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_渣攻在修罗场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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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雪夜,战后的流云堡血气不散,遍地尸骸。

  经此一役,军功簿上小卒杨灵的名字赫然在列,同几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并列。

  军帐中,男人抬指扫过杨灵的名字,“此为何人?”

  副将将杨灵带了上来。

  “第一次杀人?”端坐王位上的人面容不见一丝威压之态,反而透出一种诡异的慈悲。哪怕账外就是成千上万的尸骸,男人却平静得如同端坐在佛堂一般。

  男人身上不见一点儿王者的杀伐,不知道的,还当是那个富贵人家出身的闲散王爷。

  谁又能知道,这个面色温和的男人正是率先反叛称王,起兵直入中原,几乎杀尽了边城守将的当世枭雄温卓霖。

  杨灵颤抖着手,答:“是。”

  “手颤成这样,害怕?”温卓霖缓缓起身,抚掌一笑,眼神探寻地在来人身上扫了一圈。

  眼前的人像是从血海中爬出来的小鬼,满身的杀意,可偏偏还存着一丝身为凡人的良善。

  温卓霖端详着眼前人,“如此胆小,将来如何上阵杀敌?”

  杨灵死死按住了发颤的手,一双眼睛在长长的伤疤下显出异样的凶狠,“以死相搏,长刀在手一日,便杀敌一日。”

  “好。”温卓霖一笑,俯身扶起杨灵,“那孤王便等着你再立战功。”

  “好,过。”许墨白的声音从对讲机后传来。

  又是一条过。身为导演,许墨白很满意,可身为江海潮的前男友,他又难免疑虑。

  仅仅三天严爵就入了戏?江海潮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严爵入戏的?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许墨白想问,可导演的身份压着他,这些疑问终究是不合时宜,只能存在心底时不时地在深夜里冒出头让人辗转难眠。

  阿海已经受了太多伤害,他不能再给他平添负担。

  于是,本就高冷的导演愈发沉默寡言,脸上的神情也是常年冰封般的冷漠——这让一众演员都悬起了心,生怕自己哪儿演得不好得罪了这位圈内的大导。

  剧组里的众人各个都谨言慎行,除了影帝江海潮。

  在江海潮眼里,剧组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每天除了拍戏就是等戏。

  不过这只是心大的江海潮眼中的生活。这几天的暗流涌动小助理都看在眼里。

  比如,许墨白的冷脸、严爵忽然开挂般的演技、隋韵城拍戏总是跟导演许墨白不太对付。

  然而最令小助理感到头疼的是,郁清那家伙总是时不时来自家老板跟前晃!

  尤其是换上戏服后,那家伙简直把“我想钓你”写在了脸上,跟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在江海潮跟前转悠个没完。

  郁清饰演的角色是中后期的反派,宁远侯独子,慕容珏。

  剧中,慕容珏也是个成长型的人物。一出场,他一席锦袍,玉冠乌发,行走间环佩叮当,容貌俊美令人一眼荡魂。

  前期,慕容珏是个被在家族庇护下的帝京贵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

  但朝中局势动荡,宁远侯也难以独善其身,一朝失势,从王侯贵族沦为阶下囚。

  慕容珏终于从富贵乡中清醒过来,从此隐姓埋名、蛰伏在暗处。他的心性也随之大变,从不问世事到心思深沉、步步为营。

  但,哪怕时移世易,慕容珏历经风雨、成了个心思狠绝的谋者,他的心里也始终留着一方干净的净土,存着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那人,是他在一个风雨夜从路边救起的男人。男人从未告知过自己的身份和姓名,可慕容珏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留下了这个不速之客。

  男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眼睛黑得像是北境的永夜。他沉默寡言,心事多得像是偌大的京城都盛不下。

  慕容珏很喜欢男人的眼睛,他总觉得,男人的眼睛里有许多他不曾见过的人、不曾领略过的风景、不曾经历过的风雪。

  男人成了慕容珏的随从,跟在他身边一整个冬天。

  可冬雪化去,男人就像梅树上的雪霜一般,消失得悄无声息。

  慕容珏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到他。

  可就在烈焰焚尽了整个宁远侯府的那个夜晚,火光中,男人单骑横刀,一路杀来,将慕容珏从炼狱里一把捞起。

  慕容珏还是没能知晓男人的名字,待他醒来时,他已经在一个偏远的山村——连身上的伤口都被细心地处理干净。

  此后经年,慕容珏一路披荆斩棘杀回了帝京,他脚下的路由无数人的尸骨堆积而成,手上沾染的人命更是数不胜数。

  可他心里,还是留着一方干净之地,存着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男人。一个脸上带着疤,眼睛却漂亮得如同晚夜星辰的男人。

