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皆祸害——齐昭昭番外(二)_银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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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皆祸害——齐昭昭番外(二)

  齐昭昭开始懂事之后,是一个非常英勇的小娘子,敢于与她娘抗争,从她爹那里勇夺燕京醋王这个名号。

  她的主要事迹有,半夜时假装睡着,骗过了乳母,悄悄从房中溜出来,踩着白日她趁爹娘不注意指挥大哥哥推到窗下的花盆爬窗户进了父母的正房。

  冬日里温暖的床铺里突然滚进来一个雪球,把她娘吓的够呛。

  眼见着她娘要发火,她先发制人,大哭了起来。她爹不得已,只能好声好气的哄着她,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厢房,拍着她让她睡觉。

  她迷迷糊糊,却还知道留着心眼,怕她爹半夜又溜回总是对她凶巴巴,还不给她松子糖吃的娘那里,双手都挂在她爹的脖颈上。天光大亮时一看,却居然又不见了她爹。

  她心里很绝望,哭着跑出门,却见她爹在她住的小院里舞剑,那这样说来,昨天应该是她赢了她娘吧?

  她心里很得意,午膳时特意吩咐灶上的大师傅做了她爹告诉她的她娘最不爱吃的狮子头。她爹在她的注目下,为她娘夹了一整个到她碗里。

  而后她连忙为她爹造势,“娘,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可千万不要浪费了。”

  天天被她娘欺负,总算被她欺负回来一回。

  虽然很快她就知道她是被她爹骗了,狮子头分明是她娘最爱吃的菜。她哭的好大声,好伤心,抬眼偷看她爹娘,听她爹娘说话。

  她爹娘居然就好整以暇坐在一边,争论厨房里养的大公鸡打鸣有没有她哭的嘹亮。还是她大哥哥听不下去,把她抱回了她住的小院,塞给她一把松子糖。

  她更想哭了。她已经开始换牙了,上次明庆王府的凇哥儿给了她一颗麦芽糖,她开始的时候觉得还不错,蛮横的把剩下的麦芽糖全抢了过来。吃到后来,把她一颗松动的牙齿黏了下来。

  她吓了个半死,追着凇哥儿跑了大半个王府。爹和娘常说,凇哥儿遇见她,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她才不管呢,她也是跟爹学了点武艺的,诚毅侯府里的人她谁也欺负不过,难得碰见个只会读书的凇哥儿,不欺负他欺负谁。

  这个世界上只有大哥哥对她最好。可是大哥哥很快也要娶新嫂子了,最近那个小娘子跟着她的父亲也来了杭州,明日他们约好了一起去灵隐寺进香。

  说是进香,其实是要让大哥哥和那位林家的小娘子彼此相看,娘和茵陈姑姑商量的时候神神秘秘的,不肯让她知道,其实她心里明白的很。

  想到这么好的哥哥要让给别人了,她又不由得悲从心来。爹最喜欢娘,娘也最喜欢爹,弟弟才两岁,什么也不懂,现在哥哥也要喜欢别人去了。

  没有一个人最喜欢她。

  第二日一早,他们一起出了门,茵陈姑姑也跟着去玩了,只把林霰姑父和弟弟留在家里大眼瞪小眼。

  其实爹和娘是让她喊他叔父的,可是谁让他总是给她吃很苦的药,她就要跟着茵陈姑姑这边叫,好好气一气他。

  她刚刚这么叫的时候,果然林霰姑父脸都绿了。她娘却笑的很开心,和平常嘲笑她的时候一个样,她对林霰姑父说,“天道好轮回啊,阿霰。”

  她不懂什么意思。

  她跟着爹娘和哥哥出了门,才发现除了林家的人,明庆王府的人也在,凇哥儿自然也来了。

  倒也还好,有个凇哥儿和她说说话。一路上爹都在和娘说话,凇哥儿的爹娘也是。

  大哥哥和林家的三娘子远远的缀在队伍的最后,虽然她频频回首,引得凇哥儿也频频回首。她到底还是不好意思跑到他们身边去,只能忍着伤心,和凇哥儿一起往上走。

  灵隐寺她去过许多回,不过是一样的大佛像和大和尚。每次她娘在里面参拜,她就和她爹一起在周围四处转悠。

  所以她就一直觉得爹比娘好,她就没看出来拜这些大佛有什么乐趣,还不如去殿后看人放生锦鲤。

  爹告诉过她一个秘密,她娘从前在燕京的时候,有一次和他去拜佛,在万工池边放生锦鲤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也放了进去。

