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难办的收尾工作_大明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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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难办的收尾工作

  接下来邓氏也好,大娘和二娘也好,纷纷拿出给新人的礼物。早上高邦媛刚给蓝心她们喜钱,这会又补回来不少。邓氏的礼物自然是大气的,在所有贺礼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邦媛估摸着,若是放在以前,一辈子恐怕也弄不到这样的首饰。阿福也抽个空过来了。她笑盈盈地先给邓氏行礼,又向于可远和高邦媛道喜。“嫂子。”

  这声嫂子喊得高邦媛满脸通红。阿福也准备了见面礼,是一副赤金缠丝镯子。于可远嗔怪她太“小气”。阿福那肯依啊,笑呵呵道:“哥哥不懂,这是我接管织坊以来自己赚来的所有银两,用真心换,金山银山都换不来呢!”

  果然如高邦媛所料,用饭时,大娘和二娘十分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大娘想要给自家孩子于可礼在织坊寻个差事做。还想求于可远带着于可行,也就是他二伯家的长子到北京城去,若能谋个一官半职是最好不过了。高邦媛听得胸口闷闷的,透气不畅。也许是因为大娘和二娘身上的香气过甚,屋子又没开窗。也许是新样式的裙带有些紧,勒住了胸口。她是新嫁过来的媳妇,这种事自然少插口。而邓氏,现在也不是好相与的,过去在家族受尽委屈,就算再好说话的人,想到在打自家儿子女儿的主意,也是万般不肯的。就差撕破脸皮了。三人出来时,大娘和二娘被没有送,看样子还会继续搀着邓氏。于可远拉着喜庆的手,“喜庆,明早我要进京,你是想跟老师进京,还是先留在府里,到时跟着你师母一起进京?”

  喜庆歪着头看于可远,“老师希望喜庆什么时候去?”

  “老师自然是怎样都可以的。”

  喜庆点点头,“那喜庆跟着老师去北京。”

  “好。”

  于可远摸着喜庆的脑袋瓜,“那路上老师要检查你的功课,再给你安排新的功课。”

  ……回来后,周围都是人,虽然于可远心里痒痒,这样大庭广众地秀恩爱也着实不好。只能暗送秋波一番。别人成婚后,会是怎么样呢?或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过法。于可远曾经想过,他娶了高邦媛后会是什么样。可眼下的情形,与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他以为会是琴瑟和鸣,夫妻一人为官,一人经商。他以为高邦媛会像很多妇人那样,侍弄些花草。他还以为她……但这些统统都没有。他现在正在和高邦媛两个人……对账单。没错,就是对账单。起因是高邦媛问了他一句:“阿母都给了你哪些东西?可都在箱子里面?”

  于可远这才想到,是应该算一算他现在又多少积蓄了。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从纳吉到完婚,前后多少时间,他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家底。当然,大部分是一些不当吃不当和的摆设。像文房四宝就有好几十套,字画之类的近百,衣裳、布匹之类的更是数不胜数。就这些,还只是邓氏分给于可远的,邓氏手里还有更多。于可远比高邦媛还有兴致,吩咐喜庆拟个单子,分好类别,一一记下。高邦媛也寻了个册子单独记下,今后方便寻找。等都收拾完,大概中午了,蓝心端茶上来。两人昨晚就睡得相当晚,忙碌一上午,丝毫不觉得困倦,喝了口茶更是精神抖擞起来。喝茶时,有人过来传话,说阿福带着王妃的两个母族兄弟正往这头来。于可远说:“这倒是的,只顾着忙咱们的事,小妹的事给疏忽了。蓝心姐姐,烦劳你再准备三副茶具。”

  等蓝心去备茶,高邦媛小声问道:“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于可远笑笑:“咱们承了王妃那么大情,这事若是不上心,就算王妃不给咱们穿小鞋,王妃身边的奴才们也饶不了咱们。但这事办起来并不容易。”

  “嗯。”

  高邦媛微微抿着唇,笑意浅浅,“不能赶他们到织坊之外,又不能让他们和阿福走得太近,太近了就算什么事都没有,闲言碎语的,对阿福不好。”

  如果说封建王朝什么对女人的压迫最大?不是法度,而是人心,是闲言碎语和传统。于可远想了想道:“京里的权贵们最多,织坊有戚将军和俞将军的股,司礼监和兵部也会派人督查,眼下是在山东落稳脚跟,咨皋的意思,他要留在济南府一段时间,帮阿福撑过这最难的一段时间。有他在,山东这块我放心。趁着这个机会,我想先把北京的分坊弄起来,让王妃的娘家兄弟负责。”

  高邦媛想了一阵,眼睛忽然一亮,“这点子高。和权贵打交道,阿福怎么说也是个姑娘,难免有轻视的,但王妃的娘家兄弟,他们是万万不敢的。无形中就少去很多为难,而且最好的是,把这两兄弟弄到北京,让他们插手北京权贵们的合作,里面油水大,足够填满王妃的胃口,也省了阿福的力气。只是有一件,该怎么监督他们两兄弟,不让他们贪得太过分呢?”

