼。

  "抱歉,小粥。

  于是他不再有动作了,用手撑住自己,让他们彼此之间腾出了安全的距离。夜里的灯火影影绰绰,安静的能听到两个人还未平缓下来的呼吸声,他一根根地把黏糊在她脸上的发丝捋到一边,深情眼里刚刚那种迷离渐渐散去,变得清朗和柔和,又重复了一遍:“抱歉啊小粥。我刚刚………”

  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失控的。

  起伏的胸膛开始平复下来,但大腿依旧还僵着,陈粥动了动自己勉强还算灵活的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没、没关系。

  是她自己答应要来的,临了却要变卦,换任何一个男人,这把开弓都没有回头箭了,更何况,她的这点摇摆,在事后回忆起来的时候,也算不上拒绝。

  但是沈方易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且停止了再下去的危险行为。

  陈粥能感受到他的克制,也能直接感觉到一些陌生的异物感,她的手还搭在他们两个肩颈之间,她斟酌着描述到,用自己其实也并不懂的领域勉强假装善解人意到:“要、要我、帮你吗、”

  他用手撑着脑袋,侧在一边看着她笑,“明儿个还上不上课了?”

  怀里的姑娘听完这话不着痕迹的往后一缩,只剩鼻尖上的那颗小痣对着他,眼睛依旧是湿漉漉的,她止不住的点点头,"要上课的,早八的课,国贸老师,每节课都点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他喉咙里低低应一声,手骨还伸在陈粥的发丝里,半个身子靠在床沿上,带点笑意打趣她,“那真是好辛苦,那是一定要早点睡,一秒钟都不能耽误了。”

  他这话说的她有点心虚,陈粥想侧过身子来看他的,可是一想到被子下她什么都没有,又只能跟他保持着距离,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沈方易

  见她那样子,起身裹了块浴巾,推开了房间里的柜子门。

  他轻声走了过来,回来的时候身上换成了成套的家居服,手里多了件衬衫,他递给她,"这样行不行

  陈粥这才注意到,半推开的衣柜里,林林总总放了各式各样的西装衬衫,她预估这个酒店,可能是沈方易常住的。她点头,接过衬衫,桑蚕丝面料的,很舒服。

  “你回避。”她眨巴眨巴眼睛。

  "啧、”沈方易伸手进她被子里揉了一把,故意使坏,“刚我看的明明白白的。

  “你回避啦!”陈粥用脚蹬着他胡乱伸进来的手。

  沈方易像是故意要惹怒她,达到目的后才笑着把手拿了回来,给她掖着被角:"好了,别蹬被子,你先换,我出去抽根烟,等会去冲个澡,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觉,成吗

  “嗯。”陈粥应到。

  沈方易这才从茶几上捞了只火机,像是瘾头犯了似的侧头刚踏出去就传来火机拧开的声音。

  陈粥眼神落在手上的那件衣服上,她凑近闻了闻,衣服上没有任何香水和烟草的味道,只有洗护后留下来的淡到要几乎闻不出来的味道,有点像初夏的太阳花。

  她穿好,男士衬衫宽大松垮,但依旧柔软。

  陈粥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手里夹着星火的人,防窥玻璃只能从里看到外,他就站在空中花园的回廊下,夜里的雨描着他的身形和轮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长的手指自然地下垂,指缝里衔着在雨里依旧还能轻烟弥漫的烟火,她不由的想到,刚刚他那

  一双好看的手,跟她有过那超级亲密的接触。

  明明这样看,她是期待的,为什么刚刚自己,却有些拒绝呢。

  她躺下来,不再看他的背影,而是望着花园里那些养护得当的花草出神。柔软的床品其实是很适合睡觉的,可是她却有些辗转。

  淋浴房传来声音几度让她分神,他再回来的时候,带灭了走廊上的灯。

  床头灯亮起,陈粥闭着眼睛,感觉到床的另一侧深深的凹陷下去,而后一阵淡淡的沉香味道袭来,像是冷松木混着冬雪,在温暖的屋子里升腾。

  她不由的想象着那种熏香产生的缥缈的烟,也想象那春夜雨刚停山色空蒙中升腾

  起来的云雾。在一切她想象的到的,她以为伸手能握住,打开后却什么都没有的东西里,她陷入昏沉的梦。

  梦里是姥姥摇着那菖蒲扇哄她,说她不会和隔壁小英的奶奶一样,去那个每个人最终都会去的地方;是陈学闵精心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在她满十八岁的时候眼含热泪的说他终于可以和她妈交差了;是她在混入洪荒人流的毕业旅行中,沈方易替她系好安全带,她说要还他一顿饭的时候,他含笑说着,急什么,一辈子多的是时间还.…

  在那些画面轮番上演后,她站在车站,等待下一班列车,却依旧有人像在那次车站一样,抢走她包里唯一留下的念想,她趴在月台上嚎啕大哭。

  她从黑夜里惊厥,吵醒了身旁的人。

  身边的人伸出手臂,轻轻地拍着她,“是不是认床?”

  陈粥这才反应过来,她睡在沈方易的身边,她侧头,看不到他的样子,睡梦里的哭腔依旧没有缓过来,她只能把身子弓起来,手和脚都缩向肚皮,而后朝向他,这才哑着声音说到:“沈方易、我害怕。

  “害怕什么,我在呢。”那头的人像是清醒了一些,靠近了些,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我不知道,我就是害怕,夜里好黑。”噩梦余悸让她有些脆弱。

  轻轻的开关点亮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开灯会不会好一点?”他打开床头灯后,才亮起来的勉强有了一点生命力的灯火这才在他脸上逐渐泛开。

  他靠近的下巴抵在陈粥的脑袋上,陈粥看到他真实的脸了。他怀里传来的温度一点点透过衣衫给到她,那种让她有些沉溺的味道袭来,她才点了点头,"好一点。

  他多少是有些宠溺的,虽然睡眼惺忪,但依旧抬手,指腹上略微粗糙的纹路缓缓略过她额头上的绒毛,轻言细语像是哄着她:“我家小粥,原来是个胆小鬼。”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手又缓和的拍着她的背,像是安慰她,“我开着灯呢,不怕了。”

  那个时候他的眉眼比从前还要温柔,她开始怀疑玄学面相里到底准还是不准,深情眼到底是不是薄情人。

  如果真的是个薄情人的话,那她也认了。

  这样的温暖,实在是太让人迷恋和沉醉了。

  她不过才与他完整的度过了一日。

  但有

  些人才相遇一日,就要花费一辈子的时光才能忘却。

  后来她才知道,夜里睡眠时对光线异常敏感的沈方易,却在那些夜里愿意为她点上夜夜长明的灯

  火。

  以后她每每想起这一幕的时候,都觉得她是在那一刻,才真正爱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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