  “江老师,你不觉得我们的角色有点相似么?”郁清身着世子时期的衣袍,领口压着一圈织锦云纹,愈发衬得人俊逸非凡。

  “是么。”江海潮跟郁清前期的对手戏不多,他对这个角色倒没有太多的了解。

  在江海潮的印象中,慕容珏这个角色跟其他人比起来,就是个漂亮的花瓶。

  江海潮:“那你加油。”其实也不用怎么加油,郁清颜值身材摆在那儿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可郁清偏偏看不见江海潮眼底的敷衍,他看似随意地坐在江海潮身边,实则一双长腿若有若无地蹭了蹭江海潮的膝头。

  “江老师,有时间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剧本?”

  还未等江海潮出声,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等戏的严爵忽地开口:“江老师,这里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江海潮闻言毫不留情地撇下开屏的花孔雀,他走到严爵身边坐下,“哪里不行?”

  刚刚不是演得挺好的么?感情台词一步到位。

  “不是不行。”严爵扫了一眼郁清的方向,微微倾身朝江海潮的方向挪了挪,“就是这句台词有点拗口。”

  江海潮放下心来,又难免有些无语。严爵好歹是个话剧出身的演员,台词拗口?开玩笑呢?

  果然,一旁的郁清笑起来,“严老师不是号称圈内台词最好的演员——之一么?怎么,不行了?”

  严爵一字一句,“我觉得江老师比我专业。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我想好好珍惜。”

  “可江老师的戏份这么重,你好歹也自己用点心,不能给咱们江老师平添负担啊。”

  严爵:“嗯,也是。”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江海潮身上,“江老师辛苦,我今天请您吃饭行么?就当感谢这段时间您对我照顾。”

  郁清和严爵之间的针锋相对来得莫名其妙,江海潮不是感受不到,只是,既然有人想请他吃饭

  那当然是想想吃什么好了——江海潮在思考吃什么的档口,一旁的小助理已经急得额头冒汗。

  江海潮心大看不出来郁清和严爵是怎么回事儿,可旁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好家伙,剧中的温卓霖同慕容珏有着血海深仇,剧外的两人也成功地结上了仇。

  小助理无语凝噎:严爵你特喵的不是直男吗?还有郁清,管好你自己鱼塘里的鱼儿!不要来祸祸我们家海哥!

  小助理一心想将江海潮从漩涡中解救出来,他有些为难地开口想拒绝严爵的邀请,“那个,我家海哥今天——”

  江海潮:“吃火锅怎么样?”好久没吃火锅了,想吃。

  “好。”严爵温温柔柔地一笑,他笑起来眼角微微弯起,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江海潮还挺喜欢。

  小助理:“”不愧是你,江大吃货!

  一旁的郁清目光灼灼地盯着严爵看了一会儿,留下一声不屑的嗤笑,扬长而去。

  跟老子抢食?来日方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在郁清的眼里,江海潮现在就是他的头号目标。

  他在名利场中流连这么些年,还没遇见过这么合他胃口的人。

  颜值、气质、身材,无一不是万里挑一。放眼整个娱乐圈,简直没一个能打的。

  就连之前再会来事儿的小情儿,郁清都觉得寡然无味。

  一朝见着这么惊为天人的猎物,他又怎么能轻易放手?

  身为猎物而毫不自知的江海潮已经打开了手机,准备看看附近有哪些良心火锅店。

  “蔡明明你帮我安排车——”话还没说完,江海潮就看见了某人简短有力的信息。

  “度假村温泉浴场三楼,已经包场。”

  温泉江海潮舔舔唇,心里不安分的小火苗被挑起。

  说起来,他也吃素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他成天泡在剧组里,抬头是摄影机,低头是剧本。

  小小江也是时候放松一把了。

  “老板车子安排好了,等会是直接送您去火锅店么?”

