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若成欢_第30章_醉若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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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若成欢_第30章

  娴王妃却像是一点也不紧张,只是笑了笑,缓声道:“妾身宁愿毓臻死,也不愿眼看他沦为天子禁脔!”

  “你说什麽?”这一惊非同小可,凤殇猛地抬头,脱口而出。

  娴王妃也不怯惧,迎著他的目光看回去,一字一顿:“妾身说的事,皇上应该明白才是。皇上如若见怜,便给毓臻赐婚吧,如果皇上不肯放手,就请赐死毓臻,妾身绝对不会眼睁睁看著这事继续下去!”

  凤殇只是冷眼看著她,一声不哼。过了一阵,他的眼慢慢地眯了起来,微微启唇:“把她关起来。”

  娴王妃一愣,大厅中便蓦然出现两个黑衣蒙面的人,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她的手。她这才恐慌了起来,勉强维持著镇定,道:“皇上如此,不怕寒了天下的心麽?静王府里人人都知道妾身进宫,皇上把我关起来,跟毓臻如何交代?”

  凤殇哼笑一声,走到娴王妃面前,目光转冷:“你就是恃著你是毓臻亲娘,便以为朕不敢动你一根寒毛了麽?你以为朕尊称你一声婶娘,便是敬畏你了麽?”见娴王妃眼中有了惧意,他却更是一笑,眼中带著一丝肆虐,“那麽你记清楚了。这天下,没有朕不敢动的人,也不允许有胆敢要挟朕的人存在。”

  看著眼前的人,娴王妃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凤殇扬了扬手,那两名黑衣人便押著娴王妃往外走,还没走出门口,凤殇却又突然叫住了她,娴王妃连忙回过头,却只听到凤殇y-in沈地问:“是小柳跟你说的?”

  娴王妃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凤殇却已经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了。

  厅子里只剩下凤殇一人,他才长长舒出口气,靠在椅子上,合眼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清冷,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著,久久不散。

  不知过了多久,眠夏走了进来,有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才轻声问:“皇上,今天要免朝吗?”

  凤殇一愣,睁眼看向眠夏,半晌一笑:“不,当然不,朕现在可不能让太保再捉到什麽错处了。”

  说罢,也不等眠夏反应过来,他已经站起来快步往外走去了。

  春意轻寒,夜露更重,毓臻裹著被子在床上吸著鼻子,越加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可笑无比。

  甚至有点暗暗庆幸早上醒来凤殇已经离开了,否则这个样子面对凤殇,倒有点丢脸了。

  红著鼻子咳嗽的模样,怎麽看都有失平日形象,毓臻是怎麽都不愿凤殇一直看著他这个样子的了,只是这时又偏偏有事要等凤殇来问个明白,他也只能惴惴不安地坐在床上,既不想凤殇来,又担心凤殇不来。

  等到初更敲过了,才听到有人敲了窗,毓臻顿时一醒,张眼看去,便看到凤殇笑意吟吟地走了进来,等到走近了,才看到他眼下一层淡淡的疲惫。

  “累了就不要过来了嘛。”毓臻叹口气,把人拉上床,一边暖著凤殇冰凉的手,一边道。

  凤殇脸上的笑容卸下来一点,只留下微默的浅笑,略一垂眼:“没事,就是这两天听到的消息让人有点累心。而且,我不放心你的病,好点了麽?要是还这样,我还是让宫里太医来看吧。”

  毓臻吸吸鼻子,笑道:“好很多了,就是鼻涕止不住。”

  凤殇作势一作,笑著叫:“很恶心诶!”毓臻看他那模样,就干脆在鼻子上揉了揉,张手往他捉去,凤殇便直笑著往一边躲。

  闹了一阵,凤殇才任毓臻将自己搂住,两人靠著坐在床上,凤殇微微仰头,问:“那麽你呢?病了不好好休息,一直坐著等我?”

  毓臻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迟疑了一下,才正了色道:“我听府里的人说,我娘昨天晚上进了宫,是麽?”

  凤殇无奈地点点头:“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

  “然後呢?你没答应?”毓臻试探著又问。

  凤殇低了眼,笑了笑:“敷衍她说会好好考虑,然後就让人送她走了。她没说看中了谁,正好让我来挑。”

  毓臻手上一僵,凤殇肩膀被他捉得痛了,只是微微蹙了眉,没有作声,过了一会,便听到毓臻沈声道:“她一直没有回来。”

  凤殇低笑一声,挣开毓臻的手,转过头来,直直地盯著毓臻,冷声道:“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何不直接问?小心试探的,那算什麽?”