  所以每回她跟着爹娘出门往寺庙里来,她最喜欢的就是看人放生,也许有一天她也能见着一个大蠢蛋,放生着锦鲤,把自己也放生进去了。

  今日他们倒是不打算拜佛,在灵隐寺里转了转,继续往高处攀登,只有茵陈姑姑不去。她的爹娘和凇哥儿的爹娘走在前面,他们是大人,走这段山路,看样子还好。

  她回头看了看大哥哥,他和林家的三娘子却越落越远。还是跟她爹认认真真习武的呢,结果到头来还不如她。

  大概走了有一半的路程,爹娘停下来,在一旁的青石上歇息。远远的就听见了他们的笑声,她虽然觉得有些累,还是一鼓作气,跑到了他们身旁。

  娘坐在一边看风景,她爹见她过来,就拿出了水壶,温柔的问她渴不渴,还为她擦了汗。

  她不肯自己拿着水壶,非要她爹喂她喝水,一边喝,一边还拿眼睛瞟着她娘。可是她就像什么也没看着似的。

  在凇哥儿他们家,这样的事情都是凇哥儿她娘,明庆王妃做的。

  她比较喜欢凇哥儿的娘,有一回她去明庆王府找凇哥儿玩,他在听她娘弹琵琶,她形容不来有如何好,只是很羡慕。

  一回了家就拿了娘的琵琶要拨弄,娘倒是没有拦着她,反而教了她一点简单的指法。她还以为娘拿这把琵琶只是装饰用的,谁知道她娘笨笨的,居然也会弹琵琶。

  她再三央求让她娘也弹首曲子给她听,她就把她推到了她爹怀里,后来她爹哄她哄她,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也没再想起来要她弹琵琶给她听。

  娘是坏娘,爹是好爹——在他骗她之前。现在爹也不是好爹了。她现在只盼着弟弟能快点长大,就不是她一个人被爹娘捉弄,天天受这委屈了。

  休息也休息够了,大家还是要往山顶走。

  凇哥儿的爹有些“吊儿郎当”的,是爹这样形容的,他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她听到的。

  眼见着还剩下一半的山路,他就又要挑事,把凇哥儿她娘背了起来,“絮娘,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别累坏了你。”

  是在和明庆王妃说话,眼睛却不住的往她爹身上瞟,还带了点挑衅。她看见凇哥儿的嘴角抽了抽。

  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跑到她爹面前抱着他的腰,仰起小脸看着他,真是万分可怜。

  她爹就蹲下来,抱了抱她,又在她脸上香了一下,笑着道:“奕姐儿都这么大了,不过这一点小困难而已,自己一定能克服的,对不对?”

  她爹跟她说这话的时候太温柔,又太坚定,她一下子就被他骗了过去,认真的点了点头。

  而后她就看着她爹背起了她娘,继续往山顶走。她都看傻了。

  又被骗了!真是蓝颜祸水。难道她娘年纪不比她大,不该自己克服困难吗?

  爹这么聪明,这么会骗人,怎么娶了娘这样一个放生锦鲤都能把自己放生到池子里去的笨蛋,难道娘的骗术比他还高明?

  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克制住自己骂她爹是个大骗子的冲动,凇哥儿也站在一旁没有走。

  等她回过神来,凇哥儿拉了拉她的衣袖,“昭昭妹妹,你是不是走不动了,要不然……要不然我来背你吧。”

  她看了凇哥儿一眼。

  他比她还要小一个月,本来是该叫她姐姐的。是她哄着他管自己叫妹妹的。

  当姐姐有什么好,总是要让着弟弟妹妹们,有什么不是,倒是第一个被责备。从小到大,大哥哥不知道替她扛了多少罪责。

  不过这里面也有爹娘对她的态度和对大哥哥不一样的缘故,同样的事情,若是她犯错,可能就要一个月没有松子糖吃,大哥哥却不会,爹娘都只会轻飘飘的说他几句。

  有事哥哥服其劳,现在大哥哥是没空理她了,有个凇哥儿也不错。

  她就让凇哥儿半蹲下,自己趴到了他背上。凇哥儿看着瘦弱,其实力气倒也还不算小,背着她一连走了几十级台阶,看起来也还能坚持。

  她就更高兴了,把他的名字编进了她方才随口在哼的歌谣。她哼的高兴起来,在凇哥儿一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就像她娘刚才对她爹做的那样。

  还表扬他,“凇哥儿,你真是个好孩子,你克服了双倍的困难了。”

  凇哥儿却一个踉跄,差点把她摔了下来。

  她也不好意思怪他,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把她放了下来。

  凇哥儿回过身来,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想说话,又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她有些迷惑,还以为他只是太累了。她知道自己可能有些重,大哥哥都说快抱不动她了,可是没办法,白米饭它实在是太香了,谁能抵抗它的诱惑呢。

  她看着凇哥儿不说话,凇哥儿看着她也不说话。她觉得还是自己该大方些,“凇哥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亲你。”

  她觉得这算不了什么大事,家里每个人都挨过她的亲,就连那个林霰姑父,叫人煮酸酸甜甜的山楂水给她喝的时候,她也亲过他。凇哥儿是她的好朋友嘛。

  凇哥儿却红了脸,汗水不住的滴落下来,“我娘说,只有我的夫人才可以亲我。”

  “你怎么这么小气。”齐昭昭摆了摆手,大方地道:“那好吧,大不了以后我来做你的夫人好啦。”

  凇哥儿遽然抬起了头,看着她笑起来,“好啊,你要说话算话。”

  他们不知道的是,从凇哥儿背起她开始,走在前面的两对爹娘就已然停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凇哥儿的爹是一脸欣慰,两个娘目瞪口呆。至于她爹嘛,女儿这么小就要被被人拐走了,拳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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