  “这不是还有你么。”

  于可远微笑说,“外祖母对你一向很好,外祖母家这些年过得也艰难,我们成婚了,孝敬外祖母就该有我一份。”

  “难为你还想着这些。”

  高邦媛心里忽然发软。“那当然,你夫君我可是无所不能的!”

  这个做了她丈夫的男人,还是个大孩子啊……那副运筹帷幄的外表下,还隐藏着十来岁的童心。于可远得意扬扬:“娘子,我这招怎么样?”

  高邦媛点头:“很好,我那几个表兄弟没有点读书的本领,还算有些经商的头脑,我在济南府的几个铺子,就是他们照应着。虽然也往家里拿,一向很有分寸,把他们派到北京,和王妃的娘家兄弟相互制衡,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就依娘子的意思。”

  “瞧,怎么就成我的意思了?”

  于可远嘿嘿笑着,一双手在她腿上锤得那叫一个用力,袍子宽大的衣袖也跟着不停摇摆。“哥哥,嫂子,我带人过来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就听阿福喊了一声。夫妻二人纷纷起身,于可远出屋迎接,高邦媛则回避到屋里去了。一照面,于可远便认出为首的那位,便是李王妃当初要给阿福撮合的李致行,他母亲当初和李王妃一同见过阿福的,当时阿福还戴了一朵虞美人,给那夫人气得够呛。至于另一位,年龄更小些,是朱翊钧最小的表兄,叫李致峰。人如其名,为人刚毅,不像李致行这般情种。众人互相行礼,按理来说,阿福也应该回避,但因为身上但这差事,今后免不了要和男人打交道,破规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时便也坐下。……即使头悬利剑,日子也还得过。今天山东巡抚衙门照例审讯岐惠王和严世藩。这完全是个棘手事情。高拱甚至从来都没听说过,在地方能够审讯一位藩王。更不用说,这样的大案还牵涉着朝廷数百位官员、朝贡国、通倭、前线战事乃至承继大统。当然关于这事的来龙去脉、所有证据,昨日晚上就已经详细记录在案,但高拱太过情绪复杂,心事重重,以至于什么书案都看不进去。他在想回京后可能发生的种种。今天的审讯注定什么也问不出来,这种时候,就算明知已经尘埃落定,光是审讯中的高拱和张居正这两人,就能恶心得岐惠王和严世藩什么都不想说。但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谨慎小心。往往收尾时,危险最小,但也最牵扯着利益。一句两句话说错,虽然不会身败名裂,忙碌一遭的功夫都白费,却为他人做嫁衣。这个“他人”,便是指徐阶,指陈洪,更指张居正。徐阶和陈洪还好,远在北京城,天高皇帝远的,肯定分不去太多功劳。但张居正不同,他全程跟在高拱身边,参与了事情的全部。这时高拱不得不佩服徐阶的高瞻远瞩,他没有孤注一掷,顽固地扳倒严嵩,而是留了一手,让张居正参与进来。若事情可为,有张居正作证,便可将严嵩和高拱一网打尽。若事情不可为,张居正便同高拱一道,成为打击严党的大功臣。怎么样,他徐阶都是笑到最后的人。能够在严嵩手底下干了这些年而屹立不倒,高拱这时开始敬佩起徐阶的智慧,望向张居正时,便有了几分忌惮。反观张居正,这时犹如老僧禅定,双眼视地,毫无情绪,更无言语。谭纶望向都察院左都御史马文忠:“马大人,如今案情脉络清晰,山东提刑按察使田玉生与本案并无关系,是否应该先放了他?”

  马文忠并没直接给出答复,而是望向身边的左副都御使郑俞:“郑大人以为如何?”

  郑俞:“若说毫无关系,提刑按察使司主管一省司法事务,司掌收纳文书与勘察刑名之事,山东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样也不能说毫无关系。至于要不要继续关押……这事下官也拿不定主意,案情是高阁老和张大人一手经办的,两位大人以为如何?”

  皮球又踢回到高拱和张居正这里。高拱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显然没有答话的打算。张居正沉默了一会,见高拱真是沉得住气,只能望向石迁:“石公公,您老给拿个主意吧?”

  这种时候,明显是朝臣们的纷争,司礼监怎么会插手呢?石迁笑眯眯道:“咱家只管明天押人进京城,旁的事,陈公公和黄公公都没交待,诸位大人看着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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