  见凤殇的表情,毓臻知道自己的试探伤了他了,连忙将人搂入怀里,连声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怀疑你,你别多心。”

  “你就是怀疑我也没关系。”凤殇还是挣扎,被毓臻抱得牢固,他干脆发狠地一伸脚踹人。

  毓臻无奈地搂住怀里挣扎得厉害的小兽,不住地道:“我不是怀疑你,真的不是,我以前是什麽人你是知道的,只是习惯这样说话而已,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一阵,凤殇才慢慢放弃了挣扎,任他抱著,依旧一声不哼。

  毓臻这才长出口气,笑著凑过去轻啄了凤殇的唇一下:“我信你,我信。只是我娘这麽不见了……”说著,他微微皱起了眉。“这盛京之中,有谁会做这样的事呢?”

  凤殇没有看他,淡淡地道:“担心的话,就多派点人去找吧。你娘不是什麽特别的人,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毓臻沈吟了一阵,才迟疑著点了点头。

  凤殇靠著毓臻,慢慢闭上了眼。

  我没有否认过一句,只是你信了我的谎言而已。

  哪怕将来这事总是会被戳穿,至少也不要是现在。

  “呐,毓臻。”凤殇低低地叫了一声,毓臻动了动,便听到他说,“我来的路上,听了些消息。”

  毓臻低头,看到凤殇脸上疲倦之意更重,也大概猜到那些事让他很是烦心,便伸手揉了揉凤殇的头,温声问:“什麽事了?”

  安静了一阵,凤殇才吸了口气,声音听起来精神了一点,似是半开玩笑地道:“我呢,听到个很有趣的消息。民间有传,珞王怜更还没有死。”

  毓臻全身一僵,随即便稳住了心神,笑了笑:“这不是旧时谣传了麽?上次淮州的那帮乱党散播的……”

  凤殇也跟著呵呵地笑了几声:“我还没说完呢。那传言说,珞王没有死,被一个世外高人救了。还有,珞王才是该登上皇位的人,因为他才是永明太子的亲生儿子,而我不是,说我只是用手段把哥哥逼走,自己夺了皇位的。你相信这传言麽?”

  毓臻笑著摇头:“这个说话更可笑。”

  凤殇一怔,抬起头来,不解地看著毓臻。

  毓臻笑著捏他的鼻子:“只有瞎子才会信这话。你跟怜儿那麽相像,有眼睛的人,只要见过你和怜儿,就不会信这鬼话了。”

  凤殇眼中一黯,随即笑了起来,垂下眼去:“那也是。”

  你跟怜儿那麽相像……

  第二十七章

  朝中流言日渐有了变化,等正月过去,流言更是越来越激烈了,朝堂之上,百官的表情也隐约有了不同。

  凤殇却只当作并不知情,朝堂当断事抉择却越见雷厉风行,政绩颇厚,百官既惧怕他冷漠表情之下难测的心意,又对他的断事越渐信赖,除了偶尔有官员意有所指地说几句难以应对的话以外,一时间朝中也算是安定的。

  毓臻的病养了半月,也已大好了,只是凤殇却像是越来越忙碌,夜夜翻静王府的墙变成了隔几天甚至十几天才做一次的事,有时指名要毓臻进宫,也只是让毓臻陪在一旁,他依旧有看不完的奏折,断不完的事,忙碌半天,便又干脆地将毓臻送走了。

  毓臻看著他的模样,只当他把自己叫去是为了证明他没有把娴王妃关起来,也不生气,意思意思地四处绕一下,便安静地陪著凤殇,两人共处一室,多日来竟反而渐渐变得有些生疏了,除了偶尔凤殇累了在毓臻肩上靠一靠,敷衍的几个吻,两人便连一个深吻都不曾有。

  只是这样半月下来,毓臻也难免有点没意思了,偶尔帮著凤殇分配些事情,便匆匆回王府去了。

  这日毓臻依旧进了宫,在凤渊宫里陪著凤殇看了一日的奏折,凤殇却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到了傍晚,觉得实在有点难堪了,毓臻找了个借口,匆匆说完,也不等凤殇回应,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眠夏一直候在门外,自然看得明白,等传膳时走入屋内,看到凤殇拿著一卷奏折,半靠在椅子上,目光似在奏折上,细看才发现只是张在眼在发怔。

  “皇上?”眠夏小心翼翼地低唤了一声。

  凤殇的眼微微动了动,回过神来,开口便道:“不必费事了,你挑几个小菜,直接捧进来就是。”

  眠夏点头应了,刚要转身,却又停住,迟疑了一下,才道:“皇上,静王那里……这样好麽?”

  凤殇一愣,微微一笑:“什麽好不好的?”

  “奴婢只是见到,静王回去时,似乎……不太高兴。”

  凤殇笑容不变,微一挑眉,冷声道:“眠夏,是朕平日太宠你了麽?”

  眠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罪。”

  凤殇看著眠夏,半晌才敛了笑容,淡淡地道:“罢了,你退下去吧。”

  “是。”眠夏没再说什麽,只是偷偷看了凤殇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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