  “不。”江海潮一笑,朝严爵说,“改天再吃吧,今儿我有事。”

  严爵一顿,随后笑着说:“好,那就改天。”

  “嗯。”江海潮心情颇好地哼起了小曲儿,泡温泉~泡温泉

  看着莫明高兴的男人,严爵忍了忍,还是禁不住出声问:“江老师是约了朋友么?这么高兴。”

  江海潮笑着说:“不是。一个合作伙伴。”

  活儿好事少不粘人的绝佳“合作伙伴”。

  江海潮也没料到,自己会有为了霍焰而放弃火锅的一天。

  晚上九点,度假村,温泉浴场。

  江海潮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时,度假村里已经空无一人。

  霍焰的行事风格一向如此,要搞事就清场,绝不给狗仔一丝偷拍的机会。

  严谨又靠谱。

  江海潮一路欣赏着山上绝佳的风景,一路慢慢地朝温泉池走去。

  眼前出现一个写着“玫瑰浴池”的木牌,成功地引起了江海潮的注意。

  江海潮走近,还没来得及感受空气中芬芳的玫瑰香气,就被男人从身后抱住。

  “就知道你喜欢这个。”男人的声音浸润了水色,缓缓地在江海潮耳边流淌。

  江海潮放松地靠在霍焰的怀里,“所以你就在这儿等我了?”还挺有默契。

  男人没有多言,抬手解开了江海潮松松垮垮的浴袍。

  “嗯——”江海潮靠在温泉池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太舒服了。

  霍焰这狗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

  想当年,这厮可是战斗力爆表,搞得他身疲力竭,欲哭无泪。

  江海潮探手,揪了揪水池里男人的发,“你这肺活量惊人啊。”

  霍焰从水里起来,吻了吻江海潮泛红的锁骨。

  “舒服么。”

  “还成。”江海潮懒懒地伸了伸腿,微微眯着眼,透过氤氲的水雾望着男人漆黑的眸子。

  怎么了,继续啊。

  霍焰会意,再一次沉入水中。

  艹江海潮舔舔唇,仰起头,轻轻地哼了一声。

  从温泉池里出来后,江海潮看了看自己身上——很好,霍焰很谨慎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不然他之后拍戏难免会露出破绽。

  不得不说,霍焰简直周到到了极致。江海潮几乎能全身心地享受男人带来的快乐。

  自由、放松、没有后顾之忧——这种愉悦甚至是谈恋爱都不曾有过的。

  江海潮一面穿衣服,一面朝身后的男人一笑,“霍焰,之后我要是舍不得你了怎么办?”

  霍焰没有说话,上前,将江海潮衣襟上的扣子一颗颗扣好。

  江海潮习惯性地揉了揉霍焰有些刺手的头——霍焰最近又理了发,剃成了他们俩刚认识时候的寸头。整个人看上去更凶了

  “这小寸头。”江海潮笑着说,“跟你那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脱了西装往街边一站,方圆十里的小混混见了都忍不住想叫一声大哥。

  霍焰:“天儿热,顺手就剃了。”

  “嗯,挺好的。”江海潮喜欢。大狗狗变成大野狗似乎也挺带劲儿。

  江海潮摸了摸霍焰的脸,偏偏头,忽地冒出一句,“你跟你弟长得还挺像。”

  霍焰:“”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江海潮尴尬地找补,“是你弟跟你年轻的时候挺像。”

  好像,也没能圆回来。

  霍焰:“喜欢他那样的?”

  “不啊。”江海潮不知道霍焰这一问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可能喜欢霍煊那样的?要搞霍煊,还不如搞霍焰呢。

  霍煊在江海潮眼里,就是个低配版的霍焰。

  俩人脾气一样的差,脸色一样的凶——而霍煊还没沉淀出霍焰这样稳重的气质。

  霍焰没有再多言,一丝不苟地替江海潮系好了领带。

  “车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门口。不用担心,这儿附近我都包下来了——”

  霍焰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人轻轻吻了一下。

  江海潮亲完男人的左脸,又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右脸颊。

  “知道了,霍总辛苦。”江海潮笑得眼眸弯弯,眼底带着吃饱喝足后满足的快乐。

  霍焰低头,鼻尖蹭了蹭江海潮的,“你开心就好。”

  只要你快乐,我别无所求。

  温泉之行结束后,江海潮心满意足地回了剧组。

  临走前,霍焰还有意无意地提了一下剧组附近开了个农家乐。

  农家乐,有好吃的,好玩儿的。

  还有一处掩映在丛林深处的,隐秘的小溪。

  小溪前的草地平整宽阔,还可以在野外露营。

  野外、星空、小溪

  江海潮考虑了半秒钟,答应了下来。

  “到时候我去接你。”霍焰将人送上车,俯身,吻了吻江海潮微微湿润的唇。

  江海潮顿了顿,而后缓缓地回吻过去。

  近两个月的拍摄,《折戟沉沙》迎来了一场重头戏。

  温卓霖称霸中原的野心愈发壮大,他再一次发起战事——这一次,却是直指大魏王室。

  温卓霖的铁骑踏平了王室的御林军,繁华的帝京一夜之间哀鸿遍野。

  大魏的两大世家——慕容珏所在的宁远侯府一夜之间被乱军焚烧、煊赫所处的侯府拼死搏杀,好歹杀出了一条生路。

  这一场戏之所以是重头戏,就在于这场宏大的战争场面。

  琼楼玉宇都付之一炬,王岁公子皆成了刀下亡魂。

  杨灵单骑横刀,在火光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宁远侯府。

  他不喜欢欠人情,他必须要救下慕容珏。

  可宁远侯一家,他不得不杀。

  火光中,飞箭如蝗,血流成河。

  唯有一道孤影从中飞驰而出,宛如一支蓄满了力量的冷箭,悄无声息地遁入了宁远侯府。

  杨灵一刀斩下了宁远侯的头颅,又纵马探进宁远侯后院,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慕容珏。

  “江老师,等会骑马从火场里冲出来的时候,您可千万要当心啊。”——武术指导再三嘱咐,生怕期间出什么纰漏。

  剧组为了还原剧本中的场景,用的都是真实的明火。

  江海潮应下,翻身上马。

  “江老师,”许墨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注意安全。”

  江海潮已经进入了状态,沉默地点点头。

  “好,各部门各就各位——三、二、一!开拍!”

  训练有素的马儿箭一般冲了出去。

  郁清已经在烟雾缭绕的火场就就位。

  “好!接着转郁清的镜头。”

  江海潮单人的戏份顺利拍完,接着便是跟郁清的对手戏。

  浑身是血的公子哥费力地睁开眼,他见到了一个漆黑的影子。

  “救,救”慕容珏开口,却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他还惦记着自己年幼的弟妹和双亲,“求你,救救他们——”

  杨灵才亲手杀了他的父亲,又怎会救他家人?

  此刻的慕容珏,不过是在体会他多年前痛失双亲的痛罢了。

  杨灵沉默着,抬手准备将慕容珏拎上马。

  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木质燃料传来一声不详的异响。

  江海潮和郁清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好,现场的火势可能要控制不住!

  好在江海潮是骑着马的,而他本人常年拍戏骑马的本事也是十分专业。

  就在江海潮一拉缰绳准备迅速远离危险现场时——他看见了行动不便的郁清。

  郁清身上的戏服都特意用血水泡过,又重又粘,行动起来十分不方便。

  江海潮没有多想,翻身下马,一手将郁清从地上扯起来。

  郁清也明白过来江海潮的意思,咬着牙奋力上了马。

  江海潮紧随其后,从身后抱住郁清,拉住缰绳——就在火苗窜起来的前一秒,江海潮狠狠地踢下马肚。

  黑马甩开四蹄,疾风般冲出了火场。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横梁被窜起来的火苗瞬间吞噬,轰然倒地——就砸在郁清刚刚躺着的位置上。

  郁清心有余悸,一下马就忍不住低吼了一声,“艹!怎么回事?!”

  剧组的工作人员显然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状况。一行人赶紧带着灭火装备上前救火,一行人则手忙脚乱地查看江海潮和郁清有没有受伤。

  好在火势发生的地方只有江海潮和郁清两人,其余的群众演员并未受伤。

  而江海潮也反应及时,两人都没有受伤。

  虽说是有惊无险,可剧组出了这样大的纰漏,许墨白罕见地动了火。

  从场务到摄制组统统被他骂了个遍,就连在场的投资方都吃了许导的几道眼刀子。

  江海潮趟在房车里,一边吃西瓜,一边听着许墨白在外头冷声骂人。

  “脑子要是不好使就去看脑科。”——嚯,好一个高岭之花。

  “招子不用就捐了,这么大的漏洞看不见?”——啧啧啧,冰山大导在线发火。

  就在江海潮吐槽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房车外,郁清的声音传来。

  “江老师,你还好吗?”

  江海潮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门外的人的是郁清。

  可这一反常态的语调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郁清在他眼前晃了近两个月,就没有一句正经调调,不是意有所指,就是暧昧不清,江海潮几乎都以为这人不会好好说话。

  乍然听见郁清这么正经的语气,江海潮还有点不适应。

  江海潮:“我没事儿。”你可以走了。

  “真的没事吗?”郁清站在门外,没有推门而入,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江老师,我想进去看看你。”

  嗯?这狐狸似的人这会儿怎么这么实诚?平时不都是一副斯文败类、一肚子坏水的鬼样子么?

  “不了,我要休息。”江海潮拒绝。

  郁清:“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不用。”江海潮再次拒绝。

  郁清:“那,明天见?”

  “明天没我的戏。”拒绝三连。

  门外的男人沉默了一瞬,随后开口:“江海潮,对不起。”

  郁清:“我为我之前轻浮的言行道歉。”

  江海潮:“哦。”

  或许是江海潮的态度太过冷漠,郁清终于离开。

  本以为能清净一会儿的江海潮,手里的瓜才没吃几口,门外又传来严爵的声音。

  严爵:“江老师,你还好吗?”

  江海潮:“”i’mfihankyouandyou?

  应付完了严爵,江海潮再一次捧起了手里的瓜。

  门外——霍煊:“江海潮,你怎么了?”

  霍煊:“你是不是烧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江海潮:“”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个西瓜啦!

  他打开门,一看:好家伙,原来那几个人都还没走呢——郁清、严爵都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而霍煊的身后,甚至还排了一溜队。

  这是打算挨个上门给他送温暖呢?

  江海潮站直了些,气沉丹田:“老子好得很,谢谢大家的关心。你们可以走了。”

  闹呢?他一个一米八八的硬汉,不仅从火场骑马飞奔出来,还顺便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怎么这些家伙一个两个还是把他当成娇花一样?!

  隋韵城和许墨白就算了——这俩人江海潮是知道的,过度反应也无可厚非。

  可严爵、郁清又是怎么回事?江海潮一脸懵,这俩人的画风也渐渐走偏了?

  还有霍煊,你这眼神是怎么回事?给老子放干净点。

  老子好歹是你前嫂子前哥夫!现在还跟你哥搞来搞去,你特么怎么用这种不清不白的眼神盯着老子?

  还盯唇?想死么?

  江海潮一脸麻木地关上了门:都滚,赶紧滚。

  区区两个月,他怎么就觉得之前单纯的同事关系都隐隐变得,有些不对劲呢?

  一场意外的火灾过去,许墨白从里到外将剧组整顿了一遍。《折戟沉沙》终于又回复了拍摄。

  一切似乎回归了正常,不过,还是有一些小插曲。

  组里饰演江海潮表弟的演员因为中暑入院,而杨灵被灭门的戏份不能拖,剧组只好临时找了个新的演员接替。

  来人是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据说是最近刚火起来的一个小idol。

  江海潮:“哦,演技过关就成——”等等,小idol?

  江海潮看着那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男生,忽地想起了选角那天遇到的男生。

  “长成这样还来当演员?”、“不自量力,以为自己有点儿后台就了不起吗?”——这不就是当时那个语气不善、一脸鄙夷的idol么?

  来人似乎跟霍煊有点交情,一上来就跟霍煊攀关系,一口一个“煊哥”叫得十分殷勤。

  反观霍煊——简直冷漠得不近人情。那小idol在一旁端茶递水,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倍受冷落的小idol抿了抿唇,“可怜兮兮”地走到了角落。

  江海潮可不打算多管闲事,虽说这人等会就要跟自己对戏,可当时在选角室这小子的言行太过不尊重人,江海潮也懒得跟这种表里不一的白莲花打交道。

  江海潮只希望等会拍戏的时候这小子别掉链子。

  没想到,江海潮不搭理他,这人居然转移了目标,主动送上了门。

  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老师您好,我是黄宜仁,请您多多指教。”

  这会子真有礼貌,这小子还有两幅面孔呢江海潮嗤笑一声,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

  或许是当初江海潮的“刀疤妆”化得太过逼真,黄宜仁到现在还没认出来眼前的影帝,就是那日被自己贬得一文不值的“丑八怪”。

  他见江海潮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又“小心翼翼”地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江海潮身边。

  黄宜仁:“江老师,您要不要看看我的戏?”

  江海潮:“不用。”已经见识过了,谢谢。

  黄宜仁还想说什么,江海潮收敛了眼底的散漫,目光扫过他白白净净的脸,“想在剧组平安无事地过下去,就收收心好好演。阿谀奉承在我这儿不管用。”

  江海潮:“明白?”

  黄宜仁吓得脸色一白,僵硬地点点头,“明,明白。”

  江海潮看着他,黄宜仁连忙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滚去了角落。

  终于清净了江海潮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慢悠悠地翻看着剧本。

  所以说,平日还是要嘴上积德,否则报应就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晚上,下戏。

  江海潮找到许墨白,“给我三天假。”

  许墨白看了他一会儿,“怎么,又要帮谁入戏?”

  嗯?江海潮不明白许墨白忽然变得幽怨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我出去浪——玩儿几天。”

  许墨白:“跟谁,去哪儿?”

  江海潮:“许导,这些似乎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吧。”

  “是啊”许墨白苦笑一声,说到底,他又有什么资格过问江海潮的事儿。

  他只是后悔。很后悔。

  后悔当初跟江海潮在一起的时候,没能添补他那受过伤的心。

  后悔分手后顾及尊严不肯低头,眼看着江海潮越走越远,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却还以为江海潮是天生花心,曾经还恨过这个男人。

  许墨白后悔自己明白得太晚,真相揭晓的时候,江海潮已经不需要他陪在身边。

  “阿海,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让我好好爱你,让我用余生来治愈你心里的伤

  “不可以,不回头,不复合。”江海潮熟练地拒了他,“我就请三天假,答不答应给句准话。”

  许墨白:“随你。”

  “那谢啦。”江海潮可没心思细想许墨白脸上黯淡的神情,他的心思早就飘向了野营、星空、溪水

  总之,就是很快乐。

  霍焰的安排一如既往地缜密,车子停在了剧组的地下车库,周围全是看守的保镖。

  “嗯”江海潮挣了挣,虽说地下车库只有他们俩,可一想到车库外全是黑衣大汉围着,他还是有些莫名的羞耻。

  江海潮推开霍焰,“还是别在这儿了,等到了目的地,再说吧。”

  “嗯?”霍焰顿了顿,随即一笑。这家伙,难得还有这么要脸的时刻。

  男人没有多言,起身走向了驾驶座。

  “等等,”江海潮发现自己忘记带剧本了,“我回去拿个东西。”

  拍戏期间,江海潮从来都是剧本不离身的。嗯,哪怕是去浪,也要搞事业。

  江海潮从地下车库一路往回走。他刚刚推开大门,就差点被那一排齐刷刷投过来的视线钉在了原地。

  “江老师,你不是放假去玩了么?”严爵说着,却忽然一顿,视线停留在了江海潮凌乱的衣襟上——以及江海潮锁骨上,若隐若现的吻痕。

  “你们,不用拍戏了么?”怎么都在车库外面,准备集体捉/奸吗?——这样说好像哪里不对。

  严爵盯着江海潮的锁骨,没有说话。

  一旁的郁清抱着胳膊,眼神也有些难以言喻,“许导说没灵感,索性给我们都放了三天——”他淡淡一笑,不经意地问,“江老师这是准备去哪儿玩?”

  “管你们屁事儿,都给老子起开。”——隋哥一出口,就知有没有。

  隋韵城上前,二话不说抬手拢了拢江海潮的衣襟。

  隋韵城低声,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江海潮说:“要去浪就藏好点儿,衣冠不整的折磨谁呢。”

  “咳。”江海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衫确实有点儿不像样子,他退开一些,自己抬手扣好了扣子。

  这时,电话响起。

  江海潮一个不小心按了功放键。

  小助理的声音响彻云霄,“海哥!你要去野外浪也不能把剧本忘了呀!”

  嗯,简短有力,信息量爆表。

  江海潮挂断了电话,江海潮装作无事发生,从众人眼前走过。

  江海潮顺拐了。

  车内,霍焰发动了引擎,“这么久,遇到事儿了?”

  江海潮:“别提了。”要脸。

  男人没有再追问,踩下油门将车子驶出了停车场。

  江海潮不想说的事儿,霍焰就不会再问。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让江海潮再次快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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